而此时的朱无忌,正在雁门关内向高顺等人了解着情况,这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朱无忌这内心是既震撼又敬佩,此时的雁门关守军已不足千人,就连关羽等人带来的援军,也已经伤亡过半,关内的粮草早已告急,更有甚者已经吃树皮充饥,但是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下,无一人投降无一人有怨言,朱无忌环顾四周,疲惫的他们早已没有力气起来,只知道眼前这人是个将军,是他们的援军
朱无忌看着这一个个半躺着又或者躺着的士卒,看着有些人已经是断臂残肢,有些甚至是已经战死了仍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就算朱无忌早已经经历过很多场恶战,但是看见这样的场面,仍旧是触动不已,只见一个断了一臂的士卒轻声的说道
“将军,在临死前,能让弟兄们吃口热乎的吗?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吃上东西了,哪怕就一口也好,到时兄弟们再多杀几个,以谢将军的恩赐”
话音刚落,只见躺在地上的一个个鲜活的脸庞就这样看着朱无忌,那渴望的眼神,吞咽口水的动作,一幕幕都映入了朱无忌的眼中,战斗到现在这个份上,到了这个时候,却也只渴求能吃上一口热乎的,他们称得上无畏的大汉戍边战士
“胖子,你他娘的给老子滚过来,立马给老子架锅,给弟兄们做口热乎饭吃,要是他们每个人不能吃上三五碗的,你给老子洗干净脖子等着”
朱无忌一声令下,一个将近三百斤的大胖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此人正是朱无忌口中的胖子,之前是朱无忌家中大厨的孩子,姓王,单字一个福,因为体重原因,大家都叫他胖子,读书写字不会,文韬武略没有,从小就只对厨艺很感兴趣,而且他还有一手绝活,就是无论环境多恶劣,都可以把身边不起眼的植物变废为宝,做出可口的饭菜,因此朱无忌便把他带到了军中,现在是自己麾下火头军的统领,朱无忌麾下编制都是以营为单位,而火头军则是以军为单位,就可以从中得知军中伙食如何,而且看这火头军统领的身材,更是可见一斑
胖子也是不含糊,平时怎么打闹都行,但是一看见自家老大发火,就知道事态严峻,立马组织手下架锅,虽然没有什么好的食材,但好在胖子的手艺一绝,简单的粟米粥, 却被他做的有声有色,米粒全都熬开了花,还加入了一些肉丝和野菜,后面还有一众火头军在弄馒头和熬肉汤
“一个个来,走得动的都过来排好,走不动的,火头军的弟兄们给老子一个个送过去,要是漏了一个,别说是将军怪罪下来,老子都得敲你两锅勺,咱火头军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就是不能饿着每一个弟兄”
这边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而朱无忌却没有理会那么多,因为他相信胖子能够做好这件事,不为别的,只因胖子曾经在伙房中对着朱无忌说过一句话
“身为厨子,让饿肚子的人吃饭,是我的本分”
将军府邸
朱无忌在来到府邸前,已经大概了解了情况,两位老将军不愧是大汉的“凉州三杰”但是朱无忌也了解到了,两位老将军对自己颇有看法的原因,原来两位老将军当年得罪了宦官,惨被诬陷,后因朝中群臣求情以及军功卓绝,被发配到了雁门关,这一呆,便是整整二十年,这二十年中,内剿匪患,外抵异族,跟着自己过来的五万战士,在一场场的战斗中,是少了一个又一个,现如今更是只剩下不足千人,更可恨的是,宦官克扣军饷,瞒报军功,多少热血的青年,在这二十年中,命丧于此,又有多少人客死他乡,不能魂归故里,而朱无忌听闻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娃娃小儿,却已经荣升镇北将军,拜将封侯,这真的是莫大的讽刺啊
朱无忌也明白,当初交好宦官确实为了升迁,只不过没想到却是让大汉的忠臣良将,产生了这样的误会,但是就算如此,朱无忌也是实打实的靠着自己和手底下的弟兄们闯出了一番名堂,而不是因为虚报军功,更不是因为只靠巴结宦官,毫无作为
朱无忌在门口踌躇不前,内心也是颇为纠结,一来,自己敬佩两位老将军,对他们戍卫边疆表示崇高的敬意,二来则是因为宦官的事情,让自己和两位老将军有了隔阂,要是将帅不和,又岂能击退外来之敌
“大哥~怎么待在门口不进来啊”
关羽一声大哥,也是把朱无忌的思绪拉了回来,朱无忌只能苦笑一声,便走了进去,看着一身血污的关羽和徐晃,朱无忌拉过关羽和徐晃的手说道
“二弟~公明~辛苦你们了,能够保住雁门关,抵挡住匈奴一次又一次的猛烈进攻,你们当为首功”
“大哥,这都是两位老将军的功劳,我和公明只不过是协助了一番罢了”
“是的啊主公,若无两位老将军和雁门关士卒以死相拼,我们又岂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啊”
朱无忌撇下二人,走向两位老将军,朱无忌也知道,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只见朱无忌走到两位老将军身边,行了一个军中之礼,然后肃然起敬道
“晚辈朱无忌,在这里感谢两位老将军,若无你们和万千戍卫在雁门关上的大汉战士,不敢想象十数万的异族铁骑侵入中原,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命丧于异族的屠刀之下”
“哼,老夫可当不起镇北将军这一拜”
“不过军人职责罢了,镇北将军又何须如此客气,老夫可受不起”
两位老将军的语气颇有怨言,朱无忌又岂会听不出来
“听两位老将军的语气,像是对晚辈颇为不满,但是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又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又岂能事事如人所愿,晚辈做事,只求问心无愧,不管是赞赏也好,唾骂也罢,晚辈只知道,要是能对天下百姓有益处,哪怕粉身碎骨晚辈也在所不辞”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儿,难怪能够让那些眼高于顶的宦官如此开心,确实能说会道”
“哼,说的比谁都好听,该不会以为就这么三两句,就可以让我们认同你的所作所为吧”
“孰是孰非,孰对孰错,已经无关紧要,此次晚辈是奉圣上旨意,前来破敌,圣上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这帮趁火打劫的匈奴狗,有来无回”
两位老将军一听是圣上的旨意,内心是高兴的,毕竟知道圣上虽然年少,但说明会是一个贤明的君主,但是仔细一想又黯然失色,外边的匈奴可不是靠三两句豪言壮语就可以打败的,甚至他们内心都没有信心可以击退他们
“唉,虽说是圣上旨意,但是外边匈奴兵强马壮,又岂是那么容易击退他们”
“是的啊,我们在此坚守如此之久,若不是你小子派人前来支援,我们早就和这雁门关一起被攻破了,又何苦到现在这个地步”
“两位老将军,晚辈前来可不是为了听你们说这些的,还有,我朱无忌战神之名以及这赫赫战功也不是靠嘴皮子说出来的,五天之内,必破匈奴,两位老将军,就好好在这里养伤吧”
朱无忌说完也不理会他们什么表情和感受,撂下狠话便往外边走去,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朱无忌停了下来,随即说道
“不过,晚辈倒是有一个请求,现如今,雁门关除去援军之外,原来的戍边士卒已不足千人,而且人人带伤,晚辈在这里,恳求两位老将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劝他们都退下来吧,不为别的,只是希望能够给这支部队,留下点火种,整整征战了二十载,他们也该回家了”
朱无忌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关羽等人走了出去,回到关内的简陋营帐之下,朱无忌端坐在主位,下边站着的,便是此次跟随着朱无忌前来的将领,关羽,赵云,张辽,徐晃,于禁,高顺,以及自己身旁小山一般的护卫统领虎痴许褚,至于郭嘉和自己三弟张飞,朱无忌把他们留在了洛阳,以防洛阳不测,随即朱无忌说道
“二弟,三日之内,给我搜刮关内所有的牛和马匹,哪怕是给我用钱砸,用人抢,也得给我搜刮回来”
“是,大哥”
“公明,回去整合所有的士卒,把雁门关原来的战士全部撤下来,换上我们的人,我再派于禁和高顺当你副将,你们三个给我再守三天,三天就行”
“是,主公,若果不能守住三天,公明提头来见”
“四弟,文远,你们二人统领两千黑甲精骑,给我马不离鞍,人不离刀,随时听候我的命令,记住,没有我的命令,哪怕匈奴人已经攻上城头,也不能给我出来,你们是此战的关键,听明白了吗”
“是,大哥(主公)”
此番来的匆忙,朱无忌也是仰仗马腾和公孙瓒给予的战马,一人双马才能马不停蹄的赶来,带来的兵力也不多,因为还要留下一些兵马驻扎洛阳,而且几番大战下来,现在雁门关这里的黑甲精骑只剩下两千余人,而且人人带伤,疲惫不堪,就算是精锐,也扛不住连番的作战
“虽然我们曾经打过鲜卑,战过乌桓,但是此战仍是生死存亡之战,胜了,我们凯旋而归,败了,那就一起马革裹尸还吧”
“愿与大哥(主公)同生共死”
安排妥当之后,众将士便下去准备了,而朱无忌则是坐在主位上有所思,此番无论是对段炯张奂两位老将军说的话,还是对下面将领说的话,朱无忌也多少夹带着一丝的保留,因为自己也没底可以坚守住雁门关,自己也在赌这稍纵即逝的战机,而且此番不同于以往,在经历了盟军讨董之后,原本就已经元气大伤,现在还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没有多少准备和对策,但是朱无忌也知道,路是走出来的,胜利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那既然如此,也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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