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我

那是一片无穷无尽的迷雾,重重叠叠,风云变幻,似云一般抓不住,也似云一般在那里,分不清真假。

那是一个和谐的小村庄。

据父亲说,我是在一个暴雨天出生的,那天的风很大,雨很急,天空很黑。

而我的母亲,很痛苦。

就这样子挣扎过了一夜,我诞生了。正好赶上了天亮,正好雨停了,风止住了,我也哇哇大哭。

自此我开始在这片天地开始生活了。

据说我小时候母亲还可以站起来正常生活,但是自从我有记忆起,母亲就不能走路了,可是这丝毫不影响我扑在她怀里。

只是,父亲和母亲商量的名字一个没用,而是用了“断月”,据说,这是大能给我取的名字。

当时,我父亲画了一张画,画中我的母亲坐在床头,怀中一个瓷器般可爱的小婴儿,他说那就是我。

他说他会把这张画一直珍藏,他会保存得很好。

他说的时候,眼神很坚定,我母亲也轻轻点头,眼里似乎还有点点泪痕。而我还小,但是我也清楚的记得确实有这幅画,因为当时我摸过,而且上面母亲的眼角有泪滴。

别人的泪滴滴上去了。

我想那是我父亲开心的眼泪。

我没有什么记忆,但是我还记得第一次下水的时候。

冰凉的触感,无声无息的侵袭,我在海滩边,赤脚感受海水的亲吻,望着无穷无尽的海际,感受一阵阵浪花。

数不清的小鱼在翻腾,在海水中游曳,许多只海鸥在天际翱翔,正好明媚的骄阳暖暖撒在脸上,近海的风光是如此温柔。

我推着母亲来到这里,享受着海风轻轻吹来的舒畅与自由。

母亲说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海了。

随后,我也就下了水。

全身被海水包裹,冰冷,却也在阳光下没那么刺骨,随着水流的冲刷,我感觉到丝丝的水流流动的感觉,划过我的身体,那种感觉很奇妙,我也就像是天生的水手那样,很轻易的就学会了游泳。

我在水中就像是鱼儿一样,顺着水流的足迹舞动自己,仿佛水就像是空气一样,我天生就有掌控的能力一般。

深邃的海洋,透露着丝丝幽蓝,数不清的鱼群,随浪摆动的海草,宁静的海底。

我没有害怕,也忘了某些东西。

……

我自己一个人上了岸。在阳光下,母亲微笑着看着我,眼睛中似乎闪着光。

她还露出了一个小虎牙,一袭散发在风中飘散,黑色,却又有光芒与温暖。

她揽着我,把我抱在怀中,虽然她的手现在回想起来是那么瘦小,但是那时候去却是出奇的温暖与有力。

我也忘了,那时我还是湿湿的。

我也忘了,当时是怎样回到家的。

……

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天空之中,撒下清辉冷冽的月光,稀稀疏疏布满了我家房子,撒在了这片土地上,我盯着地上的土看得出神。

地上有个奇怪的虫子,在不停地蠕动,我感觉很好奇。

母亲还是在轮椅上,似乎再和父亲商量着什么。

之后的之后,隐隐约约有争吵,也有呜咽的声音,我听不清楚,朦朦胧胧中,有着低沉却无恶意的声音萦绕着,召唤,血脉什么的。

昏昏沉沉的,风卷夹着谁的呜咽,拂过莫名的沧桑,将某人的话语埋葬在恒古的时光中,似又投下阴影。

但是我的眼皮很重很重,就这样子随着清晰的黑夜,缓缓深陷。

我做了个梦。

那是广阔无垠的大海,疾风骤雨,漆黑的天空,风就像棒子一样搅动着,吹散一片云,又卷消着。风气水涌,浪花冲天,不断天地成磨,风为鞭,其间风起云涌,水消弭漫,海水被神秘的力量掌控着,变换莫测,却幻化出一幅幅波澜壮阔的场景。

我身体也仿佛飞了起来,就像鱼一样在空气中开始飞舞,身体开始发光,血液开始沸腾般炽热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皮肤下开始复苏,在我身体中奔腾,向外界以及我这个主人宣誓新生。

一样东西飞了出来。

那是枚玉佩,形制古朴而温润,仿佛蕴含着岁月的沉淀与海洋的深邃。它呈现出一种淡淡的乳白色,带着自然的光泽,细看之下,能发现其纹理细腻且不规则,宛如天然雕琢,鬼斧神工,随着不断灵气的汇流,就仿佛洗刷掉外层的伪装,随着光芒的闪耀,展现出原本真正的姿态。

玉佩的轮廓流畅,仿佛一条跃出水面、即将化龙的鱼,其上的每一处转折与弧度,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鱼骨的形态,既不失鱼的灵动,又增添了几分古朴的韵味。表面微微的凹凸,闪耀着七彩的光线,伴随着鱼骨特有的节理,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深海的神秘与生命的奥秘。在光线的照耀下,玉佩更显得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与力量。

暖白似玉,温如琼脂,镌刻瓊字,闪耀似昼,漂浮,腾空,光芒之中,一座宫殿缓缓浮现。它由五彩斑斓的珊瑚与珍珠贝构筑而成,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宫殿的穹顶透明如水晶,让阳光穿透海面,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宫殿内部金碧辉煌,奇珍异宝琳琅满目,海藻轻柔地摇曳,宛如宫廷中的舞者。悠扬的乐声似乎从远方传来,与海浪的轻吟交织成一首梦幻的乐章,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远离尘嚣的海底仙境。

玉佩之光化为一条道路,我缓缓走了上去,来到大殿之前。

殿启。

一条鱼随着浪而游曳,滑出水痕,散化出的波纹也同时变成了一幅幅画卷。

第一幅,是广阔平静的海面,海面下,是巨大黑色坚毅的身影,伸展着双鳍,随着它淡淡的挥动,海水翻涌,掀起波涛,巨大的尾鳍高高伸出,猛然间碎灭一切,留下虚无。

第二幅,在幽深静谧的海底,一头巨鲸缓缓游弋,其身躯庞大,如同海底的君主,无声地统治着这片神秘的领域。它优雅地摆动巨大的尾鳍,推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在海水中划过一道道流畅的轨迹,搅动着周围的海水,泛起层层细腻的波纹。

在这漆黑的背景中,鲸鱼的皮肤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自带光环,为这幽暗的海底世界增添了一抹神秘与庄严。它悠然自得地游弋着,仿佛在享受这片宁静的海底世界带来的独特安宁。

而顺着它远游的方向寻去,赫然发现,那是一条条磅礴威亚的黑影的鲸鱼族群,而在最前面的,就是那座宫殿。在一望无际的黑夜中引领众多鲸鱼的前行。奇怪的是,宫殿下方有着一颗夜明珠般不可忽视的圆形珠光。

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蓝光,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落入凡尘。它的表面流转着淡淡的威压,仿佛蕴含着古老而强大的力量,让周围的海水都为之震颤,使任何生命接近时都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与退避。

其光芒虽柔和,却透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如同宫殿中的守护神,静静地守护着这片神秘的海域,让每一个目睹其风采的存在都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的冒犯之意。

我动弹不得,但是身体内的血液却像火山一样开始喷发,随着温暖,伴随着脚下的光芒大闪,一切又陷入了宁静,安详。就如同亘古深邃的海洋,波澜不惊,倒映着天空的湛蓝与云朵的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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