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丧尸游:人与鬼】
鬼,源自人群,依存人心而活。
西方死灵,东方厉鬼。不同的文化会影响不同的视界。
庞恪问那老道,这世上为何会有鬼。
老道没直接给出答复,而是悠悠然地捋了捋胡须,即便两日没吃没喝,他依旧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看着竟真有些神性。
片刻,他才犹豫着扫视了一圈众人:“坦白说,就算是师傅,也没办法给你清楚的解释。为何会有鬼,这问题就像世上为何会诞出生命一样。我只能告诉你,有人的地方就有心魔,一群人的心魔就会织出恐惧文化。这正是一切的来源。”
“文化……”
庞恪看着昏迷不醒的郑棕邪,又想到自己刚才的惊险经历,只觉一切恍然。既然这东西受文化影响,说明一切都是唯心主义的祸端。如果能用科学手段给深信这种文化的人祛魅,是否世间就不再有鬼魂了?
老道两眼十分有神,紧盯着庞恪的眼睛,似是一下子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叹道:“科学固然能改变文化,但却改变不了人性之中的恶意。有恶意,就做不到问心无愧,于是带来心魔,这都是无法根除的。文化,不过是把每个人心中看到的‘鬼’的形象作出了统一标准罢了。”
“这……老先生,我能问几个事儿吗?”庞恪相信这老人的话,因为这些与他自己心中的推理相差无几。既然这世上真的存在鬼魂,那也就是说,规则者很可能也是个死去的怨鬼在作祟。它一定是成为了自己这些人的心魔,只是一直以来都被忽略了。
“我刚才,难道只是在与心魔较量?”
老先生听了庞恪的话,也猜到他会这么问。
庞恪把刚才在缅怀台风时候看见的、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
对方却摇了摇头,随即看向一睡不醒的郑棕邪,那脑门上的伤口仍在溢血,三层纱布都裹不住。他大概已经猜到了郑棕邪身上发生的事,只是一时半会儿还难解释。
“虽然你们遭了鬼,好在还有值得庆幸的事。你们是有功德的,所以有东西在助你们。”老人直直地盯着庞恪,眼神中传达的深刻含义,令庞恪都有些毛骨悚然。
有东西在助我们?
莫非是,米茴?
郑棕邪身上接二连三的怪事,一定也跟这个神秘的女人脱不开干系。
想到这,再联想到郑棕邪与米茴的关系。郑棕邪心里一直对米茴有意思,而且米茴似乎也对郑棕邪有某种别样情感。说不定,真的是她……
那规则者会是谁,潘亦幽吗?
老人见这些小伙都相信得飞快,深知他们在挖掘某些真相。他这一辈子从没跟别人这么大张旗鼓地聊过鬼灵之谜,今日也算畅所欲言、不吐不快,把压抑了一辈子的见解全倒了出来。既然这些人对鬼如此好奇,老人便走进屋边最不显眼的那个抽屉旁,从里面取出一本黑色皮子、蒙上一层很厚灰尘的黄页本。
《诡录》。
“算我这个没本事的老头子,一辈子见过的奇闻轶事了。不敢保证里面的见解全对,至少那是我观察后的真实猜想。”说着,他拄着拐杖走到庞恪身边,在庞恪的搀扶下,他抖了抖这小本子上的灰尘,便将它交到庞恪手中。
更多的他就不能说了。再往深刻些说,既不敢保证全对,而且也不敢真的说出去。他们修道的,很多东西都跟算命的相像,有些天机永远不可泄露。
“好吧,谢了老先生。”庞恪明白对方的意思,也就没再开口追问,尽管还有一肚子疑惑,看来只能留待后续依靠自己的双眼探寻真相了。
而这周围围观的人,崔铁全、彦辰、晴空全都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他们毕竟没真的经历庞恪刚才的体验,于是没办法将这些抽象的东西结合自身感受得出结论。但他们全是信了这老先生的话。
昏迷且一身疑云的郑棕邪暂且不谈,他身上的秘密,总有一天庞恪会给他盘得明明白白。
随着屋外车喇叭的嘶鸣声,庞恪背上熟睡的郑棕邪,尽可能小心地跟随大部队出了门,连晃都不敢,免得他脑门上的伤重新炸开。
晴空过来背着那昏迷了一整天的小保安上了车,算上吴志一家,总共十二个人。一辆车坐六个人,勉强算还挤得开。
这趟灰裘的小旅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原本说只是出来找回点忧患意识,结果却意外推动了他们心里的某些想法。随着对死人世界的愈发了解,也许真相真的就快浮出水面……
【末日丧尸游:宋澄海的挑衅】
自从灰裘这趟回来,崔铁全就跟聂兰走得更近了。俩人住在一起,当然不是一个房间,只是室友关系,俩人在同一座别墅里同居。
其他人都在调侃他这是焕发新春了,郑棕邪则觉得没那么夸张。不像是真恋人那种感觉,反正第六感告诉郑棕邪,这老崔是心里缺了个施爱的人。他天生就是照顾人的性格,以此为快乐,于是他十分在乎亲情和善良,他小妹死的时候疯成那个样子,正能印证这一点。
原本胆小自卑的聂兰,在崔铁全一步步的鼓励之中,脸上开始浮现越来越多的自信。而聂兰的出现,其实对崔铁全来讲更是一种治愈。这趟灰裘之旅,好像也成了二人敞开心扉,成为交心朋友的开端。
至于郑棕邪自己,倒是对这趟灰裘之旅没什么收获。
不仅如此,脑门还莫名其妙破了一块,回来的时候包着厚实的纱布,一碰还疼得要命;头也时不时地阵痛,萧玲玲说这是后遗症,不过一段时间就能好,不至于发展成脑震荡。
仔细回想那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吧?
依他看来,闲着没事出去,还真不如老老实实留在店里陪客人玩。
郑棕邪去到店里,桌游店是经过二轮翻新的,他买下了原先二楼的商铺,全都装修成了店面。他自己则把其中一小间卧室当成了自己休息的地方,这样平时就不用睡在椅子上了。
然而,恐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他打算换衣服的时候,夹在两件衣服和身体中间那张羊皮纸却掉了出来,落在地上碎成几块。
“危险,身边?”
“我身上哪来这种东西?”
……
转眼间,“全民委托”已经推行了两个月。
春季的尾巴很快溜走,烨陇市的夏季酷热难耐,现代人早就离不开风扇空调,如今电还做不到自给自足,只有军方和任猎飞等人能用,这对民众们来说无疑是折磨。
除了电的问题解决不了外,其他基本都算自给自足。从食品生产到穿衣制药,任猎飞充分调度了末世前遗留的仪器设备,有预谋地集中人才,成功地稳住了这足有三十万人的大基地的民生问题。
“全民委托”的初衷除了充分调动民众力量,还关系到官职调动。任猎飞的实力人人畏惧,早已无人敢挡在他面前,手下的支持者越来越多,原先跟张连赫、野胜有关的无用杂碎全被清理了,遣派去最底层的岗位工作。一批新的有能力的年轻人上任做官,没经验不要紧,不是人情社会就不需要什么经验,用本事就足够了。
每时每刻都有人来加入青龙基地——哦不对,自从任猎飞掌权以后,这里就再也不叫“青龙基地”了,改叫“乌托邦”,以此凸显任猎飞神明般的身份地位。
这期间还发生过许多大事,比如相继三个国家都选择了投下核弹,所幸研究表明丧尸不会被辐射诱发,不然天晓得那些当权的又会制造出什么丑陋怪物。即便如此,平民的死伤也是极其严重的,落后国家就连疏散手段都做得相当不好。这种饮鸩止渴的手段要是多来上几次,且不说可能引起的气候变化,就是自己本国可能都没多少好地方能供人存活了。
对于任猎飞而言,中央依旧没任何新消息,像是在刻意避而不谈。省里则仍旧对“乌托邦”采取冷态度,一切外部战略模式统统没变。
国内每座大城市的丧尸情况都得到了基本遏制。在军事武器面前,二级丧尸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哪怕是二级隐形丧尸,也因军方找到的一种特殊照明材料而得以轻松对抗。
三级丧尸的消息,仍旧停留在几个极端个例,似乎丧尸的进化已经走向了终点。人们总算舒了口气,至少目前丧尸的强度还不足以威胁现代军队。
挑战者这边,不知不觉又过了两个月安逸日子。偶尔庞恪会组织几个人出来,以做委托的名义外出兜风,顺便杀了些丧尸。除了郑棕邪以看店为由拒绝,其他人都跟庞恪出去过。
外面的世界逐渐趋于稳定,那些丧尸没了食物,就会进入某种节能状态,低着脑袋一动不动,只有猎物靠近的时候才会扑上去咬一口。很少再有大规模尸潮有目的性地迁徙,基地里的人们也因逐渐稳固的城墙而逐步放下忧虑。
直到某天清晨,崔铁全焦急地直奔庞恪的别墅大门,敲了又敲:“老大开门!聂兰她不见了!”
时贝儿给他开的门。门一开,崔铁全就风风火火地进了屋,满头大汗诠释着他此刻的着急。时贝儿拿着扇子给他降了降温,他头都不抬:“庞恪呢?这小子去哪了,是不是又出去浪了。”
“你爸爸我在这儿。”庞恪从二楼角落的淋浴间出来,只裹了条白浴巾在腰上,张扬的健硕身板上挂着还没擦干的明亮水珠,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况极好。
他两手搭在沙发背上,也不管身上水珠没擦干,就这么舒服得耷着脑袋:“老崔啊,越处越觉得你毛毛躁躁的。看看你老大我,波澜不惊,这样长寿~”
“靠,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自己的心上人都看不好,还好意思来凶老子。那就说说吧,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刚才啊!”崔铁全急得组织不出语言了,只有身体和手势在疯狂地甩来甩去,嘴上半点东西挤不出。结果大腿被庞恪用力一捏,瞬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肢体语言才肯消停。
庞恪气笑了:“刚才个屁,怎么个刚才法?她是早晨就没影了,还是出去遛弯你上了个厕所就消失的?关键时候别断片呗。”
“对,就是你说的那个,你第一个说的。”被庞恪一教训,反而给崔铁全整激动了,“早晨,我说想出去吃,她说她也想。然后我就在院子里打拳——我每天早晨晚上都得打两遍功夫拳,她就说在门口等我。”
“等到我打完了拳,出门找她的时候,发现她不见了。”
崔铁全急切地望着庞恪的眼神,发现对方好像并没有非常在意,浑身上下仍旧写满了惬意。
“聂兰她不见了,你一点儿也不急?”
“急什么,没准儿人家嫌你慢的要死,饿了,自己去吃了,不行?”庞恪说。
崔铁全摇头道:“不可能,她每天都会等我的。而且我去过常去的几家早餐店,都说她没来过。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才来找你。”
庞恪:“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点儿想法了。”
前一阵子,平时都住桌游店的彦辰突然找到他,说经常有人骚扰桌游店的客人,而且看样子像是同一拨人,想让“朋克商会”的人过去镇镇场子。
他当然不会拒绝彦辰的请求,同时他也在想,会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去挑战者开的店挑衅。
后来细想,虽说夺权的时候他们惹过不少人,但那都是任猎飞和傀儡们干的。真要说起来,唯独那个叫宋什么的,之间还调戏过聂兰,接委托那天又跟崔铁全、郑棕邪和圣仔罗起过冲突。
并且听起来还是个官二代,有恃无恐,那小保安怕他怕的要命。
“什么想法?你倒是说呀。”崔铁全急得都上手摇晃庞恪身子了。庞恪被他摇得不耐烦了,开口道:“就是那个,宋澄海,你还记得不?”
“就是那天戴着指虎想杀棕邪的那个人渣,当然记得!”被庞恪这么一说,崔铁全想起来了,他直拍脑袋,“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肯定是这小子,想来找我报仇,就把聂兰绑架了。”
“不光是你,郑棕邪那桌游店也经常被些不三不四的人骚扰,我叫‘朋克商会’的几个兄弟在那坐镇,才没人敢乱来。我现在怀疑,这些都是宋澄海的报复。”
庞恪越说,崔铁全就越气得慌。
这宋澄海简直不是个玩意儿,主动挑衅他也就罢了,居然好意思对手无寸铁的女孩子下手。
崔铁全越说越急,落入一个人渣手里,聂兰指不定得遭什么罪,万一发现的晚了,说不定……
“不行!老大,你必须得帮我找到她,我要让那姓宋的小人好看。”
“……”比起崔铁全激动成这副模样,庞恪沉稳得多。他告诉崔铁全,像宋澄海这种鼻毛翘到天上的纨绔子弟,就算查到他家住哪都没用,欲望上了头,随便在街上找个背光的地儿,就能行不轨之事。
庞恪说:“你与其找我,不如去找任猎飞,看他愿不愿意把探测器借你一用。”
这事儿马虎不得。听了庞恪给指的明路,崔铁全这才恍然大悟:“几个月过去,我怎么把神器给忘了!行,我去了……”
“等等吧你,我先穿条裤子。”
庞恪裹着那条浴巾站起来,身上的水珠都干了。
“还是得陪你一块儿去。”庞恪说。任猎飞这家伙,还真不一定给崔铁全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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