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阁楼怪物在啃水管

>门禁屏幕红光映着洛丽塔少女苍白的脸。

>“午夜玫瑰为您服务~”她指尖夹着黄符,蕾丝裙摆无风自动。

>柳飘飘的爆炸头突然僵住,焦黑指甲指向天花板:“它在啃…”

>咔嚓!天花板豁然破开大洞!

>生锈水管断口悬在半空,滴着浑浊液体。

>血浆包突然被无形力量撕开,粘稠红色喷泉淋了柳飘飘满身。

>她伸出猩红长舌舔舐嘴角,爆炸头滴着血:“开饭了?”

>洛丽塔少女甩出七张黄符:“天地无极——”

>柳飘飘卷着血浪扑向符咒:“别挡我干饭!”

>陈岁安绝望地举起漏电充电宝:“要打出去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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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视门禁屏幕那刺目的红光,像凝固的鲜血,泼洒在狭小、狼藉的房间里。屏幕中央,那个穿着繁复蕾丝洛丽塔裙装的少女身影异常清晰。苍白的脸颊,精致的妆容下透着一丝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近乎病态的兴奋。她脚边那个半人高的暗红色血浆包,在红光的映照下,巨大的血手印和“Fresh Pla**a Pack”的标识显得更加狰狞刺目。

陈岁安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真来了!那个ID叫“午夜玫瑰”的神经病客人!带着她要求的“新鲜粘稠血浆包”,在凌晨三点,站在了他这栋鬼宅的破门口!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柳飘飘。

柳飘飘还悬浮在房间中央,巨大的离子烫爆炸头微微歪着,两团血红的怨毒死死盯着门禁屏幕,尤其是那个巨大的血浆包。黑洞般的巨口边缘,不受控制地分泌出丝丝缕缕粘稠的黑色涎液,滴落在焦黑的裙摆上,发出轻微的“嗤嗤”声。一股更加浓烈、更加贪婪的饥饿感,如同实质的潮水,从她身上弥漫开来。

“滴滴!滴滴滴!”门禁系统再次发出尖锐的催促音,屏幕上代表“开门”的绿色按钮在红光中不断闪烁。

陈岁安浑身僵硬,手指悬在半空,迟迟不敢按下那个绿色的开门按钮。门外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客人,门里是个饿疯了的厉鬼,天花板上还有个刚被吵醒、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的存在…开门?这跟打开潘多拉魔盒有什么区别?

“嗬…嗬…”柳飘飘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不耐的嘶鸣,猩红的裙摆开始无风自动,周围的温度再次骤降,空气中凝结出细小的黑色冰晶。她的焦躁几乎要化为实质。

陈岁安一咬牙,闭着眼,用尽全身力气戳向屏幕上的绿色按钮!

吱嘎——哐啷!

门外传来那扇破败木门被推开又撞在墙上的刺耳噪音。

哒、哒、哒…

清脆的、带着某种奇特韵律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穿过门厅的黑暗,朝着这间散发着霉味、血腥味、焦糊味和酸笋味的“主控室”而来。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

门口的光线被一个身影挡住。

穿着深色洛丽塔裙装的少女就站在那里。繁复的蕾丝和蓬松的裙摆,在房间内惨绿应急灯和门禁红光的交织下,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华丽的哥特感。她一手拉着那个印着骷髅头的粉色行李箱,另一只苍白纤细的手中,赫然夹着一张边缘微微泛着金光的黄色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绘制的复杂纹路,在昏暗光线下隐隐流动。

她抬起精致的下巴,苍白脸上那抹病态的兴奋笑容扩大,如同绽放在墓地的玫瑰。一个清脆、带着刻意甜腻的嗓音响起,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午夜玫瑰为您服务~亲爱的主人,您点的‘新鲜粘稠血浆包’已经送达,请签收哦~”

她微微欠身,蕾丝裙摆随着她的动作,竟然真的在没有任何气流的情况下,微微飘荡起来!仿佛有看不见的气流在托举着它。

陈岁安张着嘴,大脑彻底宕机。服务?签收?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姑娘是真疯还是假疯?!

柳飘飘的注意力,却只在少女出现时短暂地扫过那张符纸和飘动的裙摆,下一秒,那两团血红的怨毒就死死钉在了少女脚边那个巨大的暗红色血浆包上!黑洞般的巨口剧烈翕动,粘稠的黑色涎液滴落得更快了。

然而,就在这诡异的僵持中——

柳飘飘那巨大的离子烫爆炸头,猛地转向天花板!动作极其突兀!她抬起那只焦黑、指甲扭曲的鬼手,笔直地指向刚才那块颜色最深、渗出浑浊水渍的霉斑位置。嘶哑冰冷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惊惶的尖利,瞬间刺入陈岁安和洛丽塔少女的脑海:

“它在啃…!”

“啃”字刚落音!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仿佛朽木被巨力硬生生折断的恐怖巨响,猛地从天花板上方爆发!

只见柳飘飘手指所指的那块区域,原本就布满霉斑和水渍的天花板,如同被无形的巨口狠狠撕咬了一口!一大片腐朽的木板和水泥混合物瞬间爆裂、塌陷!

一个足有脸盆大小的不规则破洞,豁然出现!

无数碎木屑、水泥块、黑色的霉斑碎末混合着浑浊的、散发着恶臭的水滴,如同黑色的冰雹般倾泻而下!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污浊!

而在那破洞的边缘,赫然悬挂着一截断裂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水管!断口处参差不齐,像是被某种极其恐怖的力量硬生生咬断、撕裂!浑浊的、带着铁锈色的液体,正从断口处“滴答…滴答…”地坠落,砸在下方狼藉的地面上,发出单调而瘆人的声响。

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古老、更加令人作呕的腐烂腥臭气息,混合着浓重的铁锈味和深水淤泥的腥气,从那个破洞中汹涌而出,瞬间压过了房间里所有其他的味道!

阁楼里的东西,不仅醒了,而且…就在上面!正在啃噬着这栋房子的结构!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变故,让门口的洛丽塔少女脸上的甜美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她捏着黄符的手指微微收紧。

陈岁安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想往角落里缩。

而柳飘飘,在发出那声警告后,她的目光却诡异地从天花板的破洞处,猛地转向了门口!

目标,是那个巨大的血浆包!

就在陈岁安和洛丽塔少女都被天花板破洞吸引的瞬间——

“嘶啦——!!!”

一声布料被强行撕裂的脆响!

少女脚边那个鼓鼓囊囊的暗红色血浆包,仿佛被无数双无形的利爪同时撕扯!坚韧的特制塑料外皮如同纸片般被轻易地、狂暴地撕裂开来!

噗——!!!

如同打开了高压水阀!

粘稠的、鲜艳欲滴的、散发着浓烈人造血浆甜腥气味的暗红色液体,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如同爆发的火山喷泉,猛地从撕裂的包裹中狂喷而出!

这粘稠的血浆喷泉,目标极其明确!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阴冷的力量,劈头盖脸,狠狠地浇淋在悬浮在房间中央的柳飘飘身上!

哗啦啦——!!!

猩红粘稠的液体瞬间浸透了柳飘飘那身本就焦黑破烂的血红裙子,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她巨大的离子烫爆炸头被血浆浇透,一绺绺粘在一起,湿哒哒地往下滴落着浓稠的红色液体,瞬间从爆炸头变成了“血浆头”!

血浆顺着她惨白淌血的脸颊滑落,流进她黑洞般的巨口边缘。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柳飘飘悬浮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被泼了一身红油漆的滑稽雕像。只有那两团血红的怨毒,在粘稠血浆的覆盖下,剧烈地翻涌着,如同沸腾的岩浆。

接着,在陈岁安惊恐欲绝、洛丽塔少女骤然变色的目光注视下——

柳飘飘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伸出了一条长长的、尖端分叉的、如同蛇信般的猩红色舌头!

那长舌灵活地舔过自己沾满粘稠血浆的嘴角,将一滴欲滴未落的暗红色液体卷入口中黑洞深处。

嘶哑冰冷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梦呓般的、满足的腔调,再次响起,这一次,清晰地回荡在房间里每一个角落:

“开…饭…了?”

那声音里蕴含的贪婪和即将爆发的疯狂,让洛丽塔少女脸色剧变!

“妖孽!休得放肆!”洛丽塔少女一声娇叱,脸上再无半分甜美,只剩下冰冷的肃杀!她捏着黄符的手腕猛地一抖!

“咻!咻!咻!咻!咻!咻!咻!”

七张边缘泛着金光的黄色符纸,如同离弦之箭,瞬间从她指间急射而出!符纸在空中排列成一个玄奥的北斗七星图案,每一张符纸上的朱砂纹路都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如同实质的锁链,带着强大的镇压力,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射向被血浆淋透、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柳飘飘!

符咒金光所过之处,空气中弥漫的阴冷血腥气息都仿佛被灼烧净化,发出“滋滋”的声响!

“吼——!!!”

柳飘飘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狂暴嘶吼!那不再是饥饿,而是被打扰进食的滔天愤怒!被血浆浸透的身体猛地爆发出更加浓烈的黑色煞气!她猩红的舌头猛地收回,黑洞巨口张开到极限!

呼——!

一股由粘稠血浆、冰冷阴煞之气和狂暴戾气混合而成的巨大血浪,以她为中心猛地翻卷而起!如同咆哮的血色海啸,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地拍向那七道射来的金色符光!

“别挡我干饭!!!” 充满暴戾的嘶吼随着血浪一同爆发!

轰——!!!

血色巨浪与金色符光在半空中狠狠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却爆发出一阵刺耳到令人灵魂震颤的尖啸!金光与血光疯狂交织、侵蚀、湮灭!狂暴的能量乱流瞬间炸开!房间内本就残破的家具如同被无形巨手扫过,瞬间化为齑粉!墙壁上被震出更多蛛网般的裂痕!天花板那个破洞里掉落的碎屑如同下雨!

陈岁安被这恐怖的能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狠狠掀飞,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痛得他眼前发黑,差点背过气去!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卷进了飓风中心,随时会被撕碎!

“噗!”门口的洛丽塔少女似乎也受到了冲击,闷哼一声,脸色更白了几分,身体摇晃着后退了一步,蕾丝裙摆剧烈摆动。

而柳飘飘操控的血浪虽然被符光阻挡、削弱,却并未完全消散!残余的血浪裹挟着滔天戾气,依旧凶狠地扑向洛丽塔少女!

完了!这房子真要塌了!陈岁安看着眼前这神仙打架(或者说鬼怪打架)的恐怖景象,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心脏。他目光扫过一片狼藉、摇摇欲坠的房间,扫过天花板上那个不断掉落碎屑、悬挂着断裂水管的恐怖破洞,最后,定格在自己一直死死攥在手里的那个东西上。

祖传的“桃木剑”充电宝!

乌沉沉的木头疙瘩,尾部那个老旧的USB接口,在金光血光交织的混乱光线下,反射着一点冰冷的光泽。

一个绝望中带着最后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顾全身散架般的剧痛,用尽吃奶的力气,将那个沉甸甸的充电宝高高举起,不是砸向柳飘飘,也不是砸向洛丽塔少女,而是像举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对着那两个即将再次碰撞的身影,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

“要打——!!!”

“——出去打啊!!!!!!”

他的吼声,带着极致的恐惧和破罐破摔的绝望,在金光与血光的尖啸轰鸣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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