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元·忆梦·烟云传(Ⅳ)

七涵弋:“‘半灵衰’后,屋臣邑曾与明浣去了听山,而听山临近虞渊,虞渊之主名叫穹贡,除了初代域生,穹贡便是最了解这世界的人。”

瑅皓近日将绿莹离开忆梦阁后写的书卷命人整理成册,其中有一卷提到过虞渊智者,七涵弋口中的初代域生大概率是“山知”“水知”。

瑅皓:“你想要什么。”

七涵弋眼见要达成目的,逐渐放肆:“看不出来么,我要的自然是青春美貌啊,玖长老的弟子以仁爱著称,我想要动人族女子,自然应向他们的‘神’知会一声,免得误会,如何?”

七涵弋语气显然在讽刺天奇道和瑅皓,瑅皓走出这一步就不会在意别人有何看法,但谁都不能说他师尊。

瑅皓瞬移,像捏一只蚂蚁一样掐住七涵弋的脖子,让她悬空挣扎。

瑅皓:“我并不满意,代价是你的命,你是想立即偿还还是利用我的仁慈苟活几天?”

七涵弋吐着舌,手脚乱舞,泪腺滋血,本能地捶打瑅皓粗壮的手臂。

瑅皓邪笑着说:“既然前辈不说话,那晚辈就替前辈选后者吧。”他从袖中拿出一个装巫蛊的刻蝶木匣,剜下七涵弋的舌放入匣中,起手将人摔在地上。

七涵弋恶狠狠地看着瑅皓,又惊又怕,像极了玖回峰后山那些灵兽,瑅皓挺怀念养宠物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他走过去,捏起七涵弋的头骨左看右看,说:“倒像只白孔雀,可惜是个女的。”

七涵弋吓得连连往外退,手脚并用,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丝毫没有了先前的意气风发。

瑅皓施法将七涵弋变成男人,他说:“如果你敢用我给的命碰女子,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滚吧,一旬没有新消息就不用回来了。”

欧阳瑅皓能有无数追随者并非因他功法有多强,前辈、晚辈,他佩服的人从来不只是排行榜上所谓的强者,所以即使觉得瑅皓行为欠妥,他们也依然会自己给他找辩驳的理由,例如楚凌佩。

楚凌佩发展叱阅门自然是想收八方天才,瑅皓创通流大阵对叱阅门有所影响,这也使楚凌佩不得不改变计划,也仅是改变计划,她不曾想过改变这一事实。

因此事,楚凌佩与唐唐存了不少隔阂。

唐唐离开三殿后,遣星星尛与众护卫在叱阅门外等候,他想去看一眼楚凌佩。

入门的三千台阶需一步一步走,只有靠自己双腿走上来的弟子才有进入叱阅门的资格,可现在,三千入云阶遍布阵法,连唐唐也不敢轻易闯。

从山门往上还有阶梯,左右是云端山,仙泽斑斓。峰回路转,山巅化石桥,入练功场。

以往总能听见弟子们打闹,而今是真清净,唐唐化出原先穿着的紫衣,走在路上偶尔碰见的弟子竟已不识得来者何人了,只看仙泽称一句或“前辈”或“师兄”。

“唐师兄!”路湾湾远瞧着那人陌生,还以为闯进了贼人,带着弟子赶来见侧颜,一眼便认出了唐唐。

唐唐见来者面生,便问:“你是?”

路湾湾让到旁侧,让所有弟子都能得空看见唐唐,“唐师兄,我们在莹阁主招新时见过的,我叫路湾湾,”转而向弟子们介绍说:“这位是掌门的师弟,芜回峰的四师叔。”

叱阅门的确走了很多弟子,这些都是新面孔,大多都已各辈,唐唐不太想记住他们。

其中一个术师高声说:“我知道您,我师父说您是他见过最伟大的术师,我叫‘郭夏朗’,我会好好学的!”

唐唐知道这些小孩的心思,只说了个“好”字,路湾湾当即遣散众人,一路领唐唐去掌门殿。

路上,路湾湾说:“唐师兄,您别误会,这些孩子都是千里挑一的苗子,没多少歪心思。”

唐唐皮笑肉不笑,说:“有歪心思才是鲜活的,而不是兵器。”

路湾湾心头一颤,路上心事重重,再无言语。

路湾湾停在殿外,唐唐自行去见楚凌佩。

掌门殿内变化不大,只是堆公文的地方变多了,楚凌佩向来不喜欢政局上的弯弯绕绕,但吃亏得多,慢慢也学会些官话,以及表情管理。

楚凌佩拿着梓阮送来的弟子培养书从侧殿走出,看见唐唐颇为惊讶,“你怎么来了?!”

唐唐:“顺道过来看看。”心想,殿内不是有辨认气息的阵法么。

楚凌佩看唐唐就像是看小孩似的,他的假笑怎躲得过她的眼睛。

楚凌佩:“瑅皓没给说法?”抬手示意坐。

唐唐:“佩佩姐,你觉得这样公平吗?”唐唐不想离楚凌佩那么远,索性像个小孩一样盘腿坐在楚凌佩身边。

楚凌佩:“天下没有绝对的公平,如果是你创的阵,瑅皓看不顺眼能破开,反之你却不能,这是公平决定的吗?”她正好翻到郭夏朗那页,翻页时唐唐瞧见了内容。

唐唐:“佩佩姐用这么多好资源培养几个弟子,万一出了个坏,怎么办?”

楚凌佩看了眼唐唐,又将目光收回:“谁也不能肯定没有坏的。”

唐唐不甘心,继续追问:“佩佩姐不觉得这样打破了师尊们创造的公允吗?”

楚凌佩知道唐唐意有所指,他不明说,她便顺着他的话:“公允也是少部分人在一定范围内的公允,只要大多数人越过越好,不公允又有何人在意。”

唐唐知道楚凌佩铁了心要走一条坎坷的路,唐唐担心的不是她会遇到多少困难,而是怕她最终会迫不得已去到魔界,到时候他便是现在的十兮夫人。

楚凌佩生在一个和平公平的江湖,现在要她亲手打破自己的信仰,为了叱阅门和普罗大众的未来,唐唐舍不得让她日夜面对这些焦灼,可却无法替她完成这些事。

就像她说的,他无法破开瑅皓的阵法,也无法替代她。

在唐唐心里,楚凌佩是天才,而他是个只能靠努力才能与天才短暂并肩的普通人。

楚凌佩摸了摸唐唐的头,“佩佩姐永远站在你这边,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唐唐借过楚掌门的手,落下一吻,希望能替他传达对妻子的思念与爱意。

点点滴滴的日常,平淡,也无可替代。

光世界:

绿莹眼前是上万匹马,云白、泥棕、日红、夜黑,纯色、杂色一应俱全,跑起来像流动的画似的,好不震撼。

绿莹:“我可以骑吗?”

先前那个自称会飞的人已不知所踪。

黛缄:“当然,随便挑。”

绿莹围着马场转,马儿悠悠闲闲地啃着地皮,她靠近时,一匹黑鬃红马朝她走来。

绿莹伸手,马儿弯腰用头蹭上她的掌心,“就它了!”绿莹朝黛缄喊话,黛缄牵着“黑金”走来。

绿莹也学样化出马具给它带上:“你的眼睛很漂亮,有名字吗?”

黛缄:“它叫小红儿。”

绿莹诧异道:“这么帅的马居然叫这么难听的名字,谁取的,太没文化了。”

黛缄喃喃偷笑:“是了是了。”

大梦一场,所以给人取名叫“大梦儿”,小红儿出生时小小一团,毛色偏红,得了个这名,果真是没多少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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