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有求于你,行了吧

“哎呀妈呀,这什么鬼,中级火器?这下完鸟。”那快速奔跑的红色身影一颤,吐出一句爆裂语言的同时,绿色光线在她肩头炸开。

鲜血飚飞,肉沫四射。

她肩头处,炸开了一个碗口大的血坑,深可见骨,惨不忍睹;她咬着下唇,眉角剧烈的抽了抽,忍着剧痛,伸手从碗口大小的血坑中央,扣出来一颗绿色的豆子。

苏菲看的很清楚,就是一颗豌豆,很普通很平常的豌豆。

红衣女子扣出豌豆的瞬间,如避蛇蝎的将它远远扔了出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巧合的是,豌豆在空中拉出一条绿色的弧线,直直的向苏菲头顶飞过来。

她一瞪眼,在苏菲尚自茫然的神色中,跳着脚大喊,“卧槽,老丈,快躲。”

她一双极速的交替踏地,把地面踩的震天响,咚咚声几乎盖过了她说话的声音。

总算是苏菲虽然年纪大了,有些微微的结巴和微微的腿瘸,侥幸的是耳不聋眼不花,听见她的话了。

心中一惊,就地一滚。

砰!

豌豆在眨眼之前,苏菲脑袋存在的地方突然爆炸,炸成拳头大小的一团墨绿色粉尘,纷纷扬扬轻飘飘落下。

苏菲目瞪狗呆,后怕的抖了抖手,平静的情绪被狠狠的,大力的揉捏了一下;他反手握住短刀把手,怕它掉出来,失血过多而死,站起来破口大骂。

“小姑娘,你是没长,长脑子?还是脑子里长了霉?你缺心眼吗?还是缺,缺根筋?”

看着她逐渐变的不可置信的样子,苏菲老脸一红,停了下来,不说话了。

算了,不骂了,怪累的。

还被人家丫头片子笑话。

她脸上的五官凌乱的动了动,是那种毫无规律的动,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她脸上胡乱的,用力的揉了揉。

“老丈,你厉害呀。”她竖出大拇哥,伸到苏菲鼻子底下。

眉飞色舞的还想说什么,突然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啊,疼死老娘了。”

苏菲刚被她的惨叫吓了一跳,然后,就听见了她的话,他死死的闭紧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只是在心里面狂吼。

啊,痛死老子了。

她皱着五官,从腰间红色的小包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然后倾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在肩头破开的大坑上面。

嘶嘶连声,是疼痛难忍。

做完这一切,她才用手一抹脸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就像老农一样,张开大手,从额际开始,呼噜到下巴。

这才然后长出一口气。

抬起头,微微一愣,似乎这才看到前面两丈之外的老者,她想起来了,两条眉毛嘻嘻哈哈的上下跳了跳,眉飞色舞的说:“老丈,我看你刚才一招驴打滚,非常不好看不雅观,来来来,我教你一招。”

她开始示范,一手抱着头,一手掏着裆,蜷缩成一团,头伸进膝盖中央,摆成一个最原始的胎盘状态。

口齿不清的声音传出来:“看到没有,有危险的时候,你只要一手抱头,一手抱毬,爱咋咋,爱天崩就崩,爱地震就震,你就没有危险了。”

她恢复原状,许是牵扯了肩头伤口,嘴角扯了扯:“嘶嘶,老丈,你开始吧。”

苏菲一脸茫然:“开,开始?开啥始?”

“学啊。”红衣女子撇撇嘴,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这多好的招式,经过我无数次挨打挨揍的经验之后,思虑三年,这才琢磨出来,这完美的一招无敌守式,现在免费教给你,你还跟我装傻,磨磨唧唧。

呸,装蒜,这老头不地道。

哼,难道,结巴的人脑子不好使。

嗯,貌似,有可能呵。

如果脑子好使,为啥会结巴;抱歉抱歉,错怪好人了,红衣女子想到这儿,正要道歉,刚好看到对面老丈偏了偏头,顺着他的目光。

她看到,他还用手紧握着后腰上的匕首。

懊恼的一拍额头,呵呵干笑:“呵呵,抱歉,我忘了,老丈,珂儿这小鬼有火器,说不定有里面的关系,在这儿疗伤非常不安全,你跟我走,我知道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她指了指莽砀山脉深处。

苏菲眨眨眼,他依然处在一个茫然的状态之中,被动的被她搀扶着,走向莽山脚,莽山与莽砀山脉的交汇处。

至于白正明那边。

算了,它是一只的妖怪,必然在暗中跟着我,这小女子颇为奇妙,又似乎有不可说于光天化日之下的话藏在肚子里,我权且跟她走上一遭,听上一听,也无伤大雅。

想到这儿,苏菲被她搀扶,有些微微抗拒的脚步,变的从容,一高一低的跛着走,安步当车。

至于风林山庄中的土匪,不用说,也不用猜,想来,被她团灭是板上钉钉之事。

……

莽山与莽砀山脉的交汇处。

纵横大约百里方圆,是一种典型的风湿性地貌,荒原中有大面积隆起的土丘,河湖相土壮沉积物,经风化,间断性流水冲刷,也就是雨水,以及风蚀,而后形成的一种地貌。

在如今,人们已经给它取了一个统称的名字,叫做雅而丹地貌。

红衣女子扶着苏菲,毫不犹豫的就走了进去,她似乎对这里有着相当的了解,异常的熟悉,目的性很强,没有多走半点弯路。

深入雅而丹地貌七八里,前面是一个大约有五六丈高,方圆十几丈的巨大土丘。

她扶着苏菲,来到近前,伸手推开一扇外表看不出来的巨大土门,高一丈,阔八尺;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方圆五六丈,高两丈,这般巨大,别说两个人,容纳百八十个人都绰绰有余,不带一丝拥挤的。

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六张可以睡十个人的巨床;疗伤哪里不可以?为何一定要来这儿?她带我来这里,除了疗伤之外,之前猜测,她的目的,应该还有所保留。

我且避开此事不问,看她如何行事。

“姑娘,你带我来,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地方?”

红衣女子搀着苏菲,坐到熄灭的火堆旁,苏菲转头看了火堆一眼,还有温度,坐在三尺之外还能感觉到热气。

可以推测,刚熄灭甚至不到一个时辰。

“苏家角,草坪村的苏菲苏老爷子,你为什么?要杀风林山庄的土匪?”她此刻认真的样子,还是挺漂亮的。

咦?我为什么想的是这个?

“你,认,认得我?”

红衣女子笑了笑:“莽山镇上,王小勇是你女婿,也是我二姐的亲弟弟,咱俩沾亲带故的,我怎会不认得你?”

王小春是她二姐?这倒是个陌生的消息。

苏菲不由的,琢磨上了。

她既然和我怀着同一个目的出现在风林山庄,而且,庄子里悄无声息,多半,尽数已被她灭了门。

那么,苏家角后山的两具土匪尸体,则必然,和她有着诸多联系,高达九成的机率,就是她杀的。

这么一想,土匪头子不是傻子,就算一时片刻查不到真凶,也应当清楚明白的知道不是我干的。

毕竟,彼时我为老农,手无缚鸡之力。

土匪头子为何放过真凶不查,反而来到我的草庐?据土匪头子曾言,脚印跟踪,就算他说的是真的,这一节,也是次要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因素。

真相,只有唯二的原因。

第一,是面前红衣女子,或她自身,或她所在的势力,一步步引导者土匪头子,来到我的草庐,目的也只有唯二的解释。

一,娘和白正明多年藏匿,或可能某时某刻暴露了其妖族的身份,妖,不容于世,对于灵族人属来说,只能除掉。

二,她们费心费力做这一切,是想除掉我一家,我与对方毫无关联,对象,就只能是和王小勇有关系的微微。

结果就是,王小勇并未走远,还藏匿在左近,他为什么要除掉已经休了的前妻呢?

难道,是怕丢脸?应该不会。

这一点,尚不明朗。

第二,土匪头子真就和她们没有关系,而是,有人诱之以利,请其动手。

想到这儿,苏菲脑海里,不由自主浮上几张熟悉且讨厌的面孔。

苏海,苏烈,苏满,都有可能。

若然如此,哥几个,等着我的。

话虽多,然而一番思量,仅仅发生在呼吸之间。

“珂儿所言,都是,是真的。”苏菲给了这个解释。

红衣女子沉默片刻,却跳过了正在讨论的话题:“老丈,我帮你上药。”

她从前方的架子上,拿到四五种药粉,然后来到苏菲身后,伸手点了几处背后的穴位,道了一声忍住,就大手大脚的拔出了匕首。

苏菲脸色一白,就感觉到后腰洞开的伤口处传出来酥酥麻麻,痒痒粘粘的感觉。

就这一下子,似乎不怎么疼了。

“世人皆知,我红颜织剑坊传,有三大看家本事,医,织,武;不知的是,十二当家,每一位当家都至少承继其中两种,似大姐,二姐,四姐,八姐,更是三道同修;说来惭愧,小女子武道修为半死不拉活,一言难尽,唯医之一途,尚还有可拿出手的长处,怎样,效果还不错吧。”

确实,只是这一小会儿功夫,苏菲居然可以伸一伸腰杆了。

他不明白的是,你我只是初次见面。

便一股脑的兜底之言,所谓那般?

“厉,厉害。”片刻功夫,苏菲后腰上洞开的伤口,边缘处的药末,已然开始凝固,他发自内心的说厉害。

话说到此,两人沉默。

她想让他先提出来,能省下很大一部分要交出去的利益;巧合的是,他也这样想,既然是她有求于我,我先挑明了说,不是凭白让她杀价麽;这怎么可以,我可不糊涂。

“你多,多大了?”苏菲想了想,问了一个七不挨,八不沾的问题。

“你不知道随便问女子的年龄,是不礼貌的吗。”她瞥了他一眼,眼里有疑惑,更多的是急切。

苏菲老脸一红,这个,还真不知道:“你是第几当,家?”

“第九。”

“老十,十一,十二,还在不在坊内?”

红衣女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没有。”

苏菲了然的点点头,争权。

“若,若无它事,我这便告辞了。”苏菲站起来,做势欲走。

红衣女子张着嘴巴,声音充斥着一片匪夷所思:“老丈,你平日里,都是这么不厚道的吗?我给你疗伤,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你拍拍屁股,抹过脑壳就要走人?”

苏菲脸不红语不颤:“我以为,你只,只是尊老爱幼,然后没,没事聊聊天儿。”

说话的同时,倒也撤去了欲走的势。

她一扯头发,郁闷的叹了一口气:“我自然不是做好人好事,也肯定不是没事找你摆龙门阵;好吧,果然是老而不死是为贼,我认输好吧;老丈,我需要你的帮助。”

然后眼皮一翻:“你就不问我名字吗?”

“哼,你不,不说,我又何必问?”苏菲一声冷哼,接着说。

“你要知道,以我这,这点末学修为,帮你的忙,一旦出事,首,首先遭殃的,则必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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