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宋江唐牛儿路上遇到的一老一小正是宋江在江州时搭救过的宋玉莲父女。众人在林间叙谈,宋江为人热情,问二人来郓城所找何人,宋玉莲便说出了自己要找的乃是阎氏一家,唐牛儿听了怕宋江吃亏便要岔过话头去,怎奈宋江为人坦荡,便说这阎氏一家是自己搭救的。
宋江说到:“实不相瞒,我便是你说的那个杀害了你结拜姐妹的凶手......”
宋玉莲和爹爹听了大惊,此时宋玉莲见杀害结拜姐妹的凶手就在眼前,又是气愤又是激动,便要和宋江理论,倒是宋老儿见多识广,心想这人既然承认了此事,其中必有隐情,便说:“见官人不像是作奸犯科之辈,如何能杀害阎惜娇,可有隐情?”
宋江说到:“姑娘,你莫要恼了,我既然能与你二人说出此事,必有能和你二人说明的道理,实不相瞒,我原是郓城县衙门里的押司,也算是半个官人罢。”
“宋押司乃是县里的首席押司,县里县外都仰仗他,太爷也要......”唐牛儿要替宋江说话。
宋江忙摆手叫唐牛儿不要插话,自己接着说:“在下既是官差怎不知官家法度?阎惜娇我实为误杀。之前之事你二人也许有了耳闻,是街上一个婆子来找我说,阎家一家三口流落郓城,阎老儿去世,没钱发送,我便周济了他棺材钱......”
唐牛儿忍不住说:“县里但凡有人需要周济,宋押司哪个不帮衬来......”
宋江接着说:“后那婆子又来说要我娶阎惜娇为外室,免得她二人无有依靠,几番来说,我才应允,因无明媚,便权做外室,置办了一座楼院,吃穿用度自不必提,本以为如此便都好。怎奈得,怎奈得......”
宋玉莲听了便问:“怎奈得甚么,二姐姐怎样与你?”
宋江便不好言讲,唐牛儿一旁说:“你那二姐姐与宋押司的徒弟勾搭在一处,趁着押司不在便到乌龙院来私会,县里县外谁不知道?”
宋玉莲一听心中暗暗叫苦,想到:既然姐姐坐下不忠之事,也怪不得这押司有气了,便问:“那押司你便结果了她?”
唐牛儿依旧说:“押司乃是有容人之量之人,在外面听了风言风语的,便未说破,又不是正取之妻,只是去的少罢了,怎会因此时行凶。却是因为,却是因为......”
因有梁山一事,唐牛儿便不敢再说,宋江倒是无所谓接着唐牛儿话说:“实不相瞒,我如今已不是良民,因这事吃了官司,发配江州,又在江州遭人陷害,不得已,梁山一群好汉将我救走,如今我也上了梁山。”
那一老一小一听这押司乃是梁山贼寇,怎不害怕,忙往后站了站,宋江看出忙说:“你二人也不必害怕,如今朝纲崩坏,做官为宦的不见得都是好人,这占山为王的也未必都是强盗,我也是万般无奈才上的梁山。
我在县衙时,曾给梁山上通风报信,梁山为了谢我,送来百两黄金和一封书信,我几番退却只留下十两,那一日便被阎婆拉到楼上,忍了一夜,却遗落下黄金和信,被阎惜娇拿了去,便与我摊牌,说已经和张文远好了多时。
要我应她三件事,便将书信还我,一要我写一纸文约休了她,叫她和张文远好,二要将一应家什归她,三要我一百两黄金。我要说只留下这十两来,她便不信,我二人争执起来,她便要喊叫,无奈之下我才将她误杀,这便是以往的经过。”
宋玉莲听完乜呆呆的发愣,若说怨这押司,真不如说怨二姐姐朝秦暮楚,得蜀望陇,贪得无厌才落得这般下场,原本对宋江的怨恨之气消下去大半,又想起自幼姐妹便在一起,如今阴阳两隔不免伤心,暗暗落泪。
宋老汉听罢长叹一声:“唉!如不是惜姣姑娘朝秦暮楚、贪图金银哪会里有此灾祸,我这一听大官人也是个仗义疏财,救苦救难之人,先是救了她们母女,又在江州救了我们两个,遇到这般事也怨不得官人,小老儿倒是钦佩官人能够如此坦荡,敢作敢当,和我们说了一番。”
唐牛儿一旁插言说:“救你们的这个押司却是大大的有名,便是威名震动山东河北一带的呼天保义,孝义三郎,人称及时雨的宋江宋公明。端的是敢作敢当,说一不二的主,在江州被奸佞陷害反了江州,现如今在梁山上做了寨主!”
说了这些,那宋家老小又是敬佩又是惧怕,宋老汉连连作揖。更不敢言说宋江杀害阎婆惜之事了,一味只说那张文远可恨,害了阎惜娇的性命,又害得宋恩公吃了官司,唐牛儿在一旁说:“像张文远那样的猪狗早晚必有报应。”张文远被杀之事哪里敢和旁人说起。
宋江见话都说完了,见宋玉莲也不在满脸怨气,宋老儿也稍有缓和,便想起了一件两好合一好的事来,说话间宋江和宋老说借一步说话。
宋老汉跟着宋江到了路边一株古树后,对老汉道:“老人家,既然玉莲与那阎惜姣是结拜的姐妹,毕竟是我害了她姐妹的性命,又看在你俩的面上,我便总觉得有一丝愧意。我便想问,不知你和玉莲可否打算在郓城落脚?”
宋老汉答道:“既是来投奔她干娘,便在郓城落脚。”
宋江心里有了底,说到:“在江州时我便说要完结你女儿的婚事,怎奈何又有变故。今日到了郓城,又有这项缘故,我更要替您周全玉莲的婚事,结婚一应之物,并日后的衣食用度都在我的身上。你们也免得整日在外奔波劳碌,不知老人家意下如何?”
宋老汉一听忙着作揖,老伴去世,二人流落江湖,只有女儿这婚事是他牵挂的,若是有了着落,也就没有牵挂了,连连点头:“那我便先替小女谢谢恩公了。”
宋江接着说:“既然应允,宋江斗胆愿意保一桩媒,为你家玉莲说一门婚事可好?”
听完此言,宋老汉感激的是无可无不可的,连连谢道:“我们父女是何等样人,又叫恩公破费,又要恩公保媒,小老儿替我的孩儿谢过恩公的大恩大德。”说着就要下跪磕头。
宋江哪里肯受,不等老汉下跪便忙搀起,接着说到:“我要保媒的人只有一点,却不是那高门大院的员外,也不是识文断字的秀才,你可愿意?”
宋老儿听完忙说:“我父女二人流落江湖,连个家都没有,哪敢又那个非分的企图,全凭恩公做主便是。”
宋江说:“我给你保媒的却也不是那浮浪子弟,虽说原来有些游手好闲,但如今有我在晾他也不敢再不务家业。我要保媒的男子便是那旁的那男子,你先看模样如何?”
宋老汉一听哪有这样巧的事情,保媒的就是那旁的汉子,之前宋老汉接着月光倒是看了唐牛儿一番,此时又回身看了看唐牛儿,年纪大他女儿几岁,身材魁梧,憨头憨脑的,却不像个歹人,只是穿的破败,加之宋江做媒,便点头应允了。
宋江又说:“老伯也不必勉强,若看不不上便直说。”宋老儿倒是却也喜欢那汉子憨憨厚厚的,便点头说人却是看中了。
宋江见他果然不是强迫,又说:“他名字唤作唐牛儿,有一手好手艺,做得好糟腌,全县上下头一把的手艺。年轻时却不知上进,倒是我帮了他几次,又教训他让他学好,自此学好向善,这些年在街上也没少帮衬着我。
这人心地不坏,心肠又热,为了我的事情,误抓进衙门去,被张文远拿来顶罪,判了个私放罪犯的虚罪,发配了出去,今日得了大赦才回到郓城,也算是我欠他一份人情。
今日几件事都赶在了一处,我便想将他俩说合到了一处,他家里高堂双亲早已过世,街上还有些远近亲眷,这小两口便一齐孝敬你,也算给你找一个养老女婿。他又有手艺,短不了吃穿,再者有我在,他便不敢为非作歹,日后便只是孝敬你,但凡犯浑被我知道,却不能饶他。老人家你看如何?”
宋老汉见宋江想的如此周到,连连作揖感谢,宋江见老汉答应,让老汉过去和女儿说明此事,一面喊唐牛儿过来,老汉走出树林,来到宋玉莲近前言说此事。
老汉一五一十的和玉莲说了,玉莲虽说无有准备,有些害羞,但听爹爹说了,又和本主见了面,却也不是那见了就厌恶的人,想想自己和爹爹能有依靠,便点头应允了。
唐牛儿大步流星来到宋江面前,宋江开口问:“我已与那老汉说,想替你保一门婚事,将那旁的女子许配给你为妻,也算我还你一个人情,不知你可愿意?”
唐牛儿还未听完便蹦起多高,两只手都拍不到一块儿,忙着跪地给宋江磕头,因这是好事,见他谢了,宋江并未拦阻,唐牛儿磕完头起身,宋江见那边宋老汉与女儿耳语了几句便朝宋江招手,宋江便叫唐牛儿在此等待,只身到了宋老汉面前。
老汉对宋江说:“多谢恩公美意,刚才我与小女商议,愿意成却此事,叫他二人做一对夫妻。”
宋江听玉莲答应了,便高兴,又想为了让这段婚姻保靠,还需要做一件事,才能约束住唐牛儿,究竟宋江又如何安排,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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