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餐具,军官给汉斯点上香烟,把图纸放在桌上,他对汉斯说,先生,这是您仅有的价值,请不要浪费,机会只对有能力的人有效,自由靠争取,不是施舍,呐喊,我会给你足够空间去思考,当然!企图逃跑是最愚蠢的选择,欺骗从来不能被饶恕。再见!汉斯先生,军官带着士兵转身离开。
谷仓里高大明亮,四处堆满稻草,谷仓门厚重宽敞,士兵关闭仓门,顺势站到门外,汉斯透过门下缝隙能看到士兵皮靴。整个谷仓是木质结构,木板墙壁有几处缝隙,从缝隙往外看,到处是重装士兵,逃跑无异于自杀。
放弃逃跑念头,汉斯坐下来仔细看图纸,参研过往,逐渐清晰,他努力回想每处细节,回忆各个人物,包括对话,场景,计算内容,甚至连参加研发人员身份都不放过,逐一分析。
结合图纸,他想起来,空气动力学工程师参与过,还有一些模糊数据,汉斯突然大喊,给我笔!纸张!军官亲自送来铅笔和纸张,不过,铅笔是三公分铅笔芯,两张纸倒很正常,汉斯不解。
军官解释到,我们遇到过不诚实的家伙,为以防万一,不得不这么做,迫于无奈,桌椅也特殊处理过,您懂得,人们都总欢自作聪明。您需要纸,笔,的话,就像刚才一样大喊,大叫,我们会无限供应,回头见,汉斯先生。
凭借记忆,汉斯把脑海中的数据记录下来,他对图纸空余部分重新计算对比,通过日常对话,以及细节,猜想,得出最合理方案,绘制出某个零部件图纸,尽管汉斯觉得图纸像堆狗屎,军官却非常满意。
隔天,塞巴斯蒂安被士兵带出监室,外面空气格外清晰,阳光有些刺眼,微风轻抚,天空湛蓝。塞巴斯蒂安感觉要枪毙自己,他要求写遗书,怎奈语言不通,士兵根本听不懂,连推带搡把他送进谷仓。
军官微笑挥手,您好!塞巴斯蒂安先生,很抱歉,我需要您的帮助,无论拒绝还是同意,我的个人建议是,请您先用餐。军官歪着脑袋,掌心指向桌面。塞巴斯蒂安无动于衷,非常困惑,难道是最后的美餐?
面对丰盛食物,塞巴斯蒂安口中疯狂分泌唾液,内心犹豫不决。军官摘掉军帽,夹在腋下,笑着说,先生!我们不会卑鄙到使用毒药,军官用指头沾着番茄酱放进嘴里,点头示意非常美味。
欲望难以抑制,塞巴斯蒂安抓起食物发疯般往嘴里塞,大吃几口,喝口牛奶,缓口气,继续进食,直到腹胀难受,才肯罢休。军官问,需要一根烟吗?塞巴斯蒂安摇头拒绝。吸着香烟,吐出烟雾,军官昂起头,开口说,塞巴斯蒂安先生,剩下那些食物您愿意分配给谁?汉斯,还是尼克劳斯?
塞巴斯蒂安不假思索回答到,尼克劳斯。果然不出所料,啪!啪!啪!军官拍拍手,尼克劳斯被带进谷仓,两人见面,相拥而泣。塞巴斯蒂安把香肠拿到尼克劳斯面前,两人四目相对,真诚流露。
明知赴死,尼克劳斯双手颤抖,笑着吃完香肠,然后扑向桌子,肆无忌惮大吃大喝,碗碟咣当作响,军官站在旁边,生怕食物残渣溅到身上,很快,食物被吃个精光。
由于吃喝太过猛烈,尼克劳斯,咳嗽不止,他声音嘶哑,水,水,水。军官让士兵提来一桶清水,尼克劳斯把头扎进水里,痛痛快快连洗带喝,挺起身,抹过脸,整个人无比清爽。
稍作休息,军官问,尼克劳斯先生,需要来一根香烟吗?尼克劳斯点头回应,军官送上香烟,用火柴点燃。尼克劳斯深吸一口,烟雾饱含着来自尼古丁的宽慰。
收拾完餐具,清理好桌面,军官拿出图纸,神情严肃说,塞巴斯蒂安先生,尼克劳斯先生,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完成它,至少要有进展,真诚些,认真点,看看吧!自由就在外面,我想你们一定不想失去它?铅笔,纸张,我会派人送来,千万不要做蠢事。还有,尼克劳斯先生,以后别把烟头乱扔,容易失火。
军官走后,两人在谷仓里到处查看,四周除了稻草,没有任何农具,桌椅不能挪动,外面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门口有岗哨,远处有碉堡,哨塔,铁丝网,逃跑简直是活靶子。
两个人躺在稻草堆商量对策,尼克劳斯提议,图纸全貌没人知道,也没有实物比对,不存在错对,只要符合机械原理和物理定律肯定不会出错,军官要的是结果,而结果无法证伪,军队里没人懂。塞巴斯蒂安觉得军官不好糊弄,却也想不到更好办法,二人要来纸笔,开始绘制图纸。
天黑前,军官如愿拿到图纸,晚餐奖励两个工程师半瓶红葡萄酒,酒足饭饱,回到监室,两人暗自窃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再不会为食物发愁,眼下主要是拖住时间,保住命,协约国经不起战争摧残,要不了多久肯定战败,协约国战败,大家都能获救,包括该死的汉斯,
躺在角落,汉斯讥讽到,你们好,叛徒先生,犹大怎么样?拉斯普金向你们致敬,嗨!堕落勇士能嗅到敌人葡萄酒里全是诅咒,谁喝它,死神会召唤谁,灵魂进不了天堂。
塞巴斯蒂安斥责汉斯闭嘴,汉斯不屑一顾,对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声音在黑色走廊内久久回荡。尼克劳斯不想理汉斯,他蒙着脑袋躺平身体,像尸体一样进行无声对抗。
熟睡中,刺耳的开门声把三人从梦中惊醒,几束手电光照进监室,异常刺眼,塞巴斯蒂安,尼克劳斯先后被带走。谷仓里灯光明亮,军官脸色阴沉,图纸放在桌面,士兵手握钢枪,面孔冰冷。
看到图纸,尼克劳斯知道事情败露,瑟瑟发抖,塞巴斯蒂安眼光闪烁,身体僵直,军官怒不可遏用拳头击打桌面,吼叫到,你们两个骗子!无耻!竟然用该死的咖啡机来糊弄我。
机枪扫过脚前,两人蹦蹦跳跳,吓到半死,肢体配合语言,声泪俱下,恳求原谅。军官摆下脑袋,七八名士兵将两位工程师狠揍一顿,浑身浇上水,然后被关进狗笼里。
监室里,汉斯听到枪声,直打哆嗦,同伴绝对去见上帝了,他为自己的诅咒深感懊悔,祈祷神能原谅,默默祷告。汉斯憎恨塞巴斯蒂安,讨厌尼克劳斯,枪声响起那一刻,一切都不再重要。
狗笼里两个人后悔不已,他们清醒认识到军队里有内行,图纸应该详细分析组合,每个孔位,每颗螺丝,预留空间,动能计算,刚才硬度,吨位压力,全部要重新测量计算,有必要做模型,更重要的是习惯和猜想,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完成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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