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伪忠良清营肆虐
真性情壮士孤行
说赵广、赵玄、白二娘、钱丰、钱匡、佘魁、许贡、符节、符隽、汪昭、田畴和边弘十二员头领，随罗清、梁霸和袁进一同离开长葛城，投黑山岭王冲那里。
王冲攻破了猛虎寨，士气大振，缴获粮草马匹兵器无数，黑山岭从此强盛起来。王冲为了整顿军纪，有效与清庭和各方势力对抗，加紧训练。
梁霸因醉酒打伤了民兵，王冲为杀一儆百，震慑军中那些散漫不服管束的将领和士兵，就当众打了梁霸，并佯装要将梁霸斩首示众。众人苦劝，才留得性命。梁霸却不理解王冲苦衷，执意愤恨地下山。王冲于心不忍，便派罗清和袁进下山搜寻。
梁霸下山后，又与猎鹰山汪昭、田畴和边弘起冲突，梁霸仗着自己勇猛，谁也不放在眼里，奋力厮杀。汪昭等视梁霸为莽夫，用计策活捉并关押起来。
到得黑山岭大寨，首领雷虎会见了余众。王冲明知自己不能太过张扬，便将话语权交给了原山寨头领雷虎。雷虎也看清了王冲的本质，知其非傲慢之人，便欣然接受。
雷头领为黑山岭大寨又添一伙新人而兴奋，置酒款待众人，安排歇息之处。
一边的梁霸视王冲的谦逊为虚伪，越发厌恶王冲。王冲早已摸透梁霸心思，他不亲自出面解释，而是将此事托付给山寨大头领雷虎。道：“雷头领，小弟见梁霸对我和猎鹰山三位头领有敌意，头领可否去劝劝他？”
雷虎笑道：“王将军很有领导才能，经过将军的治理，山寨纪律严明不少。那梁霸顽劣不恭，自视清高，谁都不放在眼里。王将军若想化解隔阂，还需你亲自前去解释！”
王冲闻后，思索片刻。道：“好，承蒙雷头领抬举！”
次日，大头领雷虎召集众将士于厅堂议事，王冲立于雷虎旁边。雷虎道：“如今，黑山岭人丁兴旺，士气大振。但军中有少许人物散漫无礼，公然冲撞主人。此番行为必将扰乱军心，王冲头领治理有方，虽说严厉苛刻一些，但这也是立军之本。不这样，吾等如何面对清庭及各方势力的围剿，还望大家多体谅一下！”话罢，雷虎令王冲对将士们说几句话。
王冲走出来，谦逊道：“承蒙雷头领和众义士拥护，我王冲不才，仅微薄之力。前日为了整顿军纪，对众义士严厉苛刻了些，还望众义士休怪！”说完，便深深地向众义士行了大礼。
雷虎见王冲如此谦逊暗喜，便道：“日后，王将军与吾共议大事，望众兄弟不要冲撞！”话罢，阶下掌声一片，只有梁霸一人，愤恨地怒视王冲姿态。
议事厅木门轰然洞开，梁霸腰间两把厉斧随着他的步伐撞出闷响，斧刃寒光映得廊下灯笼都黯淡几分。
他脖颈青筋暴起，猛地一脚踹飞脚边石阶上的石狮子摆件，碎块砸在墙角溅起火星。
梁霸暗斥道：“装模作样的小人！”梁霸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鞭笞留下的血痕，冲着逐渐散去的众人嘶吼，道：“当日那贼人一顿军棍，爷爷今日便要连本带利讨回来！”话音未落，两把厉斧已被他重重拍在廊柱上，木屑纷飞间，柱身赫然现出三道寸许深的斧痕。
暗处传来兵器出鞘的铮鸣，猎鹰山的“猎鹰将军”汪昭带着几个头领冷笑现身。
梁霸瞳孔骤缩，反手握住斧柄，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罗清突然冲上前抱住梁霸的腰，却被他反手甩出去撞在墙上。
梁霸吼道：“都给老子让开！”梁霸斧刃划过地面迸出火花，大步朝王冲的营帐方向走去，道：“今日不劈了那伪君子，我梁霸不为汉子！”身后，袁进举着火把追赶的呼喊，混着夜风卷来的血腥气。
梁霸倒提两把厉斧，奔至王冲舍前叫嚣。道：“王冲小儿，给老子滚出来！”后面，罗清和袁进也随之赶来。
罗清喝道：“梁霸，这般直呼王首领名讳，尔太目中无人也！”
梁霸吼道：“今日，吾要与汝比个高低。汝若胜得过吾，吾甘愿受罚。若败，就让汝滚出黑山岭，休要在这里装模作样！”梁霸的吼声，惊动了山寨所有人，纷纷走出来。
王冲走出来，目视梁霸，却不做声。梁霸指着王冲，破口大骂道：“王冲小儿，尔敢与吾决斗吗？”
王冲一笑，道：“梁兄，如何决斗？”
梁霸道：“跟吾斗上数十个回合，吾若败了，任凭尔处置！”
王冲反问道：“就此决定否？”话音未落，梁霸弃了双斧，徒手与王冲肉搏。王冲之前孤身一人，展石人山搏杀猛虎之威风。梁霸几番攻击，都被王冲躲过。王冲对梁霸也未下狠手，更像是在戏耍他。
斗了十几个回合，梁霸几乎没占上风，节节败退。再看那王冲，仍气质轩昂。梁霸想暗中偷袭，被王冲顺势绊住一腿。一个趔趄，摔趴在地上。余众视之，尽皆大笑。
王冲步入梁霸跟前，屈身伸出一臂，欲拉梁霸起身。梁霸回视王冲一眼，见其目光和善。梁霸爬起身，未应王冲之态。抄起地上两把厉斧，愤恨地退去。
王冲击退了梁霸的挑衅，众人也更加认可王冲。虽然这般，王冲依旧高兴不起来。
舍中，王冲与阿姊王娇、阿姝王颖、独子王威和独女王玉一家五口在一起。王威和王玉两个孩子尚幼，王冲只得与姐妹二人议事。
阿姊王娇说道：“今日，吾见梁霸对阿弟有成见，望多加小心！”
阿姝王颖说道：“现黑山岭山寨上竖起‘反清除暴’大旗，各路英豪慕名而来！”
王冲叹道：“如今山寨秩序不稳，人心各异。若清庭率大军前来围剿，很难抵御！”
王颖道：“兄长何不架空首领雷虎，奋起夺之？”
王冲道：“阿姝，吾等刚入山寨，地位还不稳固，冒然夺权，会引起余众不满！”
王颖问道：“那兄长日后如何应对？”
王冲道：“此番需要长久规划，不是言语所能说清！”
王冲又问王娇道：“阿姊，黑山娘子军训练如何？”
王娇道：“正在加紧训练中！”
王冲忽然想起，自己家眷离开养父杨孙庄上场景。阿弟王勇为保护阿姊阿姝和儿女，独自引开追赶的清兵。因寡不敌众，被清军扼杀，并枭首示众。
王冲暗思道：“如今自己一家人已彻底被清庭视为反贼，奋力剿杀。家眷虽逃至黑山岭山寨避难，养父杨孙那里必遭清兵迫害！”话罢，王冲便把想法告之家人。
王娇道：“阿弟乃清庭通缉的要犯，切不可妄动！”
王冲道：“养父对吾王家有恩，胜过亲生父母，吾不忍直视养父杨孙被清军祸害！更何况，阿弟王勇因救吾等家人遇害，吾要替阿弟报仇雪恨！”
王颖道：“兄长，可与罗清叔叔仔细商议，再做行动！”言毕，王冲便去叫来叔叔罗清。
却说清庭之前围剿王冲一家人，虽说擒杀王冲阿弟王勇，枭首示众，但王冲却成了气候。
顺治皇帝恼羞成怒，王冲乃明末反贼，其父王华处处于清庭为敌，王冲又在黑山岭竖起“反清除暴”大旗，公然与清庭对抗。清庭全国缉拿王氏一家人，欲彻底清除。
顺治帝派遣总督郭信，并任命五员猛将：梁文虎、钱豹、马鹰、宋彪、王雄，领二十万大队清兵，进攻临颖县杨孙庄上。
总督郭信采用牵制计策，一边亲点马鹰、宋彪和王雄三员猛将，率十万清兵去围剿杨孙庄院，一边派梁文虎和钱豹两员猛将，领十万清兵攻打黑山岭山寨。郭信知道，王冲得知养父杨孙有危险，必定会下山前来解救。
在黑山岭上，王冲深知此乃自家事务，黑山岭首领雷虎未必为了救自己养父而大动干戈，告诉他也没有什么用处，反被众人耻笑无能。
王冲抱着必死决心，安置好独子王威和独女王玉，并嘱咐阿姊王娇和阿姝王颖。道：“姊妹，吾与叔叔罗清此去凶多吉少，威儿和玉儿就交付给二人，定要抚养二童长大！”说完，倒提战王大刀，泪别亲人，仅随罗清徒步而去。
且说王冲和罗清二人，各自持刀离开黑山岭，投小路而走，径直奔向临颖县。沿途，路遇小股清兵。
而在临颖县杨孙庄院处，总督郭信随三员猛将：马鹰、宋彪和王雄，领十万清兵，将杨孙庄院围得水泄不通。郭信宣读顺治皇帝圣旨，杨孙杨彬及余众皆跪伏于地叩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命，抚临华夏，志在四海升平，万民乐业。然明末余孽王华及其子嗣王冲等，冥顽不灵，负隅抗命，屡犯吾大清疆土，扰吾百姓安宁。王华昔于明末便与朝廷作对，心怀不轨，其恶迹昭彰。
今王冲竟在黑山岭竖起“反清除暴”之逆旗，蛊惑人心，聚集匪众，公然与吾大清为敌，实乃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朕念及天下苍生，不忍见其受此乱党之害，特命总督郭信为帅，率梁文虎、钱豹、马鹰、宋彪、王雄等猛将，统领二十万大军，前往征剿。务必将王氏一族尽数擒获，以严国法，以安民心。
郭信等当殚精竭虑，不负朕望。用兵当如雷霆之怒，以彰天威；亦当秋毫无犯，勿扰百姓。于杨孙庄院，若遇顽抗，可相机行事，务必擒获王冲养父杨孙，断其羽翼；攻打黑山岭山寨，当以智取胜，不可徒恃勇力，以免损伤过多。
朕在此严令，诸将不得玩忽职守，不得临阵退缩，若有违者，定按军法处置，绝不姑息。待大功告成，朕自当论功行赏，加官进爵，以酬诸将之劳。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晴空烈日下，总督郭信头戴红缨官帽，身着镶金补服，骑在高头大马上，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
郭总督身后，马鹰、宋彪、王雄三员猛将凶神恶煞，麾下清兵个个手持兵器，虎视眈眈。
郭信整了整官袍，手持圣旨，趾高气昂地来到庄门前，扯着嗓子喊道：“杨孙听着！奉皇上旨意，速速交出逆贼余党，否则鸡犬不留！”
庄门缓缓打开，杨孙、杨彬等人小心翼翼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众庄客。
杨孙道：“郭大人，吾等都是本分百姓……”杨孙颤巍巍开口。
郭总督喝道：“住口！”郭信猛地打断，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道：“窝藏反贼，罪该万死！给我搜！一个人也不许放过！”
话音刚落，清兵们如疯狗般冲进庄院。马鹰带领一队清兵见人就抓，稍有反抗便刀剑相向；宋彪则指挥手下砸门破窗，将庄内财物洗劫一空；王雄更是残忍，连妇孺都不放过，强行将人拖出屋子。庄内顿时哭喊声、叫骂声、砸东西声混成一片。
杨彬斥道：“郭信！你这狗官，根本不是执行皇命，分明是借机抢夺！”杨彬怒不可遏。
郭信不怒反笑，慢悠悠说道：“哼，反抗圣旨，罪加一等！给我打！往死里打！”
几个清兵立刻冲上前，棍棒如雨点般落在杨彬身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郭信在一旁冷眼旁观，不时发出阵阵狞笑。他暗中使了个眼色，手下心领神会，开始四处放火。熊熊烈火很快吞没了一间间房屋，浓烟滚滚升起。
此时，一个清兵谏道：“郭大人，皇上旨意是抓捕逆贼，不是烧杀抢掠啊！”
郭总督脸色一沉，训斥道：“本大人办案，还轮不到尔等下人指责！”
在郭信的纵容下，清兵们越发肆无忌惮。他们将庄客们像牲口一样捆起来，稍有不从就拳脚相加；把值钱的财物装车运走；年轻女子则被他们强行拉走。
郭信看着这一切，满意地摸着胡须，仿佛完成了一件得意之作 。这郭总督该如何处置杨孙一家？请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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