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三出了医院已是上午11点了。棉絮般的微云,挡不住日渐炽烈起来的太阳,似乎在告诉人们,夏天快到了。
十分钟后,凤三走到联邦西陵市储蓄银行,十五分钟之后离开。在青春靓丽的大堂小姐的奇异目光注视下,拎着那个单个价值不会低于十万联邦币的保险柜里的密码箱离开,又汇入到人潮中。
十万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以在西陵市这样的联邦核心城市的边缘处,付个首富,安个家。
可这拎着箱子的年轻男人并未开车,整个人充满着淡定、平和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此时的凤三心情极其复杂。
领航者死了,背后的黑手还没有眉目,夜之迷航这么多年一共六个核心成员,如今死了四个。
火舞和一拳被自己缠星弄死的,最狠的两个也毙命于关小白的脚下。
不知为什么,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欢声笑语等镜像,使得凤三感觉的格外孤独。尤其是当他下意识的看到那些三五成群的笑脸的时候。
两个小时候,他回到壶口区东边巷口,这里是离他的家最近的地方。
两天没回来,却发现这里变了样,巷口处搭着脚手架,四周建起了简易围墙,墙上写满了宣传标语,类似配合联邦ZF拆迁光荣,抗拒拆迁可耻之类的。
还有让人眼花缭乱的关于壶口区改造之后实景图一类的大招贴画。
一进了巷子走出不远,迎头碰上正锁门的张叔,“绿城环卫”字样的工作服上面写满了劳碌一天的尘土与污渍。
“三儿,回来了”?张叔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呵呵的笑着。
“叔儿,上班哈”?凤三笑着,暂时抛开心事儿。
张叔哈哈笑着,“不是咧,刚通知,让壶口区的住户去拆迁办开会,咱们呐,要发财啦”。
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叔的目光不由得变得同情起来。
这孩子,虽然是壶口区吃百家饭长大的,可好像在这,并没有什么产权住宅。不过是王奶奶和隔壁中间搭了个二十来方的棚子,不像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
其实像凤三这样的还很多,毕竟壶口区的房租在整个西陵市算是最低的了,将大半个西陵市的低收入群体吸引到这里,有许多还不如凤三呢,起码这孩子不用交房租。
凤三也没在意,两人一路说笑着,到了岔路口就分开了。
来到自己住的地方,凤三先是敲了敲王奶奶的门,人不在,于是凤三直接推开房门,将两盒路上卖的凤梨酥,核桃酥放在室内的旧木桌上,想想又不放心,于是写了张字条:奶奶,每天吃几块,可别吃太多~
然后画了一张笑脸。
回到自己的房间,凤三靠在粗糙的木门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他将四块砖大小的保险箱放在矮桌上,开始了疯狂的运动。
俯卧撑,负重蹲起,倒立,劈叉······100个为一组,疯狂的循环着。
呼吸声,汗水滴落瓷砖地面的滴滴答答的声响,他的砰砰心跳声······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直到筋疲力竭,瘫倒在床上。
四面光滑如镜的特种合金保险箱上,只有一个钥匙孔,左右蚀刻着两条活灵活现的小龙。
这个箱子,恐怕世界上只有凤三一个人能够打开,钥匙便是他腰间缠着的那条缠星。
抽出缠星,将鞭头慢慢捅进去,箱子弹开,凤三略向上推,便露出里面的东西:称袋放着张黑色的联邦储蓄卡;一本巴掌大小,皮革材质的厚书;一封信。
凤三打开信:“孩子,老朽何幸,两世为人,仍能与你相遇。这已经是超越了亲情与血缘关系的“缘”。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恐我已不在人世。”
“不要悲伤,不要哭,你要做翱翔于九天之外的神凤。”
“我记得,上辈子,我叫西关小白,那时候的你,仍是少年······”
“这是个新世界,关爷爷只想你活得精彩,你自己的精彩,你想要的精彩,而不是别人期望你的“精彩”。”
“我有个弟弟,叫关小叶,是云家的供奉,小心云家,小心关小叶。”
“不要为爷爷报仇,那样,爷爷会不开心······”
信的前半段,字迹庄正,带着无限的情感;中断回忆,带着短促且惨烈画面,字也变得剑拔弩张,到了最后,字迹随和,像是涂鸦一般,变得轻松。
凤三已经泪如雨下。
睹物思人,如何不痛。
人生多数如此,当别人替你分担亦或是陪着你悲伤的时候,也许会减轻那种痛楚;可独处幽室的时候那种呜咽,又有多少撕心裂肺的重压与孤独。
关小白并没有洪符录,但他留下来的果然是“气劲真解”。只是这部数百年前“古武联盟”的镇盟之宝并不完全,只有锻体法、真气引以及几套关于招式类的杂篇。
锻体法凤三学过,在关小白的因材施教下,充分利用了联邦科技发展的今天的一切能利用的东西,从小就帮凤三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而真气引上面描述的真气从无到有,从有到壮大这一漫长过程中的修炼方式。
实有十二层,而凤三此时不过练到了第二层,能够勉强将不算强大的真气,短时间灌注到兵器里,增强兵器的杀伤力。
而后面一板一眼的招式类杂篇,早就被关小白拆散了又糅合到了一处,就是凤三现在用的“缠星九式”。
不光如此,每一招式千变万化,讲究一个随机应变,更是各有一个或古怪,或香艳的名字,例如美人笑,玉女散花坐莲等等。
信中也提到了凤三的那条缠星的来历:元前武器大师-欧铸子平生得意之作。
至于为什么以铸剑闻名的欧铸子大师,会弄出这样一条鞭,又为什么得意,关小白语焉不详,凤三也不甚感兴趣,索性略过。
思索了一会儿,凤三将那张联邦储蓄卡放在身上,其他东西连同那个保险箱,一起藏在床下地板下面的暗格里。
手机震动了一下,血红的界面出现几个字:“找我什么事儿”?
这个用特殊真气才能触动特定软件的手机,如今这个世界上,恐怕只剩下两部了。
“有事儿,面谈。今晚12点,老地方”。凤三想了想,输入。
“你是领航者”?对方很快回。
“不是,也是!”凤三回。
“哦,那好吧”!对方回了这个,就没了消息。
当手机屏幕暗了下来的时候,凤三再次点亮,随即,掏出关小白的储蓄卡,慢慢的贴近屏幕,随即屏幕上出现了硕大“联邦储蓄银行”标语一样的字样。
随即,六个金色大字逐渐淡出,出现了查询、转账、定存、基金等全功能菜单。
凤三随即点了下查询,然后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数字,缓缓的从屏幕上浮现。
良久,凤三才自语骂了句:“这老关头,还真他妈的深藏不漏·····”
一种被剥削的感觉油然而生,以至于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夜幕渐渐降临,还没完全黑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随即,凤三的门被砰砰的敲响,“三儿,三儿,在家不”?
是张叔的声音,凤三赶忙起身开了门。
“三儿,王奶奶被人打了,你是学法律的,你可得俺们做主啊”,张叔带着哭腔急促的说着。
”是咧,就在那拆迁办,现在还闹着呢,你快去看看,你文化高,给俺们帮帮忙“。
”三儿“。
一股热血冲头。
王奶奶,被人打了?
恶狠狠的骂了句草泥马的,凤三跟着几个汉子,就向一公里外的拆迁办方向跑去。
”不,不是那边,左转·····左转“,张叔见凤三急疯了的样子,跑错了方向,连忙提升着。
他们在前面跑,后面闻讯赶来的壶口区居民门,也在来来往往的招呼声中,汇集起来,越聚越多,向一个方向涌了过去。
有人更在途中掏出了电话,看了看,拍了拍这才大骂,”这他妈的信号都没有了······这帮孙子“。
老实不代表笨,勤奋也不代表傻。
这些人谁不是土生土长的壶口区的老住户,啥时候经历过没有信号这种事儿?没鬼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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