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风寨

次日清晨,李凌踏上了新的征途,沿着蜿蜒的河流,一步步翻越那连绵不绝的大山峰。当夕阳开始在天边涂抹起温柔的暮色,他惊喜地发现,遥远山峰间,几缕炊烟悠然升起。他心跳加速,迅速攀上一棵大树,眺望那炊烟的方向。但就在此刻,一丝犹豫悄悄爬上心头:真的见到人,自己该怎么办?他一直渴望找到人类社会,但当它真正摆在眼前时,他却感到迷茫。

之前,李凌曾设想过各种可能的情况,但现在看来,似乎都不太妥当。于是,他决定就地休息,好好思考。夜深人静,他拿出手机,准备听听音乐,平复自己的心情。一看时间,竟是12月31日!新的一年即将在地球上到来,这也意味着,他已经来到这里近三个月了。想到自己的妻儿,他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迷迷糊糊中,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清晨,东方的太阳慢慢升起,虽然是冬天,但天气还算不错,让李凌感觉到一丝温暖。今天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虽然不是春节,但也给李凌带来了新的希望。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外面穿着上次从村庄里带出来的衣服,头上用布包裹着头巾,以掩盖自己的短发。这个世界的人头发都是长发,他现在的头发虽然长了一些,但还是能看出差异。他翻下风衣的帽子,但对于长长的胡子,他有些犹豫。最后,他还是决定修剪一番,以免看起来像土匪。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凌向昨天看到炊烟的地方走去。虽然只剩下几座山了,但他走得并不快。他既激动又担心,翻过最后一座大山峰后,应该就能看到山下人类建筑的情景了。然而,一只白虎突然闯入他的视线。自从见识过那雪蛟后,他对这个世界的生物更加谨慎。他凝神戒备,却没想到白虎转身就跑了。李凌心中疑惑,但他知道这种野生动物对危险的预知非常敏锐。他不由自嘲地想着,自己或许已成了“杀神”般的存在,何况背上还背着那蛟皮呢。白虎嗅到蛟的气息,自然吓得屁滚尿流。此时是大白天,李凌觉得这只老虎似乎并不凶猛。于是,他决定继续前行。树林茂密,最近经常下雪,地面和草丛都覆盖着积雪。他沿着一条像“大路”的痕迹,走到了山顶附近。李凌再次发现了那只白虎,它正躲在“大路”旁一个背风山坡的凹处,那里似乎是它的巢穴。两边都是大树,中间的杂草被白虎压平,地上还有一块什么肉,应该是它的食物。

这次,白虎并未选择逃离,它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似乎是李凌一直跟着它,侵犯了它的领地。它向李凌发出咆哮:“吼!嚎!”想威慑李凌。李凌远远地看着,但并没有害怕。他猜测这是一条人为踩出来的路,可能是前面寨子的人以前出入的通道。忽然,李凌发现老虎窝旁边有一件破烂的黑衣服,李凌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这只白虎,可能吃过人!

李凌右手拔出西瓜刀,小心翼翼地接近白虎。每前进几步,白虎都发出咆哮,但当距离缩短至仅十余米时,白虎似乎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猛然转身转身逃了。李凌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他决定要杀掉这只吃人的老虎。

与此同时,另一边,秦雪,这位刚满十七岁的少女,她是黑风寨的族人。黑风寨部落属于黑族九部之一。她的母亲,黑雀,曾是黑风寨老族长黑羽的次女,与她的大姐黑凤自小形影不离,但后来她们都喜欢上了同一个人——黑风寨当时的第一勇士小伙黑土。然而,黑土选择了黑凤。伤心的黑雀一气之下离开了黑风寨,在山外遇到了出走的大夏国秦家落榜庶子秦学宇。尽管秦学宇落榜,但他的见识和学问远超过封闭落后的黑风寨族人。两人很快相爱,但秦学宇因家族规矩而不敢与她在一起,准备返回自己的家族。然而,黑雀在黑风寨长大,深受黑族人敢爱敢恨的作风影响。她认为只要两人相爱就足够了。黑雀毅然将秦学宇抓回了黑风寨。几年后,秦雪出生,又过了五年,弟弟秦武也来到了这个世界。秦学宇,作为一个读书人,在黑风寨的山间生活久了,可能因此患上了风湿病,最终在秦雪十二岁那年离世。他临终前并未责怪黑雀,而黑雀也因过度悲伤,在第二年也离世了。于是,年仅十三岁的秦雪与七岁的弟弟秦武,在老族长黑羽的庇护下相依为命。

尽管秦学宇手无缚鸡之力,但他的到来却极大地提升了黑风寨的文明程度。他教会了寨民在房前屋后开垦菜地,引进种子,还在寨子周围设置了防护栏以防野兽入侵。他还公正地处理一些邻里纠纷,赢得了大家的尊敬。然而,老族长黑羽没有将族长之位传给他,因为秦学宇既是外人,身体又虚弱。

转眼间,秦雪已亭亭玉立,十五岁的她,按照族规,她应该自力更生或嫁给族内的青年。但受过父亲教育的她,见识远超他人,加上随她母亲的倔强性格,她毅然决定带着弟弟独立生活。虽然山间食物匮乏,但秦雪家的菜地还算不错,偶尔还能与邻居交换米麦。然而,生活依然艰辛。

幸运的是,黑风寨附近产一种名为云雾芝的药草,与灵芝相似。每年,县里都会前来征收,而多余的云雾芝则可以换取钱粮。因此,尽管两姐弟生活辛苦,但还能勉强维持生计。然而,今年夏天,一只白虎霸占了寨子后山,还伤了两条人命。族长多次组织勇士去捕杀,但白虎狡猾,难以对付。后来,白虎晚上还偶尔袭击黑风寨,幸好有猎狗警示,加强了防护,才没有造成大的损失。但从此,族人们再也不敢轻易涉足后山了,只能在其他几座山采集云雾芝。眼看县里征收的日子逼近,但很多户的量还不够。按照规定,每户的定量是按人头算的,这让秦雪姐弟陷入了困境。秦雪采集的玉雾芝只够一个人多一些的量,还差一小半。秦雪知道,今年后山没人采集,只有那里才有足够的云雾芝,而她已经暗中观察过,知道哪些地方没有白虎的踪影。因此,她早早地瞒着弟弟出发去后山采集。

天还没亮,秦雪就出发了。正如她所料,后山之行收获颇丰,她很快就采够了云雾芝。看到背筐还能放些,她就想再多采些,或许能换些钱粮什么的,于是继续采集。然而,眼看就要满载而归时,一声虎啸猛然划破了宁静。她立即拿出准备的小镰刀准备拼死搏斗,但环顾四周,并未发现白虎。出于谨慎,她果断转身快速下坡准备回寨。

然而,刚走几步,虎啸再起,这次更加震耳欲聋,仿佛能撼动山林。紧接着,她听到后方树林中传来树枝断裂的噼啪声。秦雪边跑边张望,眨眼间,一只庞大的白虎如白色幽灵般,自林间窜出,尽管老虎离她有两三百米远,但那份压迫感却已让她心生绝望。

老虎的长啸声传遍了整个寨子,整个黑风寨瞬间沸腾。族人们迅速在寨后的防护栏边集结,老族长黑羽已经将族长之位传给了黑土。黑土集结勇士准备防御老虎的侵犯。他们开始查问谁家的人去了后山采集云雾芝。很快,秦武神色慌张地跑来,报告自己姐姐秦雪的不见了。黑土一听就知道坏了,那倔强的姑娘定是私自上了后山。

黑土对秦雀感到内疚,对她的两个孩子也很照顾。本来他已经暗地告诉秦雪,她家只用出一个人份就可以了,毕竟她弟弟还没成年,但被秦雪拒绝了。此刻,得知秦雪身处险境,黑土与老族长皆是心急如焚。黑风寨虽小,仅千余人,但却十分团结,这也是黑族能在大山之中生存的必要条件。黑土当机立断,留下老族长带领大部守护寨子,自己则带领勇士们去寻找秦雪。于是黑风寨部落勇士们,手持木盾、长矛和猎弓,上山搜救失踪的秦雪。

与此同时,那只白虎向秦雪冲去,秦雪吓得呆了,尽管她手中紧握着小镰刀,但内心明白这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抵抗。在这危急时刻,她的脑海中仿佛浮现出了父母的身影。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树林中又飞出一个身影,手持一把怪异的短刀,背上背着像乌龟壳的东西。如果秦雪看过忍者神龟,她一定会惊呼这就是忍者神龟。然而,她并没有这样的认知。但她很快明白,这只白虎可能是被这个人追出来的,它在逃跑?

秦雪注意到这个身影相对瘦小,与族内的强壮小伙子截然不同。她不禁联想到自己文弱的父亲,难道这是父亲的灵魂来救她了吗?然而,这些想法在她心中一闪而过,她感到全身重新充满了力量。面对那头令人畏惧的白虎,恐惧悄然消散。她想到这只白虎给寨子带来的苦难,她竟毫不犹豫地握紧小镰刀,冲了上去。

李凌刚跑出林子,就看到了这个勇敢姑娘的身影。他看着她先是一动不动,然后居然拿着小镰刀冲向老虎,这让李凌不禁感到有些惊讶。这里的人,难道都这么厉害的吗?他暗自思量,不由得稍微放慢了脚步。

然而,白虎并没有这些人类的想法。它本来就在狼狈逃窜,现在却看到一个小姑娘拿着小镰刀来拦路,自然怒不可遏。李凌也很快发现,尽管小姑娘的动作速度和那些草原兵差不多,但她根本不可能是老虎的对手。于是,他立即加快了速度,他可不想看着这个刚见到的人被老虎咬死。

李凌的速度达到了极限,他下意识地大吼一声:“快让开!让开!”秦雪听到这个声音,虽然听不懂,但也让她从恍惚中惊醒。她意识到自己正冲向老虎,但已经来不及躲避了。转眼间,白虎已经在数米外,它一飞扑向秦雪,血盆大口咬向她的脖子。秦雪只觉得那血盆大口已经到了自己的眼前,她手中的小镰刀却不听使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虎的惨叫声划破长空。眼见白虎即将咬死那位姑娘,李凌果断挥刀砍断白虎的一节尾巴。老虎吃痛,嚎叫一声,翻滚到地上,堪堪避开了秦雪。秦雪看见白虎从自己身边翻滚过去,紧接着,一个身影闪至身前,将她紧紧护在身后。她低头,只见地上躺着一段仅一指长的白虎尾巴,再抬头,那人已挡在自己身前。

尽管白虎只被砍了一小节尾巴,外观变化不大,但它明显因受伤暴怒,失去了理智。此刻的白虎只剩下动物本能,它转身咆哮一声,向李凌扑去。对于曾斩杀过雪蛟的李凌来说,这老虎显得较为弱小。他本想直接了结白虎,但想到白虎皮在地球是珍贵之物,如鹿鼎记中吴三桂所拥有的那张。自己的刀法虽然不错,但也担心损坏了这虎皮。

秦雪目睹了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李凌将小刀插回,迎面冲向白虎。白虎一跃而起,却被李凌闪身侧面一拍击中头部,重重地摔在地上。李凌动作敏捷,翻身骑虎,一连串掌击之下,犹如武松打虎,白虎的咆哮逐渐转为微弱的**,只剩下四肢乱蹬,显示出它受到了重创。

白虎的生命正在流逝,虽然仍有抽搐的动作显示着生命反应,但李凌已经准备结束它的生命。他抽出刀,在老虎脖子处比划了一下,随后果断一刀插了进去,开始放血。一手稳稳按住虎颈,一手拿出他背包里,现在唯一的木杯子,准备接住流出的虎血。

李凌之所以选择用刀杀虎,是源于他小时候在农村的经验。那时,人们知道快要死去的瘟鸡、瘟鸭,还是病猪,都需要放血,这样肉质才会好。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些肉已经是难得的佳肴了。李凌小时候甚至还吃过老鼠肉,那是他发现一群偷米的老鼠被困在米缸里,被父亲倒入袋子里打死、剥皮、去头后。妈妈用辣椒烹制的菜肴,那香气至今令人难以忘怀。至于第二个原因,他听到了山下传来的声音,隐约传来的呼唤:“秦雪!秦雪!”这两个音节,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位姑娘的名字。李凌意识到,与山下之人建立联系的机会就在眼前。在交往过程中,他必须控制自己的举止,不能表现得过于异常。所以,他选择了最后用刀杀死老虎,相较于用拳头打死老虎,这样的方式可能更易于他们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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