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蝴蝶的翅膀

而在此之前,大夏国都城的老皇帝夏元卫已经收到了定远关和北关的急报。两关均有号称百万大军犯界,形成两面夹击之势。以往都是北关吃紧,这一次却是两线作战。夏都禁军仅有二十万,其中十万要留守都城。以往都是十万大军北上支援北关,这一次怎么支援就成了问题。如果西面定远关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这简直就是一场足以撼动国家根基的风暴,一百多年前,国家也曾面临过类似的危机。宝座之上,老迈的帝王静观下方,诸位王子表面上温文尔雅,实则暗中较劲,各自为营,竭力为自己的心腹争取统率大军的指挥权。老皇帝心中焦急,如同被烈火煎熬,只因昨日刚刚接获前线传来的紧急军情——西部草原联盟的大军,已在定远关外十里处安营扎寨,那连绵不绝的营帐,据统计,敌军总数赫然超过五十万之众,绝非虚言,更令人心悸的是,此番联军中青壮居多,光是精锐的草原勇士就二十多万。然而,还有更为惊人的秘密情报,老皇帝选择了不公布,那便是前不久一场遭遇战的惨败,让这个年关显得格外沉重。

望着膝下诸子,老皇帝暗自思量,或许熬过这一关,便该退位让贤,成为悠享清福的太上皇了。正当他从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威的虎形宝座上挺直腰板(此椅之所以为虎形,皆因他们所尊崇的神兽乃虎,老皇帝披风上依稀可以看见一头白虎皮的模样,其精致程度远超常人想象,比李凌那张白虎皮显得漂亮得多),下方众人虽争论不休,却个个精明异常,眼角余光时刻留意着上方的动静,一见老皇帝坐直身躯,便知关键时刻已到,纷纷噤声,静待圣裁。老皇帝很享受这份掌控全局的威严,但国事为重,出兵之事急需决断,否则拖延个把月,敌军都打到都城了,还增援个什么?

夏卫适时发问:“昨日定远关与北关传来的急报,诸位都看过了,兵部可有应对之策?”老皇帝开门见山。兵部侍郎侯安随即出列禀报:“启禀陛下,自昨夜接获急报,微臣即刻入宫面圣,并与同僚们紧急商议,边疆局势危急,出兵之事刻不容缓,北关以往由秦尚将军率十万大军北上支援,至于西面定远关,所需援军数量及主帅人选,还望陛下圣裁!”

望着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老皇帝心中稍感宽慰,自己之所以能稳坐龙椅至今,侯安的忠诚功不可没。只是岁月不饶人,侯安也已步入暮年,六十五岁高龄,虽比自己年轻几岁,但同样白发苍苍,尽显老态。老皇帝再次询问:“诸位卿家,以为如何?”此时,体态略显臃肿的太子率先出列,恭敬道:“父皇不必担忧,西部那些宵小之辈,不过是乌合之众,不足挂齿。此次也不过是为北方鹰部可汗呐喊助威罢了。”太子轻描淡写地说道,“儿臣料定,西面敌军只是对方虚张声势,人马应不过五万。只需定远关紧守不出,等北关敌退,其自退也。”太子言罢,群臣中不乏应声附和者,太子面上浮起一抹自得之色。

然而,老皇帝心中却泛起一丝苦涩,这太子行事太过轻率,万事皆以臆断为先,国家大事岂能视同儿戏?!老皇帝的目光又转向了四王子与八王子。

四王子,素来以稳重著称,此刻显然已胸有成竹:“父皇,儿臣闻西部群寇蠢蠢欲动,即刻遣人侦探。据悉,此番西部雪狼部首领拉那烈,几乎纠集了西部所有部落,六十余万人马压境而来,其势丝毫不输北疆鹰部。拉那烈诬陷我大夏国害其兄,并打出为兄报仇的旗号,士气高昂。沿途烧杀抢掠我大夏国子民。定远关虽有卢老将军坐镇,然兵力不过两万。闻九妹已率定州三万兵马,并号召地方士族,得万余家丁相助,总计不过六万之众。以六万对六十万,定远关危矣!儿臣愿亲率府卫,前往定远关助九妹抗敌!”

四王子的一番话让太子脸色大变,他显然没有料到情况会如此严重。许多大臣原本对情况并不了解,听了四王子的话后,都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性,皆神色凝重。

八王子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尤其武艺高强,自幼研习兵法。他并非像九公主那样只学不用,而是真正地将所学应用于实战中。他曾经带领自己的府卫剿灭过几窝土匪,更在北疆历练两年,亲手砍过北方草原勇士的人头。虽然四王子已经抢先发言,但八王子仍然决定要找出自己的突破口。于是,八王子挺身而出说道:“父皇,四哥说的不错,但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四哥平时不善兵武,恐有危险。打仗杀敌本是儿臣所长,此次儿臣请战前往定远关,砍下那拉那烈的人头,为父皇解忧!”

四王子也不甘示弱,他说道:“父皇,儿臣虽武艺比不上八弟,但自保有余。且定远关兵力薄弱,不宜主动出战。儿臣愿为卢老将军查缺补漏……。”

一番唇枪舌剑之后,八王子与四王子的亲信亦纷纷表态,相互支持。最后,太子也加入进来,表示愿意为父皇分忧解难。整个大殿,顿时成了辩论的战场,热闹非凡。老皇上的心头笼上了一层烦躁的阴霾,审视着眼前的四王子与八王子,两者皆才华横溢。四王子沉稳内敛,宛如深潭,八王子,文武双全,智勇兼备。若仅有一人如此,他或许会直接废掉太子,可偏偏这两位都如此优秀,又正值国家危难之际,他实在难以抉择。内心深处,老皇上更偏向于四王子,毕竟他更希望看到一个太平盛世,而四王子的稳健似乎更能引领帝国重焕辉煌。然而,八王子的光芒,他也不忍忽视。最终,他做出了决断:命四王子与八王子分别从禁军中调遣一万人马,分成两路,沿路调兵前往定远关。这样做的原因是定远关虽有六万兵力,但面对六十万的敌军仍显不足。因此,他希望两位王子能在自己的路州县抽调驻军,争取再增加五六万的地方军。毕竟,在守雄关这样的地方,地方军与正规军的战斗力相差无几。这样合计下来,他们将有十万人马,对抗西部草原联军也有了一定的把握。北关依旧由秦尚统率,只是兵力减至八万,都城亦留守八万。同时,沿途兵马即刻启程,刻不容缓!

这样的安排看似公平,四王子和八王子虽然未能独得好处,但至少有了领军的机会。这无疑让他们离皇位又近了一步,只气的太子回到太子府愤怒地乱摔一通,几个倒霉的侍女被太子抽打得遍体鳞伤。

然而,李凌的出现使得这一切发生了变化,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波澜骤起,改变了原有的历史轨迹。大军出征后的第二天,就传来卢老将军夜袭草原部落的消息,更有一个神秘英雄孤身刺杀拉那烈,阵斩拉图鲁,成了九公主认定的驸马。这一消息初听之下令人难以置信,但太子此番谨慎行事,几经核实,确认情报属实。

于是,太子大喜,立即向老皇帝奏请召回西部援军,北上与北方援军汇合,受秦尚节制。虽然太子与秦尚关系并不很友好,但秦家忠于帝国,更重要的是太子的太子妃是秦家的人。太子感激父亲当初为他安排的这桩婚姻,甚至在收到消息的当晚,还在太子妃床上耕耘了半宿。尽管近年来他主要宠爱其他女人,但这一刻,他心中的感激与喜悦溢于言表。老皇帝得知北方主帅候霸那边形势严峻,因北方地域广阔,非单一关隘所能概括,而是由十数座雄关险隘共同构筑的漫长防线,每一处都是防守的重中之重。此次北方贼军比以往更为凶猛,迫使老皇帝不得不做出决断,下令四王子和八王子领军北上,驰援北关。

当晚,皇宫深处的一间密室之内,年迈的帝王竟身姿挺拔,全然不见龙椅上的慵懒,他面前站着一个与皇帝七分相似的白袍老者。面对着一位与他面容有几分神似的白袍老者,语气中无半点君王的威严道:“是否有哪边的人出手?兄长对此人有何看法?”

老者眉头紧锁,缓缓言道:“此人在万军之中杀出血路,力斩拉图鲁,万箭之中从容退去。若真有其事,此等能耐,即便是我们这些老一辈也无人能够做到。更何况,据说他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实在难以想象,他的刀法动作简单,但看不出路数。但其人刀枪不入,一把短刀无所不破,或许他依靠的就是一件宝甲和一把宝刀。那么能做到如此的倒或有几人,然而,即便如此,此人也必非凡人!或许他是某一门的弟子,因对雪蓉的一片深情而出手。但此事却牵扯到了先祖留下的禁武令,对方又刻意隐藏身份,我大夏王室对此是追查还是置之不理,皆显两难。如今各门派和漠北年轻高手层出不穷,其中两位已只比我当年稍逊一筹,日后成就或超越我辈。而我王室子弟却显凋零,实乃大乱之兆。此人的出现,对于我们夏王族未来的计划会产生变数。此人有此等神通,可将雪蓉许配于他,我大夏王室与其门派结盟,或可引为帝国助力。我今夜便亲自前往定远关探查虚实。此事事出突然,我已派人请族长派人北上,护候霸周全,以防漠北人效仿刺杀。”夏元卫听后,不禁长叹一声,无奈应允:“也只能如此了。”

原来,大夏国的开国皇帝夏武,凭借个人的勇武和谋略,横扫四方,一统天下。为巩固大夏王族的统治,他颁布了禁武令。这个命令的核心思想是,习武应当是为了修身养性、强健体魄,而不是用于杀戮。但自然有许多门派不愿意,他们认为夏王族这时想独自称霸,因此发生了惨烈的争斗,大多数的武学典籍被销毁,许多武林门派也遭到了灭门之灾。

一些幸存的门派逃到了漠北草原上,与大夏王室抗衡。然而,面对夏武的强势,几个大门派并未坐以待毙,而是联手其他武林门派一起对抗夏武。尽管夏武勇猛无双,但面对源源不断的暗杀,他的夏王族最终可能只会剩下他孤单一人,这样的胜利又有何意义呢?

最终,夏武与这些武林门派达成了一项折中的协议:你们可以修炼武艺,但必须在人数、地点和行为上受到严格的限制。几大门派也都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但出于对夏武的不信任,于是他们要求夏王族一起向天下宣告,并且发下毒誓:武者不得在世间显露武功,更不能对普通人出手。四大门派每二十年可以招收五十名弟子,而其他中小门派则根据规模大小,招收不等数量的弟子。门派不得在世间宣扬自己的存在,招收弟子只能由门派自己亲自寻找。甚至,连厨房的厨师等后勤人员都算作弟子名额之内,条件之苛刻,可见一斑。但与此同时,王室也不得对武林门派进行迫害,否则大夏国将崩裂,夏家以后将由女子当家,意思是夏家没有能力的男人了,这自然是一种文雅而又恶毒的诅咒。

这世间人们还是普遍相信誓言的。于是,在这样的规定下,各门派在招收弟子时变得异常谨慎,精挑细选。弟子们不仅要修炼武艺,还要轮流承担挑水做饭等日常杂务。然而,这种看似严苛的规定,却意外地促进了各门派武艺境界的飞速发展。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大门派联合起来的实力已经超越了王族。

王族也采取联姻等策略,试图拉拢其中的门派,分散四大门派的团结。然而,直到一百多年前,四大门派真武门,冷月谷,烈刀堂,无妄寺中的烈刀堂出了一个高手烈风。他性格刚正不阿,正所谓艺高人胆大,他为了救助一位受害的女子,愤而斩杀了一位贪官。杀了个贪官本也不是大事,但他随口的一句“夏家无道”却引发了轩然大波。这事本也可大可小,但却为后来的事件埋下了伏笔。后来,这场纷争逐渐升级,演变成了帝国的一场大动乱。以至于定远关破,导致近半帝国陷入叛乱之中。最终,夏王室借助军队和盟友的力量,将烈刀堂的几乎灭门。烈刀堂残余势力逃到漠北加入了漠北派。从此,大夏国内部,夏王室与各武林门派之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然而,一百多年后的今天,三大门派的势力再次超过了王族,这似乎预示着又一场浩劫即将来临。夏王族暗底里也不断的想各种办法,想彻底终结武林门派的隐患。

前面的老者猜得到八九不离十,李凌还真是靠着一件这时代刀枪不入的一身衣服和一把西瓜刀。但他忽略了一点:没有武功路数并不代表搏斗能力差。李凌虽然身处地球现代社会,没有高深的武功流派,但他经常观看动作片,和玩战斗游戏,对要害部位和动作要领了如指掌。如今他的身体异常强大,许多高难度动作自然而然地就能做出来。

另一边,四王子和八王子收到消息后都感到震惊和纠结。他们原本期待的一次领军机会,却被这个神秘刺客搅黄了。尽管这刺客似乎是在保卫大夏国,但他们俩却高兴不起来,甚至在心中咒骂李凌。

此刻,四王子夏子文与八王子夏子羽面临抉择。四王子夏子文踌躇许久,终决定踏上北行之路,他之前没有带兵的经验,心想借此机会积累带兵经验,亦不失为一番历练。而八王子夏子羽则不同,他从小天赋异禀,武艺超群,是皇族习武的佼佼者,他对权力有着强烈的欲望,对那位刺客也格外感兴趣,加之对方竟成了自己妹妹夏雪蓉的驸马,更添一份探究之心。因此,他命令一个护卫统领带领大军北上,而他自己则带领其余府卫人马直奔定州,想要会会这位刺客英雄。

然而,当夏子羽抵达定州,与九公主及卢老将军的大军会合后,才知道这刺客谁都不认识。唯一一位见过他的姑娘,似乎也无法准确描述他的相貌,画师根据那姑娘描述画出来的画像,怎么看也看不出哪点像英雄。如果不是经过再三核实各方消息,夏子羽几乎要怀疑九公主与卢寿是否谎报军情,或是心生异志了。尽管心中充满疑惑,但为了见识这位英雄,夏子羽也跟着发布搜寻令,加入搜寻行列,一行人来到了雪山东部。从北到南一路派人四处搜查雪山山脚下,只要那人出雪山进入大夏国人类区域,他就无法逃出自己的眼线。然而,夏子羽一路南下,搜寻了十数个城镇却一无所获。而定远州最南端的安川县,再往南便是李凌所在的黑族西康县城。这么多天下来,夏子羽的热情已大减,搜寻之心渐淡。

就在李凌昨晚进入熊洞的那一刻,那夏子羽正好带领人马,踏入了白族村寨。白族族长自是满心欢喜,帝国王子驾临,岂有不隆重招待之理?于是,他即刻派遣长子与次子外出打猎,又让三女儿在八王子面前殷勤侍奉,心中暗自期盼,或许能被王子青睐,成为小王妃,也是一桩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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