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凌即将于数日后正午举办的订婚盛宴,如同一阵风般迅速在寨子里传扬开来。还听说每个人都能坐在凳子上,围坐在桌子旁吃饭,这令许多人感到新奇和兴奋。
又听说黑山一群木工厂的在场地上搭建亭蓬,然而,后来又听说李凌在教那群小姑娘做饭做菜,而且只邀请了与秦雪关系紧密的几位未婚姑娘来帮忙。这一消息瞬间点燃了寨民们的八卦之火,尤其是寨中那些平日里以烹饪自傲的中年妇女,她们感到自己被忽视了,于是私下里议论纷纷。有的说李凌好色,有的说那些饭菜可能有毒,提醒大家能少吃就少吃一点,眼睛可看准了,不然吃坏了肚子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
然而,在这股舆论风波中,也有支持李凌的,其中居然有黑莺那丫头。她发现李凌在过去的多次事件中总是出乎意料,却能化险为夷,此番或许又将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天一大早,李凌便早早召集起他那支由七位少女与自己一群小丫头组成的宴会筹备队伍,宣布道:“想必大家已经知道,我的订婚宴将邀全寨所有人吃饭吧。我已经为菜品做了些安排,但宴席当天我会很忙,所以我要教你们做菜。到时,我会从你们中选出十个帮我做菜,剩下的十个负责上菜。我为你们每人准备了统一款式的衣服,呆会儿试试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可以改。另外,这次事情办好了,我会给每人发五文银子的红包!”
此言一出,众人皆喜出望外,既能习得烹饪技艺,又有银钱可拿,何乐而不为?虽然她们不知道要做什么菜,难度如何。昨晚被初选的八位小姑娘原本满心欢喜,但当她们得知还要和七个大姑娘一起学习,并且最后只选十人,心中不禁忐忑起来,毕竟年纪小力气小,她们被淘汰的可能性很大。
随后,李凌引领众人来到饭厅,这其实相当于现在的食堂。餐桌上,李凌已贴心地为大家备好了早餐——三张桌上摆的很简单,每人面前一碗掺着碎肉的香粥,桌中央则摆放着一盘精致的煎饼块与一碗泡菜,虽是寨中常见的食物,但无论是摆盘还是色泽,都显得格外诱人。李凌、二十位少女以及赵氏母子围坐在三张崭新的大圆桌旁,一场关于爱与美食的盛宴,大家顿时感到受宠若惊。赵龙算是见过世面的,但他们也从来只能看着主人先吃得份,哪敢与主人同桌共餐。这时,李凌未动,众人亦静坐观望,他缓缓开口介绍道:“这是煎糖饼和瘦肉粥,这脆泡菜是我前日临时做的,大家尝尝怎么样?”
大家本觉得这饭很一般,但当众人都很客套的开始吃。东西一进嘴才都觉得很好吃,顿时这个大厅就听见各种吃饭的声音连绵不绝,
唯一让李凌觉得好笑的是,这的人吃菜都是木勺,木叉,喝稀饭还可以,但是用来夹菜实在不方便,煎饼尚可勉强插起,而插或者舀泡菜就不雅观了。很快,很快桌子上的东西都被一群女孩子瓜分干净,大家都还想在吃但是没好意思开口。
就在这时,大家才发现李凌用的是两根小棍一样的东西,优雅地夹取面前的小泡菜碟,那份从容自得,让一旁的姑娘们回想起自己刚才用木叉勺子在碗里“奋战”的情景,不禁羞红了脸。
李凌也很快吃完,轻声问道:“大家吃饱了吗?”其实大家都没吃饱,因为李凌准备的份量本就不多,又很好吃,所以众人反而觉得有些饿。但大家还是礼貌地回答吃饱了,李凌却笑道:“我都还没吃饱呢,因为今天还要教大家做几道菜,待会儿还有很多吃的。所以我只做了这些垫垫肚子。”这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被“戏弄”了一番,一个胆大的姑娘忍不住笑出声,紧接着,所有人都笑了。众人之间的气氛好了许多。
随后,李凌便开始展示他的厨艺。这个世界的食材大致和原来世界的差不多,这山里的野菜种类尤其多,辣椒、花椒等类似调料也应有尽有。他一边烹饪一边讲解要点,然后每人分发一份材料开始动手。赵氏和其他五位小姑娘也围在一旁观看,李凌并未阻拦。当大家做出的菜肴摆上桌面,李凌邀请大家品尝分析点评。后来李凌还特地准备了十五个牌子用来计分,并端去给黑山那一伙工匠试吃,听取他们的意见和评分,搞得像一场食神大赛一般。这种形式让试吃的人们都觉得很有趣,热情高涨。
端菜的赵氏和几个小姑娘也觉得很有意思。而那十五个姑娘就感觉不一样了,尤其是那寨中七位大姑娘,更是全力以赴,希望能拔得头筹。经过黑山一伙人的大肆宣传,声称这些菜多么多么的好吃,那道菜怎么怎么的有味道。而且都是李凌教这十五位姑娘做的,顿时大家对李凌的厨艺不再有丝毫质疑。于是,黑风寨中那些当初未选择帮助秦雪的未婚女子,心中充满了懊悔。
黒莺因身为秦雪的家没法参与,居然也跑去问秦雪能否加入学习做菜的队伍。毕竟,对于姑娘来说,精湛的厨艺是一项很加分的能力。秦雪听后,既惊讶又自豪,笑着安慰道:“妹妹别急,等我学会了再教你便是。”黑莺听后,心中稍感宽慰。
最终,这次食神大赛被一个黑风寨的姑娘夺得第一。而最后选出的人中,黑风寨的姑娘一个都没被淘汰。这主要是李凌怕损害到对方的声誉,你想啊,若被淘汰,谁还会娶一个厨艺比不过小姑娘的女子?这一点是李凌之前未曾想到的。而另一边,八位小姑娘中有四位被淘汰,最终录取了十一人。其中,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年纪最小的老八竟然合格了,她激动得满脸喜悦与自豪。
转眼间,订婚宴的日子到了。天空作美,阳光明媚,适宜举办喜事。李凌穿着一件红色外衣,头戴红色帽子,喜气洋洋。他在山顶竖起一面大红旗,虽然寨子里没几个人识字,李凌也不敢贸然用汉字,就在上面用刚学会的大夏字,模仿中国传统的“囍”字写法,书写了两个挨在一起的“喜”字。他还用一根乌木做了一块门匾,上面写着他思索许久后选定的名字——“盘石府”。李凌曾考虑过许多名字,如李家、李府、某某门派等,但都觉得不适合黑风寨的氛围。最终,他选择了“盘石府”这个名字,既符合了这山石材丰富的特点,又与他心中家乡的名字相通。而“盘石”二字,也只会让人以为这房子是用很多石材建造的,和这山上有很多巨石有关,不会想到其他意思!
尽管天气尚好,但山中的寒风依旧刺骨。路面上的积雪也没有融化。李凌特意在石梯的危险部分加装了护栏,并进行了防滑处理。每个转角处都立有石柱,上面挂着红布条作为指引。这些石柱,李凌日后打算用作灯柱,以后有条件后做晚上的路灯。为了抵御严寒,他更是在临时搭建的棚屋内,每隔一段距离便巧妙地设置了温暖的篝火堆。
一切筹备妥当,按照黑风寨独有的习俗,李凌就要去背新娘了。显然黑风寨的人对于订婚和结婚的概念不是很清楚,但李凌家的房间很多,先让秦雪住进来也无妨。好在黑风寨的礼节并不多,毕竟在这么冷的天里,大家都不太愿意玩游戏。终于,李凌终于见到了今天打扮的十分漂亮的秦雪!秦雪今天也穿的一身红袍,头戴凤钗,美得令人窒息。
女人在装扮方面有着特殊的天赋,自那次李凌不经意间对她审美的启发后,秦雪便如同被点亮了灵感之光,将这份美演绎得淋漓尽致。这山里的风俗和外面风俗不一样,不是坐轿什么的,是新郎背新娘,后面还有娘家的未婚姑娘和小伙子追赶。每被追赶上一次,新郎就得停下来给钱。李凌背着秦雪毫不费力,但也故意停下两次,分发铜钱给大家,增添欢乐气氛。
当他们到达山腰平地时,众人惊讶地发现,山腰的形象与以前大不相同,甚至与几天前相比也焕然一新。这地方大又不显的空旷,热闹又不显的杂乱。李凌精心安排,黑山一群人专门引导宾客入座。基本上,妇女和儿童坐在一桌,成年男子坐在另一桌。酒是县里买的两百来坛,每桌先放一坛,其余的全放到男一边去了。大家并不觉得李凌吝啬,因为以前喝酒的只有族内有威望的那两桌,每次也只喝一两坛,所以男人们都很高兴。女人们这次也有了自己的座位,能坐着吃饭很开心,对着桌子凳子这摸摸那摸摸,甚至有人开始打听要多少钱一套。每桌上还摆了两盘精致的点心,小孩子调皮地拿了一个吃,马上又去拿,引得大人们会心一笑。一个妇人尝了一个后,忍不住赞叹:“好好吃!”一时间,场面竟有些失控,众人纷纷抢夺桌上的点心。就在众人即将失控时,族中的一位族老及时出面制止,这太丢脸了。
李凌见状,只是轻松地一笑,化解了尴尬道:“没关系,这些都是餐前的点心,真正的盛宴还没开始。”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只是什么点心。不过有了族老的训斥,大家都忍住了嘴,没吃过的就一再强调,你们吃了的这样不要吃了,剩下这份是我的怎么怎么,大家都忍不住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黑风寨的乐器相当简单,是一种类似大笛子的吹管乐器和一个木鼓。这是黑族独有的传统习俗,李凌自然也遵循了这一习俗,请来乐师,为订婚宴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氛围。随着一系列繁琐而庄重的仪式缓缓落幕,李凌终于得以喘息,他满怀感激地说道:“感谢爷爷、族长以及在座的每一位亲朋好友,感谢你们今天来参加我和秦雪的订婚宴,希望大家今天吃好喝好。”言罢,他示意赵龙开始上菜。
赵龙身着新衣,扮演起了接待的角色,他也很快进入角色,一切安排得还算有条不紊。紧接着,九个身着统一服饰的小姑娘,每人手持一块长木板,上面整齐摆放着十一二碗相同的佳肴,她们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有序地将美食送到每一张桌子上。这一幕,让在座的宾客都感到新奇不已,更觉这场宴席档次不凡。族老也不失时机地提醒大家,不要丢了黑风寨的脸,若有哪家媳妇或孩子失了礼数,回去定要严肃处理。
实际上,李凌只准备了十六道家常菜和两道汤菜。为了确保宾客们知道怎么吃每道菜,他还特地安排吃过的这黑山一伙人,均匀分到三十多桌中去,解释每道菜的吃法和名称,以免出现尴尬的情况。比如那道李凌特别准备的八大坨菜,上面是一块整块的肉,下面是切成几块的,如果不加以解释,很可能第一次吃会闹出笑话。此外,还有肉圆子汤和家乡特色的席菜等美味佳肴,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然而,每一道菜刚上桌不久,就被众人吃的干干净净。李凌见状,不禁有些头脑冒汗,心中暗想:“我准备的菜虽然数量比以前宴席的要少一些,但分量绝对是足够的,以前也没见过这么多桌子能吃干净的。”于是,他只好吩咐厨房,用剩余的材料再添了两道新菜上来,以满足大家的食欲,当天一番大吃大喝不说。
终于熬过了晚饭,送走所有客人后,李凌看着那些吃得干干净净的桌子,心道:或许这样也挺好,至少避免了浪费和垃圾的产生。他履行了诺言,给每位帮忙的姑娘发了红包,同时也给黑山一伙帮忙的兄弟分发了红包。众人各自散去,剩下的打扫工作则由赵氏负责安排。尽管李凌现在身体强健,但此刻也感到疲惫不堪。
新房中,李凌看着有些骄傲又略带羞涩的秦雪,一时有些痴了。半响后,秦雪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看什么?”李凌微微一笑,答道:“我看你,真好看!”这不废话嘛?不过这时候就得废话。李凌趁机说道:“你现在住在我这里,那秦武以后一个人怎么办?要不也让他搬上来住吧?反正家里有很多房间,也好有个照应。”秦雪闻言,温柔地解释道:“弟弟以后和爷爷一起住。现在不用担心吃穿,我会照顾好的。”李凌听后没有再多说什么。
最终,李凌和秦雪决定先还是暂时分开住。秦雪心中似乎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地泛起一丝不安。主要是李凌心中还有道坎需要去解决。尽管他外表年轻,但内心实际上已经是一个中年人,他对于欲望看的不是很重,而且人区别于动物主要是头脑,而不是只有下半身。最主要的这是一种责任。或许有人会说李凌装清高,但此刻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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