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李凌便受到了黑族人的热情邀请,再次参加族会。这一次,几乎是每家每户的成员都参与了。当李凌和秦雪抵达时,整个广场都坐满了。黑土让黑山在广场上也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棚子和木板墙,中央还生起几堆篝火,让人感觉比以前温暖许多。
黑土特意还为李凌和秦雪在老族长旁边,留了两个座位。秦雪以前在这样的场合,从未有过自己的位置,但自从李凌来到这里,她似乎变成了黑风寨的焦点人物,秦雪不由得偷偷看了看李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的夫君。
见大家都到齐了,黑土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道:“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是商议关于在寨子山上建梯田的事。”话音刚落,一位族老便迫不及待喊道:“黑土族长,我家要一座山峰。”话音未落,另一家也紧跟着喊道:“我家也要一座山峰!”更有几家借鉴黑山集体购山的方式,联名表示:“我们几家合伙要一座!”一时间,整个族会乱成了一团,每个人都想先抢到一座山峰。
虽然黑土是族长,但在这么多长辈面前,他的话并没有多大的威慑力。黑羽见场面实在不像话,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都闭嘴!你们这样不觉得丢脸吗?上一次问了你们几遍,要不要买,都嫌这嫌那,现在却抢着买,黑族人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老族长见过大世面,威望极高,他一发话,大家都立刻安静了下来。
老族长也知道这事是个麻烦,搞不好会影响内部团结。大家都眼红梯田,但他却没有解决办法。这时,他瞥见李凌和秦雪两人正手拉手在那里低声谈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觉得这是李凌搞出的事情,却在一旁拉着自己的孙女享受,这让他很不满。于是,他高声说道:“这梯田,是李凌想出来的,李凌,你出来给大家说说!”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凌身上。
秦雪见众人都看向这边,忙把手收了回去。然而,李凌却像没事人一样站起来。他早就预料到自己的这个变动会引起黑风寨的震动,因此也早已想好了解决方案。李凌步入场中,恭敬地对老族长说道:“爷爷。”老族长见李凌如此礼敬他,顿时觉得很有面子,他就和颜悦色的道:“李凌,你看大家都要买山做梯田,你认为怎么样?”李凌道:“买山建梯田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对于我做这梯田,我先给大家算一笔账。”众人闻言,皆安静下来,洗耳恭听。
李凌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我买下这一大二小的山头,花了四百两银子;打造水车、购置铁器,又耗去两百两银子;请人开垦,再支出两百两银子;加上制造杂费,大约五十两银子。所以,前前后后加起来,我投入了大约八百五十两银子。”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还好,乌老师傅和黑山等兄弟们,没算我工钱,不然我这家里可真要揭不开锅了!”乌老和黑山等人闻言,面上有光,笑得合不拢嘴,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他们学到真本事才是他们最大的好处!
李凌继续解释:“即便如此,我这三个山峰分别得到了大约60亩、90亩和60亩的梯田,总共是210亩梯田。此外,还有大约60亩的旱地和菜地,这里暂且不算。基本上,每亩地的成本是4两银子。还好在这几个山峰几乎连在一起,我只需要用一部水车,否则成本会更高。”
实际上,李凌把其他费用都算进去了。真正用于修建梯田的人工费用可能只有50两银子,而水车的费用也只有实际费用的一半。另外一半水车到李凌门前水坑的,与梯田无关。然而,大家也听得清楚了,这前前后后投入的成本确实不少。一些聪明的人也开始算起账来,心想:“你那60亩旱地也不缺水,产量肯定比其他坡地的旱地要高。而且你那山还能开垦出不少梯田梯田。总之,怎么算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接着,李凌又分析道:“我估算过,我们寨子现在大约有1200名劳动力。如果减去以后木工房和铁铺需要的100人,还有1100人。如果每人能耕种1.5亩地,那么总共可以耕种1600亩左右。原有农田200亩,加上我这200亩,再加上秦武和黑山的山头大约100亩,现在总共有500亩。所以,寨子里还差1000亩田。不过,我们寨子里大约800亩的田就足够吃了。因此,我觉得只需要再建七八个山峰的梯田,应该就可以了。”
他继续说道:“另外,大家都知道,我家现在没有那么多人,种不了这么多田。所以,我家的田和秦武的田合计250亩,都打算租出去。租金按照平均收成的两成来收取,或者我们也可以出钱雇佣长工自己种。”
李凌一说完,众人就议论开了,虽然李凌说的有理有据,但他忽视了这些人对土地的热爱。那些手头宽裕的人,纷纷打算合伙购买山峰。而资金较少的人,则计划租赁田地来耕种。毕竟,这里的租金相较于外面要便宜许多,外面按亩田产300斤算5成租金,无论你产量如何都要交150斤呢。当然,总有一些自作聪明的人猜测,李凌是否在寻找新的赚钱路子。这次他们可真是冤枉李凌了,他只是想做一个舒服的地主。
此时,一位老者站出来指出:“李凌,你没做过农活。我们虽然有一千人可以耕种,但平均每人最多只能耕作一亩地。”李凌微笑着回应道:“老伯,今天大家看见我那犁骡子的工具了嘛?它不仅快还省力,而且挖掘深度足够。因此,我所说的每人耕作一亩半地其实是一个保守的估计。甚至,我认为一个妇女也能很快耕完一亩地。”众人想到那犁车的效率后,纷纷表示认同。
原本,李凌曾打算提议将剩余的山峰,由黑风寨统一规划进行开发分配。然而,他很快意识到,不能自己买了就让别人不能买吧?他不就成了一个孤立的地主,那么最后的结果多半就是被批斗。因此,他决定退一步,推动黑风寨的健康发展就可以了。他不能期望将这个社会,直接从封建社会跨越到社会主义社会。于是,李凌决定公开分析出买卖山峰与开垦梯田的利弊,让他们自行参考决定。李凌也基本说的是实情。
黑羽和部落的长者们听完李凌的话后,都觉得很有道理。经过几位长者的一番商议,他们决定提高山峰的售价,小山峰定价为150两,大山峰则为260两。这次,李凌并未参与竞购,结果卖出了六个山峰。对于剩下的合适山峰,老族长计划由黑风寨集体出资开垦并分配。他们都选择了购买小山峰,因为大山峰不仅难以建造梯田,而且增加的土地面积也有限。此外,买的小山峰都是两两相连的,看来他们也想节省建造水车的费用,这让李凌心中暗自发笑。
黑风寨的做法基本上是大家共同商议,相对合理,避免了独断专行。会议即将结束,众人皆大欢喜之时,李凌却再次起身,对着族叔与各位长辈说道:“土叔,各位长辈,我还有一件事想和大家商量。”黑土疑惑地问道:“李凌,你还有什么事情?”
李凌微微一笑,答道:“我提议,我们黑风寨修建一条路。”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头雾水。其中一位族老质疑道:“这大雪封山,怎么可能修路?何况大家正忙着开垦梯田。”这正是一个独买一个山峰的大户人家。李凌深知这个问题的复杂性,他耐心地向大家解释道:“各位前辈,你们可曾想过,黑风寨为何会如此贫穷吗?”此言一出,黑风寨的众人心里都不太是滋味,就连秦雪也面露尴尬。但李凌并没有停下来。他继续说道:“有句古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即使我们黑风寨未来有良田万亩,难道我们就只吃一种粮食吗?不需要购买其他物品吗?”有人反驳道:“我们可以把粮食挑出去卖,再顺便买回来不就得了?”李凌微笑着反问道:“那你知道挑一担粮食到城里能卖多少钱,需要多少时间吗?”“一担三文银,来回六天吧?”众人觉得这问题太过简单。
李凌接着问道:“那么,如果我们每年产出万担粮食,要卖掉五千担,如果寨子里五百人运送,那他们是不是需要来回跑十次?这样算下来,是不是整个部落的壮年都要在路上花费两个月的时间?”众人沉默了,他们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虽然连续跑两三次他们还能接受,但来回跑十次谁也受不了。有人提议:“那我们把粮食留着自己吃不就行了?”李凌再次微笑着反驳道:“留一年两年还行,但三年后粮食可能会坏掉,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吗?”众人一想,确实如此。他们以前经常挨饿,但现在有了粮食也不能让它们白白坏掉。又有人提出:“就算修路,也快不了多少吧?”这正是大家一直以来不想修的主要原因。
这时,李凌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地图,说道:“这张图,大家应该见过。这是我去县城时画的地图。”旁边知情的人开始向不知情的人介绍起来。李凌向众人展示了地图,并解释道:“上次我已经说过,我们到刀劈峰地界要走两天、160里的山路。但实际上,直线距离只有40里。你们看,我算过,如果沿着这条线修路,大约只需要修建45里的山路。那么我们到刀劈峰地界就只需要半天时间。而且,快到刀劈峰的时候,那里河段经过几条小河的汇合,已是一条相对平坦的大河。应该可以坐船通行,只要在刀劈峰这边界的山边建一个码头,船就可直下到达西康城,约有50里,大约也就不到半天,如果这样,我们以后往返就只需要两天时间,那将大大缩短我们的行程。而且,一人推车或者骡子拉可以带6担以上货物,你们说这样好不好。”
一天轻松到西康城?李凌的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便炸开了锅。尤其黑羽最为激动,身为退伍军人,他知道交通的重要性,他以前刚退伍下来时也曾想过修路,对沿路地形也有过研究,但接过地图仔细一看那路线图后,不禁皱眉道:“李凌,你画的这线根本不能修路。那是一片崇山峻岭,悬崖峭壁啊。”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收敛神色,静待李凌的回应。难道,这只是李凌开玩笑,一场空欢喜?
面对质疑,李凌微微一笑道:“谁说悬崖峭壁,就不能修路的?”黑羽感觉被鄙视了,不由的嘴角抽了抽。但为了黑风寨的未来,他也是豁出去了,沉声道:“李凌,只要你有办法修出你说的这条路,你要什么,只管说!”看着老头发红的眼睛。秦雪不忍催促李凌道:“夫君,如果你有办法,就告诉爷爷吧,不要逗爷爷。”李凌见状,只好道:"大家可还记得,我修房子用的开石斧吧。石头实际就和木头差不多,是可以改造的。所以我们只需要在山腰上劈出一条路,比如这木头上划一道痕迹,山就是这木头,而这道痕迹,就是我们要修的路!”说着,李凌随手拿起一个凳子,用小刀在上面划了一道痕迹给大家看。
黑山在一旁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么简单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黑土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简单?那怎么这么多祖辈,这么多年都没想出来,你这是在骂整个黑风寨的人蠢啊!黑羽沉思片刻,觉得此法可行,竟然起身对李凌深深地鞠了一躬:“李凌,如果你能修出这条路,我代表黑风寨上下,感激不尽!”
众人见状,皆感震惊,李凌连忙扶起黑羽,谦虚地道:“你是我爷爷,怎能向我行礼呢?”黑羽爽朗一笑道:“不,我此礼,是代表整个黑风寨向你表示感谢,这是你应当的,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只要我们能做到的,尽管开口!”李凌沉声道:“修路最好分成三队同时进行,沿河路段需高出历年最高水位十米以上。预计需要三百人,如果这条路修好了,以后维修由黑风寨负责。此外,我希望在码头那里建一个寨门,对进出的外来者每人收取10铜钱的费用,我要其中的一半。”
众人闻言,纷纷称赞李凌的心善,显然他这样做是赔本买卖。毕竟,将来出入的都是黑风寨的族人,李凌一年到头也收不到几个钱。其实,李凌心里也明白,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时代,也不会有什么外人进黑风寨,他并不指望能从门票上赚钱,门票钱不过是句玩笑话,权当是个乐子罢了。黑羽闻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连同在场的各位族老也纷纷点头赞许。于是,众人商定,两日后,各户人家需抽调六百精壮。黑羽更是下了狠心,将人手整整增加了一倍,备轰轰烈烈地开干。李凌则吩咐黑山赶制一些木头帽子和两块前后护板,这其实就是一种简易防护服,重点守护头部、肩膀以及前后心这些要害部位。同时,李凌还让乌老的铁匠铺,继续打造一些的开石工具。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