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天刀金平

王凤正准备催马前行,却见李凌注视着刚奔驰而过的两道身影,眼神深邃,仿佛陷入了沉思。王凤不由得出声询问:“家主?”李凌的思绪被打断,他回想起那金色衣,意识到那是金刀门的人。他曾在审问金正时,简略提及金安——金刀门的顶尖高手,与兄长并称“天地双刀”,名震一方。虽然当时并未深入了解,但刚才过去的这两骑,一老一壮,身着金刀门标志性的金衣,显然是金刀门的成员。他们正朝城西疾驰,那方向不正是自己之前伏击南若寺众人的地点吗?想到这里,李凌心生好奇,决定跟上去查看,于是提议道:“我们先过去看看。”

原来,那两道疾驰的身影正是金刀门的两大人物——天刀金平,地刀金安的胞兄,以及金术,金安的独子金术!当担山县的伏击事件发生后,消息迅速传至盘山州城,州牧元明权衡利弊后,最终决定将此事报给庆州的金刀门。毕竟,金刀门势力庞大,其影响力在帝国西部的盘山州、阳州、庆州都举足轻重。然而,世事无常,如今盘山州内的金正及其党羽已被李凌铲除。金刀门接到消息,大少主金风心中暗自窃喜,自己争夺家主之位的最大障碍已除,但与此同时,天刀金平却怒不可遏。他自幼与胞弟地刀相依为命,如今弟弟惨遭毒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天刀金平,身材略高于地刀,肤色白皙,因早年闯荡江湖时不幸受伤,导致无法娶妻生子。自地刀金安成婚后,分开生活,天刀便全身心投入到刀法的研习之中,得益于金刀门的全力支持,他的刀法已臻化境,实际刀法实力已为大夏帝国第一。与常年在外行走的地刀不同,天刀行事低调,外界普遍低估了他的实力,认为他与地刀相去不远。但金刀门众人眼中,如今的天刀,已是金刀门的第一高手!消息传回金刀门,金风表示事情尚未明朗。毕竟能一举歼灭南若寺高手及地刀金安的神秘人物,其背景实力不容小觑。加之帝国刚刚解禁武令,贸然行事恐引王室猜忌。因为金刀门的崛起,正是当年王室对烈火堂的忌惮,才有了如今这样的发展机会。

天刀金平虽然暂时压制怒火,但金安的儿子金术,却是一个头脑精明的后辈,前来恳求金平,他言辞恳切地说道:“大伯父,我爹已死,外人不愿为我父亲报仇,难道您也不愿伸出援手吗?那我便独自前往,还望您能代为照看家母。”金术是他们家唯一的后人,一旦他遭遇不测,金平有何颜面面对逝去的双亲和弟弟金安?因此,尽管金风和金刀门掌门苦劝,金术仍坚持己见。眼见金刀门高层们对金术的逼迫,金平终于按捺不住,怒吼道:“我唯一的亲弟弟惨遭毒手,我可不像你们,我只有一个兄弟!”这番话让金风和掌门无言以对。谁让金平此刻是金刀门的第一高手呢。

于是,金平与金术这对叔侄从庆州疾驰至担山县,穿城而过,直奔那伏击的山谷。而李凌,由于马术不精,行进缓慢,当他带着王凤抵达山谷口时,那里已经人声鼎沸。原来,自李凌离开盘山州城后,元明便向担山县和西康县发布了公文,要求他们就地处理尸体。虽然现在天气还不暖和,但尸体若长时间暴露,恐会腐烂,甚至引发瘟疫。因此,县卫郑宁与查使江明带领两百名衙役,在附近挖掘墓穴,准备将尸体掩埋。由于公文中揭露了南若寺的恶行,令人深恶痛绝,因此,这些衙役对与南若寺众人一起的金衣人也未加善待,只是随意地将他们丢弃在一旁。当金平与金术看到金安的尸体时,愤怒瞬间涌上心头。金术一脚将一个衙役踹得远远倒地不起,金平也双眼赤红,杀意腾腾。

作为担山县的查使官,江明不得不站出来为自己的手下辩护。他们在这守了几天几夜,现在挖坑准备掩埋尸体,却突然有人出来踹自己的手下。尽管江明认出对方是金刀门的人,可能与死者有关,但作为朝廷命官,他必须表明立场。他走上前,沉声道:“两位英雄,我们奉朝廷公文行事,不知你们为何阻拦?” 江明巧妙地将朝廷的大旗扯到前台,意在暗示对方:此非我个人之意,而是朝廷之威!同时提醒对方,你们该清醒认识到,你所触怒的,乃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威严!然而,金术目睹自幼宠溺自己的父亲尸体受此屈辱,愤怒如火山般喷发,怒吼道:“你们竟敢如此对待我父亲,我没一剑取了你们性命已是仁慈!滚!”

江明平时待人和善还好,可恼了郑宁,尽管他曾是文人出身,但多年的武官生涯赋予了他不凡的胆识,他当即反驳:“阁下,这些人既然与南若寺的恶僧为伍,我手下难免误会他们是恶徒,若有冒犯,还望海涵。”郑宁此言,意在提醒对方,这些人可能与南若寺有关联,那可是滔天大罪。却不料金术怒火中烧,一巴掌将郑宁扇得半晌爬不起来,怒吼:“有关联又怎样?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管得了吗?”

金术此言,简直是对朝廷的公然挑衅!江明望着金术在那里咆哮,旁边还站着一位深不可测的老者,心中暗自叫苦。这边,武功最强的郑宁竟被一击倒地,显然骨折,周围的百姓和官兵无不义愤填膺。江明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你竟敢殴打朝廷命官,难道不怕朝廷治你的罪吗?”金术冷笑连连:“别拿朝廷来吓唬我!你们这些走狗!我要杀你们,只需要一只手!”言罢,他伸手便来抓江明,江明再好脾气,此刻也忍无可忍,拔出佩剑,摆出一副防守架势,意在让对方知难而退。岂料金术身形一闪,逼近江明,一个照面,江明便败下阵来,剑被夺,人也被金术一掌拍倒在地。士兵们见状,纷纷上前救援,金术不屑地将剑丢弃,冲进士兵群中,一阵拳打脚踢,瞬间便有十多个衙兵倒在地上哀嚎。

金术身形一跃,来到江明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将江明高高举起:“我说了,你们只是一群蝼蚁,我要杀你们,一只手就够了!”周围的百姓和士兵无不惊愕。金术自幼受天刀地刀教导,武艺在金刀门年轻一代中堪称翘楚,除了几位金家嫡传弟子,谁不对他礼让三分?这便是金术狂妄的资本。 然而,他长久以来都选择了隐忍不发,但此次,深爱他的父亲惨死,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在金平的思绪里,与兄长并肩闯荡江湖的日子如走马灯般闪过,而金术提及的冒犯朝廷之事,虽让他有所顾虑,但一想到手足兄弟的惨死,那些顾虑瞬间变得微不足道!环顾四周,尽是平凡的普通民众,他自信满满,认为自己无需有任何担忧!然而,他未曾留意到,后方那位骑术不佳的李凌,已悄然下马,悄然融入了人群之中!虽然距离较远,但李凌对发生的事情却看得一清二楚。他将马匹随意拴在一棵树上,混入了围观的人群,仿佛也是来看热闹的一员。

此时,金术举着江明大骂了片刻,正准备将他甩出去。突然,一道身影犹如离弦之箭,瞬间穿插于人群与金术、江明之间!一道黑光闪过,江明踉跄落地,初时还误以为是金术手下留情,待看清那仍紧抓自己衣襟的手时,才恍然大悟!而金术则惨了,他的右臂被李凌一剑挥下,应声而断!他踉跄后退,惨叫声不绝于耳:“啊!啊!”

李凌的出现,直至他冲出人群的那一刻,才被金平察觉。金平身形一闪,迅速护在金术身旁。目睹金术右臂被废,他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毕竟,金术的刀法精髓,大半都凝聚在那右手上!此刻的金术,几乎已被李凌废了!金平怒目圆睁,死死盯着严阵以待的李凌,咆哮道:“卑鄙!今日你们都得死!”伴随着怒吼,金平拔刀出鞘,整个人气势瞬间变得凌厉,周围的百姓与士兵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李凌同样感到了一丝不适,他先前已暗中感知这位老者实力不错,气息应该与如意相近,所以李凌没有直接一剑杀了金术,只为百姓先出口恶气,却未曾料到此刻竟能感受到有些危险!但李凌既然已经站了出来,便绝无退缩之理!

李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挑衅道:“我只是想看看,这一只手,是否真能取人性命?看来,是杀不了的!”此言一出,周围的百姓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笑意,似乎连空气都变得轻松了许多,没有那么压抑的感觉了!金平见李凌面对自己的杀气竟毫无影响,眼神愈发凝重,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位对手!李凌头戴斗笠,面庞被遮掩得严严实实,身上的衣物却与普通百姓无异!此刻,周围的人群也纷纷回过神来,开始审视这位突然出现、一剑废掉金术的年轻人!他看起来比金术还要瘦小、年轻!

李凌瞥见王风试图挤进来,随即亮出那块假令牌,对江明朗声道:“吾乃大夏密探零零七,奉陛下之命巡视天下,各地官员皆需遵从吾令。我命令!所有民众退后百米,以免无辜受伤!”言罢,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金平,心中暗防金平偷袭,也来一套故技重施。此刻,金平也对李凌心存戒备,他搀扶着受伤的金术,退到山崖边,忙着为金术包扎伤口。

江明虽曾闻报信官提及大夏密卫零零七于南若寺之变中现身,但对其真实实力与人数一无所知。眼前这位自称零零七的青年,不仅主动表明身份,还出手相助,想来便是那位神秘密卫。观其年纪,似乎比金术还要年轻几分,但江明还是选择相信他。

李凌可不会等对手准备好才动手!他一声断喝:“尔等涉嫌与南若寺勾结,还敢殴打朝廷命官,束手就擒,或可能饶你们一命。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言毕,他身形一晃,逼近对方。金平怒斥:“卑鄙无耻!”金术亦回过神来,强忍伤痛道:“伯父,我死不了!您尽管去杀了这贼子,为我父亲报仇!我要砍掉他的右手,不,我要把他的双手双脚都砍了!”金平也是果断的人,将伤药塞给金术后,提刀而立,与李凌对峙。

李凌见金平救援金术的动作迅捷,估摸着其速度约有自己七八分,因此不敢大意。他并不急于动手,毕竟金术血流不止,而他也需等待人群疏散至安全距离。方才的逼近,不过是虚张声势的策略罢了。不久,金平终是按捺不住,率先愤怒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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