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光初破晓,冷青愕然发现冷艳秋不见了,桌上一纸冷艳秋的亲笔留言,宣告着她已独自离去。原来冷艳秋经过昨晚的经历,她也明悟了想通了很多很多,但不是像霸气和尚那样走火泄功,而是让冷艳秋的心境仿佛脱胎换骨,且在武学上也提升了很多。她在信中写道:“青儿,昨日经历,我心结尽解,悟出天地广阔,天外有天。我将云游四方历练。你们先回门派,代我向门主说明,我归来自会领罚。”
看到姑姑的留言,冷青顿时方寸大乱,知道是昨天那些曲子和故事导致的,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去说什么曲子的由头。她立刻找来冷如风和宫师太商议。冷如风首先怀疑是不是江明诱骗走了冷艳秋,毕竟江明如今有权有势,风度翩翩。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江府,欲讨说法,却见江明顶着一对熊猫眼,狼狈不堪。原来,冷艳秋与江明昨夜合奏的事迹传开了,这本是一件乐坛美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担山县。但江明回到家没多久,就被江夫人给收拾了,任江明如何解释也无用,整夜鸡犬不宁,就成了这副模样。冷如风一看,心知猜错,又有线报称冷艳秋出了城西。
作为大门派就有大门派的规矩信誉,说了今天一早离开就要离开。到了上午九点的样子,宫师太沉声道:“如风,你带少主先回,我带两人留下来寻找!”如风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青儿本想再等等或者自己留下,但门派荣誉不容许践踏,最后冷青只有吩咐道:“白寒、小雯,你们两个跟师父一起去,找到姑姑一定要照顾好!要是姑姑回来瘦了半分,有你们好看。”言罢,冷青身上竟隐隐透出少主之威。白寒和小雯虽是初级弟子,武功没有其他人高,却十分机灵,世俗经验丰富,当然,宫师太也十分老练,但总不能叫宫师太去侍奉冷艳秋吧?虽然冷艳秋是嫡系,身份相对高点,但也不好让前辈来服侍晚辈。于是,白寒和小雯领命随行。
冷月谷一行人离去后,其他门派也如鸟兽散,各自奔前程。担山县逐渐恢复了平静,江夫人在严文和郑宁的担保下,勉强原谅了江明。几天后,江明见局势平稳,便带着家眷前往盘山州城,暂且不提。
冷艳秋西行并未急于赶路。她正漫步在去西康县的路上,试图体会冷青口中的那位密卫大人一路逍遥自在的感觉。没有确切的目的地,不争分夺秒,这种感觉奇妙无比,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突然,马蹄声打破了宁静。冷艳秋心中暗道:“果然追来了。”她抬头一望,迅速发现五匹马从山谷中奔出。她索性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拿出江明得到的竹箫。她还不知道,江明因送这竹箫已被江夫人狠狠教训了一番。
冷艳秋悠然吹箫,等待着宫师太的到来。宫师太很快发现了身着便装的冷艳秋,冷艳秋则继续悠闲地试音,直到宫师太走到她面前。宫师太诧异地看着冷艳秋,不明白她为何离去又在此地等候。冷艳秋见宫师太下马走近,便收起竹箫,微笑道:“辛苦宫师叔了。”
宫师太审视着冷艳秋,感觉她与往日有所不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只要人找到了就好,一起带她回去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于是,宫师太说道:“艳秋,先跟我回去吧,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宫师太以为冷艳秋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料冷艳秋却微笑拒绝道:“谢谢宫师叔好意,我这次是真的想去游历。之所以在此等你,就是想亲口告诉你一声。”
宫师太一听,愣住了。自己难道就是来带个话吗?她有些不悦地说道:“请艳秋小姐跟我回去,门规难违,不然我只能强行带你回去了。”冷艳秋坚定地回道:“请师叔成全!”两人意见不合,宫师太一心为门派着想,当然不会因冷艳秋的两句话就轻易放弃。
宫师太一声令下,如同古钟悠扬:“彗心、慧明,带艳秋小姐回去!”话音未落,两位师姐已上前,伸手欲擒冷艳秋。想当年,艳秋不过是最年幼的小师妹,却以超凡天赋傲视群雄,武艺超群。然而,岁月流转,这十多年光阴似乎在她身上停滞,而师姐们的武艺却如春日竹笋,节节高升。众人暗想,这二人联手,擒住艳秋应是手到擒来。
“小师妹,随我们回去吧!”慧心慧明柔声相劝,却难掩坚定。艳秋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微笑,仿佛早说不通宫师太:“既如此,师姐请赐教。”言毕,轻轻一扬手,那是门派比武的专属手势。慧明性格较为火爆,瞬间被点燃了斗志:“小师妹,那你小心了!”
慧明剑出鞘,流彩剑法如彩虹般绚烂,又如流星般迅疾,那是冷月谷的基础剑法,却在慧明手中绽放异彩。宫师太一眼便看出,慧明的武艺又上了一层楼。然而,这只是切磋,慧明自不会痛下杀手,留有余地。旁观的白寒和小雯,眼中满是艳羡,梦想着有一天也能拥有如此武艺。
正当慧明的剑尖即将触及艳秋衣衫,胜负即将揭晓之时,奇迹发生了!艳秋未出鞘的剑尖,竟如幽灵般抵住了慧明的剑格,令在场众人瞠目结舌。慧明心有不甘,再次发起攻击,剑法更快更猛,却依旧被冷艳秋巧妙地化解。三番五次,慧明终是败下阵来,向彗心求助道:“师妹,一起上!”
“且慢!”宫师太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动作,她已看出,即便是两人联手,也不是艳秋的对手。她不知道冷艳秋武功为何突然大进?是凑巧?还是她们姐妹间的演戏?所以,宫师太决定亲自上阵试探一下。
她缓步上前,慧明黯然退下,而白寒和小雯的眼中则闪烁着惊奇与期待。宫师太深吸一口气:“小姐,得罪了!”随即,她使出了大悲剑法,这是一套冷月谷特有的高级剑法,只有高级弟子才能学习。像彗明和彗心这样的弟子自然没有学过,而冷艳秋或许曾经见过,但绝对没有练过。宫师太展示的剑法看起来比彗明的剑法还慢半拍。然而,冷艳秋的神色却凝重起来,她终于拔出了剑。
宫师太,未出剑时,温婉如春风;一旦剑出鞘,却判若两人,仿佛对面站着的,是宿命的强敌,毫不留情!
目睹宫师太剑法缓缓展开,彗明和彗心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重压。宫师太的剑,似乎比彗明的还要慢,但冷艳秋却并未像抵挡彗明那样去抵挡宫师太的剑。
冷艳秋施展出了流彩剑法,只见彩虹如瀑布般倾泻,却不见流星的迅疾。她的剑法如同一道道彩虹瀑布,层层抵消了宫师太的攻势。宫师太心中暗惊,自己的剑明明更快,但却总是碰不到对方,犹如打进棉花团里,进退两难!几番交锋后,宫师太竟被冷艳秋的剑网牢牢困住。
此时,冷艳秋轻启朱唇:“师叔,请收手吧!”然而,宫师太却突然气息暴涨,决绝地说:“老身无能,愧对掌门!”言罢,她竟不顾一切地冲向冷艳秋的剑网。冷艳秋大惊失色,急忙回撤,却不料被宫师太趁机用剑抵住了咽喉。冷艳秋瞬间明白了宫师太的计谋,娇嗔道:“宫师叔,你耍赖!”
宫师太微微一笑,收剑入鞘:“但终究是我赢了,你输了,就跟我回去吧?”冷艳秋气鼓鼓地说:“师叔!……”宫师太又问:“当真不回?”冷艳秋坚定地说:“师叔,我心意已决,请师叔成全!”
宫师太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可曾想过,若我真是你的敌人,你此刻已受制于人!”说完,她转身吩咐:“彗心、慧明,你们几个留下一匹马去追大队,告诉青儿,我和艳秋去游玩一段时间就回!”
冷艳秋瞪大了眼睛,慧明、彗星、白寒和小雯都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宫师太再次确认,慧心才小心翼翼地问:“师叔,如风师叔问起怎么办?”宫师太摆摆手:“就这样说,一切等我回去自会向掌门解释!”
小雯和白寒看着宫师太和冷艳秋那高超的武艺,心里暗自嘀咕:眼前这么好的两位师傅,谁还愿意回去啊? 于是,不愿草草了事的小雯鼓起勇气说:“宫师伯,少主特别叮嘱我们要细心照料艳秋师叔,否则我们会受罚的。请您体谅我们的难处,让我们留下伺候艳秋小姐吧!”宫师太一眼便洞穿了小雯和白寒的小心思,但她并未在意。毕竟,冷艳秋能得到她点头出去历练,就算多了几个跟班,对她而言也无伤大雅。
最终,慧明和彗心只能共骑一匹马,匆匆追赶大队人马而去。当冷青和冷如风得知这一情况后,冷青难免有些忧虑,但冷如风却显得格外镇定:“宫师姐行事向来行事周全,她这么做定有深意。咱们还是先回门派,向掌门如实禀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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