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和凤鸣被手铐锁了起来,由几个警察押回警局,他们走出保护区后,那里停着两辆警车,一个警察拿了他们的随身背包、玉剑和钢制匕首,开走一辆先行而去。老杨警官则打开第二辆,将二人扭送进去,由他同坐警车后排看守,另一个警察则去驾驶。
这一路上她都阴沉着一张脸,眸光之中不时闪过一抹暗红色,古龙看的是心惊肉跳,生怕这婆娘在警车上就炸了,化身火焰狂魔,那就彻底完了。但是当着警察的面,他也只能不时安慰凤鸣:“没事没事,放宽心。”
凤鸣听得不耐烦了,怒骂道:“我放他妈什么宽心,这王八犊子还拿着我的钻石耳钉!”
古龙听完,胳膊上的青筋就炸了起来。这小子不仅从他们嘴里套出了大量有价值的话,还把自己攒了好久钱送给凤鸣的钻石耳钉给顺走了。这……简直罪不可赦!老杨听到了这一切,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说道:“安抚自身情绪,有什么事到了警局再说。”
这里回警局,得开上一个多小时,警察们时不时聊上一句,也算是迫不及待的盘问俩个人:“你们俩个哪里人?怎么这么闲,大晚上跑到保护区来,你们俩算是幸运的了,没碰上什么野兽,像我们都得带枪才敢进来。”
“赏月不行吗?”古龙没好气的说道。
“还真不行,这是保护区,哪能随便进?”
古龙和凤鸣每说一句话,就挨怼的死死的。于是干脆不说话了,一言不发,就这么坐着,有什么到了局子里再说。于是车上几人面面相觑,死寂无比。就这么一路颠簸后,大约到了凌晨两点多,他们停在了一间很小很破的警察局门口。
进了警察局,又到了那个熟悉的环节,二人坐在小桌子面前,聚光台灯照着两个人的脸。他们两个什么好脸色也没有。老杨坐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杯,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说道:“身份证明拿出来。”
“杨叔在我这。”跟随旁审的小警察说道:“男的叫胡小龙,女的叫张金凤,是江苏省xxx地人氏。”
老杨点点头,去饮水机接了两杯子热水,递给二人说道:“我还给忘了,估计你们俩也渴了。”
古龙和凤鸣低声谢过。随即辩解道道:“我们两个只是游客而已,并没有做坏事。”
“师傅先看看这个。”
小警察递给老杨一柄玉色长剑,和一柄钢制短刀,道:“师傅小心,这剑出奇的锋利。”
老杨小心翼翼的接过,见这玉剑果然薄如蝉翼,剑锋闪着寒芒,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学着古人吹毛立断的做法,将它横立在桌面上,拿了一张A4白纸放在剑锋上,用力一吹,那张白纸顿时被整齐斩开一分为二。老杨吓了一跳,赶忙将这剑放远了一点。他质问道:“没有做坏事?那这是什么!这是杀伤性武器,我有足够的理由认为你们有偷猎未遂行为!”
“我们没有偷猎。”古龙亮出一块日志型香槟盘镶钻劳力士,他摇头说道:“警官大人,这表就价值数十万,我要是偷猎的,怎么可能戴的起?”
“我不懂表的价值,但我懂得保护区动物的价值。任何人的财富都是通过蝇头小利积攒起来的。”
“我们真不是!”
“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保护区里的高山上。”老杨皱着眉头说道:“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好好想一想,然后把这个事的前因后果都说一遍。”
古龙见机会来了,赶紧点点头,他沉吟少许后说道:
“警官,是这样的。我们从外地自驾游而来,借宿在本地村民刘长海大叔家,因为觉得这里空气干净,没有雾霾污染,便决定晚上出来观星赏月。这里的大山实在是一环连着一环,没想到玩着玩着走迷了。我们就是那个时候不知觉的走进了保护区。之所以会跑到那座山上,是因为我们遇上了野生狼群,正是凭借着这些登山自卫武器,我们得以周旋逃亡,一路跑到了那山上。终于见到了活人,那狼群也就退了,我们觉得万分惊喜就像获救了,因此逗留着与他攀谈,没成想他以为我们是偷猎者。”
“呵呵。狼群……”老杨和小警察都笑了:“小刘,在保护区工作这么多年,你见过狼群吗?”
“没有没有。”小警察笑道:“现在山羊都难成群,更别说狼了。”
老杨正色道:“你要说你遇上老虎了,我还能相信,因为保护区确实有老虎,但你说有狼群,你们两个真是胡扯一通!”
“你什么意思?那群狼起码有三十只,差点咬死我们二人!”凤鸣拉过古龙的拳头,上面还留着干涸的狼血,她不悦的问道:“那这几滴狼血也是假的吗?”
老杨摸摸了额头,随后厉声说道:“保护区总共方圆百十里大小,山上的猎物都不够老虎自个吃,怎么可能有狼群存在?有狼也早都被老虎咬死了。再说当年漫山遍野打狼害,早就把这附近的狼给打绝了。我在这干了二十多年警察,也没看到过一只狼。”
老杨拍了拍桌子,大声吼道:“你们两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对啊,保护区没有条件孕育狼啊……”
凤鸣一巴掌拍向了自己的脑门,惊道:“完了,咱们中计了。”
“什么?”古龙有些懵。
“你没发现吗?首先那群狼的规模很大,这里的环境根本不能容纳如此多的肉食狩猎者。其次它们所运用的战术完全不像是这种小林子里可以培育出来的。”凤鸣惊慌的说道:“这群狼是“他们”投放的!”
“完了!”古龙赶紧看了看表,道:“已经三个多小时了,我估摸“他们”已经带走江成蟜了。”
“你说“他们”?”老杨看着两人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便严肃的问道:“他们是谁?怎么会带走小江?”
“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讨论他们是谁。”古龙站起了身子,双臂上的肌肉都炸开了,他像一只生气的棕熊一般站起身子,这个身高近一米九的大汉咆哮道:“赶紧给江成蟜打电话!”
“放肆!”老杨毫无惧色,怒拍桌子,大声吼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警察局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古龙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摆手道歉:“不好意思,警官,但是真的事关紧急!”
老杨背着手站了起来,反复踱步了几圈,还是掏出了手机,按通了江成蟜的手机号码。
“嘟…嘟…嘟嘟嘟…”
老杨皱着眉头切断了电话,凝重的说道:“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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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区,密林深处。
江成蟜和妹妹江灵禾躺在了河边,昏睡深沉。不远处站着几条黑影。大约三四人。
“这小子就是江成蟜?”
“身上的冥力波动是不小,可这完全没有达到传闻中那个地步啊!”
“不,这个小子不能如此简单看待。”为首的黑影伸出双臂,似在拥抱天空上的皓月,呵呵笑道:“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身处这样的原始保护区,居然见不到游蛇小兽,那是因为今晚的冥力震荡波足足贯穿了方圆五十里的土地!”
“大人,不对啊,按逻辑来说,江成蟜在十一年前已经觉醒过了,今天怎么会再次觉醒?”那黑影啧啧两声说道:“会不会是搞错了,觉醒者是这丫头?”
“不会。首先这丫头身上没有冥力波动,其次据《撼龙卫志》记载,江成蟜十一年前的觉醒并没有完全成功,而是被一些无法公之于众的原因打断了。”
那黑影恭维道:“大人明鉴。”
“那么这丫头就没用了对吗?”
另一条身着黑袍的人低声说道,他慢慢走过去,蹲在了江灵禾的身边,那身长袍将他整个头颅都包裹过的紧紧实实的,但那黑袍下面似乎有着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这让绝大部的人都不敢与其对视。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
“哦~真是让人心醉的小东西啊。”
黑袍人像是在欣赏一只被捕的小兔子一般,那双若隐若现的绿色眼睛中流露出嗜血的贪婪。他伸出自己的右手,五根指头上都生长着黑色的指甲,长度能达到三厘米,形似剃刀一般。他慢慢放在了自己的左臂上,来回摩擦,似乎在寻扎着皮肤下的什么东西,少许他似乎找到了,便发出低低的笑声,他狠狠的将指甲插进自己的皮肤,在那筋肉之中搅动起来,哗啦啦的心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一地。那血落在地上开始缓缓蠕动了起来,原来竟是无数条蛆虫在其中游曳!黑袍人从自己的左臂上抽出一条三尺长的红色蠕虫,虫子的脑袋上生长着一个圆形的尖锐口器,活脱脱的就像传说中的“蒙古死亡蠕虫”。它一出现在空气当中立刻就发出尖锐的嘶叫之声,身躯疯狂的扭动着,甩出不少黏糊糊的浊液。这是寄宿虫体,无法独立生存,此刻它正急于寻找宿主。
黑袍人将江灵禾的身子扶了起来,捏着那条虫子慢慢的靠近女孩那吹弹可破的脸蛋,虫子叫的更加尖锐了,锋利的口器在不断做着撕咬动作……
“咻!”
一柄蓝色的飞刀斩断了那只红虫。黑袍人楞了一下,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为首的黑影冷冷的问道:“我让你动了吗?嗯?”
“没有。”黑袍人沉声说道:“那你告诉我她有什么用?”
“咻!咻!咻!”
三道蓝光闪过,黑袍人的头颅被整齐的切断,像个皮球一般滚落在地,那双绿色的眼睛渐渐暗淡了下去。黑影向着人头吐了口唾沫,更冷的说道:“把这老爬虫关起来,三个月内不许他活动。”
其余两条黑影赶紧点头,他们将地上的人头和躯干分成两份,装在了黑色的裹尸袋里面。
为首的黑影背着手,严肃的说道:“我再强调一遍,我们不能想杀人就杀人,那是生命,明白吗?”
“明白!”众黑影齐声答道。
为首的黑影看着裹尸袋里还在扭动着的身躯,顿时有些恶心反胃,他对着众人说道:“你们记着,如果你们想要控制一个强大的人,最好的办法,不是要用更强大的武力去让他屈服,而是控制他身边弱小的人。”
这几个黑影带着江成蟜兄妹走出了保护区,那里停着一辆大运输车,和两辆黑色的丰田车。运输车里面不时传出大狼痛苦的嚎叫声。货车司机见他们都回来了,便下了车,对着那为首的黑影汇报道:“佰大人,凤鸣那疯婆娘用了‘莲火’,您的宠物们险些被烧死啊,现在狼皮都烧坏了。”
“找兽医救治一下,放回我的花园里面。”
佰大人走近了货车司机,盯着他的眼睛淡淡的说道:“记住,它们不是我的宠物,狼不会屈从于任何人。”
货车司机看了看旁边两人抬着的裹尸袋,立刻就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佰大人拎起昏睡中的江成蟜,将他扔进了一辆丰田车中。背着身子对着那些人说:“给那女孩最好的待遇,最安全的环境。要是谁敢动她一根头发……”
“咻!咻!咻!”
三柄蓝色飞刀划过夜空,好似三只蝴蝶蓝色在空中慢慢飞舞,又好似蝴蝶们身披火焰在对月摇摆身姿,它们穿梭在黑暗的树木当中,就好像精灵一般灵动,如梦如幻,缥缈空灵。忽然它们呼啸着回到了佰大人的身边。而身后那片林木发出崩碎之声,数十颗大树顷刻间化作了泡沫般的碎屑。
那几条黑影纷纷吓得跪倒在地。
佰大人驾驶着黑色的丰田车上路了。看着车子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了夜色当中,黑影们才敢慢慢起身。
“知道什么叫下马威吗?”其中一条黑影看着地上的裹尸袋,摇头说道:“老爬虫这是第三次挑战佰大人的底线了。你们这些刚加入我们的,要记住,佰大人并非残暴,只是在给你们立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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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古龙和凤鸣还被关在警察局中,古龙拿着那柄玉色长剑,尝试着解释:“杨警官,其实这是一件古董、文玩,始于先秦时期,您看看剑身上面的刻写小篆,笔力苍劲,繁文复杂,是那时的经典造型。”
“那这剑登记了吗?”
“当然登记了。”凤鸣提出去打个电话,随后凤鸣提供了相应的证明。由于未在两个人身上搜查到偷猎的证据,玉剑也有登记。那么两个人唯一的过错也就是私自闯进保护区,和携带管制刀具这两项罪名。最终杨警官给两个人登记了一下,没收了古龙的匕首,罚了他们二百块钱,这事也就算解决了。
等到两个人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就这么点事整整折腾了半宿。他们赶紧返回了村子,取回自己的奔驰c200。如果真如凤鸣所料,江成蟜落在了姓佰的手中,那么这件事的性质就会彻头彻尾的变了。
“如果江成蟜被策反了,我会杀掉他的。”古龙发动了汽车。
“多出一个死人总比多出一位冥主强些。”凤鸣点燃一根香烟,一道白色的烟雾从她嫣红的嘴唇喷出,凤鸣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她常常娇媚羞笑,柔软若水,小家碧玉,时而博学多闻、赏识颇高、儒雅淡然。但此时,她像一柄待发的钢刀,眼角都是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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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成蟜昏睡了整整一夜后,终于醒了。他的耳边传来轰鸣之声,睁开眼发觉自己正躺在一辆高速驾驶的汽车后座上,身下的发动机近乎吼叫般疯狂运转,车身在微微颤抖,这起码达到了一百八十码。他翻身坐起看了看窗外,目所能及之处都是荒郊野岭,这应该是一段山区的高速路。他的身边放着一身叠弄整齐的西装。驾驶位上则是一个身穿警服的家伙。这时车速慢了下来,逐渐降到了60码左右,原来是司机感觉到了江成蟜已经苏醒。他笑呵呵的说道:“你真的好能睡,可我不好意思直接叫醒你,只好用这种方式吵醒你啦,希望你不要介意。”
江成蟜透过后视镜看了看,驾驶位是一个小白脸,白白净净有些帅气,大概二十出头的岁数,只是头发然成了淡蓝色,即便穿着警服,也像个杀马特。江成蟜伸出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骂道:“混蛋,我妹妹呢?”
“别激动,我把她送回我家了,你放心没人敢碰她有一个手指头。”司机喘着粗气说道:“你赶紧放开吧,要不一会可就出车祸了。”
“操!”
江成蟜怒骂一声,撒开了他。随后打量起那身西装来,黑色青年款,修身时尚。他默默的脱掉自己身上破旧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将那身西装给换了上去,他一个生活在大山十几年的人,穿起西装来却是轻车熟路,每个纽扣都那么熟悉,他甚至闭着眼睛都可以绑好领带,不过可惜这身西装是定做的,没有领带。看其弹性与做工应该是可以进行剧烈运动的。
“哈哈,你倒是一点也不认生。”伺机扭着头笑道:“不愧是江成蟜啊!”
“怎么你也认识我?”江成蟜有些疑惑的问道。
“算是吧,据我手里的资料显示,你家乡不在这里,而是出生在陕西,家庭优越,是一名觉醒者。”伺机停顿了少许,弱弱的说道:“好像就这点资料。”
江成蟜再次掐住他的脖子,冷冷的说道:“靠边,停车。”
“别闹了。”伺机耸耸肩笑道:“这两边全是沟壑石碓,怎么停啊。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坐下来聊的呢?难不成你想动手解决?我们没有非打不可的理由啊?”
江成蟜想了想,江灵禾还在他们的手中,怎么也不是动手的时候。他这么说话肯定是另有图谋。于是他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名字。”
“佰莫敌。”司机大大的眼睛笑成了月芽形:“你可以叫我佰佰,这是我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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