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自强一愣,随即就听见这老神棍传来阵阵悠扬的歌声,歌词清晰可闻,可是听在耳朵里,却是分辨不出一个字词来,赵自强只感觉这歌声透着阵阵的诡异,而白得意倒好,竟然眯着眼睛享受了起来,咂咂嘴小声说道:“这蛇仙是男的女的?唱歌可真好听啊!”
赵自强猛然觉察到了怪异,这歌声唱了半天,自己竟然怎么也分辨不出一个男女来。这倒不是因为这声音中性化,而是听在耳朵里,悠悠扬扬的,耳朵传达给大脑的信息只是歌声,可根本没分辨男女!老神棍盘膝坐在地上,眼角流下不少冷汗,他耳朵清晰的听见了眼前那口古井里传出来一阵阵悠扬的歌声。
这歌声在通明的月色下传荡,空气冷到至极。这歌声十分的婉转哀伤,听着听着眼前就好像浮现出一副亲娘出嫁的画面来,大红的头盖,大红的洞房,两把燃烧的火烛,盖头下若隐若现的红唇…..
老神棍意识到这井下的东西了不得啊,这得多大的怨气!
但是下一秒,他神色骤变,他的眼球变成了米黄色,瞳孔也极大的缩小了。蛇仙上身!
老神棍好像一条蛇般,吸着空气,盯着那井,又转身看了看身后那两人,那两人已经完全融入了歌声之中,脸上洋溢着傻笑,嘴边都像是流着口水。老神棍伸出大手来,照着两个人的脸巴子上,一人狠抽了一下,啪啪的大响。那两个人浑身一哆嗦,就醒了过来。
“挠挠自己的头发。”老神棍背着脸,嘴上却传来一个清秀的女声。
“老先生你….”赵自强捂着脸,
老神棍僵硬的转了身子。米黄的眼瞳在黑夜里闪闪发光,他继续用女声说道:“这里没梳子,就用手挠挠头,增添人火,能让你们舒服些。”
“蛇!”赵自强心里闪过一个声音:“这绝对是一条蛇的眼睛!”
二人没敢废话,立刻拿手挠起头发来。狠狠的挠,简直就像在揪扯头发。老神棍低下头,对着那佛像摆了摆,用女声说道:“佛前祈愿,愿开井施水,主人莫怪。”
话毕,老神棍将那只死鸡捡了起来,恭敬的摆到了井盖上,并将上面的红绳解开了。
大概又保持了那种诡异的状态五分钟时间,若隐若现的歌声戛然而止,仿佛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那种空灵安静的感觉突然就消失了,山里的夜鸟鸣叫又回来了,而眼前只剩摇曳的烛火,再没什么奇怪的画面了。
老神棍对着井盖点了点头,好像在点头示意一般。接着这老家伙就回过头来,对着两人说道:“去把井盖撬开吧。”
赵自强和白得意对视一眼,脚底下都开始哆嗦,知道伸手去拿地上的铁镐,可是半响也抓不起来。老神棍看的生气,那个女声吼道:“快点!烛火快灭了!”
那地上的烛火,还剩手指头那么大,眼看着着都暗淡了不少,真快要灭了。
“好好好好好!”
白得意赶忙连声答应,赶紧吵起来地上的铁镐,就奔着那铁井盖去了。白天他差点断了镐把,也没撬开此井,这个时候,他用镐对着井盖的侧面,狠狠一刨,铁镐立刻应声刨进了土里。他反手握住镐把,狠狠向下一按,那井盖轰隆一声,就崩了开来。老神棍冲了过去,抄起井盖,就拉着白得意向着身后退。
“井盖开了,咱们把东西收拾了,就走。”老神棍的声音变得十分正常了起来,又是那个猥琐的老头声音了。赵自强和白得意也没墨迹,一个人抱着佛像红烛,一个人拎着死鸡,就爬上了坝坎,顺着路跑走了,惊得附近几处人家,狗叫连连。
三人一路跑到老先生家里。这老神棍连气都喘的说道:“行了行了,这鸡没用了,赶紧埋后山去,埋的深些,不要被野兽叼了去。”
赵自强听得有些肉疼,问道:“这可是十斤的大公鸡,再说死都死了,还埋喽?”
老神棍白了他一眼,道:“这让你吃,你还敢吃啊?那都是刚刚供奉给井底下那东西的,让你拿回来就是怕别人看了,追查咱们搞四旧。”
赵自强一听,也知道错了,表示:“那我现在就去,你们先喝茶,等我一下。”
白得意和老神棍进了屋,这下子老神棍可就有些兜不住了,浑身虚脱,差点直接软倒在地上,他连忙爬上了炕头,喘着粗气,道:“真他奶奶的累,上身一回,要半条命!”
“上身?”白得意凑近了问:“那会,真是蛇仙上你身了?”
“对。”老家伙困得眼睛都迷离了,侧身子躺在炕上,嘟囔道:“井盖就放我家院子里,谁也不敢动,井能挖了,但是要立上栅….”
最后一个栏字没说出来,就睡死了过去,白得意试着问了两声,也没有任何反应。他就把屋里的灯火熄灭了,慢慢退了出去。正好碰到埋鸡回来的白得意,他小声说道:“没问题了,井可以挖了,明天我就叫人挖。”
“太好了!”赵自强搓搓手道:“不过,你可真得注意,这井是有点怪。”
“嗯我知道,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家。”白得意随手关上老神棍的家门,道:“再不回去,我老婆该以为我在外边找婆娘了。”
“嗯,一样。”赵自强尴尬的说道,他提着那手电筒,奔上一条大路,一路小跑回去了。白得意也奔着一条土路,回家了。第二天一大早,白得意就忍着困意早早起来了,拿着工具去了那井边,看着四下没人,赶紧把附近的炉灰和鸡血给铲了个干干净净。
他站在井边向下望望,漆黑的,好像一口无底洞。这井口很窄,有三尺左右,是一个少见的方向井口,白得意看完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联想起昨夜的事,青天白日的他也不敢看了。大概过了几十分钟,这井边就聚集了不下几十个老爷们,还有些看热闹的妇女和孩子。
“真有本事啊,这老井还真让你撬开了。”
“白哥确实厉害奥,都说这井邪性,这不也让你给撬开了?”
村里的小伙子纷纷夸赞白得意。白得意脸上也不免流露出骄傲的表情,不过他一贯作风是:“没事奥,都是些小事,你们只管好好干活,遇到困难,那都是我白得意的事!”
在我们农村有句损人的俗话:“牛逼狼烟的”。白得意这副表情,令好多混的窝囊的,纷纷低声说:“你看他,撬个井盖,那个劲,牛逼狼烟的,好像他娘的打了平型关大捷!井底下指不定有没有水呢!”
有人听到了这句话,立刻大声的念叨了出来:“是啊,指不定有没有水呢,这井里!”
白得意站在井口边上,捡来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扫视了一下四周,确保每个人的眼神都聚集在这块石头上,之后他轻轻的撒开手,任凭那快石头自由的坠入井口,随后噗通一声水响回荡而起。村民一听有水,纷纷高兴了起来。白得意脸上也随之浮现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模样,就势大声的说道:“行了,井下有水,一律听我指挥,开挖!”
不多废话,人多力量大,这些个老爷们在白得意的指挥下,纷纷抡起了镐把铁锨,对着那方形的井口来挖了起来。白得意的计划是,挖一个阔五丈,深一丈的圆形大眼井,能蓄水不少到时候再引出一条支流,流向老河道,这村子里就不缺水了。大家伙也纷纷同意,这大眼井既不能挖的太大,也不能挖的太小。太大浪费,蓄不住水。太小,不够用。因此,白得意说的这个尺寸,还是比较合适的。
这井的挖法就是,先在这井的周围挖出深坑,将老井的位置给独立出来,随着村民的铁镐挖,铁锨铲,不过半天时间,这老井就变成了一条高高的光秃秃的土柱子似的。这已经下土一米了,估计再挖一米估计该有水了。他们就把老井给拆了,挖一点,拆一点,不急。这样又挖了几尺深,从老井上拆下来的井石头就变得湿润了,看来是离挖到水不远了。
村民们一股作气,直接又挖了一米深,一铁镐下去,这土里就渗出了水,而且量不小,眨眼间这土变得跟稀泥似的。村民们高声欢呼了起来,看着水势,这下面水少不了!白得意大声笑道:“再加一把劲,天黑还早勒,咱们一鼓作气,拿下大眼井,明天大家都有水源浇地!”
“好勒!”
众人纷纷举起铁镐欢呼。又挖了三尺深,这土下面就变成了河套了,哗哗的大水直在土缝里喷出来,这水就像是被那抽水机抽的一样,哗哗的往上翻滚,村里的老人们都看呆了,多少年没看到过这样的泉眼了,真是好大的水啊!
白得意被呲的浑身都湿了,他赶忙说道:“赶紧把缺口放大点,水太多了。”
村民们顶着水,又挖了一米,四面也是正是阔五丈的圆形。大眼井成了。村民一拥而上,将最后一段井石推倒,轰隆一声,井石倒塌,这更大的水顺着倒塌的井石之中流了出来。
“唉。”
所有人皆是一愣,他们真真亮亮的听见了这倒塌的古井之中传来了一声浓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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