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堵着门在那互相道着别,又不是永远见不着,燕红雪转过身来,打着哈欠说:“熬夜熬夜熬的是气血伤的是身体,好了没阿言,本帮得回水榭居!”
这时,周沉玉也停下手中的笔,匆匆收拾番书案;“雪弟我陪你回去,看能不能遇上秋颜?”
正愁没人陪他回去呢,燕红雪早等着他这句,乐得赶忙应道,“不嫌麻烦那就走吧,有你陪着二宇那小子再瞎咧咧,嘴给他堵上?”
“宇兄弟说什么了。”周沉玉无暇打发门外的几人,走近了还在椅侧站着没动得燕红雪身前,轻声询问,“看起来挺老实的,要是给他们说门亲事,岂不美事一桩?”
“你是不知道二宇那张嘴,看着憨厚只有真切接触到,是皮是骨能让人头大,谁敢嫁他呀?”燕红雪看着是在说一宇二宇兄弟俩,其实他在借机隐晦紫阳帮中存在的某些不好风气,从身边人做事的一套说话的习惯,多少看得出来。
说一千道一万人心里的成见是座大山,能轻易将一个人置于险地,而没有了反抗,
周沉玉明白这个道理,又觉红雪想的过于悲观,即便俩兄弟身上糟点满满,紫阳帮内上上下下有得是精锐,并非全是那种不堪一用地庸碌之辈,年轻、忠诚有担当和冲劲胜过大部分人…………
“雪弟,刚才说累,走吧送你回水榭居?”周沉玉没再跟他继续讨论,而是岔开话道!!
燕红雪眼里带笑爽快道,“好啊,有阿言陪着一路也能解解乏。”见二人走岀书房,焚亦连忙退到墙边,让出通道。
徐长顺顺长廊风风火火的地跑了过来,停在台阶下举衣袖擦着汗;“义兄,你们这是去哪?”
燕红雪看着台阶下那个汗都流到嘴里的青衫少年徐长顺,故意板起脸,“你义兄想去哪,还得跟你报备不成?”
徐长顺也算机灵连忙摆摆手;“当然不用,小弟在后跟着就好!”
燕红雪把目光转到左窗外面的台阶上,不知再看什么,身后楼门始终静悄悄的。他们便在外面等着!!
手上拿了个紫色木盒走出来,几声亲切的问候来自于焚亦他们:“堂主…”周沉玉笑着回应了一下,然后走到燕红雪身边。“雪弟,走了!”
燕红雪瞄了眼他手里的紫色盒子,没问里头装的什么……
徐长顺好奇的一点那盒子问;“义兄这盒内装了啥宝贝,能不能给小弟我看上一眼!”
“是药,你吃吗?”周沉玉说着就将木盒交给凌霜;“带去给你哥!”
凌霜笑着接过木盒:“是,堂主。”话毕,转头快步离去。
徐长顺一脸惋惜的嘟囔着:“就不能让我瞧一眼,它又不会飞?”
“又不是稀罕玩意,再看也是药!”燕红雪无奈的给他说道,
周沉玉笑而不语…………
众人相继离开堂口,直奔向青云街!!
……………………月影别院
为不耽误雷火门那边的事情,陆宇这两天寸门未岀,又是月未,就比别的时候要忙些,好不容易处理完案上这些文书、账本,足足耗费了不少时间。
想到楊灵冰在鱼峰山等他,浑身就充满了干劲,只要累不死那就继续干……
陆霖被其兄的敬业精神所带动,不知不觉间转成个陀螺,在别院内外走前走后,一会儿去帐房对帐目,接着又到库房查看物资储备,加上他怕热额头上的汗珠滚落到衣服上,流到了下巴也顾不上擦拭!!
玄枭和其他人都说他变化很大,可不是嘛,有个当堂主得哥做弟弟的,总要在需要的时候上阵,兄弟俩的默契在这忙碌中尽数体现,各有分工。
高温天持续了很长时间,导致庭院中那些绿植晒得晒死,没晒死的看上去也不太好,尽管有专人洒水施肥,更何况是这样的天………
清点完仓房里的物资,发现多出两样账簿上没有的,当时让手下给清出门,丢在角落里等稍后再处理!!
“这袋里的夏莲草都发霉了,摊太阳底下晒个几天!”鹅蛋脸青年无不惋惜地看着地上两袋干枯发黑的草药,绞尽脑汁的想要补救。
陆霖没同意张纲说的,何况早已失了药性,“直接扔了!”
张纲就是这名鹅蛋脸青年,他见陆霖态度坚决,消了再劝的心思,反正都霉成这样了还有必要晒吗……
唤了人来把墙角两袋发霉的药材给抬离了仓房
炎习厅一侧茶室;陆宇忙中偷闲地盘腿坐于茶桌旁,等着火炉上面的水烧开,洗净的陶瓷杯一只只晾在茶托里
陆霖领着人回到炎习厅,书案上文书帐簿还有堂帖,东一堆西一摞的,处理事情得人不在,“大哥上哪去了。”
火炉上面的水刚烧开,陆宇听到兄弟在叫他,赶忙应了一声;“茶室,你过来!”倒好两杯茶在茶桌上等着来人进来!!
陆霖走进茶室,在桌子的一角坐下,迫不及待和他汇报道;“哥,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我催了张老他们尽快把帐整理出来,仓房那边我也让人清点了一遍物资,就等帐房那边?”
陆宇欣慰地点头,“辛苦了霖霖,咱们把这些事处理好,下个月就能专心帮灵冰?”
陆霖紧接着说道:“哥,我们在仓房清出两袋发霉的夏莲草,已经让人扔了。”
陆宇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半晌才回他;“夏莲草虽不算珍贵但也不能随意浪费,既然已经发霉失了药效,扔了就扔了吧。”
兄弟二人又聊了聊堂口里面的事情,还是陆霖缺乏足够的自信心他讲道;“哥你说嫂子那边吧,地盘不大门众众多,我们久不做替人善后的事了,冒不丁的插手怕出乱子,咱真的考虑清楚,要不…让周堂主和我们一起,好逮有个商量。”
陆宇持有不同的看法,“地盘虽小再复杂的事情对本堂来说,处理起来也不难,如果怕出乱子而畏手畏脚,就算周堂主在又能怎样,再者他也有事要忙!”
“毕竟周堂主他先于咱们接触嫂子的雷火门,多少了解其门中历史和组织构架,便于接下来在雷火门展开手脚?”陆霖并没有因为他哥陆宇的某些观点不同,而放弃内心深处想说的话。
陆宇也诉诸自己的想法,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音道:“霖霖,不能总给人家周堂主添麻烦,再说本堂具备这方面的经验,属专长,要对自己有信心?”
听他哥话里面的强硬态度,心里有丝委屈但还是坚持道:“哥,兄弟不是看轻了自己的能力,只是觉得多个人商量总归是好的,而周堂主又是这里人比较熟悉当地,比我们有优势,经验就更不用说了总之,有他在能少走很多弯路!而且嫂子迁往江北的心极其迫切,应该是不想再耽误时间。”
陆霖的话陆宇其实很少认真去听和思考,今儿个算是给他惊喜,语气一缓,“这样先做,后面遇上解决不了的问题,再去找友堂!”
陆霖高兴地一个劲的点头,“兄弟我看行,哥就照您说的办?”兄弟俩难得达成一致意见,这当中费了他多少口水。
杯里的茶水已经见底,忙着续上,陆宇把话题过渡到另个地方,忽然就透露道;“首席传信说外交进展的很顺利,素女师太有意让本堂选个合适的日子前往蓝荷观一叙!”
陆霖闻言当即兴奋的,就差没拍手了:“蓝荷观在钦城名气盖过风老的南林派,与他们交好对堂口好处极大!这外交进展如此顺利肯定要感谢对我们帮助极大的友堂,倘若没有他们,怕是要多走多少弯路。”感慨之余,顺道拍了把他哥的马屁,“这功劳少不了哥你,那选个什么日子去合适呢?”
陆宇摸着书本思索起来,“所有的事指着月未这几天处理完,还得前往鱼峰山,怕得到下月中旬。”
“说的是,但给蓝荷观准备一份什么样的礼物好。”陆霖为选礼物而苦恼!!
陆宇没有起身但双眼却已看向摆放各种寿山石的红木置物架那里,“听玉言说,素女师太喜好清净,就从柜里拿出北道带来的一品火莲几幅逸阳居士的书法,聊表心意。”
“什么,一品火莲!”陆霖以为自己听差了,都知道南道有凤焱草,可惜已经绝迹了,他们北道就有"一品火莲,因长在火山谷底,且两百年才开一次花,那次他们运气好,遇上四百年都不一定有的双生火莲齐开的盛景……
反观火莲持有人月影堂主陆宇神色平静,压根就没把说出的话收回,“素女师太在钦城威望和声誉颇高,与蓝荷南林两派交好对月影堂来说,意义重大,这点代价值得。”
陆霖虽觉得可惜但也知道轻重,与人交好首先就要舍得,如果在礼物上计较那么多干脆别送了……………
“好了,喝完这杯茶你去趟张老那,看看有什么帮着搞下!”陆宇淡淡吩咐完,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手放在茶桌上,转身走出茶室回到窗前,继续处理书案上的一堆账簿文书和堂帖!!
没多会儿,陆霖也走出茶室,扭头看了一下书案,视线里他哥那专注地模样,象及了他们在冰心湖月影庄中的日常,有时候会怀念北道的家,也是月影堂总堂口?
脚步声渐渐地消失在厅门外面的过道内,一下变得静悄悄的,连只鸟都没有!!
绯雲阁后院…
~~水榭居~~!
有些日子没来水榭居了,焚亦他们对这里简直比在家里还要熟悉,当然是建立在身边有新人的情况下。
李适和徐长顺一脸拘束地样儿,在焚雨眼里可不就是等看他俩笑话呢嘛,可惜林秋颜没跟来,而他的宠物"飞标",倒是比他们任何一个来的都要从容,来了新地方直接趴在正屋门口………
徐长顺毕竟脸皮厚,但在这方面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启齿,明明性格耿直有什么说什么,思来想去他终于问出了口;“你们经常陪我义兄上这勾栏院,待半下午!”
“尽胡说,什么勾栏院堂主是那种轻浮人麽。”焚亦当场斥责了徐长顺,谁叫他称水榭居为勾栏院的。
徐长顺遭斥责觉得不服气地争论着:“那水榭居到底是干啥的,咋能一待就半下午啊你们。”
李适赶紧解释道:“水榭居是燕帮主在龙城的一处堂口,同时也是他住的地方,就和今天接待堂主,哪是你说的勾栏院。”
屋里面,累了一夜燕红雪着实顶不住,身子软绵绵地直往下倒,周沉玉则帮他脱掉外衫,又替他盖好被子,中间两人以沉默回应对方……
直到燕红雪睡过去,响起轻浅的打呼声………
漱了漱口,残存了一丝清凉的薄荷味,周沉玉掬了捧冷水就往脸上抹去,刚还神情迷糊,这会精神多了………
也没感觉到累和困,况且离新的一月只有不到七天了,堂口里面还有很多事情积压在那里,等他去处理。
即便想陪陪枕边人,周沉玉只能无奈的克制住自己………
想着,从果盘里拿了颗薄荷糖剥开,在嘴里含着,清清凉凉的直冲天灵,周沉玉要得就是这种感觉。
门轻轻地被人从里面打开,飞标警觉的起身离开见是周沉玉,亲切的摇动身后那根长长的尾巴……
周沉玉摸了摸飞标的头,轻声念叨着:“你主人只顾着玩,又不管你?”这话说的黑豹又听不懂,听得焚雨捂嘴直乐呵,但没傻到当面说出。
说话的人又不理会旁人怎么想,如何理解,一昧自我消谴,反正秋颜也没在这里,“走,回堂口。”飞标欢快地跟在他们一行身后。
一路上,徐长顺按捺不住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看时机合适,巷子里面就他们,周围的住户家家大门紧闭,“义兄,水榭居处在勾栏院,那我们刚待的地,岂不是!”
了解自己这个义弟的脑回路,跟其他人不同,周沉玉一把揽过,意味深长地盯着徐长顺;“刚才你说水榭居是勾栏院,现在有问,就算是怎样!”
徐长顺被周沉玉盯得心里发毛,想笑又笑不出,最后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嗫嚅着道:“小弟我…我没来过这种地方,随便问问。”
周沉玉淡然地松开他,似是忠告而非警语;“雪弟脾气不好,让他听去了义兄我也保不了你小子,明白?”
徐长顺连连点头,嘴里更是…"嗯嗯!个没完,明白不明白昨天就已经领教过了,再不识好歹可真成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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