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朋友(二)

位于街角,靠近月影车会的一家面包房,生意火爆。

柜台里最后一个蔬菜三明治被排在时宇前面的一位客人买下,时宇眼神直勾勾盯着这名路人手里的蔬菜三明治。

在时宇灼热的目光下,这名路人只感觉浑身不自在,结账后匆匆离开面包房,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时宇遗憾地收回目光,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旁边同样价格的奶油面包。

时宇摸了摸口袋,掏出几张现金,一手交钱,一手接过店员打包好的两个奶油面包,出了面包房。

晓雾将歇,空气中泛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时宇撕开其中一个奶油面包的包装袋,咬下一大口,“好甜……”

果然,这个口味不适合他。

时宇仿佛失去灵魂一般,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面包。

慢吞吞回到月影车会,看见正拿着抹布、仔细擦拭展台玻璃的晴天,时宇眼睛一亮。晴天也注意到了时宇,他笑着打招呼:“早上好呀,时宇,你准备开始练习战车了吗?”

时宇果断把剩下的另一个奶油面包塞到晴天怀里,这样应该就不会浪费了。

“这是给我的吗?”晴天有些意外。

时宇面无表情:“你好吵。”

晴天也不气恼,喜滋滋收下了面包,“时宇,谢谢你。”晴天单方面认定,时宇同样将自己当做了朋友,只是时宇性格别扭,不太善于表达而已。

……

暗月湾,是月启大陆最大的贫民区,这里荒凉而贫瘠,房屋破败,街道一片脏乱,人们眼神麻木,过着日复一日的艰辛生活,盗窃抢劫、打架斗殴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肖大叔索性在野外的树林里露宿,娴熟地生起了一个火堆,又拿出随身的干粮加热,肉干的香气很快飘散出去。

耳边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扰得人心烦,肖大叔忍无可忍,直接将罪魁祸首从一旁的灌木丛里揪出来。

身材魁梧的肖大叔轻易将小孩拎在手上,小孩骨瘦如柴,脸和衣服都是脏兮兮的,未经修剪过的头发很长,发尾打结成了一团,肖大叔嫌弃地就要把小孩扔开。

小孩眼神凶狠,扑腾着双腿踢向肖大叔,可惜踢不到。

肖大叔啧了一声。

“喂!小孩,你家大人呢?”

肖大叔把小孩丢在地上,抓起火堆上烤好的肉干抛给他,小孩也不怕烫,囫囵地将肉干塞进嘴巴里。

肖大叔拎着小孩在暗月湾转了一圈,才知道这个小孩没有家人。

期间,肖大叔不止一次感受到空气中的魔力格外亲近这个小孩,对于月启大陆的人来说,魔力越强大的人,操控战车的力量也就越强。肖大叔满意地打量这个小孩:“好小子,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你想不想成为一名战车手,成为战车手后,就能吃饱饭,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以上,是时宇关于肖大叔的记忆。

之后,他被肖大叔带离了暗月湾,来到天启城,加入月影车会,成为了一名战车手。

时宇睡着在训练室的沙发上,醒来时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时宇裹了裹身上的薄毯,又重新躺了回去。

“时宇……时宇……”

过了没多久,时宇隐约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时宇缓缓睁开眼,用手挡了挡光线。

晴天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眼镜,就对视上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深邃的、澄净的,如同湛蓝的海洋。晴天呆了呆。

“你有什么事情?”被晴天吵醒,时宇语气不悦,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晴天见时宇一整天没有出过训练室,来邀请他一起去用餐,“你的脸好红啊?是不舒服吗?”晴天毫不见外,说着把手背放上了时宇额头,触及一片滚烫的肌肤,他一惊,“你发烧了?”

时宇拍开晴天的手。时宇的手完全不像少年的手,像是饱经了风霜,手指上遍布着细小的伤痕,异常的粗糙,连关节也微微变形了。

见晴天的目光停留在自己手上,时宇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呵……”

“不用你管。”时宇拉起薄毯盖过头顶,拒绝和晴天沟通。

被拒绝的晴天半点不生气,反而抓住了时宇的手腕,认真道:“说什么胡话呢!不舒服当然要去看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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