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戾气迷心

清冷的月光洒在天青大竞技馆的比武台上,四周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南宫天涯静静地站在台上,他周身闪烁着刺眼的青光,那光芒似乎显示着他内心震怒的情绪,几乎要将整个竞技馆都吞噬。同时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杀气,使得周围的空气急剧压缩,形成了一个压强极大的区域。

此时童不韦就被困在这片区域里,他脸色阴沉地半跪在地上,全身微微颤抖着,试图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像是被无数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摁着,根本动弹不得。

南宫天涯右手突然一握,只见那道被禁锢的雷光如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碎在空中。他手臂挥动间,一股狂猛呼啸的气流瞬间生成,带着那片崩碎的雷光,以电光石火之势轰打在童不韦的胸口处。

“咔!”一道沉闷的骨碎声打破了四周的寂静,童不韦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轰倒在地上。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才捂着胸口,十分痛苦地慢慢站了起来。他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眼神中满是愤怒地瞪向站在不远处的南宫天涯。然而当他看到南宫天涯眼中那股盛怒至极的杀意时,他的身体猛地打了一个寒战,全身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起来,两腿也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南宫天涯怒瞪了童不韦一会儿后,突然转身,快步走到林淞身边蹲下,开始仔细检查他的状况。

就在这时,一道蓝光快速闪过,水灵盈月出现在比武台上。她蹲下看了南宫天涯一眼,心中不禁一寒,只见对方脸色阴沉的可怕,周身也散发出一股阴森的气息。她犹豫了一下,缓缓向前走了两步,轻声问道:“淞儿情况如何?”

南宫天涯却没有回应她,此时他眼中闪烁着两团黑色的火焰,因为他一直蹲着,又低头看着林淞,所以谁也没有发现这邪异的一幕。

过了一会儿,南宫天涯从怀中掏出三颗丹药,然后一股脑地塞进了林淞嘴里。随后他缓缓起身,脸色冷烈地对水灵盈月说道:“阁主,你先帮林淞封冻全身经脉,尤其要护住他的心脉,再设法清除经脉里的冰屑。”话落,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童不韦走去。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杀气就更浓烈一分,那坚硬的地面在他脚下竟瞬间崩裂成砂砾,又碎裂成齑粉。

众人都看得出,此时南宫天涯的心智已然发生了严重的偏移。可众人不知道的是,他曾经亲口向林力和柳馨承诺,绝不会让林淞受伤,可现在,林淞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遭受如此严重的伤害。他心中那份强烈的责任感,让这个往日沉着冷静的男人完全失去了理智。

水灵盈月见南宫天涯这般模样,脸色一变,心中十分担心。她犹豫了一下,便盘坐在地上,接着双手掌心贴在林淞心口,源源不断地发出一团团阴寒的气体。只见银色的霜华很快便覆满了他的全身。

“师父,他……林师弟他怎么样了?”水清婳看着倒地不醒的林淞,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她清冷的眼神中此时也露出深深的担忧。

水灵盈月看了水清婳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眼中忍不住露出几分凝重之色,沉声道:“林淞的情况十分严重,由于事出突然,他猛然间催动全身灵力凝结成那道冰墙,这导致他体内经脉受损严重,接着又被雷光轰碎的冰屑击中,眼下那些冰屑已深入其脏腑,若是不能及时将它们清除,一旦进入心脉中,只怕他凶多吉少…”

水清婳听出事情的严重性,她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瞬间便瘫坐在了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乡下来的野孩子,竟然会置生死于不顾,替自己挡下了童不韦的攻击。她看着伤痕累累的林淞,眼中闪烁着泪光,此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其心中慢慢滋生,她自己也分不清这是愧疚,是感恩,还是其他的什么情感。

在四周一片贱骂与指责声中,贵宾席上的众高手也坐不住了。他们纷纷起身,有人横眉冷目,有人神色凝重,但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盯着南宫天涯和童不韦。唯有柳无实和天阳老人紧紧注视着林淞,他们似乎更关心林淞的安危。

比武台上,童不韦见南宫天涯一脸杀意地走了过来,心下顿时生出几分怯意,可他嘴上却逞强道:“怎么着,你想杀我?动我的后果是什么,难道你会不知道?我奉劝你,还是多掂量掂量你究竟有几斤几两!哼,实话告诉你,即便有水月阁那群娘们给你撑腰,你也没法活着离开凤阳城!”

南宫天涯阴森一笑,那笑容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只听他阴冷的道:“我能不能活着离开凤阳城,那是我的事,但现在你要为你愚蠢至极的行为付出代价,去死吧!”

厉吼声中,南宫天涯双手十指猛地一挥,这看似平常的动作,却引发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众人只觉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比武场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笼罩。只见四周呼啸的气流,瞬间化为无数锋利的青色气箭,散发着无比凛冽的寒光,挟着劈山裂石之力,以铺天盖地之势对准童不韦射去。

这一刻,南宫天涯的眼神阴森恐怖至极,全身散发出阴邪之气,这与他平日温文尔雅的形象判若两人。在场众高手们脸色大变,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总是温和有礼的男子,竟会变得如此歇斯底里。

当然童不韦也不是吃素的,更不会束手待毙,只见他大吼一声,双手突然向上一举。刹那间,一层旋转的雷电光罩在他身体周围快速生成,朝四周发出无数的霹雳电光,亮得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比武台上,满天的青箭夹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瞬间就撞击在那旋转的雷电光罩上。只听见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响起,地面仿佛被地震席卷一般。无数强劲而狂暴的气流,宛如惊涛骇浪一样横扫四周。那股力量之强大,让人胆寒。

一众高手见状,深知大事不妙。众人身影瞬间消失,仅仅两个喘息的功夫,就出现在了比武台的周围。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各自施展神通,拼尽全力才挡下了那股强横的冲击波。而观众席上的近百万人此时都被吓得面无人色,他们知道,若非这些高手相救,只怕他们早已灰飞烟灭了。

在那雷电光罩之中,童不韦的情况十分不妙。他全身战栗着,嘴角血流不止,脸色青白一片。那些青色光箭所夹带的冲击力,显然已经超出了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只听“啪”的一声,童不韦苦撑不住,右腿膝盖重重地跪在了地面上。他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一大口鲜血登时喷了出来。

就在众人都以为童不韦要命丧于此时,十二道散发着神秘而强大力量的光柱从天而降,转眼便摧毁了那满天青箭。与此同时,一面巨大的褐色光盾出现在童不韦身前,挡下了那股狂暴的冲击力。众人都惊愕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知这是何方神圣出手相助。

随着漫天烟雾渐渐消散,慕容嫣汐飞到南宫天涯身边。她看着对方那疯狂的模样,眼神凝重地说道:“南宫大人,请听我一言,这四周的观众不下几十万,并非教训童不韦的地方,为避免伤及无辜百姓,请您千万手下留情啊!”

然而,南宫天涯此时像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的脑中满是灭尘的千叮万嘱。他只觉得自己辜负了对方的信任与嘱托,心里已被深深的愧疚感所占据,哪里会因为慕容嫣汐的几句话就停手呢?

南宫天涯望着空中那十一道身影,眼中血丝密布,面露狰狞之色。此时人性最邪恶的本源猛然突破他道心的束缚,窜入到他的脑海中。只听他厉吼一声道:“今天无论是谁,凡挡我者死!黑风蚀天!”说罢,他一掌震退了慕容嫣汐,然后猛地一转身体,全身弥漫出丝丝戾气。他双手快速一抬,一股直径约十丈的黑色龙卷风瞬间生成。只见那风柱里布满了无数黑色的风刃,散发出狂烈的毁灭之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掉。

空中,戚万勇望着那股可怕的黑风暴,脸上布满了凝重与不安。他看了陈无炎一眼,沉声道:“陈兄,这四周上百万观众的性命可都在你我手中,若是你再犹豫不决,只怕这里真会变得血流成河,届时我们都无法向圣盾宗交代!”

陈无炎看了戚万勇一眼,眼神变幻莫测,沉思了片刻,才道:“戚兄能为凤阳城芸芸众生着想,陈某十分钦佩,这里你为一城之主,主客有序,我龙阳城所有高手自然全听你吩咐,全力配合你…”

戚万勇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他心里想着陈无炎这么说,分明是想把对付南宫天涯的责任都担在凤阳城这边,即便事后诸葛昊天追究起来,他龙阳城也可置身事外,真是老奸巨猾。他怒哼一声,道:“陈兄想得果然周到,做事滴水不漏,好厉害!”

陈无炎却只是呵呵一笑,也未再多说什么,随即唤来龙阳城六大势力门主,吩咐他们做好准备,只等戚万勇先出手,便一起行动,合力对付南宫天涯。

这边,水灵盈月见情势危急,急忙传声给慕容嫣汐道:“妹妹,我们要抢在那些人之前行动,否则南宫大人性命危矣。现在你先用拂云紫电封住南宫大人的行动,我再施展积雪封霜冻结他身体,最后催动玄凇玉心诀清除他体内的戾气与邪念,压制那股憎怨之气!”

不远处,慕容嫣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面色狰狞的南宫天涯,她娇美的脸庞上满是担忧之色。她传声道:“姐姐,看他这个气势,想要封印其行动,这谈何容易啊…”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们也要尽力一试,时间紧迫,速速行动!”水灵盈月打断了慕容嫣汐的话,语气显得十分急促,脸上更是布满了焦急之色。

慕容嫣汐微微点头,她咬了咬牙,顶着令人窒息的狂风移动到比武台右侧。她用双手在身前艰难地划出一团紫色云气,接着她双手忽地一绷,只见那团紫色电云瞬间便化为无数霹雳飞丝,悄无声息地吸附在南宫天涯身上各处。

仅仅片刻间,那些霹雳飞丝便汇聚成五个紫色光环,并分别束缚在南宫天涯的双臂肘关节、双腿膝关节以及颈部,同时发出五股眩目的电光,控制住了他的行动。

南宫天涯此时正处在暴怒之中,怎么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只见他仰头怒吼一声,无数憎怨之气如同喷泉一般,猛地从他体内倾泻而出,冲得那五个紫色光环开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震碎。

水灵盈月看到这一幕,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她叮嘱了水清婳几句,然后右手发出一团浓厚的冰尘雪雾,把水清婳和林淞包裹在内。接着她又发出一股柔力,将他们朝贵宾席上的水月阁阵容送去。

做完这些,水灵盈月一个闪身就来到了比武台左侧。她双手快速一转,两股旋转的冰雾呼啸而出,眨眼间就将南宫天涯整个人冻结成冰。接着她右手猛地一拍,一道银色光华注入到对方体内。

这时戚万勇正欲出手,可他突然察觉到四周的戾气变得越来越弱。他仔细一看,只见南宫天涯眼中那令人胆寒的血光快速消退,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戚万勇望着南宫天涯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三分怒意,有三分后悔,有三分释然,还有一分的迷茫。毕竟他一直想要除掉南宫天涯,可当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时,他却优柔寡断,最终错失了良机。他知道,这样恐怕难以向血灵彤萱交代。

戚万勇轻叹一声,松开那一直紧握的拳头。此时他心中莫名地生出几分畏怯,便转身望了一眼贵宾席。果不其然,曹天瑞那冷寒如冰的眼神正死死地瞪着他,显然对他贻误时机的行为感到十分震怒。

比武台上,随着南宫天涯心中戾气的消退,那股阴邪的黑风暴也快速消散了。惊惶不安的观众看到这一幕,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他们开始有序地回到座位上,紧紧地注视着整个事态的发展。

半空中,陈无炎看到南宫天涯逐渐恢复了理智,他眼珠快速一转,当即率领龙阳城六大门主飞了过去。他走到南宫天涯跟前,神色关切地道:“老弟,你刚才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可把我给吓坏了,现在感觉如何,有哪里不舒服吗?”

慕容嫣汐走近陈无炎,冷哼了一声,道:“陈城主,您这变脸的速度可真够快的啊,刚才您不是还准备和戚万勇他们一起…”

“你说刚才啊…刚才我见南宫老弟他戾气迷心,我担心他会走火入魔,这才和戚城主商量着先制住老弟,再帮他驱除体内戾气,消除心中的孽障,助他返本归元。”陈无炎很自然地就接上了慕容嫣汐的话,他的语气甚至有些哽咽,深深透露出对南宫天涯的关心之意。

慕容嫣汐听完陈无炎的话,又看到他一脸的真诚,当下竟愣住了。她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始终无法想象一个人居然可以如此厚颜无耻,而且还能巧舌如簧。

南宫天涯朝陈无炎微微一礼,说道:“多谢陈城主与诸位门主关心,我方才心中愤恨难平,一时冲动失去了理智,没想到竟差点走火入魔…我对自己所造成的轩然大波,感到无比愧疚,还望…”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忽地炸响在天际,只见一道略带血色的赤光从南郊冲天而起,瞬间便染红了小半个凤阳城。

如此异象,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尤其是水灵盈月,她心中猛地一颤,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她赶忙飞到空中,发出一股敏锐的灵识,朝着爆炸的方向迅速延伸。

不一会儿,只见水灵盈月娇躯突然剧烈颤抖了起来,她口中不禁发出一声惊叫,神情也变得极其慌乱。她努力稳住心神后,看了一眼站在陈无炎身边的南宫天涯,然后迅速飞到慕容嫣汐身边,向其交代了几句,便唤上贵宾席上的水思柔,朝着水月阁方向急速飞去。

在一片猜测与议论声中,一众高手陆续回到了贵宾席上。由于童不韦伤势过重,早已昏死了过去,他被戚万勇安排天星教高手直接送回了天星教。而众人的注意力此时都被那突然发生的爆炸和水灵盈月的离去所吸引,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贵宾席上,南宫天涯又仔细检查了林淞的情况,他那修长且带着光芒的手指轻轻搭在林淞的脉搏上,一丝真气缓缓探入其经脉。片刻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林淞经脉里的冰屑已完全清除,此时虽仍昏迷着,但那平稳的呼吸表明对方已没有生命危险了。

南宫天涯抬起头,目光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右方,发现陈无炎等人围在慕容嫣汐四周,他们的表情严肃且带着疑惑,似乎在急切地询问着什么。他略一沉吟,叮嘱水清婳等弟子守在林淞身边好好照看,自己则快步朝那边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众人的谈话声逐渐传入南宫天涯的耳中。原来陈无炎他们正在追问慕容嫣汐,为什么水灵盈月会突然离去,刚刚发生的爆炸是否与水月阁有关。

慕容嫣汐站在众人中间,她那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无措。她不断地解释道:“诸位,盈月姐姐并未告知我发生了何事,她只是说水月阁发生了一些小变故,因此急于赶回去处理,让我和诸位打个招呼,并代为照看水月阁弟子…”

一旁的秦紫都手托着下巴,仔细琢磨了一会,沉声道:“看水灵阁主的神色,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极为难料的大事,而刚才那爆炸威力巨大,似乎是…听说最近魔教特别嚣张,难不成和他们有关?”

古若谣听了,眉头微微一皱,道:“秦庄主分析的有些道理,魔教妖孽此前就曾伏击过盈月她们,这次保不准会突袭水月阁,我看大伙还是赶过去看看,若真是如此,我们也可助水月阁歼灭魔教妖孽,若没有的话,大伙也可安心。”

陈无炎闻言,转身看了一眼戚万勇和南宫天涯,道:“既然如此,那么戚兄、南宫老弟,我们就一同前往水月阁…”

“诸位,别人或许不清楚,你们应当清楚水月阁的底蕴,如果连她们都挡不住魔教妖孽,那我们只怕去了也白搭。更何况水灵阁主已说明,水月阁只是出了一些小变故,我们又何必草木皆兵?”未等陈无炎把话说完,南宫天涯摇了摇头,抢先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陈无炎看了南宫天涯一眼,见他一脸的坚毅,话锋赶忙一转,道:“南宫老弟言之有理,既是水月阁门内出了变故,那便是她们的私事,我们不可轻举妄动。眼下时间尚早,就继续进行剩下的三场比试,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一众高手纷纷表示同意,毕竟当下情势不明,若这么多人就这么去水月阁,非但有失礼数,似乎还有越俎代庖之嫌。

南宫天涯脸色漠然,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继续进行比试,我自然没有意见,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把刚才那场比试断个是非曲直,诸位以为如何?”

慕容嫣汐接过话题,道:“比试的胜负自然不用多说,韩星倒地不起,根本无法再战。我们讨论的重点是该如何惩戒童不韦,若是不给出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那这双城比试的威信何在,届时必将沦为市井之徒茶余饭后的笑资,也会令这次所有参加比试的门派蒙羞!”

戚万勇看着南宫天涯,一脸阴沉地道:“童不韦重伤昏迷,其门下弟子韩星更是气息全无…他已受到了应有的教训,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宽待别人亦宽己,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南宫天涯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沉声道:“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宽待别人亦宽己!若非我及时出手,林淞和水清婳早已被童不韦轰成了碎片,请问戚城主,他在出手的时候,对那两个孩子可曾有过一丝饶恕和宽待吗?”

戚万勇被南宫天涯的质问堵得一时哑口无言。这次童不韦的行径实在太过恶劣了,即便他有心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偏私谈何容易。

南宫天涯看了其他人一眼,见他们都缄口不言,突然大笑了两声后,带着一丝嘲讽:“大家似乎对童不韦卑鄙的行径并不反感,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比试,我就效仿他那样,冷不防地冲上比武台,届时会发生什么,全凭各个参赛弟子的造化了,我想诸位门主应该也没什么意见吧,哈哈哈…”

南宫天涯这番话,令双城高手瞬间都炸开了锅。尤其是接下来还有弟子要参加比试的门派,更是惊慌失措。“南宫大人,您这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南宫大人,这事我们再商量商量,您可千万别冲动…南宫大人,您这不是以大欺小吗,我…”一时间,秦紫都、古若谣、李继源等人围在南宫天涯身边,试图劝说他不要冲动行事。

可南宫天涯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根本不理众人苦口婆心的劝说。柳无实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暗自斟酌了一番,又和天阳老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诸位,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既已设立了规矩,那便要不折不扣地遵循。童教主冲进比武台已是违规,对水清婳出手更是不应该,这事理当要给水月阁一个交代。”

天阳老人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柳老这番言论甚是公道,此事影响过于恶劣,如若不惩罚童不韦,一来水月阁不会善罢甘休,届时会发生什么,想必诸位心里都有数;二来这四周几十万双眼睛都盯着呢,何以堵悠悠之众口?”

龙阳城其他四位门主听到这话,都微微一愣,他们眼中皆闪过疑惑的神色。毕竟以往他们在外说话做事都会先征询陈无炎的意见,可今天这二老却如此直接地表明态度,其中难道有什么深意?

陈无炎心中虽有些生气,但脸上却带着赞同的神色说道:“这件事说到底呢,还是童教主违规在先,但念他已身受重伤,而且水灵阁主她又不在这里,我个人建议此事先搁置一旁,先让他们双方坐下来好好谈谈,根据商谈的结果,再做出适当的处理,如何?”

随着陈无炎的表态,王灵冲、玉修彦、李继源、凌月涵也相继表达了类似的看法,他们都或轻或重地对童不韦的行径予以谴责。

此时,秦紫都与古若谣对视了一眼。他率先开口道:“我和诸位的意见完全一致,童教主这次做得确实有些过分了,理应要好好反思一下。”而古若谣则言辞严厉地说:“童教主此举非常不妥,天星教势必要给水月阁一个交代。”

陈无炎嘴角划过一丝诡笑,轻叹一声,看向脸色凝重的毛邱峰,道:“常言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则顺之。不知毛宗主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毛邱峰顿时觉得如芒在背,他心中十分纠结。他若是谴责童不韦,必然会得罪戚万勇与天星教,可要是不谴责,就会站在一众门派的对立面,门下弟子更会被南宫天涯列为攻击的对象。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杨启山从下面跑了上来,他快步走到戚万勇身边,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戚万勇思索片刻后,道:“此事就按陈兄的意思办,暂时搁置一旁,等他们双方谈好了,我再视情况做出相应处理。现在那些受伤的观众已得到了妥善救治,比武台业已更换好了,我们还是继续进行接下来的比试。”

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于是各自回到座位上观看剩下的比试。在第六场比试中,蒋天远与花阡陌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最终他凭借着修为上的优势,成功击败了对手,为寻武宗扳回一城。

第七场比试,由兰亭山庄的李琼玉对阵伏龙殿的弟子,二人打得难解难分,鏖战了一百多个回合。最后李琼玉爆发出强大的实力,以微弱优势将对手逼出了比武台。

第八轮比试,紫阳阁的白影夏和古天门弟子激战良久。双方的招式你来我往,让人眼花缭乱。最终,白影夏技高一筹,胜利晋级到下一轮比试。

比试结束后,陈无炎望了一眼星光璀璨的夜空,起身道:“戚兄,我看第三轮比试押后几日再进行吧,一则有好几位弟子伤势都不轻,他们需要时间疗伤;二则水月阁发生变故,而童教主又重伤昏迷不醒,我看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不知你意下如何?”

戚万勇看了一眼曹天瑞,微微点头道:“陈兄所言正合我意,第三轮比试过几日再接着举行。”

对此,其余人都没有异议,这惊心动魄的双城比试将暂时告一段落,等一众弟子伤势痊愈后,再择期进行第三轮的八强赛。

经过一天的激战,进入八强赛的弟子分别是柳生根、影月殇、林淞、水清婳,蒋天远、李琼玉、白影夏,由于沈晨超和张西玄并未分出胜负,最后一个晋级的名额将会由一众高手投票来决定。

下了紫金大船后,慕容嫣汐吩咐月神殿高手先行回去,而她自己则和南宫天涯一起上了水月阁的马车,一行人朝城南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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