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刀剑折戟

天青大竞技馆里,由于第一场比试战况极其激烈,竞技台的地面完全被翻了过来,这导致安装在其底部的滑轮设施损毁严重,就连周围的几个竞技台也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一时间没法调运外围的竞技台来更换新的场地。

对此,顾不通本打算把第二场比试安排在竞技馆靠西的位置,不过如此一来,东南北三处观众席上的观众会因为距离较远,而无法看清楚比赛的过程。

几经斟酌,顾不通仍旧找不到解决眼下问题的办法,最后还是雷任腾亲自出手,他运转灵力在竞技台的四周生成四道巨大的雷电光幕,一则可以实时投射出众弟子比武的精彩画面,二则也可挡下场中外逸的能量与冲击波,以免对周围观众造成损伤。

顾不通看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宣布第二场对决正式开始。

在一阵雷鸣般的加油声中,赵烈扛着那百炼破云斧,大摇大摆地走上了竞技台,而在他身后,刀破天脸色却显得有些阴沉,若是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在其两眉之间,不知何故竟隐约有一丝黑气萦绕,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站在竞技台的一端,刀破天看着不远处得意扬扬的赵烈,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忍不住冷笑道:“寻武宗的小崽子,我看你本事不大,没想到这脸皮倒是挺厚实的啊!”

赵烈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双眼微眯,把肩上的百炼破云斧重重地敲在地上,怒喝道:“天刀宗的小子,你说什么?”

刀破天刚要做出回应,突然感觉脚下地面微微颤动了一下,一股气劲从脚底翻涌而上,瞬间窜入他的奇经八脉,就像一群脱了缰的野马,狂猛地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刀破天冷冷地瞪着赵烈,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声音阴冷地说道:“小子算你狠,这笔账待会我会好好和你算算!哼,听说你是靠捡漏,才勉强挤入双城比武的八强,如此丢人现眼的实力,居然还敢这么趾高气扬的,我也曾见过不少无耻之徒,却是第一次见到如你这般这么不要脸的!”

“你他妈的找死!”赵烈大喝一声,左脚猛然踏上一步,整个竞技台似乎都跟着颤了颤。他双手紧紧握住百炼破云斧,对准刀破天就是一击。这一击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呼啸着朝着刀破天而去。

看着赵烈这来势汹汹的一击,刀破天只是冷冷一笑,身体迅速横移。同时,他手中的长刀爆射出一团银色冷焰,转眼就形成了数十把银白色的刀刃,带着凛冽的寒光,狂猛地撞向那势大力沉的斧击。

无数的金铁相撞声中,锋利的刀刃和狂暴的斧罡,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进行了上百次的撞击,只见竞技台上青光耀眼,银光如龙,那些明灭不定的光影急速交织汇聚在一起,产生了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将二人重重地弹开。

刀破天借长刀之力,整个人临空翻滚了数周,就像一片飘零的树叶,最后跌跌撞撞地落在竞技台上。他缓缓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残血,眼睛死死地盯着赵烈,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这一次的交手,看似双方谁也没占到便宜,但刀破天心里却很清楚,赵烈的实力绝非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能感觉到,赵烈手中那柄巨斧的威力,似乎要比自己的断岳碎地刃强上一些。

对面不远处,赵烈单膝跪在地上。他身形高大,体格健壮,这使得他没法像刀破天那样进行灵活的闪躲。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凭借着自己强壮的体魄,硬生生地扛下了刚才爆炸产生的冲击。

“呸!小子,我这丢人现眼的实力还行吧?哼,我看你也不过如此,最多也就和我打个平手,竟还有脸说我趾高气扬?小子,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一种人最厚颜无耻了,那就是像你这样的,成日不可一世地摆着一副自以为是的臭脸,说着那些飞扬跋扈的浑话!你还真是丢尽了天刀宗的脸!”赵烈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眼睛里满是冷蔑之色,不屑地看着刀破天。

刀破天一听这话,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只见他爆喝一声,手中的断岳碎地刃快速一展,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闪身扑向赵烈。那架势,仿佛要把赵烈生吞活剥了一般。可赵烈又怎会示弱,他握紧了百炼破云斧,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即将展开。

快速逼近中,刀破天右手瞬间闪动了四十九次,那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只觉眼前银光乍现。刹那间,那一道道银白色的刀光汇聚成了一柄长约一丈有余的刀罡,犹如一条银色蛟龙,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朝着赵烈迅猛斩去。

赵烈站在台下,脸上却阴冷一笑,毫无惧色。他迅速起身,双手横握着百炼破云斧,猛地从侧身自下而上拍出了一道强劲的气流。这气流势头极为凶猛,眨眼间便分化为三股外形怪异的气团。只见中间那股较大的气团宛如一根尖锐的长矛,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锐利,而左右两股气团,则像是月牙形的刀刃,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转眼间,刀破天劈出的刀罡与赵烈拍出的斧击猛烈地撞击在一起。只听见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仿佛整个比武场都为之颤抖。紧接着,尘土飞扬而起,无数的乱石和碎屑被这狂野的力道裹挟着,朝四处散射开来。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这股力量汇聚成了一股强劲的沙尘暴,铺天盖地般地朝着竞技台四周的光幕拍打过去,吓得站在光幕旁边的侍卫脸色煞白。

沙尘暴之中,刀破天的身体就像暴风中的一片落叶,根本无法控制,只能随着那股强大的力量肆意飘荡。更糟糕的是,他躲闪不及,又被那两股如月牙状的气流击中,整个人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

另一边,赵烈把百炼破云斧狠狠地插在坚硬的地面上,凭借自身深厚的功力和对力量的精妙控制,这才险险地稳住了自己的身体,避免被那强大的冲击波轰出竞技台。

过了好一会儿,狂暴的沙尘才渐渐消散。赵烈见此情景,迅速起身,他一把拔出百炼破云斧,然后踏着还在飞扬的尘土,慢慢地朝着那个被刀破天砸出的深坑走去。

突然,支离破碎的地面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众人都惊愕得瞪大了眼睛,只见在四射飞出的碎石之中,一道鲜血淋漓的身影从深坑里跃了出来,正是刀破天。他一个趔趄,单膝跪在了地上,接着吃力地用长刀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此时他的面孔无比狰狞,猩红的血液从脸上不断滴落,那模样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赵烈看着刀破天那充满憎恨的眼神,心中突然升起了几分惧意。但一想到刚才刀破天对自己的嘲讽,他心中的惧意就被愤怒所取代。手中巨斧一挥,他冷冷地讥嘲道:“小子,怎么样啊?你连我这个靠捡漏进来的都打不赢,居然还能代表天刀宗参加三城比武。我看你要么是靠关系开后门,要么天刀宗真没什么人才了,这才让你个废物登场表演,刷个存在感!小子,我劝你还是赶紧认输滚下去吧,免得继续丢人现眼!哼,实话告诉你,刚才那一下我对你可是手下留情了,若是你还执迷不悟,我可无法保证你下一次还能站起来,哈哈哈…”他的神情轻蔑至极,语气更是恶毒,只想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之情。

然而这些话听在刀破天耳中,却如同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刺激了他的自尊心。那耻辱与羞愧感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令他最终走向了极端。“臭小子,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侮辱我,我要让你付出惨烈的代价!”歇斯底里的厉吼声中,刀破天那怨恨的眼神猛然变得阴寒而残酷。他手中的断岳碎地刃一挥,竟又慢慢地站了起来,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决然的气息。

吼声未落,断岳裂地刃剑体颤抖,忽地便蹿向空中,瞬间爆发出一股强盛而令人难以直视的银白色光芒。这光芒夹着睥睨千山万水的狂野气势,冲击着四周的雷电光幕,仿佛要将这光幕都冲破一般。

与此同时,刀破天整个人被一团刺目的红光所笼罩,强大而震撼人心的力量以快得惊人的速度疯狂地攀升。只见他全身血丝遍布,额前更是青筋暴现,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不好,这小子要自爆武丹和我同归于尽!”赵烈察觉到刀破天的意图后,顿时大吃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他那原本蔑视的眼神已变得焦急而阴沉,心中满是懊悔。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刀破天竟然这么不禁说,不就是被冷嘲热讽了几句,居然就要以命相拼,想要和自己来个玉石俱焚。

可是事已至此,赵烈不可能主动认输。他知道,如果他认输了,那将会令寻武宗蒙羞,日后他在凤阳城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所以,他现在只有破釜沉舟,做最后的一搏,希望能够挡下刀破天这力破山河的毁灭一击。

竞技台上的情势发展迅速得让人目不暇接。当众高手察觉到刀破天的异常举动时,只听见一阵巨大的爆裂声炸响天空。那股无形的气势,如九天惊雷撕裂群山,震得在场的无数观众惊慌失措,他们赶紧捂住了双耳,眼睛里满是惊恐。

“小子去死吧,怒斩千山,万岳崩碎!”暴吼声中,刀破天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急速跃向空中,他双手紧紧握住断月碎地刃,眼中满是憎怒。只见他将刀锋对准赵烈,劈出了一道三四丈长的银白色刀罡。那刀罡带着呼啸的风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斩于刀下。

赵烈抬眼看到那银白色刀罡朝着自己迅猛扑来,他的瞳孔猛然变大,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眸,裸露的皮肤瞬间涨得通红,好似被烈火灼烧一般。他右脚猛踩地面,这一脚下去,整个比武场的地面似乎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与此同时,他全身的骨骼发出一阵咔咔的声响。他双手紧握百炼破云斧,用尽全身的力量向空中劈出了一道巨大的光斧,口中怒吼道:“鏖战破坚斩!”刹那间,那光斧迸发出刺眼的白光,光芒之盛犹如一轮烈日突然在比武场上空升起。那光斧就像一只巨大的回旋光镖,带着赵烈的愤怒与不甘,朝着银白色刀罡撞去。

恐怖的撞击声在比武场上空炸开,所有人都紧紧捂住耳朵。然而令众人惊愕的是,那银白色刀罡势如破竹,犹如切豆腐一样,轻松地把赵烈全力一搏挥出的光斧劈成了两半。光斧破碎的瞬间,碎片如同流星般朝四周散落,有些甚至擦着观众的衣角飞过,引得一片惊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色人影突然出现在赵烈身前。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挥,却好似有千钧之力,竟然硬生生地挡下了那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取人性命的刀罡。

众人仔细一看,这才看清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三护法雷任腾。只见他捏碎了怒斩千山之后,身影快速一晃,瞬间来到空中,飞身接住了那从空中坠落的刀破天。

轻轻落在地上后,雷任腾见刀破天脸色一片死灰,毫无生机。他眉头紧皱,赶忙从怀中掏出一枚散发着幽光的丹药塞进了其口中,然后他双手快速结印,全力运转功力替对方疗伤。

这时,刀寒鸣也心急如焚地急速飞了过来。他看到刀破天昏迷不醒,神色十分焦急,嘴唇都在微微颤抖,颤声道:“三护法,小徒的情况怎么样?”

雷任腾缓缓放下刀破天,转身看向刀寒鸣,轻轻摇了摇头,满脸沉痛地道:“刀宗主,你门徒他自爆武丹,丹田已然被毁,这已是无法挽回的事实了,还请节哀…”

刀寒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雪,身体像遭受了雷击一般踉跄了一下。他不敢相信听到的话,随即蹲下身来,伸出颤抖的双手仔细检查着刀破天的情况,眼睛里满是绝望与不甘,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不,不…”刀寒鸣面露痛苦绝望之色,猛地瘫坐在了地上,不顾自己一派宗主的身份,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刀破天可是天刀宗最杰出的弟子啊,是整个门派未来的希望之星,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一旁,雷任腾看着刀寒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缓缓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刀寒鸣的肩膀,好言劝慰了对方一番,这才飞上了贵宾席。

来到众人跟前,雷任腾目光扫过他们,神色严肃地说道:“诸位,天刀宗弟子自爆武丹,已不幸身亡,由于事出突然,今天的比武先到此为止!你们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教导门徒,比武只是交流切磋,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日后扬长避短,凡事怎可如此偏激?我不希望再看到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各位门主听了雷任腾的话,皆诺诺连声。实际上,众人平日里确实只注重弟子修为的提升,却忽略了对他们心志的磨炼,才导致这些年轻一辈个个都桀骜不驯,稍有不顺就容易做出极端之事。

望了一眼竞技台,孙长老眼中忍不住露出几丝叹息,道:“诸位,三护法所言极是,你们门下的这些弟子是需要好好调教一番了,否则日后遇到一些小挫折,便做出什么自残的事情来,岂不辜负了你们多年付出的心血?”

听到这话,一众门主都陷入短暂的沉默中。过了好一会儿,钱长老看了雷任腾一眼,轻声道:“三护法,那天刀宗弟子已死,但三城比试还要继续,这场比试的胜负,您看该怎么判呢?”

雷任腾看了一眼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丁宪华身上,轻叹一声道:“天刀宗弟子不幸身亡,这场比试算寻武宗弟子获胜。”话落,他走近丁宪华,从怀里掏出一个搜灵袋递给了对方,道:“丁城主,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但事已至此,此时再追究或责备也无济于事了。这里边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转交给刀宗主,并替我再好好劝慰劝慰他。”

听到雷任腾这番话,丁宪华微微点头,他心里明白三护法此举是不希望天刀宗和寻武宗为了刀破天结下仇怨,而令虎阳城和凤阳城之间又出现什么恩怨与纷争。

在一片唏嘘声中,顾不通宣布今天的比武提前结束,接下来的比试顺延三日后继续进行。

这三日里,整个凤阳城都在谈论着刀破天的事情。对于刀破天的身亡,有人感到惋惜和遗憾,他们觉得一个年轻的天才就这样消逝,是虎阳城的一大损失;有人是悲痛和悔恨,那些与刀破天亲近的人,不断地自责要是能多关心他一些就好了;有人是惊悸和后怕,一些年轻的弟子们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生怕自己也会因为一时冲动而酿成大祸;还有人是幸灾乐祸,他们嫉妒刀破天的天赋,如今他死了,便觉得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就这样在感慨万端中,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天青大竞技馆内,气氛紧张而压抑。那艘紫金大船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静地停靠在一旁。众多门主齐聚于此,此时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即将参加比试的弟子身上。

在比武开始之前,雷任腾将参加比试的弟子全部叫上了紫金大船。他面色凝重,目光从每一个年轻的脸庞上缓缓扫过,然后当着众多门主的面,再次告诫这些弟子:“比武切磋应点到为止,绝不可意气用事,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他的声音在大船内回荡,犹如重锤敲打着每个人的心。

此时包括林淞在内的其他弟子都低着头,不敢直视雷任腾的眼睛,他们神情中满是敬畏。然而在这一片恭顺之中,影月殇却显得颇为格格不入,只见他嘴角微微下撇,一脸的不耐烦的样子,似乎对雷任腾的告诫不以为然。

察觉到影月殇的异常,雷任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他身边,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认可我说的话,你有什么意见或者好的建议,可以直接说出来。”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火花在闪烁。只见影月殇耸了耸肩,冷哼一声,傲慢地道:“三护法,这些废物的实力也太弱了些,你现在又禁止他们生死相搏,我觉得打起来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这样吧,你让他们一起上来和我打,或许这样会比较刺激一些。”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能参加这次比武的弟子皆是各大势力年轻一辈中的精英,他们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千辛万苦才站在这里的。可影月殇竟侮辱他们为废物,这无疑是在打各位门主的脸。

孙长老和钱长老闻言,也是目瞪口呆,他们二人怎么也没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有弟子敢如此张狂不羁。要知道即便是在圣盾宗里,敢对雷任腾如此大放厥词的人,那也是寥寥无几。

狠狠地瞪了影月殇一眼,丁宪华怒道:“戚城主,您这城主府出来的弟子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对三护法这么无礼,还不将咱们三城十九股势力放在眼里,我瞧您倒是一副挺淡定的样子啊,难道这些狂妄之言是你教他说的不成?”

此言一出,顿时引爆了整个贵宾席。一众高手皆把目光聚集在戚万勇的身上,尤其是龙阳城和虎阳城的高手,他们迅速围了过来,将戚万勇团团围住,大声质问着。

戚万勇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他此时进退两难。若他继续保持沉默,别人还真以为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但要让他去训斥影月殇,他万般不敢,他只能咬牙切齿地盯着丁宪华,心中恨不得将其活剐了。

就在戚万勇头皮发麻时,“三护法,这些弟子年轻气盛,心性极高,就如初生牛犊,难免会有些争强好胜,说话也不知轻重,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影月殇这一次吧。”一道文绉绉的声音忽地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曹天瑞一脸恭敬地看着雷任腾。

雷任腾眉头微微一皱,轻叹道:“争强好胜固然不是坏事,但也要适可而止,若放之任之,一旦遭遇到挫折,就会被其所累,最终的下场不是走火入魔,就是身死道消,切记切记!”

眼见雷任腾脸色稍缓,戚万勇顿时松了一口气,向前一步道:“三护法之言,句句都是金玉良言,你们要时刻谨记在心,不可再意气用事,现在时间不早了,都快下去准备比试吧。”

其他参赛弟子闻言,都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又向雷任腾行了一礼,便有序地快步退了下去。唯有影月殇还站在原地,他脸色阴沉,眼中寒光微闪,双拳紧握,显然对雷任腾的训斥十分不满。

曹天瑞知晓影月殇的性格,快步走到他身后,低声道:“影少爷,大事为重啊,切记不可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

听到这话,影月殇似乎冷静了许多,他狠狠地瞪了雷任腾背影一眼,随即长袖一挥,气冲冲地跃下了紫金大船。

过了没多久,顾不通见一切准备就绪,随即宣布第三场比试开始。竞技馆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竞技台。

此时林淞正欲走上竞技台,却被身后的水清婳叫住。他微微愣了一下,便快步走近水清婳,道:“师姐,有何吩咐?”

水清婳看了一眼站在竞技台另一侧的李誉,轻声道:“你注意一点,这场的对手不简单,我听师父说起过这个傲剑门,他们的剑术十分精湛,千万要小心一些。”

林淞微微点头,道:“师姐你放心吧,我是不会丢水月阁弟子的脸,何况你昨日还把那招传给了我…”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坚毅,道:“相信我,我一定会胜利的!”

淡淡的微笑中,林淞又给了水清婳一个放心的眼神,他便转身一跃跳上了那六尺高的竞技台。

李誉站在台上,眼睛斜睨着林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满是不屑与嫉妒。“小子,看你年纪不大,这艳福倒是不浅啊,上场前还和那小妞卿卿我我的,真是让人羡慕…我看这样吧,我们做笔交易,你把那小妞让给我,我等会在比试中让你一两招,你也不至于会输得很难看,如何啊?”他的声音在竞技台上回荡,不少观众都听到了这番话,顿时一片哗然。

林淞的眼神瞬间一冷,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怒道:“看你人长得倒白白净净的,想不到嘴巴这么不干净,内心更是乌漆墨黑,我们这是在比武切磋,并不是菜市场里的交易,我不需要你让我一两招!”

李誉的脸色瞬间变冷,阴声道:“臭小子,我知道你有点能耐,以一重灵士的修为,就击败了五重灵士,但我要告诉你,我可不是龙阳城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今天你遇上了我,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你就等着挨揍吧!”

林淞却丝毫不惧,带着一丝嘲讽回应道:“你这话曾有人和我说过,但结果是那人瘫在了床上,我估计没半年他是爬不起来的。”

李誉满脸怒气,吼道:“小子,你别太得意,既然你这么不知死活,我就这好好的教训你一番,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接我一招,锋芒六御!”

刹那间,速度与力量在李誉身上完美展示了出来,他转手便划出了六道惊艳的弧度,只见四周空气翻涌中,六柄气势凌厉的华丽剑气快速生成,对准林淞急速射去。

林淞反应极快,右手快速一挥,六片晶莹的雪花瞬间生成,夹着璀璨的雪光和呼啸的寒气,迎向那六柄气剑。初次交锋,他选择了较为稳妥方式,想要先探探李誉的根底。然而意想不到的是,那六柄气剑威力极大,一连摧毁了十八片冰晶雪花,好在他的凝冰诀已修炼得炉火纯青,这才勉强挡了下来。

说起这个傲剑门,背后还有一段极深的渊源,那便是仙剑门,因为这个门派原本便是从仙剑门境内迁入圣盾宗的。这些年来,丁宪华为了能快速提高虎阳城的整体实力,可谓煞费苦心,他不仅把傲剑门拉拢进来,还将玄冥教和青云宗整合为玄云宗,从而使虎阳城一下子便拥有了七股一流势力,隐隐有超过凤阳城和龙阳城的趋势。

根据傲剑门上报的资料,李誉今年十六岁,修为已突破到了六重器士巅峰的地步,战力甚是不弱。

竞技台上,李誉脸色已变得十分阴冷,他原以为击败林淞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但经过这几个回合的较量,才发现对方实力十分不弱,居然能毫无间歇地凝出冰晶雪花,来抵御锋芒六御的追击。

面对这胶着的局势,李誉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他爆喝一声,周身犀利的剑光爆射而出,只见满天纵横交错的剑气撕空裂地,夹着震耳的异啸与强猛的威力,瞬间就将林淞淹没。四周,那些纵横交错的剑气,破坏力极其强悍,每一道都在竞技台的地面上炸出一个深坑,整个比武台上尘土飞扬,一片迷雾。

“剑指诀!”突然从李誉口中爆喝而出,他左手急速一挥,五道耀眼的剑影夹着凌厉强横的气势与狂野猛烈的力道,朝林淞急速劈去。

看见这一幕,水清婳忍不住惊呼一声,她想不到的是,这个傲剑门的弟子出手竟这么毒辣,如此阴狠的招式显然是想杀掉林淞。

危机当头,林淞迅速运转法诀,在身体四周生成了无数高速旋转的冰凌,在一阵密集的霹雳爆炸声中,挡下了那股威力强劲的剑气。与此同时,他身体在半空中翻转了几周,右手猛然射出了五根长约一尺的冰针,转眼便将那五道剑影击得烟消云散。

看到这里,南宫天涯和水灵盈月两人同时神情一震,忍不住惊呼道:“极北寒冰刺,这、这怎么可能?他是何时学成的?”惊讶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引来包括雷任腾在内的高手的目光,其中不乏有人窃窃私语,对于林淞的实力,他们显然有了一个更清晰的了解。

此时的李誉,脸色涨得通红,愤怒在他的眼中燃烧。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面对一个仅仅是一重灵士的林淞,竟然会被逼到如此尴尬的境地。若是今天的事情传回去,他以后还怎么在城中耀武扬威?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突然,李誉手中光华一闪,两把散发着冰冷银光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他怒吼道:“小子,你去死吧,傲剑无双!”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杀意。只见那长剑夹带着一道破空裂啸声,强盛而刺目的银光形成一道交叉的剑芒,朝着林淞迅猛劈去。这一剑的威力,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暗暗心惊,这哪里像是切磋比试,分明是想要取人性命。

这时,大力尊者脸色微沉地开口了:“剑兴门主,你这门下高徒还真是心狠手辣啊,仅仅是切磋比试而已,也犯不着对水月阁那弟子出手这么重吧?傲剑一出,势必会碎身裂体,看来李誉完全把三护法刚才的训示当作耳边风了。”

剑兴子却不甘示弱,瞪了大力尊者一眼,冷言冷语道:“你少来拿我说事,你封魔教弟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他心存仁慈的话,那天何以会击打出苍原嗜血狼那等凶兽?哼,若非柳叶门弟子有几分实力,只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大力尊者怒哼一声,道:“此一时彼一时…”

剑兴子却不给大力尊者反驳的机会,一脸严肃地反问道:“你既然知道此一时彼一时,那为何不知道改变是需要时间的?何况比武中情势瞬息万变,而这些弟子的心境又不稳,谁能保证他们的头脑一直保持着清醒!”

就在这两位高手争执之际,林淞在台上连连躲闪。那傲剑无双的威力实在太大,他一连数次躲闪,却始终无法避开。突然,他眼中寒光一闪,右手急速一挥,众人只见一道蓝光闪过,一柄通体闪耀着蓝光的长剑就握在了他的手中。

这一下,可让在场的众高手都吃了一惊。水灵盈月和水清婳更是面露震惊之情,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林淞竟然是器灵双修者。

林淞握住长剑后,周身剑气暴涨,在高速旋转中,他手中长剑爆发出强大的气势,猛然劈出三道光刃,夹着割破虚空的强横威力,全力撞向李誉的傲剑无双。

竞技台上,两股强大的攻击猛烈地撞在了一起。刹那间,一声轰鸣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无数强劲的剑气与剑光,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轰在地面上,整个场地瞬间化为飞灰。

四周的人都被这强大的冲击力惊得站了起来,他们脸上满是震骇与难以置信。尤其是水灵盈月和剑兴子,二人眼中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在如此惨烈的轰击下,谁也不敢肯定林淞和李誉谁能取胜,甚至觉得他们两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过了好一会儿,飞舞的扬尘才渐渐落下。一眼望去,地表上出现了一个深黑的大坑,周围还遍布着成百上千道深浅不一的剑痕,那景象看得人触目惊心。

短暂的惊愕后,顾不通快速跃了过去。他先查看李誉的情况,只见李誉纹丝不动地躺在泥土中,上身衣物已经不见踪影,胸口处赫然被开了一个大窟窿,正汩汩地流着鲜血,看样子伤得极重。再看另一边,林淞单膝跪在碎石地上,右手用长剑吃力地支撑着身体,他脸色颇为苍白,全身微微颤抖着,显然是消耗过多。

顾不通仔细检查后,发现李誉肋骨被折断了三根,此时已昏死过去,无法再战。他又看了林淞一眼,眼中忍不住露出一丝赞赏。在为李誉紧急处理了伤口后,他便唤来几名侍卫,将对方抬出场外。

顾不通环视了一眼四周,咧开喉咙大喊道:“诸位,李誉重伤昏迷不醒,已无法再战,我宣布这场比试由林淞获胜!”

顷刻间,观众席上传出如雷般的欢呼声。有人喜极而泣,仿佛林淞的胜利就是自己的胜利;有人击掌相庆,为这一场精彩的对决而兴奋;有人欢声笑语,沉浸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当然,更多的人是难以置信,毕竟林淞只是一个一重灵士,却战胜了实力远在他之上的李誉。这是一场以弱胜强的精彩对决,林淞用自己的实力让所有人对他有了一个更清晰的了解。

贵宾席上,剑兴子一脸阴沉,眼中寒光微闪。他冷冷地瞪了林淞一眼后,便一声不响地走下紫金大船,而他离去的背影似乎也预示着这件事情并不会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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