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你以奴隶继续活下去,或是保证衣食无忧供人愚弄,如笼中鸟。你会选前者,还是后者。”
狭小的空间内,岩壁四周悬挂的灯芯早已油尽干枯,漆黑笼罩探不出有何物,黑夜对此显得格外的照顾,这里则有着牢房般的构造,冷冰一样的寒冷。
声音似乎从牢房外传出,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话。
身处牢房的他,感觉这道声音仿佛是在对自己提问。
他满是伤痕的身体,从冰凉的地面撑起,像是有所顾虑,不愿靠近,但却带着一双发狠的双瞳,抬头望去。
牢房外有一道人影矗立,却因与黑暗相融,看上去有些若隐若现。
这时,声音再次响起。
“选择奴隶作活,没有尊严,没有人权,只能听从主人命令,若不是无可奈何,谁又甘愿当奴隶。在无尽的折磨当中,终究会使人萌出反叛之心,再温顺的生物,也会暴露出灰暗的本性,就像今日你做的事情,明知是不可违抗的命令,依然选择了违抗,正是因为你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有了自己的想法,渴望自由,想解开身上的枷锁,这便是你现在活着的追求。”
“倘若选择后者,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享受着荣华富贵,也认为现状很好,没必要去冒险拼搏,追求一些飘渺虚无的东西。嘴上念叨着,没办法,没必要,顺其自然,就与自己的人生画上句号,与没有灵魂的人偶有何区别,如关养在笼中的奴隶又有何区别,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或许奴隶更明白生存的意义,至少他们敢于追求。”
在这漆黑之中,牢房外的人影,伴随着身影的抖动,传出轻咳声,道:“我恨自己以前沉溺在所谓的荣华富贵当中,殊不知,我也不过是其中一只笼中鸟罢了。今夜我希望你不在用代号称呼自己,就用飞鸟这个名字吧,虽然名字是我起,但是我并不是你的主人,我只是第一个见证你名字的人,希望你挣脱枷锁之时,能够活的像鸟一样自由,没有任何的约束,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我愿为你打开自由的门,你愿意像飞鸟一样活下去吗?”
牢房内,忽然传出声响,那是铁链与地面的摩擦之声。飞鸟四肢拖着沉重的铁链,延着哪道人影靠了过去。
一面围栏,有着铁杆一样的牢固,诡异的能量散发而出,其透着寒意,却又如同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将两人分隔而开。
两人目光缓缓对上。
牢房内,飞鸟双手抓住铁杆,忍着一股钻心的冰凉,跟着,小脸也随之贴入铁栏的缝隙之间,目光凝视着铁栏外的那道人影。
俩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谁也没说话,此处,仿佛陷入了寂静,水滴一样的滴落声,落入人耳。殊不知这正是牢房内的他,一滴又一滴的鲜血,从片体鳞伤的身体,滑落而下,砸入地面所发出的清脆响声。
“我想活下去!”飞鸟凝眸看着牢房外的那道人影,忍着脸部所带来的痛楚,缓缓张嘴,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牢房外的黑影,微微一笑,但在这漆黑之中,没人看到他的笑容是有多开心。
“你会用到的。”眨眼间,那道人影便已不在,如来时那般神出鬼没,但却留下了一把诡异的短剑,给牢房内的他.....
这样的牢房,放眼扫去,数不胜数,其关押的生灵,或是人类,不是所谓的罪人,也不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他们都不过是奴隶而已。
在这片天地,有着数不清的奴隶,却因亲人的性命,或是族人的命运,被主人所掌控着,他们连自尽的权利都没有,只能选择服从,经历着循环的绝望,与无尽的深渊。
奴隶不论白日遭受了多么令人发指的折磨,到了晚上,回到这冰冷的牢房,连一声疼痛之音都不敢发出,只能忍着痛楚,挨着饥饿,等待着第二日的召唤,本是人口密集之地,每每黑夜笼罩,却又格外的宁静,宁静的有些可怕。
他们或许是有所期待,与命运做着挣扎,想摆脱奴隶的枷锁,无奈,怎也摆脱不了困境,在绝对的权威面前,弱小的生命,就像风中的火苗,摇摇摆摆,熄不灭,但也旺不盛,听起来,有些过于凄惨。
飞鸟与这些奴隶一样,也是烙着奴隶身份的人,只能服从主人的安排,但他今日,却违抗了主人的命令,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这才有了如此下场,落得一身伤痕........
这片天地,充斥着磅礴的能量,其名为灵域。
由于天地能量磅礴,生活在这里的奴隶,都有着不错的实力,不论是体能,还是感官,或是修为,都是一般人无法比拟,但他们为满足统治者的兴趣,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竞技场内,参与厮杀与搏斗,赢了可以吃上一顿饱饭,输了不但要挨饿,还会遭受责罚。
一宿过去,微风吹拂着天地,仿佛吹动着时间的流动,夜幕降临。
如往常一样,今夜有一处特别热闹,哪里有奴隶与奴隶的厮杀,也有着奴隶与猛兽的混战,这便是竞技场。
“杀啊!给老子弄死他们!”
“别让猎物跑了,快追上去!”
声音从竞技场内传出。
在那金碧辉煌的坐席上,他们身边跪着的奴隶,负责端菜倒水,踩在脚下的奴隶,则是用来放脚而已。 享受在这份至高无上权利中的他们,自称为【天上人】,是这片天地的统治者,也是奴隶绝对不可违抗的存在。
吼!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铺天盖地,大地仿佛在颤抖。
可见一个硕大的身影,正在竞技台上追杀着十名青年。它像是一头壮大的猛兽,有着可怕的眼神,难看的毛色,以及长长的獠牙,但又像人类一样,两脚着地,而它那粗臂的大掌,细细一看,手指共有十一根,显得有些诡异。
被它追杀的那十名青年,正是这个世界的奴隶。
这十名青年都是奴隶,他们之所以会一起出现在竞技场,只因竞技场有一个规则。
每一名奴隶,会先另一外奴隶比胜负,赢一场,会为获胜者加五分,输一场则扣三分,累计达到一百分,总人数有十人后,便可一起挑战一头凶猛的巨兽,挑战胜利的十奴则可恢复自由之身,这便是天上人立下的规则。
这十奴长年参与厮杀搏斗,战斗经验丰富,其修为也不低,但要战胜一头猛兽,几乎不可能,他们为了得到自由,也会全力以赴,哪怕是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战斗下去,毕竟,这是他们唯一可以摆脱奴隶身份的办法。
在听得天上人们的各种呐喊声,那头猛兽一声咆哮过后,如是吃了兴奋物一样,以极快的速度,追上了几名在竞技台上逃窜的奴隶。
它挥出大掌,一手抓住了一个奴隶的脖子,毫不作犹豫,将其狠狠捏死后,还丢在地上踩了一脚下去。
紧跟着,它又动起那壮大的身体,不带一点喘气,接连又捏死了几个逃窜的奴隶,同样,每次被它捏死的奴隶,都会被猛踩一脚下去,看上去,像是以绝后患,但从它那诡异的眼神当中,可以瞧出,其掺杂着一某戏虐,很是享受这样的过程。
此刻,剩下的奴隶,还有五人。
任在逃窜的奴隶们,见得一个又一个的奴隶残忍死去,他们开始后悔追求自由,脸上充满了恐惧,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握在手中的铁剑,已有些拿不稳。
其中有奴隶,似乎丧失了斗志,放弃了逃窜,而猛兽并未因此留情,残忍的手法,再次降临在这些奴隶身上。
很快,竞技台上的奴隶就剩下一人。
他并未放弃求生的欲望,一边逃窜,一边想着如何反击。
可当那猛兽追上他时,他感觉眼前的庞然大物,如同死神一样的存在,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随之,他松开了手中的铁剑,两行泪水夺眶而出,绝望的抬起头:“我想活下.......”
话未说话,他的脖子就被猛兽狠狠捏住,由于过大的力道,使得他无法再将余下的话说出,便失去了生命。
“不!”
竞技台不远处,一道弱小的身影,其身上缠绕着几根铁链,在见得最后一名奴隶被那猛兽捏死,他的声音听上去虽有些沙哑,但能感受到是竭尽全力的喊出声。
这被铁链拴着的奴隶,正是飞鸟。
刚刚那最后死去的奴隶,与飞鸟相处不久,但那人昨日却因飞鸟受罚,挨饿,冒着生命危险,偷偷给了飞鸟食物吃。
飞鸟长年活在厮杀搏斗当中,情感二字或许有些微妙,可人心是由肉生长,谁对他好过,他都记得。
面露悲伤,飞鸟的泪水跟着滑落而下,俩小手死死握着拳头,拼命挣扎着,像是要挣脱身上捆绑的铁链,想要见那死去的人最后一面,可栓在他身上的铁链,并非凡物,任凭他如何挣脱,也只是稍微往前多挪了小半步,哭泣着:“我为何这么弱,几根铁链都无法摆脱!”
“哈哈,我就说这些奴隶,活不过十个呼吸。”
“一点都不尽兴。”
随着猛兽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奴隶,坐席台上的天上们,有的传出欢呼声,还有的则是讨论着。
十奴与猛兽的厮杀结束,本以为今夜此结束,身处坐席台上的主持人,则站起来,说道:“由于昨日有一个奴隶,不服从命令,今晚加赛一场,由一人挑战台上的猛兽,当然,他要是能赢,也可以恢复自由身!”
“我一定要灭了它,为你报仇,灭了那些所有折磨过你的人!”咬牙切齿,飞鸟擦了擦眼中泪水,泛红的双眼,死死看着竞技台上的那头猛兽,以及坐席台上的天上人,脸上充满了怨恨。
他很清楚主持人说的那个不服从命令的奴隶,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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