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命断穷途恻隐情

事起突然,来不及多想,只见童儿身体一斜,忙使了一招“鲤鱼打挺”,并未闪去,而是对准了黑熊脚心,直接撞了过去,虽未击中,黑熊却扑了空,滚了几滚,一颗大树竟然被撞的轰然巨响,拦腰折断,可见力度之大,让人胆战心惊。

见此情形,哪敢掉以轻心,瞳儿顾不得睡意,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眼见黑熊扑了空,黑熊急了,站起身来,全身气鼓鼓的很是凶猛慎人,二米来高的庞然大物,足足把瞳儿罩在了身下,一双利爪来回摆动,所到之处皆听树枝断裂,劈啪作响。

好汉不吃眼前亏,瞳儿自负武功卓越,眼见黑熊挡住了去势,如此凶残暴虐,岂能就此善罢甘休,遂暗运内力,眼见黑熊近身,一招“横扫千军”对准黑熊的下腰就踢了过去,这一招不可谓不凛厉迅猛,然而踢在黑熊身上,却如石牛入海,毫无效果,只见黑熊纹丝未动,稳如泰山,这一空挡,眼见躲开,已然是来不及了,只见黑熊呼起一爪,眼前生风,瞳儿只觉面上一疼,人连连向后翻了过去。

黑熊果然厉害,怜儿虽然面上中了彩,却未伤要害,顾不上疼痛,说时迟那时快,黑熊见对方被自己拍了一掌,很是得意,吼叫之声不绝于耳,竟然再次举起利爪向瞳儿袭来,瞳儿这下更不敢怠慢了,忙使了一招“飞沙走石”,向身旁斜窜两丈有余,黑熊收势不住,一掌挥出,只见身旁一颗大树,应声拦腰倒地,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这一下瞳儿并未给黑熊任何喘息的机会,转身一脚,眼见黑熊背对着自己,抓准时机,忙凝聚真气,一记“登高映日”,只见蹬蹬瞪,脚下纷飞,喘息之间,人已窜自树高三尺,随即气沉掌力,纵身一跃,对准黑熊的后脑,呼啸一声,重重的拍了下去,这一掌势如千斤,加上冲天而降,力度瞬间增大了几十倍,纵使黑熊体大如山,也无法经得住这等力道,只见黑熊踉踉跄跄,站力不稳,一头栽了下去。

黑熊摔倒在地,闷吼不已,疼痛难当,然而却顽强的很,竟然再次站了起来,瞳儿屏住呼吸,一个转身,飞身而上,顺势扑到了黑熊的背上,双手如钩,死死的抓在了黑熊的后脑上,黑熊兽性大发,吼叫不止,无论如何摇晃,瞳儿纹丝不动,突然目露寒光,只见瞳儿腰下一沉,寒光一闪,右手之上竟然多出了五枚银针,瞬息之间,狠狠的刺进了黑熊的颈中,随即纵身往后一跃,稳稳站住,只见黑熊吼叫不止,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一头栽了下去,吼叫声随即停止,一动不动,竟然死了。

瞳儿兀自喘着大气,黑熊总算是解决了,忽而身旁却窸窸窣窣响了起来,敢情又来了一只,瞳儿不敢掉以轻心,刚要查看,只听扑通一声,竟然有人跪了下来,口中大喊“恩人啊。”

瞳儿不明所以,见对方是个老人,方才松了口气,遂上前扶起了老人:”老人家快快请起。”眼见对方头发花白,不过是个朴实的老人,眼中尽是感激之情,遂不解问道:“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

看起来老人家很是激动,缓和一会,慢慢说道:“恩人啊,你有所不知,这黑熊作恶多端,附近的家畜牲口都被它吃了个精光,还有很多村民都命丧他口,我们也曾组织人力来擒它,死的死,伤的伤,最后都无功而返,让我们无处做起,棘手的很,幸而恩人出手打死了这头作恶多端的黑熊,为民除害,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说着老人就要再次拜倒在地,这又如何使的了,瞳儿忙伸手扶了起来,他本来想要开口解释,不耐老人不容分说,满是激动,看着朴实的老人,他只好作罢,通过谈话中,原来老人就是附近的猎户,以村民为代表,多日围捕不成,犯愁的很,不想今日竟然听到了黑熊的哀叫,想必是中了自己设计的陷进,事情紧急,来不及多想,遂只身前往查看,方才见到了刚才的一幕,看来这做恶多端的野兽,想吃了瞳儿没吃成,误打误撞死在了瞳儿的手里,也算是命该如此了。

瞳儿忽觉面上一紧,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原来自己被刚才那一爪袭到,此刻竟流出了血,虽无大碍,瞳儿自是不在意,却被一旁的老人看到了。

“恩人你受伤了。”老人很是担忧的伸出了手。

“没事,不打紧的。。。”瞳儿摆了摆手:“老人家不碍事的。”

“不行,恩人你受伤了这怎么行呢。。。”老人家一脸担忧:“快随我家里来。”

一方面老人出来匆忙,什么也没带,无法为瞳儿包扎伤口,一方面老人也确实感激瞳儿,想让瞳儿来家做客,起初瞳儿一再拒绝,无耐老人热情相邀,自己推脱不了,眼见天色已晚,经过这么一折腾,筋疲力尽,自己也确实累了,是该找个安心之所,好好睡上一觉了。

老人家前方带路,在这漆黑的夜里,只见老人左转右行,穿过了一片树林,大约走了二里路,眼前豁然开朗,似有一片烛光从前方传来,定眼一看,是间茅草屋,老人家未做停留,说了句就是这里了,冲屋里喊了一声老婆子,随即大门一开,从里屋慌慌张张,跑出一个满脸担忧的老妇人,想必他俩正是一对夫妻了,老妇人不断数落着,也难怪这么晚了,只身前往,什么也没带,又怎能不叫人担心呢,看着眼前这对年迈的老人家,瞳儿心中似乎被什么波动了一下,直到这时老妇人才发现瞳儿,老人家解释了一番,老妇人也很热情,担忧的神情一扫而光,忙让了瞳儿入内。

正行间,瞳儿忽然眼前一亮,惊奇不少,他发现这间茅草屋竟然建在了悬崖边,不可谓不惊奇,与茅草屋正对着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虽未在山上,这里凭空多出了一道悬崖,如此险绝奇观,如同天然屏障,瞳儿心中打鼓,刚一入内,便询问了出来,老人家似乎早已想到,让了座,方使缓缓解释了起来,原来昆仑腹地,多奇险诡谲,这里凭空多处一道悬崖不足为奇,他们之所以把房屋建于此处,多为了方便行事,一方面身这里视野开阔,地理极佳,身为猎户打猎方便,一方面黑熊时有出没,住这里也可以多了一份保障,看来黑熊为他们带了的困扰,确实是不言而喻的。

老妇人小心翼翼的为瞳儿清理的伤口,行走江湖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受伤流血更是常事,瞳儿虽一再推脱,却拗不过老夫妻俩的一再热情担忧,只好作罢,只因天太黑了,瞳儿不忍心老妇人操劳,只好在瞳儿的坚持下,老人未做食物,瞳儿也确实太疲劳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老人家安排好了西厢房,虽然不大,也很简陋,却很温馨,铺好了被褥,瞳儿躺下很快便睡去了。

寅时三刻,屋外突然传来了一脚踹门声,瞳儿听觉何等敏锐,跃起身来,便要出外查看,可是他却被一声恶狠狠的“爹娘”叫住了,似乎哪里不对,瞳儿心中一动,只好贴门查看。

只见踢门而来的是个魁梧的大汉,天黑缘故,看不清长相,而这声恶狠狠的“爹娘”正是出自魁梧大汉的口中,敢情是老年夫妇的儿子了,闻声而动,老年夫妇急急忙忙从里屋跑了出来,看样子很是高兴是的。

“儿啊,我的儿回来了。”老年夫妇几乎热泪盈眶,看来很是激动。

魁梧汉子不为所动,依然恶狠狠的说道:“爹娘快给我拿十贯纹银。”

“儿啊,回来了就好,快进屋,快进屋。。。”老年夫妇依旧很高兴似得,伸手就要把魁梧汉子往屋里让。

“ 啪”,魁梧汉子不为所动,竟然一手打开了夫妇的手,恶狠狠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听到了没有,快给我拿十贯纹银。”

“儿啊,你不要在行恶了,听娘的话。。。”是老年妇人很是痛心的,几乎跪了下来:“儿啊,家里的钱粮都让你拿光了,哪还有多余的钱粮了,你爹爹年纪大了,打不了几个猎,也换不来几个钱,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啊。。。。。。”说着说着,老妇人流出了痛苦的泪水,听起来很是触动人心。

“你就听你娘的话吧,爹爹老了,干不动了,你就不要在行恶了啊。。。。。。”

无论两位老人如何痛心哭泣,魁梧汉子依然不为所动,突然扬起一脚,竟然将两位老人踹到在地,恶狠狠的咒骂了起来:“两个老东西,我看你俩是活够了,给不给,给不给。。。。。。”不由分说,魁梧汉子竟然恶狠狠的,劈头盖脸的就向两位老人踹了起来。

这一幕全被门后的瞳儿看在了眼里,虽然看起来是一家三口,他们的家务事,虽然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瞳儿实在是忍不了了,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孝顺的儿子,真是畜生一条,不免联想起了自己,瞬间怒火中烧, 几乎喷出火来,瞳儿再也忍耐不了了,飞起一脚,便从屋里冲了出来。

魁梧壮汉正打的起劲,老年夫妇也不躲闪,也不还手,任由对方拳打脚踢,瞳儿不假思索,袭来便伸出一脚,正中魁梧大汉胸口踢飞了出去,紧随其后,不做迟疑,随即再次袭身而来,魁梧大会方自站定,定睛一看,妈呀一声,拔腿边跑,原来这个魁梧汉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酒馆里被他教训的泼皮董二,不想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董二认出了他,显然他也认出了董二。

眼见董二拔腿就跑,瞳儿袭身便追,情急之下,慌不择路,董二竟然跑到了悬崖边上,眼见没有出路,一回头见瞳儿追了上来,一头便磕了下去,连连求其了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大爷饶命。。。。。。”转眼之间,完全没了半点刚才嚣张跋扈的气焰。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瞳儿怒火中烧,冷冷说道:“我曾说过不杀该杀人之人,像你这种奸逆小人,不孝之辈,留着何用,天理难容!”说着,瞳儿便扬起了拳头。

“恩人饶命,恩人饶命。。。。。。”是老人家的声音,只见老人家跪了下来,老泪纵横,竟然为了这不孝儿子求起了饶:“是我教子无方,管教不严,求恩人绕我儿一命。”说着老人家竟然咚咚咚磕起了头,瞳儿实在是想象不到,也想不通,如此叛逆不孝儿子,留着何用?竟然还会为他求饶,瞳儿未落下的拳头,不禁颤抖了起来,青筋爆出,咯咯作响。

正迟疑间,另一旁老妇人颤抖的身体,竟然伸出双手,一把握住了瞳儿的拳头,回头对董二失声喊道:“儿啊,快跑,快跑。。。。。。”

瞳儿没有动,断喝一声:“我饶不了你。” 董二如丧家之犬,拔腿便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忽然一脚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一眼便瞧见了放在一旁的手驽,横竖要死,董二情急之下,一把就拿起了地上的手驽,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对准瞳儿便射了过去。

弩为猎户狩猎的工具,故此董二发现了手努不足为奇,只是他一心想要逃命,完全不顾自己娘亲的安危,要知道此时自己的娘亲正站在瞳儿的身前呢,而这手驽既是狩猎用的工具,射程可达百米以上,杀伤力强劲霸道,力度不可谓不大,若被击中,山野猛兽尚无法逃命,更何况肉体凡胎的人,眼见厉风骤起,弩箭急射而来,若是平时,瞳儿断然无所畏惧,可是眼前老妇人在旁岂能躲得了,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为了保护老妇人,只见瞳儿顺手把老妇人往前一推,扬手一划,竟然硬生生接住了那只急射而来的弩剑,然而力度强劲,脚下一滑,顺势腾空,瞳儿竟然跌落了万丈深渊。

看来这就是人世间最淳朴最善良的母爱,谁又能说是对是错呢?而瞳儿呢,也再一次为自己的恻隐之心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可谓不让人感慨万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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