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在大杂院里向小曼表白,居然是一钩即中,没让他费任何力气。
那时,老张的很多哥们叫小曼“小金鱼”,小曼非常怀疑是不是因为这个缘由。
她是不喜欢这个称呼的......
“我怎么会是养在鱼缸里的小金鱼,我是大海里自由自在的鱼,好不好啊!”
老张说:“是大海里的小金鱼。”
小曼觉得这样说还舒服一些,后来觉得不对,被老张绕进去了,小金鱼在大海里能活吗?
不管怎么说,那段日子真是一段快乐时光,两人都在忙碌,但也要在空隙时抓紧约会,这种挤出来的约会,让小曼倍感珍惜。
公司那时为她和艳艳租的房子在西三环,老张一到周末就骑着自行车穿越长安街来看她,他们不怎么出门逛,就在屋里洗衣,做饭,过日子。
对于热恋中的人来说,最满足的一种形式就是两人腻歪在一起,到点就吃,到点就睡,也许是平时太累了,没有力气出去逛。
艳艳的男朋友老邹也会来,经常合伙做一顿饭,屋里没有餐桌,4个人并排坐在一张大沙发上,茶几上摆着饭菜,吃声和笑声经常混在一起。
小曼经常会想起那个画面,那漂着的心,互相依偎,互相取暖。
那些时光并不觉得疲惫,因为前路还很长,每个人都好奇未来的样子,努力活的像一朵不断盛开的花朵。
后来,小曼和老张在东三环的石佛营租了一间房子,一居室,与人合租。
老张小曼住连通走廊的小客厅,没有窗,空间太小,只能放得下一张1米2宽的双人床和一个小桌子。
老张弄了一根粗木从房梁顶到地上,然后用一块厚布围起来,也算个小屋,只是在这个小布屋里每次外面有人经过时,都感觉非常惊悚。
再小的窝也是自己的,小曼还是兴奋的跑道三里屯市场,买了很多藤制的小家具,小物件摆在小屋里,还有很多瓶子,瓶子里插了各种玫瑰......
小屋没有阳光,小曼觉得那些玫瑰能带进来一些光芒,她的心能感受到自然,感受到氧气......
三里屯市场有家花店的女主人特别有气质,与其他摊位的摊主不同,小曼每次都要在她那里停留,有时也不买花,帮她看店,小曼叫她瑛姐。
后来知道她原是学表演的,在京城好几年也没什么机会,小曼特别喜欢看她眯眼看着市场的侧颜,有一种疏离与慵懒。
小曼去了她当时住的小屋,在一个没有窗的地下室里,地下室有很浓的发霉的味道,墙面很脏,进进出出的人面无表情。
看到那个地下室如鬼屋一样的氛围,小曼心里很急,急迫的想让她走出那个地下室,她不能忍受她那么长的腿在那个昏暗的灯光下晃来晃去,这么美好的东西是应该在阳光下的。
小曼给一个同学打了电话,同学的父亲是长影的导演,她们在工美时关系不错。
同学与当时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演员非常要好,那个女演员来过工美,小曼当时坐在她对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用现在的话说,典型的小迷妹,那时的演员是真美......
瑛姐也许没有她美但气质是小曼喜欢的,非常艺术范那种。
小曼的同学当时已回长春,在电话那边告诉她你别管了,这种小演员一抓一大把,小曼气的挂了电话,后来和瑛姐说了这事,她笑了一下说:“确实如此。”
花店的生意并不好,有时一天也没有一个客人,小曼问她你为什么不结束了另谋生路,她看了小曼一眼说她可能想等一个结局……
这个店是她和男朋友一起开的,后来男朋友走了,她一人支撑到现在。
小曼问她:“他还会回来吗?”
她说:“不知道,两年了,一个电话都没有,当时说是去试戏,就没消息了。”
小曼黯然,想起小溪,那时她也在等,这种等待值得吗?
瑛姐说:“他可能不会回来了,可我还是想等一等,我不是希望他回来,我可能只是想让自己心力耗尽然后死心吧……”
人生总有执着的时候,值与不值其实根本不重要,不过是要一个答案罢了。
后期小曼参与了公司的一个青岛项目,忙的没日没夜,很少再去看瑛姐。
再去的时候,她的摊位换了人,那之后再没见过她,小曼希望她过得好,就像期盼小溪能遇到一个真心待她的人一样。
她们那么美好,为何不能有个美丽人生。
小曼偶尔会梦见小溪,她说:“我结婚了,有个小孩,你给他当干妈吧,小溪过去抱那小孩,小孩一下就消失了,回头看小溪也没了。
小曼恨自己的这个梦,都说做梦与现实是反着的......小溪到底在哪里呢!
两年以后的一天,小曼在燕莎意外碰见瑛姐,整个人洒满金光,头发剪短了,洒落利落,小曼很意外,看起来她过得不错。
瑛姐邀请她去家里坐坐,是燕莎旁边的一个两居室,是她自己的家。
“你发财了?”小曼脱口而出,也没注意到这话是否该问。
“男朋友买的。”她并不看小曼。
那房子的阳光真好,阳光透过窗纱,柔软的,浸润着屋中的一切。
那些光洒在她脸上,有些迷离,小曼不好再问。
家中布置的很温馨,有很多小物件很新奇,小曼看了很久,觉得不是国内买的。
瑛姐说:“是他在非洲掏的。”
“他经常在各个国家跑,那是他的工作。”小曼听了很羡慕,这工作真是太自在了。
隔了一会儿她似有些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他是台湾人,不会娶我,他有家。”
小曼的心纠结起来,像拧了好几道弯,这个工作看来让他很方便在各个国家建立家庭呢!
瑛姐将她那两条大长腿搭在茶几上:“他那个戏拍了,现在挺火。”
小曼知道她说的是谁,有心问她那人的名字,又咽了回去。
她幽幽眯起眼就像从前在三里屯一样,看着某处说:“他要是没混好,我想着回来还有个家,混好了,我就不必等了。”
等待有多消耗一个人的青春,消耗一个人的生命力,小曼在小溪身上看到过,其实小溪和瑛姐都明白,那些需要等待的人往往是等不来的,可是不经历等待总是不甘心。
有些人不过就是生命里的过客,谁是谁非,回不回来根本不重要,就像那些绚烂的烟花,开过了,看到了,就足矣了。
这个故事结局并不坏,瑛姐后来去了台湾,嫁了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听说是给她买房那个男人撮合的,他到底还是给了她一个家。
海洋之歌是小曼当时最喜欢的玫瑰,好养,花期长,颜色是接近于马卡龙色的紫,代表成熟之爱,希望你能幸福,希望你有个美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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