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新家的那年底,老张说想让父母来京过春节,这样他们也不用回去。
小曼想起,办婚礼时回去那趟极遭罪。
那个城市在中国极北,滴水成冰,雪厚到膝盖……
她是怕冷的人,再不想踏足那里,点头完全同意。
青影在软件公司很快被老总发现是卧在池中的一条龙。
那年,公司与一家外企的业务,全靠青影用英文准确无误的翻译,达成合作。
她也被迅速重用,升职销售部副经理,经常与公司总裁出席各种谈判,大小场面均游刃有余,同时也迅速积累自己的人脉,第二年时,她的业绩已是销售部冠军,收入成倍增长。
老张在阿晟走后并没有急着再找工作,而是在家里辟出一间屋子作为工作室,开始家庭作坊模式的设计时光。
小曼几乎每个周末去老爸的画廊画画,一开始是临摹他的作品,还有一些梵高,莫奈等等的名作。
老爸说她很有天赋,小曼听了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高兴,小时画画就获得他无数赞美,最后夸的小曼自己都不信了,不得不到他老朋友的美术班学习绘画。
有一次,她听见父亲夸她那5岁的侄子就是梵高在世时,才知道这是一种赏识教育法,不过,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他对后代有一种天然的不自觉的欣赏。
现在小曼已经是大人了,不会被他夸的找不到北,很快就在琢磨自己要画的东西,不再临摹任何其他人作品。
父亲其实没怎么正儿八经的教过小曼画画,学过绘画的人都知道,绘画根本不是教出来的,是悟出来的,悟出来的东西才是自己的绘画语言。
小曼想想,那时她给父亲看自己的画,他只说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绘画是需要积极的,发自内心的喜欢,越夸越有信心,越夸越想达到他说的那个高度。
绘画要有丰富的想象力,要有自己想法,他不教她,是希望她能够有一天成为真正的画家。
他能给与她的只有他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绘画气质,还有一点一滴的艺术影响力。
父亲对于绘画的痴迷程度,小曼是达不到的,他的包里永远有个速写本,走到哪里画到哪里,笔停不下来,一停就闹心,他自己说这可能是另一种病态。
小曼那时经常去看各种展览,去的最多的是中国美术馆,她觉得画画并不难,难的是找到一个绘画方向。
老张父母,小曼的公婆是那种小城市典型的,勤劳的工薪阶层,可以为儿子奉献一切,做的饭非常对小曼的胃口,老张做饭好吃可能是遗传了他父母的基因。
春节过后的一天,婆婆突然小心翼翼的问小曼:“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趁我和你爸身体好,给你们带带。”
小曼当时懵了,老张结婚的时候没提孩子的事呀,我们是需要生孩子的?
老张妈妈一直问她上次打胎为什么会是葡萄胎,会不会对以后生育有影响。
后来,小曼一看到婆婆开口说话就犯晕,是真晕,天旋地转的。
没办法就经常往青影家跑,青影春节不在北京,回老家过年去了,小曼有钥匙,一待就是一天,吃饭时才回去,婆婆问去哪里了,她说去逛街了。
春节期间,朋友们几乎都不在北京,她和谁逛街,一逛就是一天?老张发现不对劲,找到青影家时,小曼正在青影的电脑上插着光盘看电影,是陈冲导的《天浴》。
他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那里。
老张问:“说吧,你又怎么了?”
小曼看着他说:“你能不能陪我把这个电影看完。”
他过来坐椅子上,她坐他腿上,就这样一个哭哭啼啼,一个严肃认真的看完了电影。
沉浸在电影里的小曼不能自拔,在沙发上继续抹着眼泪,老张也不急,小曼看电影会哭得稀里哗啦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他已经习惯了,他一边摆弄着电脑玩扑克牌,一边等着她。
小曼平静下来也知道他来的目的,嚅懦的说:“我们可不可以晚点要小孩?”她不想和他吵架,也很害怕他会伤心。
他头也不回,说:“行,你愿意就行。”
这话耳熟,那次她不想结婚的时候他也说过。
小曼马上补了一句,“我会生的。”
他放下鼠标走过来抬起她的下巴,笑了一下说:“你很快会生的。”小曼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经走了。
老张很快将他姐和姐姐两岁的小孩明明接到北京,然后就开始了对明明无穷无尽的宠爱。
一开始小曼也觉得那小孩挺好玩,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她姐夫来接孩子,那孩子哭天喊地的不离老张怀抱,姐夫怎么都抱不过去,最后无奈自己先走了。
那几天,老张一边抱孩子一边做图,寸步不离,只要小曼一靠近,那孩子就哭,那模样就像一只大灰狼要把小白兔最心爱的东西抢走。
这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小曼也说不清,后来,老张几乎连她都不理了,看见孩子就笑逐言开,小曼和他说不上几句话,失落感异常严重。
她说;“我们看场电影去吧。”他说:“我要看着明明。”
她说:“陪我出去吃顿火锅吧。”他说:“我要看着明明。”
小曼发现她和老张的生活完全被搅乱了,直到有一晚明明晚上哭,老张把他抱到自己屋里放在他和小曼之间,小曼爆发了,迅速起身跑到客厅,蒙着被睡了一宿。
第二天老张姐姐看到睡在沙发上小曼,也明白了什么,很快带着孩子回老家了。
事情没完,老张和他姐通电话时总会明明长明明短的。
小曼终于在忍无可忍之后,有一晚对正在打游戏的老张说:“我想要个小孩.”
他迅速将她抱起,直接进屋,那一霎那,他嘴角有一丝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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