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虎和爬虾走岔路最西路,一路举了个挂幌“收售青山蛤蟆,百银一只”,雇个大嗓门喊着,拿着两张无双易容后的画像打听着。
直到来到快接近界河的凤臂镇,官道旁坐着六个灰头土脸的人唉声叹气,旁边三驾马拉车歪扭地停在路中央。
“吁!”停住马。“几位怎么坐在此处叹气?”
“唉!……唉!……我们被劫了!身上的银票银子都劫去了!这地界怎么会有草坦人啊!”
“你说什么?草坦人?”矮虎和爬虾惊诧地对视一眼。
“是啊,他们拿的弯刀。我们是生意人,走南闯北的,错不了。”
另一个道:“来这儿前还真有马夫给我们提醒有劫道的,可也没成想变成草坦人啊。唉,回不去了!”
矮虎下马,走过来,掏出些钱,对六人道:“这些你们拿着当盘缠,我们去吃点东西,我请,你们详细说说。”
“啊呀,谢谢恩公。谢谢。谢谢。”
饭馆落座,“唉!”一声叹息开场,“我们是贩货的,前天进这道,有个拉菜车夫说,这儿不太平,可也没想到这么不太平。本来还以为是骨头寨,像往常花俩过路钱就能过去。没想到啊!”
另一个怨愤道:“这地方从来没有过草坦人!他们怎么能到这来呢!”
上菜的插话道:“你们又被劫了?!我们可不赊账。”
矮虎对伙计道:“怎么被劫的很多吗?”
“十来天,三十几起吧,咱们店还被劫一次呢。夜里来的,也不说话,抢了两袋面一扇肉和好几坛子腌菜,莫名其妙,搞得我们店小菜都断供了。”
“地方官知道这事吗?”爬虾道。
“知道。报官的把门坎都踩冒烟了。出动的差役抓人还被打败了。”
是夜将深,矮虎正在窗边站着赏月,就见街上过去黑乎乎的几个影儿。“嘿,来得好!”一声口哨,矮虎拿枪跳下窗跟了上去,在一个熟肉铺。矮虎和爬虾当即活捉了三个人,一共也就来五个。
“你们是什么人?”矮虎捆定,用枪尖儿顶着腮帮子问。
“我们是草坦精兵。”
“不要说!”另一个制止道。
“死就死,掉河里差点淹死,再这样下去,咱们会饿死的!”
“你们一共过来多少人?”爬虾问。
“不知道,打仗谁还数数!”
转日,矮虎和爬虾飞奔去到河滩。这一路,快马单程跑一日,都是大片的荒丘,和那源自雪山西去的河流完全不搭。河滩、荒丘稀落落丟的物拾,军甲,弯刀,腰带……都有。
矮虎回来赶忙修书:报太子,凤头镇凤肩镇有草坦战败精兵入境,多次劫掠,望太子派些身手高超的精锐前来,普通兵差不足以捉拿。矮虎。
看着天上月,矮虎心道:“如果无双走这条路,千万别出事。”
……
转日御书房内,万顷和啸鹰都在,大王举着手里的两封信道:“这两封信是草坦王达合合送来的。第一封是他刚登王位,就停了边界木桥的修建。第二封是说草坦要建立通贸署,以后与我吉木开展和平开放的正常商易,且已任命青鹰为正职,素山为副职,建议我方也建立通贸署对接。你们看通贸署我方派谁做署官合适呢?”大王问。
啸鹰抢道:“派我!让矮虎给我当副职。”
万顷没抬眼地斜了啸鹰一眼。
大王嗔道:“开玩笑!”去问万顷:“太子以为呢?”
“武科擂时,小英王妹和矮虎大放异彩,听昨日王妹细讲此行,言青鹰和矮虎颇有交好,矮虎为正职,再派一年长官员为副职相辅,以为稳妥。”
大王看了二人一眼,心道:“你们大概不知道矮虎是女娃,把这么大摊事推给矮虎——”,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你二人想法父王明了,待明日再和众臣参酌。”
“报太子殿下,矮虎急报。”韩真进来。
万顷展信,“精兵!”万顷惊道,把信呈给大王。
“速往西北边境凤头镇凤肩镇调派精锐!”
“是。”万顷应到。
万顷和啸鹰二人离去。
“草坦急报。”云贵跑进来,差点摔了。又补充一句,“因雨慢了三日。”
大王示意:直接读。
云贵读道:“告吉木王,草坦在西部界河附近精兵激战,约有四百至八百兵士落入河界失踪,极大可能在贵国西北跨河登陆入境,望有所备。草坦王八月十二。”
云贵道:“大王,按书信日期这已过十日之久。”
大王道:“可能不止十日。”默了会儿道:“虽说这信迟了,看起来,达合合果真是奔着两国交好和睦在做。”
云贵答:“可是小英公主——只字未提公主的消息。”
大王眉头似结非结。
……
啸鹰来到王后宫,就见王后看了眼自己,叹了口气,眼神痴痴不聚焦地转望着远处,道:“这孩子什么命啊,怎么就回不得家啊!”
啸鹰心里一滞,道:“您还是别盼了,就当从来没回来,母后会好过些。”
王后转头看着他,“你这孩子,那是你哥。”
“您想他就看我,我俩长的一样,不是得一定看他吧。”
王后把头转过去,不看啸鹰,也不再说话。
啸鹰猛觉得有点落寞,母后就在眼前,却不看他。
……
“小英,你回来啦!”月嫦众姐妹尖叫道。
“是啊,我回去给你们拿好吃的去了。”随从把几个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摆满了吃饭的大长桌。
“哇!”“好好吃的样子。”“小英,下一舞你上吧!”……
在王宫呆了三天,啸鹰回月嫦来了。
美豆照旧坐在门口。来时路上她问啸鹰:“草坦人都知道您是公主了,没必要再装了,为什么还要去跳舞?”
“冒充小英,有始有终。”
一舞毕,小厮托着箥箩收赏银。
啸鹰不禁看向那向,——那里,二楼,固定的位置,童钢总会对她浅笑一下,然后手一扬,把单赏她的封银抛到小厮的箥箩里。现在坐在那里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韩真和韩义兄弟二人在月嫦二楼雅座喝酒。
“难得有假,咱哥俩聚聚。”
“哥,我们这次从草坦回来,那是全城欢迎。现在连说书的都是在讲,公主此行如何如何的智计奇谋。我看,公主的威望简直盖过了太子。”
“谨言慎行。”
“这事实,可惜公主不是王子,如果她是王子,我看太子肯定斗不过我家这位。”说着看了眼下边跳舞结束定式的啸鹰。
“你还说。”
“欸,哥,你说能不能最后公主把太子挤下去?”
韩真“腾”站起来,“你自己喝吧。”
韩真回到太子东宫,万顷就觉得韩真脸上阴阴的。
“韩真,发生了什么事?”
韩真忍了忍,问道:“属下在想一个问题,此行公主声名鹊起,如果公主是王子,太子位可会易主?”
万顷眼睛立刻圆瞪,“那不是你该想的事!”
万顷拂袖静静坐定。他早就听闻啸鹰回宫的盛况,也知道民间盛起的舆言。
韩真走出来,耳边又回响起“那不是你该想的事”的神情,自语道:“还是太子像国主!”
……
啸鹰正在跳舞,忽然身体一僵,“噗通”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小英!小英!”大家把他抬到床上,赶忙请来大夫诊治。
“这个——,他——当是中毒了。”大夫道。
“早上我们一起吃的饭,我们没事。他怎么就中毒了?”小美道。
“是啊,脉相是,唇暗紧也是,可这目却又不像。”
大夫拿出针,给啸鹰扎了几针,啸鹰转瞬间醒过来,心道:“小英!你又咋滴了!”大夫又摸脉,“这脉——,还是——很——虚幻。”
啸鹰要起来,却刚撑起床,又倒下去。浑身软的像抽去了骨头,软烂如泥。一闭眼,又昏过去。
大夫取了点血验,“这也没中毒啊,可是症状怎么完全一样呢!这样,你们多给他喝温水,多盖点被子,直到他身上不凉醒了就好了。还有你们要用意念祷告他会醒来的。”
“这管用吗?”
“祝由一法,会有用的。”说着他首先掐了个手诀对着啸鹰一点,叨咕了一句:“怪病去了去了,平安平安。”
……
魏无双此时望着月亮,她在想——
两个月前……
……
凤肩镇,矮虎亮明身份,从镇衙借了差人,和爬虾一南一北搜查不明身份人口,封道但留了两个口子,把草坦兵逐渐逼进预定的两个区。并借此机会,把凤肩镇搜个底透——没有魏无双!
正行在街上,一骑白袍少侠策马奔来。
“常玉郎!”矮虎叫道。
常玉郎忙停住马。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啊?”矮虎问。
常玉郎道:“我是接到家书回来的。寨主说有人劫道抢饭碗截胡,已经交战抓了几十人,对方战力强悍,要我回来助战。”
矮虎道:“太好了!”
相遇这会儿,大王让太子派的精锐还没到。
“要道已封留有两口,我们去石头阵抓人!”
矮虎把情况和常玉郎一说,常玉郎立刻快马加鞭回山带了一百精锐下来。奔着野林石头阵而来,因为凤肩镇里的强盗很快有精锐来包剿,石头阵这边是漏网的必去方向。
矮虎爬虾和常玉郎在石头阵里一顿搜罗。
“大叔,看到有打听路的人吗?大叔您听好,我不是打听路,我是打听人。”矮虎强调暗示。
“哦,有,有,这几天来了十好几波。都有刀。”还用手比划了下“弯的”。
矮虎是知道石头阵布局的,带着人几绕几厮杀,把其时陷在石头阵的几波草坦兵,通通都围捕了。
矮虎把这些人交给常玉郎,又交代了截击路线图,和爬虾带着大嗓门的雇工继续东进。
常玉郎则分派人手或押人,或留守待兔石头阵。
此时,魏无双和劫走她的人一起到了莲花镇,寻找中路的螃蟹却前脚刚离开此地,到底还是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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