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鬼?

灯光下,管寝的老女人的脸分外狰狞。

“老师,我上完厕所了,您辛苦了,您不用帮我照亮,您去休息吧。”对面的雁羚心虚的笑着,可是可爱的长相反而让这笑感觉有说不出的可爱。

“丫蛋,你打哪来的呀?我咋瞅你这么眼生呢。”老太太继续晃她的手电筒。

“我长的这么不起眼。这么多人,兴许是老师您没注意到我吧。”

“哦,是吗?”老女人说着,腾出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最后摸出一堆纸。透过灯光可以依稀地看见一些照片和如星点的字,许是学生的个人资料。

老女人一边翻着,一边看着雁羚,似乎是在与资料对照。最后,她把纸塞回去。

雁羚早有些呆了,谁想到这老太太有这手段。

“很抱歉,上面的资料明确告诉我,这个楼层没有你这个人。小朋友,是不是你记错了,说谎可不好啊。”她的语气到此已是极度的温柔了,只是到此,她瞬间爆发。“你三楼的跑四楼来干什么,你哪来的滚回哪去。”

对面的雁羚迅速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这家伙因为看起来像个孩子,所以经常会扮可爱,装可怜,来谋取利益。曾经,她把楼下的大叔骗来给她家100多平房子打扫卫生,人家大叔给她家打扫完后,还心疼地看着她,说:“这父母也太不像话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让她干这么重的活。看这汗出的,这小脸通红通红的。”其实那是她之前洗完脸懒得擦,她脸通红通红是因为她能成功把人骗来免费给她家打扫激动的。

还有她说哭就能哭,泪水静静地流在脸上,衬在可爱的脸上,让人心疼。人家为江山折腰,我为雁羚一哭折腰。

人生有很多的无奈,我的人生无奈之一就是她一哭,别人就以为我在欺负她。在责骂白眼下,我不得不举双手投降。看她神采飞扬的样子,我暗自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得罪她。

我知道她又要故技重施了。她甜甜地,声音如孩童地说:“奶奶,我朋友今天晚上过生日,我来给她庆祝,你就让我去吧。就当我是幽灵,看不见我,好不好。”

就在她以为这次也会得逞时,老女人却说:“我谢谢你,你太抬举我了,我才刚奔四十。真巧,你是幽灵,我是无常,幽灵快投胎回阳世吧。”

不愧是鬼校出产的,说话就是这么匪夷所思。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齐雁羚,你终于栽了吧。

雁羚灰溜溜地走了,我以为她不会回来了,有什么事非要这么晚来。

突然一个黑影在窗外蓦地出现。我离窗子最近,看到这把我吓了一大跳。

影子慢慢地下了栏杆,来到窗外,这时我才看清来者。

一头纷乱但仍然有型的短发横于眼前。是吴箫。我连忙打开窗户,让她进来,这时苏曦文和雁羚上来了。

“这是他找来的梯子。”雁羚笑着指着苏曦文说。“本来哦,我想走正道的,谁知道这老太太这么警觉。苏娘们也不找个好梯子,害我上的这个坎坷呀。”

这时辛梅把我们赶到了阳台上,她指了指屋里其他人,让我们小声点。

雁羚小声道:“小傻,照片出来了,给你。”

我接过照片,心里感觉很疑惑,就是这件事吗?不管有什么事,何况几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大事,什么事一通电话就解决了,至于这样吗。

苏曦文对我的问题不以为意,说了一句让我想要掐死他的话。“你别那么看高你自己,我只不过是锻炼身体,这两个家伙是跟我混的,只不过齐雁羚总是偷懒。送照片只是顺便,你的明白?”我靠,你家爬那都断了好几截的破梯子锻炼身体啊。

我和辛梅拿了几个坐垫,大家席地而坐。雁羚笑道:“我们不仅顺便送照片,还顺便送些发现。那就是,那些铃铛上的画是叙述画,是按一定顺序排列的,不仔细看,真看不出那上面标的数字。画上说那个女人也就是我们之前在图上看到的是一国之主。画上好像说那个只是一个小国,具体在哪里我就不清楚了。画上说她生下来时眼睛就与众不同,她后来那个鬼样子是有一次被一个邪恶的怪兽伤了。”

“这是个有趣的传说。”苏曦文有些总结性地说。

如果传说是真的,而真的已成传说,那样的日子不一定美好但是有意思,可那只是想想而已,我们还是要沿着既定的轨道像车碾一样一点点碾碎我们的时光和精力。

“你们可真不够意思呀,在这开Party,这个吵呀,姐姐我是睡不着了。来,干脆开故事会好了,每人讲个鬼故事。”一个黑胖的高个子女生在我们身后笑道。

旁边站着一个长头发戴着眼镜的女孩。女孩很斯文,可是我们却感觉她很像那个女鬼贞子。

我们在屋里围坐在一起,讲起鬼故事。那个黑胖女生叫程小雨,人缘特好,在她那学校特有名。这位一看就是挺会做事的人,第一眼往往会对她产生好感,所以说,古往今来,大凡相貌不好的人,都会以学识或乐观阳光的情怀来弥补自己的缺陷。

“我先给大家讲吧,”程小雨自告奋勇道:“故事有些凄婉。嗯,开头比较老套,就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初次见面时发生矛盾,之后互相看不顺眼,但是两个人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在一起。在这给不得不在一起的时光里互相发现了对方的闪光点,最终由喜欢到相爱。这两个人叫什么,我是记不住了,这里就管那男的叫张旭,女的叫小夏。张旭和小夏都是大学生,两个人在谈恋爱一段时间后,张旭决定要带小夏一起回去过年。要见对方家长了,小夏是既期待又有些担心。张旭告诉她他现在的亲人只有父亲一个。

到家了,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精瘦,面皮白净的中年人。那个人就是张旭他爸。张旭的父亲很和蔼,在饭桌上还似玩笑地说:“我初看你有一张熟悉的感觉,那我们上辈子肯定是认识的,你如今是旭儿的女朋友,这就是缘分。”

饭后,小夏在书房中看到了一张老照片,照片是一男一女的合照,男的就是张旭他爸。张旭看到小夏看这照片,告诉她那女的是他妈。

照片上,这对夫妻相拥而笑,笑容温暖而灿烂。

可小夏却觉得遍体通凉。

在回去后,小夏不在与张旭见面。

你们猜这是为什么。

小夏再也不能像电视剧里一样认为张旭是她的命中注定了。因为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就是她的妈妈。在她三岁那年,她妈妈跟一个男的跑了。

这意味着什么。Do you understand?

张旭是小夏同母异父的弟弟。

她和他之间不止横着三年的距离,血浓于水让她和他似乎更近,却是咫尺天涯。

从那以后,不管张旭怎么做,她就是不见他。因为她恨那个把她妈妈抢走的男人,因为她看见张旭心里是止不住的尴尬。

在连续的苦苦追问下,张旭才知道个中缘由,但是他还是天天找他,他经常说:“你是我姐姐,弟弟见姐姐是应该的。”

张旭他爸是一个盗墓贼,当年小夏她妈妈就是因为这个才跟了那男人。那个年代盗墓贼的生意好做,几乎所有盗墓的都发了大财。

后来张旭跟父亲带一些伙计下地,本来以为会很顺,谁知道有一队阴兵过来。你们知道阴兵是什么吗?”

苏曦文道:“我听说阴兵是地府里的兵,阴兵借道,不幸撞上会被勾走魂魄。”

“抢答正确,哥们你很有见识嘛。

那时一行人差不多都被勾走魂魄。我想那一刻张旭肯定得感慨,人家一去什么事没有,自己一去就碰上这鬼事。命可真够衰的啊,没想到开始就是结束。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夏知道了这件事,就去了那个地方,她也正好撞上了阴兵借道。

她看到了张旭,就在那一群黑压压的阴兵中,尽管他变了样。她瞬间疯了一样地叫着他的名字,冲进队伍里拽他。

本来他早已死了,剩下的只是行尸走肉,可是那一刻他突然像有了意识一样,眼睛里的死气褪却不少。他极力挣脱并竭力要把小夏推出去。

这一群阴兵把他们挤到一起,小夏感觉到有一种像磁力的力量,她的意识在逐渐的模糊,而张旭的脸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说的不错嘛,程小雨,你不写小说,真是可惜了。”苏曦文难得没有吝惜对别人的赞美之词。

赞美一番后,他讲起了一个不入流的玩意。这厮平时挺能掰乎的,可讲起故事断断续续地,我们到最后也没有听出他在说什么。

他突然停了话,看向那个长得像贞子的女孩。

程小雨像会意一样,立马推了推那个女孩:“小言,你可不能在这死气沉沉的,讲个故事吧。”

呆在一边的女孩在众人的起哄下不能再静默下去了。

故事似乎很普通,可我还是不由的心里一紧。真是奇怪,我看小说版的鬼怪从不害怕,可是在听鬼故事或是看鬼片时却总是很害怕,可能我真的没有丝毫想象力。

她讲的是一个女生在寝室里讲鬼故事。这个故事已经讲完,而她所要讲的还有女生讲完所碰到的事。

“小敏讲完了故事后,她们中的一个女生的手机突然响了,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是怪异的,是她故事里讲的那个索命的号码:10个0。”

故事真的很老套,不过她说最后一句时的语气悬极到极点,还是挺值得赞赏了。

还没等我评价完,一段清幽的古曲响起。在这里,听起来有些凄惨。

吴箫拿出手机,但她只是看了一下,霍然抬头,脸色看上去极其难看。

“是10个0,快走。”我们的心都紧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其实还是没有明白什么。

我们再看小言时,她已经不是停留在只是像女鬼贞子的阶段,她是真的成为贞子了。

她的脸开始变得模糊,然后不断扭曲。血色弥漫在她的眼中,血从她的眼角缓缓滴出,然后流下。

我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夺路而逃。

看鬼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完后发现自己身边坐着的就是片里的鬼。我们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

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但悬疑小说看多了,也知道粽子这玩意。我从来不知道竟然会有这么高级的粽子,像人一样跟我们交流,这回可是开了眼界。

她的动作很缓慢,只在我们身后慢慢地赶,好像在说你们这是困兽之斗,你们是逃不出的。

“都干什么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别人睡觉了。”老女人愤怒地冲了出来,看到苏曦文,就是一下尖叫,然后说:“你小子怎么上来了,小小年纪心思倒挺多的,就没有学到什么好样。”

正准备用上防‘狼’十招,我们都没有理她,全顺着楼梯往下跑。这时老太太才看到我们身后的那一只突兀的生物。

楼下那个温柔的老师出来本来想说我们,但看我们这态势,她只得钻回房间里。

我们头也不回地跑,也不知道这老太太性命如何。只看见有金光迸射出来。我们最后停在雁羚的寝室里,因为我们实在不知道该逃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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