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源听闻此言,心中暗骂对方狡猾。他尽量稳定语调道:“王将军今日辛苦了,烦劳将军挂心,吾现在甚好,只有有些困乏,不想见人,将军还是快快退兵,回城歇息去吧!”
那王文正听闻此言,表情有些异样,他一声不吭地站起身来,拔出宝剑,一刀挥去,剑气斩断了车帘,这车内没了遮挡,陈源的身形顿时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大胆!”甘梁才拔刀指着他暴喝道,“你居然擅自毁损太子车驾,对太子无礼,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给我拿下!”
陈源坐在里面,面对王文正那一脸讳莫如深,笑意正浓的样子,尴尬地摆了摆手,陪笑道:“将军你好,在下的太子演得怎么样?”
王文正瞧都不瞧甘梁才一样,冷笑道:“若车内坐着的这位真是太子,那王某今日必将自尽谢罪,可惜,这个车里坐着的,竟然是一个不相干的人,那甘帅口中所言的以下犯上之罪,又从何说起呢?说,你们把太子弄到哪里去了?”
甘梁才张口结舌,话噎在那里说不出来,陈源脑中快速反应着,说道:“王将军不必担忧,方才我等与那群歹人作战,被他们所围困,情急之下,不得不使出这李代桃僵之计,让我来假冒太子坐在车内,太子则早已骑快马逃离。现如今那伙贼人已然伏诛,可太子却不知所踪,我们也正在找他呢?”
王文正一脸怀疑地说道:“哦?真是如此?那还请诸位与王某一起,共同寻找太子,咱也好回京交差啊!”
陈源道:“王将军,我们只是燕国的使团,并不是那缉拿盗贼,查找丢失人口的捕快,况且这车队之中有诸多出使的官员还等着回朝复命呢,这几日车马劳顿,疲惫不堪,正是归心似箭,还请将军让路!”
王文正嘶哑着嗓子喝道:“且慢,找到了太子,咱们再一道回去,找不到太子,今日谁都别想走!”
他手中马鞭一扬,几十名手持弯刀的士兵将车队团团围住,陈源见对方气焰嚣张,知道若是现在服软,后面的局面将会一发不可收拾,便齐声怒斥道:“尔等宵小之辈大胆!都给我听好了,即便今日这坐在车中的不是太子,但是这太子车驾与使团却是如假包换。你们如此行事,是准备造大燕的反吗?你们是大燕的兵,还是贼?别忘了,你们妻儿老小都在家中,若是今日这使团之中有一人损伤,陛下定会将你们抄家问斩!我看谁还敢乱来!”
众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中的刀也拿着不稳当了,那王文正看到这番情景,不由地大笑道:“有意思,我等自然不敢冒犯使团的各位官长,但似乎,你好像不是使团之人啊?给本将老实交代,你是何人?”
陈源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是……我是东宫卫率新招募的军士,你……你没见过……”
王文正见他眼神飘忽,轻蔑地笑道:“笑话!我王派到阴觉出使之人,皆有名录记载,使团护卫各个都有军籍,你若是我东宫卫率的人, 还请拿出军籍凭证和通关文牒,否则的话……”
陈源见对方眼神不善,心道先下手为强,便纵深跃起,一脚踢翻了面前的几个军士,准备施展轻功逃跑。他踩着众军的头顶刚没跑多远,突然四肢被几个绳套套住,他想用力挣脱,绳套却越收越紧。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朝不同的方向拉紧绳索,陈源被吊在半空中,疼得放声大叫,一下便昏厥了过去。
原来,陈源自恃修为甚高,以为可以硬生生地逃出包围,可却没想到这燕军骑手都是牧民出身,个个使得一手绝好的套马功夫,方才陈源,便是被这套马杆所困,失手被擒,真是阴沟里翻船!
王文正走上起来,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陈源,不屑地说道:“想从我平京狼师手中逃脱,我看你是活腻味了,给我捆了带回去!”
“是!”几名士兵上前将陈源拖了下去。使团的所有人都见到了这一幕,皆是噤若寒蝉,只有甘梁才举刀怒目圆睁,与周围的狼师士兵对峙着。王文正走上前来,命众军退下,拱手致歉道:“诸位大人受苦了!贼子已然伏法,请诸位随我一起,返回王都复命!”
那些文弱官员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二个唯唯诺诺地拱了拱手,甘梁才看着被拖走的陈源,只得咬牙,不甘地带领车队开拔,车队随着大军开始缓缓前进。
回到城中,王文正径直地来到了丞相府邸,在正厅中,朝一个中年人恭敬地施了一礼,那中年人他身穿一件苍蓝浣花锦袄子,腰间绑着一根藏蓝色蟠离纹带,一头长若流水的发丝,有着一双黝黑深邃的朗目,似乎能够看穿一切。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似乎是王宫里来的宦官,油头粉面,脸上挂着焦急的神色,见王文正进屋,忙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丞相,今日我带军查看,使团安然无恙,然而太子车驾之中却坐着一名陌生男子,太子已经不知去向。我已经命狼师全力搜索,务必要寻得太子殿下的下路,其余人等都已经返回王都,那个假冒太子之人已经被我拿下,现在正关在廷尉大牢之中,听候丞相发落!”
那宦官一下子瘫倒在地,欲哭无泪地直拍大腿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我这从今早起床这右眼皮就在不停地跳!俗话说的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今儿个就真真地应验了!咱们设下天罗地网,用了两道双保险,还是被那个狡猾的小崽子给逃了。我看那,咱们还赶快收手,承认错误,太子仁德,兴许还能留下一条狗命呢!”
那中年男子一脸冷峻,哼道:“连金玉,连公公!说假传诏书,设计袭击使团的是你,要说收手的也是你!怎么了,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想退缩了?哼,晚了!那太子仁德,只是表面上的,若是今日让他得知陛下已经殡天,就算咱们什么也没有做,等他当上了陛下,再和我们算总账,那往后的日子,还能好过吗?啊!若是阁下真的想退,你自可前去给太子报信,然后再来取裴某的首级前去邀功,说不定真能将功折罪呢!”
连金玉见裴绝一脸的阴冷,忙一脸赔笑地说道:“丞相这是说得哪里话!咱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须得同生共死,共渡难关,怎可半路出卖伙伴呢?只是这后面的事情颇为棘手,还请丞相给拿个主意啊!”
裴绝见他示弱,表情缓和了一些,长叹道:“哎呀,老天不帮我!,我派楚凌风前去击杀太子,没想到强如天阶高手,居然也失手了,现在他也没了消息!令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那小子不知道从哪听闻的风声,居然能在狼师到来之前逃之夭夭,这真是一步错,步步失啊!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自求多福吧!希望狼师能早知寻找到太子!”
王文正见主上焦虑,忙上前宽慰道:“丞相不必忧心,我在出城之前就已经严令平京各城门要道严加盘查,一旦发现可疑人等,即刻拿下送交丞相处理,太子殿下就算是逃出生天,也进不来这平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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