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螳螂捕蝉

裴绝见这宦官如此糊涂,除了在一旁瞎咋呼,别无用处,气不打一处来。他暴躁地说道:“杀,杀,杀!你就知道杀,你可知这甘梁才是何等人物!他官阶虽不高,可却是太子身边的最亲近之人!这些年,太子在我府中周围安插的眼线也不少,莫说是让我杀了这位,就算只是找个借口将其留置在府内,我保证这件事情,第二日势必传遍整个平京城,那时候你我二人都将成为众矢之的!”

“太子下路不明,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一个丞相扣押太子的亲卫,阻止其去搜寻太子下路,那岂不是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朝臣们会怎么想?到时候满朝文武质疑者众,那件事情可就兜不住了!现在是敏感时期,大王新丧,我们更应该夹起尾巴,谨慎行事,决不可抛头露面,让人落以口实!那甘梁才爱干什么干什么吧,咱们还可以暗中派兵跟在后面,说不定还能探查到太子的下落!到时候便可以守株待兔,一网打尽!”

“丞相此技甚妙,咱家受教了!”那连金玉笑呵呵地拱手道。

裴绝看着那宦官的一脸傻笑,心中不由得暗悔自己为何会与这样一个蠢货合谋,他又道:“我之前派王文正前去查看太子下路,已经是冒了莫大的风险!还好太子也算无意中帮了我一把,派出信使前去求援,狼师也算事出有因!不过即便如此,现在朝中也已经有人开始关注此事了,在找到太子之前,咱们最好是一切如往常,不能让人看出端倪,能拖一日是一日!”

连金玉自信满满地说:“此时包在咱家身上!我已经暗中命人将陛下的圣体藏到宫中冰窖之中,我在寝宫安排的所有奴才,都是我身边的心腹之人,绝对不会让消息走漏!只是这宫外的事情,只能仰仗丞相了!”

裴绝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明日我就颁一道诏书,就说陛下病重,需要仔细治疗,不可见风,也不宜见外人!唉,也不知道这谎话能维持多久!”

甘梁才离开丞相府后,并没有回到太子的东宫,而是来到了距离宫城不远的自己家。他回到家中之后,令家中仆役关闭大门,谢绝一切往来,自己则在府中的厨房里找到了一条暗道。通过暗道,来到了城中的刘记酒肆。刘记酒肆位于城东,紧挨平京城的主干道,交通位置极为便利,若城中发生一切事情,登高可望,是太子卫率在城中的秘密联络点。

甘梁才从暗道之中出来之后,几名身着便装的卫率卫已经等候多时,他们急忙将门关严实,凑上前来问道:“统领,事情怎么样了?”

甘梁才道:“果然不出陈源所料,这丞相有问题!我当着他的面扯谎,说是那狼师赶跑了黑衣人,他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看他一定是做贼心虚,不敢承认!不过在我的旁敲侧击之下,能够认定这丞相并没有掌握朝中大势,不然他也不会放人我等自由行动!我隐隐地感觉到他们将一个重大的秘密隐藏了起来,似乎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

其中一名卫士问道:“敢问参军,是什么秘密?”

甘梁才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我总觉得朝中有大事发生,说不好!对了,弟兄们的情况怎么样?”

那卫士道:“右卫率长阵亡的消息,我已经通知了右卫率的兄弟!大家群情激愤。我已经让所有弟兄都稳坐家中,随时待命!现在左右卫率共四百余人,随时听候左卫率统领的调遣!”

甘梁才问道:“你是右卫率的人?”

那卫士道:“没错,小人项友,是右卫率手底下的副将,右卫率丧生贼手的消息,所有兄弟都知道了!大家都是义愤填膺,想要为右卫率报仇,也想帮忙找寻太子的下路,还请甘将军下令!”

甘梁才拱手道:“多谢各位兄弟信任,袭击使团的贼人,多半为丞相所派!现如今,我倒真的是有一件紧急的事情需要右卫率的兄弟去做,你们愿意否!”

几名士兵齐声说道:“属下任凭统领调遣!”

“好,项友,你带上你右卫率的人,前往城外翠湖的风雨亭附近埋伏,记住,一定要暗中行事。我来把计划仔细给你们说一下……”

片刻过后,项友带着手下悄然离去,甘梁才对着其余的人说道:“剩下的人,一会儿自己都赶到宫门前集合,随我一起去城西树林,咱们要给丞相大人做场戏!我现在就先回家收拾一下!”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李勉虽然是一个阴险狡诈,两面三刀的小人,但是他的致命缺点便是自视甚高,好大喜功。他从陈源口中得太子赵丹与其暗中接头的事情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向上报告,而是自作主张,准备带领廷尉府的一干衙役来个瓮中捉鳖。

他之所以敢这么胆大妄为,是因为目前在廷尉府中,上司廷尉大人刚刚致仕,已经交了差事向陛下告老还乡,廷尉府一时还没有选出新的廷尉,然而作为廷尉的属官廷尉正与左右监,是最热门的人选。廷尉左右监为人胆小软弱,李勉瞧不上他们,一直视这九卿廷尉之位为囊中之物。

“这次待我捉到太子,向丞相请功,这廷尉之位便是非我莫属了!绝对不可将此事告知他人,以免被人抢占先机,提前行动,将这功劳给夺了去!”

他在心中暗自忖度着,心在暗中盘算着计划,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个衙役,恭恭敬敬地说道:“报告廷尉正,丞相府的管家求见!”

李勉心中忐忑,忙道:“快请进来!”很快,一个身着青袍的老者走了进来,朝李勉拱手道:“李大人,别来无恙啊!”

这青袍老者乃是丞相府的管家任胜,常年在裴绝身旁伺候,是裴绝的心腹之人,李勉不敢小觑,笑着回答道:“原来是任管家,今天是什么风将您给吹过来了?你看着廷尉府简陋破败,四面漏风,实在是难以招待贵客啊!”

任胜将手一摆,说道:“哎,今日老朽可不是来喝茶的,是而代替丞相向你打听一件事情!”

李勉故作惊讶道:“哦,居然是丞相要问话!那敢问今日管家今日来,是要公干呢,还是办私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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