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回到了东宫之后,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他无法确定那躺在卧榻之上的人是否是自己的父王。首先,父王对此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从不张口大骂,也不会摔东西。其次,父王心系国事,永远无法放下手中的权力,即便是病重,也会带病处理公文,绝不会下一道不准任何人接近的命令,最后,如果父王得的是风寒,为何宫中伺候的人都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呢?
他在殿中踱步,思前想后,还是没有想通这些问题,看来目前派人去父王的宫中探查虚实才是要事。他高声叫道:“来人啊!”
项友走入殿内,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赵丹抿了抿嘴唇,思索片刻后问道:“陈源现在身在何处?”
项友道:“陈公子已经被我右卫率的人从廷尉大牢之中救了出来,现在正躺在甘统领的家中养伤,昨日由于他伤势过重,暂且在他家中住了一夜,估计过一会,甘将军就会与他一同前来面见太子殿下,还请殿下勿忧!”
赵丹笑道:“你们可真是胆大妄为!不过吾倒是喜欢的紧!对了,最近一段时间里,这王宫之中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大事倒是没有,只不过陛下已经有五日没有上朝了!”项友说道,“大概半个月前,陛下偶感风寒,便开始卧床不起,之前还一直坚持在床榻批阅奏折,会见朝臣。突然就在五日前,陛下传出一道口谕,说是病情严重,不能见风见光,自从任何人不得入内,只由连金玉一人在旁伺候。”
“看来,这连金玉一定是隐瞒了些什么事情?”赵丹自言自语道,“他到底想隐瞒什么呢?”
那项友走上前来,凑在他耳边悄悄说道:“我们好多兄弟都在私底下传,说是大王可能已经驾崩了,只不过这连金玉与丞相相互勾结,秘不发丧,就等着除掉太子一党,扶植傀儡上位!”
赵丹闻言,脸色一变,大怒道:“胡说八道!尔等如此口无遮拦,不怕掉脑袋吗?”
那项友镇定自若地说道:“话虽然不中听,可事实便是如此啊!依陛下的性格,只要活在世上一日,就一日不会放下朝中大事,怎么会闭门不见人呢?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啊!只有我方才所说,才能解释这一切!”
赵丹的表情缓和了下来,无奈地摇摇头道:“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一会你派人去寝殿悄悄打听一下,在父王身边的都有些什么人?”
正在这时,连金玉带着两个小内监走了过来,一个内监手捧着诏书,另外一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间放着一个小瓶子。赵丹感觉事情有点不大对劲,便问道:“连总管,父王是否要召见我?”
连金玉满面春风地笑着说道:“陛下给殿下下诏,说是要赐福于殿下!”
赵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忙问道:“陛下有何福要赐予我?”
连金玉打开诏书,高声朗读道:“陛下有旨,今日太子赵丹抗命不遵,带兵闯入禁宫,此等忤逆之举,视同谋反,寡人有此逆子,十分痛心,估计下诏令此子自裁,以儆效尤!”
说完,他从衣袖之中取出一根白绫,
赵丹听闻此言,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目光无神地转过身去,眼中的泪花正在打转。连金玉说完,从衣袖之中取出一根白绫,递到太子手中,说道:“丹药断肠腐骨,老奴不忍太子受此大罪,特以冒着风险相赠此物,殿下可以他自裁,免受那肠穿肚烂之苦!”赵丹一把将那白绫夺过,摔在地上道:“这是女人才用的东西,本太子堂堂男儿,怎么可用此物!”
连金玉又道:“太子殿下,这是陛下赐予你往生的丹药,如果你不愿意自缢,还请还请速速服下,否则就要受那刀兵斧钺之辱了!”
项友激愤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太子一向精明能干,连陛下都说他做事果决,深藏不露,锋芒内敛,有先王遗风!怎么可能因为这件小错就将他赐死呢?我不信,我不信!”他上前抓着连金玉的衣领,吐沫星子都喷了他一脸,说道,“一定是你,假穿诏书,意图谋害太子!说,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赵丹长舒了一口气,朗声道:“项友不可无礼!既然是父王之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丹便从命!”说完,他将那瓶药一把给抓了过来,打开木塞,一口将其吞下,眼中的热泪也禁不住滚滚落下。
他转身跪地朝诏书拜了三百,连金玉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赵丹拜完之后,又起身说道:“总管是想呆在这里等本太子毒发身亡,好回去给王上复命吗?”
连金玉忙道:“不敢不敢,老奴这就回去静候佳音,一个时辰之后在过来!”说完,他命鹰卫将房间团团围住。
这是,陈源与甘梁才正火急火燎地朝东宫赶来。陈源远远地看着一群士兵将东宫围住,忙将甘梁才拉住,问道:“那群是什么人?”甘梁才仔细一看,说道:“鹰卫?他们怎么会在东宫门前!咦,那不是连金玉吗?他怎么从里面走出来了?”
昨日甘梁才也与陈源讲了一些燕国朝中之事,对一些情况也有了自己的判断。他忙道:“你的左右卫率的兄弟,现在还能召集多少?”
“他们今日奉陛下的命令出宫城巡查去了,奇怪的是居然没有叫上我这个统领!”
陈源一拍大腿道:“糟了!你赶紧去把你那些兄弟叫回来!不得有误!”
“可是,我怎么能违反陛下的命令呢?”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陈源冷哼道,“还不知道这个命令是谁下的呢?据我判断,你们这个陛下八成是已经死了,现在一切都是丞相在后面操控!你就你的那些兄弟说,太子有难,让他们赶紧回来护驾!如果他们出了城,很有可能会被狼师的人围杀!”
甘梁才惊呼道:“事情已经发展道如此地步了吗?”
陈源道:“太子归国,局势已经大定。丞相一党势必狗急跳墙,全力反扑,现在除了太子本人以外,不论谁给你下命令,都不要相信!我相信丞相一党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动手了!我现在要去保护太子殿下!”
甘梁才刚要开口,陈源已经朝东宫飞奔了过去,他只得出城报信。陈源来到东宫门口,数十名鹰卫士兵将持刀而立,将陈源拦住,喝道:“来着何人?居然敢擅闯宫闱重地?”
陈源也不废话,取下双剑就与众鹰卫打斗起来。乒乒乓乓,火星崩出,那些鹰卫不愧是燕国最为精锐的高手,一个二个都是人阶巅峰的修为,还有几个竟然已经达到了地勇境!陈源随勇武,却感到有些招架不住。他正准备想办法脱身之时,突然一阵嚎啕大哭从宫中传出,项友走出门悲鸣道:“太子殿下,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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