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怒火攻心

蔚小雨的剑法师承蔚枯雪、秦玉韶两大名家,而她自己也天赋异禀, 总能从剑招中另辟蹊径,她的剑快、准、狠,甚至毒。

蔚枯雪昆仑一脉剑法以快为主,但毒,却是蔚小雨从小到大自己悟出来的。

她的父亲是当世绝顶高手之一,醉心武学,却从未有太多时间给予她和母亲家庭的温暖,父亲不常在蔚小雨身旁,恐怕是她的一个心结,从此便让她的性格高冷孤傲,很多人用冷面的外表伪装自己渴望的心灵,又有谁能真正走进他们的心。

十岁一年,蔚小雨在昆仑之巅练剑,望着茫茫的白雪,一头受伤的狼用一种阴狠却绝望的眼神望着她。

如果是一个寻常人,即便见到受伤的狼也会吓得落荒而逃,更何况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子。

但蔚小雨却没有害怕,相比较没有父亲宠爱,她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忍受,尽管那时候她才只有十岁。

她做出了一个反常的举动,她没有逃跑,回家呼救,也没有持剑刺杀野狼,她竟然用更冷冷的眼光去望着野狼,那眼神很冷,冷得就像那一天昆仑山巅的漫天飞雪。

不知过了多久,那头受伤的野狼害怕了,它也许从未见过这样阴冷绝情的眼神。

从那天起,蔚小雨从狼身上学会了冰冷无情。

她的剑也从那天起变得快捷狠毒,只有快能斩断烦恼,只有毒能震慑敌人。

一个人只有无情才会变得冰冷,并不是因为冰冷而变得无情,只是那时候的蔚小雨是不会明白的,也许未来也不会完全明白。

昆仑一脉的武学还有一个奇怪的传统,就是门派中最高深绝学只传男而不传女,因此每一代的掌门人都是男掌门接任。

蔚小雨从小就在潜意识中明白未来他的哥哥蔚小风将是接任这一切的人,他会是未来的掌门人,尽管他俩兄妹的关系非常好。

母亲秦玉韶当然也明白,于是便将自己的“飘雪神剑“和蔚枯雪的一些粗浅功夫传授给这个要强的女儿。

可是蔚小雨的天赋是不允许她止步不前的,女人的忍耐和决绝有时比男人来得更彻底,一个女人如果要强,任是天下所有男人都要靠边站。

秦玉韶和蔚小风渐渐地也发现了蔚小雨的争强好胜,却也无可奈何,谁会去真正严厉指责自己的亲人?

蔚小雨的剑很快,比祁云的刀要快。

雨水中,鲜血喷流,和剑光仿佛融为一体,产生一种奇妙的景观,接近死亡的美感最震人心魄。

蔚小风知道自己出手晚了,心里想:“小妹的剑既快且狠,即便母亲在也没有她如此迅捷无比的剑法。“

祁云抚摸着胳膊上的剑痕,麻木的身体似乎抽搐了一下

雨停了,祁五却似中风一样,狂笑起来。

每当遇到开心事或伤心事,他都会笑,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他突然握住蔚小雨的长剑,发疯的道:“我只是个没人爱没人要的穷苦乡巴佬,你们要欺负就欺负,要离开就离开!!这么多年!!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啊?!哈哈哈哈哈…….”

天没有打雷,祁云的笑声却如同雷声闪电,蔚小雨望着眼前这个疯子一样、浑身污泥的乞丐,心中竟然一颤。

从小到大,这是她最害怕的一次。

鲜血染红了祁云的手指,流到了泥土中,蔚小雨手足无措,也没有撤剑,她知道只要一撤剑,这乞丐的五根手指会齐根而断。

“当“的一声,剑被震开了,蔚小风出手了,化解了这场没必要的冲突。

蔚小风拱手道:“实在不好意思,兄台,这是一场误会!小妹太莽撞,还请海涵!”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药瓶,客气道:“这是我昆仑派的疗伤圣药‘雪凝丸‘,能愈合伤口,恢复气血!你伤口太深,要及时敷用!”

祁云还是呆呆地坐在泥土中,天地万物竟已不再重要。

只见蔚小风手一抖,药瓶竟不偏不倚地落在祁云的怀中,这一下“弹指惊鸿”功夫,竟是妙到巅毫,连一向孤傲的蔚小雨也暗中赞赏。

蔚小风正色道:“小妹,不可耽误,我看父亲未必走远,咱俩还是马上去追寻!”他的语气似是在商量,却有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好似圣旨命令一样。

蔚小雨冷冷的看着祁云一样,策马扬鞭,头也不回的走了。

蔚小风、蔚小雨二人去的远了。

祁云却还是呆在原地,他心中的怒火还没有平息,怒火攻心!

当雨又开始下的时候,他嘶吼着:“谁要你们的破药!!我死就死与你们何干?!”

一个阴冷的声音道:“祁师兄要死,不妨让我兄弟们送你一程!“

说话的时尹圭,只见他不知何时,带着五六个壮汉站在他的面前,脸色中充满愤怒和阴狠,他这次来是成心不想让祁云活了。

但当他们发现祁云眼神中的怒火时,他们有些后悔了。

人一定不要欺人太甚,尤其欺负一个绝望愤怒的人,不然会自食其果。

刀光一闪,去势如雷,尹圭原来被祁云一刀划破脸颊,这次的痛苦却更痛,他的一条胳膊竟然飞了起来,鲜血飞扬,其他五位壮汉都吓傻了,一动不动,呆在原地。

身首异处这个词尹圭今天是第一次见识到,但是已经晚了。

他竟然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又是刀光一闪,他只觉得喉头一冷,接着他想起了一生得事情,他是怎么帮着师兄谢垣欺负别人,怎样瞒着师父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即便再坏的人临死的时候都会回顾自己的一生,即使这一生是不光彩的。

这次没有血飞溅而出,尹圭双眼一番,倒在泥土中,死了。

祁五的刀已经快到杀人不见血的程度。

其他五名壮汉当然害怕,但心想我们人多,竟然会怕一个浑身脏泥的臭小子,刚才他那一刀一定是运气,或是他的刀锋太锐利。

于是,这五个人像野兽一样扑了过去。

人一生总会做一些令自己后悔的事,谁都无法避免。

祁云没有去追师妹,后悔到现在,这五人低估了祁云的刀,到阴曹去后悔了。

鲜血渗满泥土,祁云浑身污浊,已经分不清是血还是泥土。

那五个人都倒下了,渐渐地,祁云也倒下了。

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身体像抽空了一般。

反正杀人偿命,他也不想活了,有时候想死的念头只在一瞬之间。

他倒在了泥土中,耳中静静听着雨水滴答的声音,他在等着官府或者谢家的人来抓他。

坦然赴死,未尝不心安理得。

此时不远处的街角,露出了一个冷笑,望着倒下的祁云。

他走了出来,走向祁云。

而祁云已经晕了,雨却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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