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干粮,休息了一会儿,两人收拾东西,踏上返程的道路,又是一路奔波,回到浊水帮时,几乎已近半夜。
君如珪和云梦犀都非常疲倦,洗漱了之后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君如珪和云梦犀二人吃完早餐后,将王四娇找来。
君如珪将那个錾刻着“柳”字的铜牌和小乌龟交给她,让她看。
“见过这两样东西吗?”他问她。
王四娇看了眼乌龟和铜牌,却摇头道:“我并未见过这两样东西。”
“你没在曾南方身上见过这个?”君如珪拈起那个铜牌给她看清楚。
她还是摇头,非常坦诚:“我从没见过,真的。”
君如珪皱了皱眉:“这两样东西都是我们从枯木谷的一具尸身上找到的,那尸身面对谷里三个坟墓趴着死了,手中还有一把刀,这个尸首,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君少主说的应该是曾南方吧。”她倒是毫不犹豫。
“你们既然知道那是曾南方,为何没有对他搜身?也没找出这两样东西?”
王四娇却摇头:“当时我当时并未参与搜索山谷,并不知其中详情。”
“那当时是谁去搜索山谷的?谁又知道内情?”
王四娇看了眼云梦犀,略低头:“是帮主亲自带人去的。”
“你知道你们帮主失忆了,她带了什么人?”
“贝忠诚。”
王四娇带来了贝忠诚。
君如珪照样先将铜牌和玉乌龟交给他看。
“认识这两样东西吗?”
“请君少主见谅,在下不认识。”贝忠诚也是这句话。
“这是在枯木谷的曾南方身上搜到的。”君如珪说,一边看贝忠诚的反应,然而对方脸上没任何表情。
君如珪又问:“我听说曾南方死后,云帮主带你去搜索过枯木谷?”
“是的。”
“你们当时看到曾南方的尸体了吧。”
“是。”
“你们搜索过他的尸体吧?”
“有。”
“你们没找出这两个东西?”君如珪抬手,又给他看两样小东西。
“没有。”贝忠诚见君如珪不相信的样子,又加了一句:“是这样的,当时我们担心四大门派的潜伏在山谷,所以搜得匆忙,故而疏漏此物也未可知。”
君如珪觉得这个理由似乎有些勉强,不过看贝忠诚的样子,他大约不会再多解释什么了。
不过他还是不甘心,又问:“那你们看到曾南方自杀在山谷里,暴尸野外,为何不将他收殓,而是继续让他留在那里?”
这回贝忠诚回答:“这个就是帮主的意思了,”他又看了眼云梦犀,云梦犀一脸懵。
贝忠诚顿了顿,继续道:“帮主说既然曾南方自杀了,那么为了让玄晟门的人知道他自杀了,不再调查追究下去,以免牵连到咱们帮,必须让玄晟门的人亲眼看到他的尸首,认定他死了,这样他们才会罢手,我们浊水帮才能撇清关系。”
君如珪回头,望了眼云梦犀,云梦犀也在看他。
“那后来呢?”他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又问:“玄晟门的人已经确认曾南方死了之后呢?你们不照样有机会将他收殓埋葬吗?”
贝忠诚却笑笑,道:“君少主说的轻松,咱们帮又没有在玄晟门的眼线,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真的确认曾南方死了呢?何况若他们一直在枯木谷守着,我们一去不抓个正着?”
虽然贝忠诚这么回答,但是君如珪还是觉得不尽不实,因为:一,你们既然这么害怕玄晟门在谷里守着,为什么就敢去山谷搜查找黑齿啮铁?二,没有在曾南方身上找到铜牌和乌龟玉佩?怎么可能?
算了,还是去问大师兄他们吧。
他找了个借口一个人回到卧室,开始施展水火交融之术。
他将在枯木谷所见所闻告知那边,着重讲了那具尸身和从尸身上找到的两样东西:写着“柳”字的铜牌和刻着“池”字的乌龟玉佩。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说要他马上带着两样东西,去白茅山下给他们查看。
那边反应如此急促,倒是出于君如珪意料,他原本是想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东西,想要一个答案,没想到他们竟让自己把东西送过去。
不过既然大师兄都开口了,那么也就必须送过去了。
不过一想到又要回白茅山,他心里一直牵念的东西又浮现出来:比如四大门派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攻打白茅山了,山上战况如何?如果四大门派已经胜了,那么现在鹤雪凌霜会是这么一个状况,而那个莫思侬又是何种境遇呢?
这么一想,他倒是挺好奇,巴望着赶紧赶到那儿,亲眼一观。
不过要去白茅山,就得离开这里,怎么给云梦犀说呢?
这天中午吃饭,他告诉云梦犀,说自己要回去一趟白茅山。
云梦犀本来在低头吃饭,此时抬起头来,清凌凌的目光切切望着他,不解道:“你怎么又要回去呢?”
他说出早编派好的理由:“是这样的,莫思侬刚刚传信给我,说三大门派已经在白茅山下集结,马上就要攻打白茅山,她怕此战不利,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想提前把你的解药给咱们。”
云梦犀一怔:“她要提前给我解药?”她的表情显示她显然不相信莫思侬会有如此的“好心”。
君如珪点头。
云梦犀垂眸想了一下,低声:“也好,总比这样干等着强,看来这个莫思侬还算信守诺言。”
“你就在这里呆着,我去一趟白茅山,然后回来,将解药给你。”君如珪说。
然而云梦犀却脸色一沉,道:“不,我要跟你去。”
君如珪劝她道:“白茅山那儿可能已经打起来了,危险的很,你别去,我拿了解药回来给你,也是一样。”
然而云梦犀坚决的很:“不,我就要去。那里若是危险,我在山下远一点的地方等你,不是一样吗?”
“梦犀——”他竭力劝她:“听我的,你就在这里,没事的,我很快回来。”
“不,我要跟你走。”云梦犀却异常坚持:“我不喜欢一个人呆在这里,这里我什么人都不认识,我害怕,还有——”她顿了顿,红着脸,小声道:“你上次不是说,你不会离开我吗?”
其实云梦犀这样子君如珪也不是很意外,因为他和云梦犀认识了这么久了,也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对他也不止一次表现出不安全感和很强的依赖性。君如珪觉得这应该是因为她失忆了,对外界感到陌生惶恐而已。不过他认为到了八指岛,到了熟悉的环境,她就算不记得了,但也比在外面强,但是没想到的是,她在这里并没有他预料到的熟稔和如鱼得水,恰恰相反,她依然如此不自在,依然如此恐惧。
“好吧,”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君如珪实在不忍,只有答应了。反正她说了,到了白茅山下,她可以呆在离山下远一点的地方,这样她就不知道自己去干嘛了。
他们又休息了一日,第二日离开八指岛,沿原路返回白茅山。
几乎跑了和来时同样的时日,他们终于回到了原点,白茅山。
在路上的时候,元明晦告诉他他们此时还没有进攻山上,而是在山下集结,他若要找他们,只需要来山下即可。
到的时候是傍晚,君如珪从老远的地方朝白茅山下看,可以看见那峻峨参天的山体下的平原上,聚集着一大片光点,光点密集,呈一个大圈形包围着整个山脚,并阔然铺开,远望好像一条巨大的发光的盘子将山体托举着。很显然,那里就是三大门派的驻扎点。
看来来的人真不少,君如珪望着那些密集的光点,不过又有些困惑:他这一去浊水帮差不多十来天时间,师父他们干嘛还围在山下,不尽快进攻上山呢?
难道真如之前师父他们所担忧的,莫思侬用莫识君等人作为人质,以至于三大门派的人投鼠忌器,不敢贸然攻山?
他左思右量,决定先安置了云梦犀再说。
他在离山下越两三里的地方找了家农户,让云梦犀先住在那里,然后告诉她他自己上山去找莫思侬。
云梦犀见他要走,担忧道:“我看到山下围了那么多人,应该是三大门派的吧,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你怎么上山啊?”
君如珪回答道:“你别担心,莫思侬告诉了我一条上山的小道,可以避开他们抵达山顶。”
“还有小道?”
“是,你放心吧,我会回来的。”
他拍拍云梦犀的肩膀,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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