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章 谎言败露

赵可欣随即拉多多至自己身后,她深知近年经常发生儿童丢失案,看到路上的乞丐,她潜意识中做了这个举动,于是,为获心安,掏出自己买东西剩下的零钱,几乎所有,一并放进了破碗之中。

“对不起。”赵可欣对王得福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王得福抬眼望着多多母女慢慢走远,心里感触:“没关系,是我的话,我也一样。”

“妈妈,你为什么要向那个爷爷弯腰呀?”多多渐行渐远的声音消失在王得福视线中。

王得福望向远处女孩,挥手告别之后,便继续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搜寻,期待能够发现王杨,或者是被王杨发现也好。

随着一群小贩的叫卖吆喝,街上人群逐渐增多,络绎不绝,太阳东路开始变得繁忙起来,各种各样的气息随风飘散。

时值傍晚,王得福盆满钵满,欲叫上小峰一起共享战果,他呼喊示意小峰,让他来至自己身边。

“你从哪里搞到这么多钱的,我那边也就几个子儿,一顿饭都凑不上!”小峰惊讶道。

“走吧,月亮都已经出来了,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去!”王得福眯笑着说道。

“月亮?你还真别说,这白天还在下雪,晚上居然还有月亮,实乃怪事!”小峰惊异道。

小峰感叹着,内心不知为何总是慌慌的,他继续说:

“天生异象,莫非有异害?”

王得福见他过于杞人忧天,立马大笑道:“哈哈哈,你就不要多想啦,人生贵在及时行乐,赶紧换一身衣服,随我去吃大餐吧!”

“我没心思吃大餐,我只要弄些清淡的吃吃即可,你要吃你便去,吃好了再来找我。”小峰灰溜溜道。

王得福没等小峰说完,直接奔向对面酒铺,提了两壶酒而归。

“走!人生得意须尽欢!”

小峰没有来得及劝他,直至他将酒提至自己面前,只好接过其中一壶,跟随其后,来到一家面馆。

“吃面比较清淡,这家面馆已有数年,保证合乎你口味!”

王得福边走边引,不经意间,发现小峰稍有犹豫,完全没有当日喝酒之勇。

二人坐于面馆前桌,小峰夺过酒壶,为王得福把酒斟满。

“两碗锅盖面来嘞!请慢用!”

小峰看着碗中升腾雾气,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哈哈哈!要不你就先吃面,我以酒敬面。”王得福示意道。

“怎能让你先喝呢!”

小峰随即举起杯中之酒,二人碰杯,一饮而尽,他侧身单手捧腹,隐忍疼痛,随后坐于桌凳之上,藏痛于桌下。

“真是痛快!”王得福呷嘴道。

“再过一段时日,便是你我石台之约了,没想到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提前过了。”小峰说道。

“哈哈,我刚还正想到此事来着,届时再临石台,必不醉不归!”王得福回道。

小峰单手于桌下,强抓腹部,阻止疼痛,侧面故作轻松,不让他看出丝毫。

“你先吃吧!我随后。”

于是,二人便大口吞面,“刺溜”之声阵阵,将汤汁喝尽。

“这点面实在是不够吃,老板!再给我们两人各来一碗!”

上面速度超乎二人意料之外,刚刚斟酒的功夫,热气腾腾的面条又送至二人面前。

小峰起身,两眼深深看向王得福,意味深长道:

“今晚我虽不能陪你一同前往,但你务必要小心,我盼你平安归来,并和你共赴石台之约!”

说完,小峰连饮三杯,胸口疼痛更是难受,他继续强忍,将手中酒杯倒立清空,深深看向王得福。

他此番说得壮烈,王得福为其接过酒杯,置于桌面,一口气喝下三杯回敬之酒,亦将酒杯倒立清空,置于小峰的酒杯旁。

王得福酒酣之至,臭骂了一顿小峰,谁让他把此时气氛搞得比分别还愈加悲痛伤感。

突然,小峰大唱道: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 ...

王得福也开始附和,二人一唱一和,吟完之后,又来一遍,酒兴之至,借此抒发豪情。

小峰不再隐忍腹痛,坦然看向对面的王得福,随后哈哈大笑,王得福随后也哈哈大笑起来,两人笑声响彻面馆,面馆路人皆纷纷直指相向,议论纷纷。

... ...

他们二人喝酒喝至深夜,见时候不早,王得福准备送小峰回家,他为不耽误晚上计划,并未喝太多,此等酒量,不足为醉,然而小峰恰恰相反,仍然要把酒壶一口吞入腹中。

他们二人半推半就数遍,王得福见小峰醉得如此狼狈,比在石台更甚,将他背负于肩,前往回家之路。

王得福回到家中,把小峰安顿好,在家中依然还未寻得王杨身影,他更加断定,事情已到刻不容缓的地步。

他按照计划,准备开始行动,又往返七峰镇,来至李然家门前,此刻已是深夜子时。

李然家门之前,黑灯瞎火,他在周围附近转悠几圈,没有发现可以进入的捷径,于是灵机一动,还是身着要饭便服,用老办法试试。

“叮咚~叮咚~”王得福按响门铃。

门铃响了好几次,引来附近邻家狗吠声。

赵可欣闻声而起,两眼惺忪,来至客厅,不知此刻还会有谁到访,她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查看门外之人,有些熟悉,似乎是今天下午遇到的那个乞丐。

“行行好吧,赏口吃的吧,我把钱都分给了其他乞丐,然后他们都拿着走了,自己倒是没有吃饭。”王得福心想着自编的骗人鬼话,自己都觉得可笑。

“你是那个...乞丐?”赵可欣惊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得福。

王得福慢慢抬起头,更是惊讶,眼前的人居然是李然的老婆!

他依然跪地,膝盖微微向前挪动着,回答道:

“我是王杨的爷爷,你知不知道王杨在哪里?”

他内心急切,迫切渴望她告知王杨下落,不管她到底是否知晓王杨此人。

“王杨!?你是他...爷爷?”

赵可欣仔细打量着这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王得福随即将破烂衣服脱掉,置于一边,回复道:

“李警官在家吗,借一步说话。”

赵可欣见她假扮乞丐,别有用意,微微又将门半掩。

“你等等!”

王得福说毕,“噗通”一声,双膝沉重跪地,深深叩首,抽泣起来,他边叩首,边带着哭腔说,道出实情:

“吾有一孙,于去年之时失踪,我深感悔恨,深恶痛绝,幸得王杨助我,适才踏上寻孙之路,没有他,我便深陷黑暗之中,永远不见天日。”

赵可欣被其话语所震撼,此人所说之言,和王杨所述基本无异,思忖再三,如果眼前身为恶人,想必早就对自己施以毒手。

“你快快起身吧,我只知王杨在我家呆过一阵子,你孙子一事,于屋中座谈!”

王得福听后一怔,王杨居然来过此地,自己瞪大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赵可欣。

“他来过这里?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在前天,昨天早上,我让他一人独自留在家中等我,等我回来之后,他便不在了,我以为他回家去了。”赵可欣回忆道。

看着王得福依然跪坐于冰冷地面,她心有不忍,扶他起身,进屋入座。

“那王杨到底是你什么人?”

“我老友王小峰的孙子,然而在警局之中,李警官对我所述之言并不是很相信,我便只好去七峰山北的富贵镇寻王小峰,请他出证,独留王杨一人在七峰镇街头,没想到不幸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王得福擦拭着夺眶而出的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倾诉道:“老友因忙于事业,将王杨托管于我,由我悉心照料,待他如自己亲孙一般!”

“现在...现在连王杨也不见了,我究竟该怎么办呐!”

他的喉咙慢慢开始变得干哑起来,说话不时带有咳嗽。

赵可欣为其端来一杯热水,递于他手,她发现,其黝黑双手之上,皆印有数道疤痕,似经历过战争,不禁想起自己父亲,二人年纪应不会相差太大。

王得福为其解释自己双手疤痕来由,讲述自己惨失儿子一事和亡妻之事,他淡然描述,内心却波澜四起。

她听着王得福的讲述,心有所触,为其不幸感伤落泪。

都说女人泪腺发达,但痛到深处之后,就不再有男女之别。

王得福哭诉心肠,将前前后后之事一并告之,赵可欣也发现王得福所述和李然昨天所说之言有明显出入,没想到自己不祥的预感应验成真了。

“你的孙子叫王自在,他胸口有一卡通小熊,于去年之时失踪,你此番话当真?”

她再三确认,得到王得福的肯定回答。

“当真!”王得福回道。

此刻,赵可欣坐如长钟,一动不动,思忖良久,她在深渊边缘试探着,不时看向眼前之人,此人已年过花甲,无所依,为寻孙子,仍奔波在外,致使其流落至今天地步,她实在难以靠一己之力而为之,忽然,父亲训言涌入脑海,和父亲一起的过往军中记忆奔腾而来,父亲正站于远处,似乎在示意让她为眼前之人主持正道。

她忽然回过神来,果敢对王得福说道:

“我帮你一起去寻孙子!不仅仅是你的孙子,还包括所有孩童失踪案件!”

她答应王得福,一腔热血,欲重返警察之路,为他主持公道,更为七峰镇永久的安宁。

赵可欣深知此番所为,必铁面无私,她看向墙面相片中的李然,思绪万千。

她随即换了一身衣服,直奔邻里谢阿姨家而去。

赵可欣全然不顾已经入睡的邻里,门铃声在街坊间显得更加刺耳。

谢阿姨此刻终于闻声赶来,她开门道:“哟!这不是李警嫂吗?深夜来查案的呀?”

“对不住,谢阿姨,这么晚打扰了,我就来问您一个问题,问完就走。”

“什么事呀这是,非要在深更半夜来问?”

“去年的事,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去年一日,你有没有请我家李然到你家吃饭,那时他手里拿着遥控玩具汽车。”

谢阿姨两眼朝上,寻思道:“去年...去年是有一次在我家吃饭没错,但是...那时他手里没有玩具车啊!”

“你家小孩可曾和他一起玩耍?”

“没有吧!我记得那会学校还要上学呢!我怎么可能让我家孙子一人在外?”

... ...

赵可欣不再追问,背过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得知李然撒谎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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