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万枯森林中天地熔炉彻底成型,那盒盖的山河气运仿佛一道道匹链不断绞杀这熔炉中的一切生物,温度逐渐升高,身处其中的事物皆化为灰烬,再被那天空垂落的匹链一边又一遍的横扫着,卷起漫天的尘埃,匹链所过之处,山河皆破碎,如此之广的万枯森林没谁会想到会变成如今这幅人间炼狱。
众人皆沉默着走向西蜀皇宫那巨大的城墙,心情都不是太好,都默契的回头观望一眼那天地熔炉的风采,他们都有自知之明,如若他们晚出来一刻就会变成那漫天灰烬中的一粒尘埃,没有任何可以挣扎的余地,何况现在里面的那些各国兵马,看情况都只会死的不能再死了。
余庆边走边开玩笑道:“可吓死我们这些小金丹了,往常都高高在上的,现在算是明白了,天地大势之下皆土鸡瓦狗,要么就随波逐流被世俗裹挟着勇往无前,要么就坐着乖乖等死,这一路行来我总感觉我们就像牵线傀儡一样,明明知道前面就是死路我们却没得选,人生不要这么无奈啊!”
众人更沉默了,脸上的表情都开始变得麻木萧瑟,远远的能看见西蜀皇朝的城头了,离万枯森林越远那阵阵热浪就不再这么炽热,仿佛微风拂过带来了初冬的一丝丝凉意。行至城门前看见西蜀皇宫背后包裹整个西蜀剑宫的金色界球,都忍不住深吸一口凉气,又是一个大手笔。西蜀剑宫所在位置略微偏高,护山大阵有四座山头再加上一个西蜀剑宫的剑心池子组成,所占地及其广阔,可如今又是被一个不输天地熔炉的大阵仗完全包裹,他们可是见识过那天地熔炉的威力的,眼前这金色的球体会不会也是一大杀器?
西蜀剑宫之中,剑海阔看着那已经成型的天地熔炉吃了一惊,山河隐现图出现阵阵涟漪震荡彻底化为光幕消失,不用看也知道是怎么个结局。撇了眼闭目样神的余半水开口说道:“余半水,你也听到了,你那好儿子也说得明白着呢,你觉着剑高长打穿你们正一门的山河会要多久?山下人行山上事只能慢点,多死点人,但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
余半水叹了口气,他是实在舍不得这在他手中辉煌了两百余年的门派啊,他依稀还记得上一任门主传位于他时的辉煌,却不想要在自己手中走向落寞,顿时心中五味成杂。
剑海阔得意的笑道:“看样子你的徒弟们是要合手拿下西蜀剑皇啊,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正一门能抗大旗的也就这几位了,还有一个叫王陈的在佛国那边抵御着佛国的大军进拔,也是了不起,只他一人就挡住了佛国的脚步,手腕心机都了不起,我记得道门的弟子选拔中点名是要过他的,你为什么要阻止他呢?”
余半水叹口气道:“道门做事你我心里都是有数的,他们所谋的无非就是个天下共主,自然要人才给他们开疆阔土,可道门修仙者林立高端人才不缺,一个个都忙着不是修仙就是自己的修为巩固,有几个人会真正为民着想,那些个高高在上的黄紫贵人离开了世间太久了,早已把自己当成真正的仙人了,所求无非是个大自由大自在,这世间的事他们还会关心吗?王陈去了无非只是个外门弟子帮忙开疆阔土的工具而已。”
剑海阔挽了个剑花收起长剑入鞘开口骂道:“我们西蜀剑宫的行事好像丝毫没有违背这天下宗旨,你们正一门不还是打上门来了,怎么,你正一门在急什么?你要是说出个理由今天就放着你的狗命下次是迟早要收的。”见余半水瞬间闭口不言剑海阔继续说道:“道理是要讲的,虽然道门不管你们的生死,我相信多少四百多年了山上香火情面也烧够了,多少会有消息放出来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佛国那边早就撤兵不跟你们纠缠了,你真以为王陈还真就一人挡住了佛国的蔓延了?说真的也不会有这次来我西蜀剑宫打算盘来了,你确定不说吗?说出来让大家分享一下。”
剑海阔说着向众长老挥手,十余位长老又打起精神来呈包围状围住了余半水,余半水身后的几位长老也慌了神,背对背做防御姿态,脚下光影闪现似乎天然阵成。剑海阔嗤笑道:“在我西蜀剑宫门口起阵法,好想法啊,我护山大阵你以为只能防御?”说着走出五位长老背后西蜀剑宫阵法荡起阵阵涟漪,像是法身坐镇山头牵引大阵聚拢,瞬间起阵丝丝涟漪化成无数剑光悬而未落急速包裹住了余半水众人。
余半水再次叹口气目视着剑海阔:“你我都是同一时代的人,有些事情你是知道的,他们稍微晚一辈的可能不清楚,我不能说出来自然有我的理由。”
剑海阔来了兴趣:“我说呢,几十年前极阳宫那边就有所动静,我西蜀剑宫的长老也折损几位,要不是我西蜀剑宫家大业大还真就让你们得逞了,但我如果非要知道这个消息呢?我不介意用你的命来换。”
余半水慌了神:“如果说你们的西蜀剑皇今天就会死呢,你们的希望就要在今天终结,他其实也知道这件事情,你们怎么不去问他呢,可是他老丈人木御天告诉他的,而且木御天你们都是知道的,他在你们的地界上划一国所谋甚大,你们就不好奇及阳宫原先只想要对木御国下手是为什么吗?我还是不介意把这件事情带到棺材里,再说我们的目的其实已经达成了。”说罢看着四周的时空界壁。
剑海阔饶有兴致的说道:“余半水你还是不懂啊,西蜀剑皇可不是我封的啊,想要他死可是要彻底打碎西蜀皇朝的山河你们才有机会,人皇甲卫你知道为什么这么稀少吗?你看看你们各国的军队都被打了个西零八落,拿什么来击碎这州山河?”
余半水说道:“人皇甲的确了不起,可要是他自己脱下来呢?”
剑海阔楞了一下闭上眼睛在心中推演,西蜀皇朝等万枯森林落幕彻底大捷,就算不出兵攻击正一门下属皇朝,正一门也再难收拢兵力来对付西蜀皇朝,如果正一门胆敢从佛国那边撤兵想再来一次合围彻底鱼死网破,当那佛国的一个个秃驴是傻子啊,你白送的山河哪有不手下的道理。如果西蜀剑皇不断扩充领土人皇甲卫只会越来越坚不可摧,一国气运将会凝聚如实质,说不好还能以皇朝再次构建一个不输于西蜀剑宫的战争机器,想再次打散我西蜀皇朝更只是痴人说梦。难道余庆等连元婴都不是的还能打碎人皇甲卫?就算是剑高远脱了人皇甲卫站着不动给他们砍也会废点功夫的吧,就陈知己的那把神阙的上一任主人还算个人物,不过在我看来陈知己就连拔出来都困难,神兵虽好,道也会有人使用啊,木御天在剑高远下山历练的时候主动找到了他,难道不止意在修补破碎的山河?而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能去哪呢?六长老不是那种愚氓的人啊,为什么会如此果决的抽取一国山河气运?
剑海阔睁开眼睛目光死死的盯住六长老,运转术法长剑微鸣蔓延至六长老身边,待到彻底包裹住六长老彻底隔绝山河,刘长老先是楞了一下过后才看向剑海阔道:“师兄啊,察觉了啊?”说完微笑的看着剑海阔。
剑海阔怒道:“师弟你能不能给我说说木御天跟你干的什么勾当,我差点忘了你曾经可是木御国的首席供奉,于情于理你聚拢山河气运一事怎么想怎么说不过去。”
六长老神色严肃道:“我只能告诉你,道门那边出事情了。等到余半水来告诉你吧,反正他也是个死人了。我只是略微知道点皮毛,多半都是我跟木御天的猜测,详细的还是让余半水说吧。”
剑海阔略微思索片刻,舒展开眉头,总是要知道的,但愿不是下一次开天,其实他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也知道了木御天去哪里了。罢了,总是要有人死的,为了西蜀剑宫,死多少都是值得的,但愿死的那个不要太不值得。想着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气运牵引像瀑布一样从天幕倾泄而下,再次展开山河隐现图,余庆,陈知己,琴岚,刘一手,刘二魅,何谓,小青跃然于图上,众长老目光皆投来,隐隐的看见了西蜀皇宫的城门悚然而立。
陈知己再次抬头看向天幕,微微皱眉看向余庆,余庆笑了笑:“不用在意,各大门派都有那么一手窥探的绝技,像我们的掌观山河就能循着气机锁定某人并进行窥视,各有优劣。我们在西蜀皇朝皇城门口了,这么明目张胆的窥视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也许这正是一个窃机。西蜀剑宫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窥视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啊,师傅们情况不妙啊,说不定都被打散了法身,早就魂飞魄散了。?”
众人皆沉默,仿佛步伐都加重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坚毅了,余庆看着渐渐放大的皇宫城墙握紧了手中的血刹那。想着就不自觉露出笑容开口对众人说道:“如果输了就输了全部,师门,师兄弟,一切的一切,那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命呢?”
众人相视而笑,大步向前,此生无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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