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花开,一切皆是注定的缘分。
守望了千年的菩提树终于开了花,凌箬不知道算不算是她的幸运。
巫师预言,她东宆紫月帝姬乃是一个不幸之人,她的降临会给东穹带来灭顶之灾……
可到底是什么灭顶之灾呢?千百年来她很是想不明白,直到,在魔域的一片竹林中遇到一个人,而这个人被她带回苍宆。
望着满天开放的花朵,凌箬对身旁白色身影咋咋呼呼道:“快看,是菩提的花!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么?”
彼时,霜华一身素衣,抬眸了眼那满天飘落,不知飘去哪里的人间的菩提花,神情淡漠,还多了几分令人不懂的思绪。
“自然记得。”他简单两个字回答。
“哥哥不可以不离开东宆啊,这样凌箬就有办法医治你了!”那时,凌箬扯了下霜华的衣袖轻声询问。
“箬儿。”霜华握着凌箬的双肩,语重心长:“你要自立,要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命里坎坷多舛,稍有不慎便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望着面前明明离她两步之遥之人,凌箬默了默,忽明忽暗的眼睛溢满泪水,“我知道,可是我只是希望哥哥你能……”
希望他能留下来。
好多话,被她咽没进肚子里,她似是没有了勇气再看他。
他冷漠刺伤了她的心。
九岁那年,爱她疼她的母后死了,她被父王无情的抛弃至蛮荒,是他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护着她。
她竟有些后悔将他捆来这东宆。
“凌箬,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霜华道。
凌箬忐忑了良久,等来这样一句话。
她睫毛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少年,走近走近,她后退后退,压制不住内里波动的情绪,瞪得滚圆的眼眶里泪水打转:“哥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没听错,他不再叫她箬儿,他竟开始划分起了界线。
霜华外冷内热,性子也比较温和,说起话来却是那么的狠绝。
他伸手为她理顺耳畔凌乱的青丝道:“敢问紫月帝姬芳龄?”
凌箬夹在眼眶里的泪珠沿着长长的睫毛啪嗒落下,再抬眸,眼神里是疑惑是谨慎,话语吞吐:“你,你问这干嘛?”
霜华放手,毫无留恋的移开眸子,怅惘着看着菩提树下那一片片灿烂的星河,近乎叹气般娓娓道来:“在下不过一介病魔缠身的凡人,还有许多未达成的心愿需要去实现。”
霜华是凡人……
凌箬心里呢喃,不敢置信布满神情。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知道他绝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人,但万万没想到他是个凡人。
凌箬沿着随霜华目光看去,霜华揶揄的话语响起,“紫月帝姬不会以为我是魔界的吧?”
“怎会?我在想你一介凡人就拥有了如此逆天的法术,难怪仙魔两族都容不下你。”说着,她担心的看向霜华,见霜华神思飘远,后知后觉上了他的套。
“箬儿……”霜华轻声唤道,原属于他对凌箬的称呼,声音不似以往的淡泊,多了些股蛊惑人心的力量,“答应我,我不在的日子里要照顾好自己。”
“不!我不会……”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向霜华,双手紧紧抱住他,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流,“本帝姬不许你离开!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会很听话很听话的……”
霜华孱弱的身体踉跄几步站稳,伸手却不似从前为她拭去眼泪,他想他是时候该同她保持距离。
“箬儿,你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抱我了。”
“霜华我知道,你不要走好不好,你嫁给我吧,你这个凡人那么厉害连天族都不怕,我不会嫌弃你身份的……”凌箬小孩子似的拉起他的衣角痛哭流涕。
霜华除了无可奈何的叹气不能把她如何,话语冷漠且多上几分严肃:“嫁是女子许配给男子而言的。”
意识到说错了话怔住,凌箬将头埋入霜华的胸膛,依旧不死心地抱紧面前的人不依不饶:“那我们洞房好不好……我嫁你。”
怕说错话恰恰就说错话,不知道这句话从她口里说出有多瘆人。
霜华许久不说话,突然就笑了,许是被气笑了,他凝视怀中小人儿认真问道:“凌箬就这么喜欢霜华?”
凌箬不觉有异,连连回答:“当然喜欢了,而且还喜欢得不得了。”
生怕说慢了一句,他们就不能洞房了。
“可凌箬还小……”霜华几乎是叹气的道,为她拂去衣裙上发丝间雪白的花瓣,补充道:“并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
“不会,凌箬是真的喜欢你的,凌箬已经不小了……”凌箬瞪大着眼睛,话语里尽是委屈。
都差不多四千八百岁了,怎么可能小?
曾经,她偷跑到天界去玩,结识一个自称是神界司命的小娃娃,那小娃娃说过,凡人生命不过百。
对了,霜华是凡人,那么他也会和那些凡人一样,生老病死短短的百年时光吗?
凌箬不忍再去看霜华,仿佛霜华随时都能从这个世界里消失,她患得患失,再次紧紧将面前的少年抱住,胸腔酸酸沉沉的,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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