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大叔走在前面,脚步稳当,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两个小屁孩啊!没事跑到山里来作甚,现在好了,耽搁我的事。”

江雪没敢搭话,又不是自己愿意来的。她瞟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江枫,只可惜他没会头,否则,江雪一定狠狠瞪他一眼。

江枫见茅大叔主动说话,心里来了奋意,嘴巴便开始吹嘘了“这不是遇到了你了嘛!大叔,您老人家肯定会带我们出去的不是吗!”

茅大叔没有搭理他,真是个小屁孩。

这一路来,也就是到了这片树林时,才不用再爬坡,沿途呈一副平坦趋势,围着山腰走去,天气似乎好了很多。这个时间,江雪抬头看看天上,估摸着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但愿能在吃完饭前回去,她天真的想到。

斜坡过后,高大密集的树林开始松散,一片洼地开始浮现在眼前,茅大叔开始放慢脚步,他一边走,一边四处观望着,一副怕漏了什么的样子。

这里的形状,像是一整座山上,中间被挖了一个口子,江雪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准确的说是茅大叔为什么要带他们来这里。江枫一惯的多话,“大叔,我们到了吗?”他问道。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大叔要去哪,只是看他似乎有一种重回故地的感觉。

虽到了平坦之处,可路却不好走,石头多,还都是大块大块被雪封住的石块。抬头望上面,看不到头,只见白茫茫的一片斜坡,这地方全是树,雪崩应该是不会的,江雪在心里胆怯的想到。

一路走来,她把所有的可能的都想过了,就是不敢想他们是否还能回去一事。终于,茅大叔停下来脚步,“到了,就是这里。”他仰头长叹一口气,吐出一连串的热气。

江枫向前两步,问道:“是吗?这里是哪里?”茅大叔不理他,江雪走上了,拉了他的袖子,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别说话。看茅大叔正在思考什么不是吗!

果然,茅大叔蹲下身子,趴在雪地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急促的呼吸着,双手不停的在刨雪,地上的,石块上的,全被他撒到一边去。

他动作越来越大,嘴里似在念叨着什么,“碑、碑,墓碑呢!”江雪看着他,一时心急如焚,他该不会是疯了吧!

江枫胆子很大,几步跑了上去,双膝跪倒在大叔旁。“大叔,你要找什么,我来帮你找。”江枫恳求道。

江雪呆滞在一旁,她听到了茅大叔说的,“墓碑。”难道这里是一块坟地,现在下了大雪,茅大叔正在找某个人的墓碑。

思绪刚落,眼前的江枫竟被茅大叔一把甩了出去。“滚开,别烦我!”他突然心情大变,声音嘶吼。

江雪连忙跨过去把江枫扶起来。“你别说话,他估计是疯了。”江雪小声的说。江枫一脸无辜,看着江雪,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被甩了一跤,不过力道不重,只是溅了一身雪。

于是,两人走到一旁,不敢过去,随着时间的推移,茅大叔的动作和声音也渐渐小了,他几乎把这片雪地都翻了个遍,就是没找到他口中的墓碑,到底是什么样的墓碑有那么难找!两人心中有着同样的疑问。

最后,茅大叔瘫坐在地上,面表无情,心如死灰。嘴里还是断断续续的嘀咕着:“墓碑呢!墓碑呢!”

谢天谢地,雪已经停了,天空中似乎也出现了一抹亮光,不知是太阳还是月亮,有时会是日月同辉也说不定。遗憾的是,他们谁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该怎么回去。

而唯一知道路的人,他似乎是疯了。有个十几分钟,他都不说话,一动也不动的瘫坐在雪地里。那条生了锈的黑色猎枪被遗弃在一旁,江枫和江雪找了一个离他远些的地方坐下,两人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江枫看着那条猎枪,心里起了悸动,他好奇,甚至有一种想要过去拿起来一探究竟的想法。不过,但他看到茅大叔那副脸时,他又即快的退缩了,那张脸本就几天没洗了,甚至几月,现在更加难看了,另人恐怖。

沉寂了许久,江雪打破沉默。“我们怎么办?”她问江枫。

“我也不知道,估计等他平静下来,这家伙估计是有什么病,会在某一个时间内发作,过了那个时间,应该就没事了。”江枫回答,他到现在还是喜欢猜测,但愿如他所说吧!

天渐渐黑了下来,江雪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天黑了,他们被困在了雪山里,夜里气温降低,寒冷又一次袭来。

江雪鼓起勇气,提了提嗓子,叫道:“大叔,大叔。”这会儿,茅大叔竟然靠在身旁的石块上,没有回声,应该是睡着了。

天黑了,怎么办!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可以生火的树枝之类的,江枫现在开始思考的是,他得想办法生起一堆火来,他看过一本关于野外求生的书,其中有一章就讲到,在雪地里如何生火。

首先,他得找到没被侵湿的树枝,然后刨开雪,寻得一块干燥的地。至于火源,他倒不需要什么摩擦起火之类的,他带了打火机,防风的,是他爷爷给他的,他一直带在身上,没想到今天可以用上了。

他起身,准备开始寻找干树枝生火。“你待着别动。”他对江雪说。

“你要去哪里?”江雪问。

“我去找树枝来生火。”他说完向洼地上面走去,特意绕开茅大叔的位置,以免把他吵醒。“这人也真是神奇,这么冷的天,竟睡得着。”

江雪看着江枫离开,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她害怕,但不敢出声。她缩紧身子,低着头,也不再四处看,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不怕、不怕。”

江枫往上方走去,夜里很黑,他不敢走太快,况且乱石巨多,他也不敢走得太快。他估摸着,有些雪落不到的地方会有干柴,于是他往靠山体的一方走去,凭着感觉,四下寻找着。

一路上,他捡起过很多树枝,但都是湿的,没有一点着迹。他停顿在一棵歪脖子树旁,望了望江雪在的方向,已经离她有百米远了,他知道,他不能再走远了,否则江雪一个人看不到自己,一定会着急的。

风雪夜里,竟有这般黑。他啥也看不到,几经绝望。于是,他不得不拿出打火机,噗嗤一下打开,火光照亮了路,还是雪,他环顾四周,这里根本没有能遮雪的地方,又怎么会有干树枝呢!

打火机的光线很渺茫,只照的到眼前一小块地方,他也不傻,照这样下去,耗光了打火机的气体也找不到干柴。

他突然想大喊一声,但之前的经验与直觉告诉他,不能喊,万一又引来狼群怎么办!

就这样,他绝望的灭了火,再次往江雪的方向看去,一个黑色的轮廓若隐若现,江雪蹲在成一团,又隔得很远,他自然看不清。

也罢,回去吧!回到和江雪一起,或许能等到天亮。

他迈开一步,意外却发生了,一脚踩空,沿着雪破滚了下去,他不知被撞了几下,也不知是撞到了什么,只觉得脚上,腰上,一阵生疼,眼睛被雪覆住,什么也看不见,只到翻滚停下来时,他被架在了一课树的树根上,疼痛席卷了全身,他甚至还是睁不开眼睛,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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