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节天恩封权臣 虎出山君臣造良机

秋贵重阳冬贵腊,不如寒食在春前。寒食节的祭祀极其隆重,远超重阳节和年终蜡祭。

相传春秋时期晋公子重耳离开晋国,流亡十九年。一次重耳饿昏,介之推割下自己大腿肉烤熟给他吃,重耳得以保住性命。重耳很感动。

后来重耳回到晋国,回忆起旧事,想封赏介之推,而介之推已经和母亲到山西的绵山隐居。

晋文公派人上山搜索,遍寻不到,便下令放火烧山,想以此逼出介之推,但最后发现介之推母子抱着柳树被烧死。

重耳十分后悔,便规定每年此时不得生火,一律吃冷食,称为寒食节,以纪念介之推。卢象有《寒食》诗,子推言避世,山火遂焚身。四海同寒食,千古为一人。

北方寒冷,春三月气温上升正值改火的时节,人们在新火未到之时,要禁止生火。寒食节又称为禁烟节,因为这天百姓人家不得举火,到了晚上才由宫中点燃烛火,并将火种传至贵戚重臣家中。

天刚傍晚,梁冀朝服整备,将军府大门敞开,三进的主院打扫的干干净净,侍卫分列两旁。

传火的小黄门太监正是单超。只见他掌着皮纸灯笼,远远的看见梁冀在将军府门口等候,快步跑上前传旨,梁冀摆摆衣襟正要下跪,单超急忙拦住:“皇上有旨意,大将军年事已高,不必行大礼,站着听旨就是。”

梁冀拱手一揖:“谢皇上隆恩。”

接着单超开始宣旨:“奉旨:自朕御极以来,大将军梁冀忠君爱民,解内忧排外患,稳固江山,苟利社稷,实为我大汉国之柱石。特赐虎牢关东二百里为大将军私地。加封彻侯。”

梁冀听完,心里大喜过望,一下子扑倒在地,行三跪九叩大礼:“臣领旨谢恩。”

单超赶忙扶起梁冀道:“大将军快快请起,今儿早上天不亮就听见有喜鹊叫不停,中午皇上就拟了旨了赏赐大将军,真是应景儿。皇上亲口说大将军您是我大汉立国以来第一社稷重臣,见您如同皇上亲临。您可是我大汉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

几句马屁拍的梁冀洋洋得意,一挥手,立即有仆人端上一盘铜钱:“劳烦皇上挂念。还是你会说话,这是赏你的。”

单超笑着跪拜道:“多谢大将军赏,传火时我是一路小跑着来的,保证您府上是这洛阳城乃至我大汉第一家掌灯。”

梁冀虚一抬手:“起来吧,你办事还算是上心,以后还有你重要差事。”

单超哪里敢起身,叩首回道:“谢大将军提携。皇上说寒食以后春雨就要来了,等大将军将那二百里私地种上之后,收割时皇上要亲临,一是共序君臣之谊,二呢同庆丰收。”

梁冀道:“你回去禀报皇上,说老臣我一定亲自去耕种,以谢皇上赏赐之恩。”

单超起身回宫复旨,不一会功夫,整个大将军府便将前后院落的灯火都点上。梁冀中堂坐定,妻妾子孙跪拜庆贺。

此时桓帝刘志正在寝宫等待,单超从大将军府传旨归来,屏退左右侍卫宦官,只留君臣二人。

单超回奏道:“大将军以奉旨,过两天就是清明节,正是耕种季节,到时候大将军要亲自去犁田耕种。”

刘志内心紧张,问道:“大将军有没有什么异样?”

单超道:“大将军为人贪婪,就是赏赐再多,他也觉得是应该的,此次大赏确实也让他有些惊喜,不过除了得意忘形,与往常并不不同,只是更加倨傲。”

刘志轻轻一拍桌案:“好,如此正好。张奂到哪了?几时能进京?”

单超回道:“昨日已进了崤山小道,约三四日就能抵达京城。”

当天夜里,除了皇宫,只有大将军府上灯火通明。

清明节那天,大将军梁冀要东出虎牢关,视察民情,百官在洛阳城外跪送。

洛阳地处洛阳盆地,北有王屋山,西有崤山,南有熊儿山、外方山,东有嵩山,只有一条官道顺着黄河河道直通虎牢关。

虎牢关、嵩山以东黄河河面放宽,地势平坦,沃野千里。梁冀的赏地正是在这片大平原上,自古以来都是物产丰盛人杰地灵。

张奂到达京城时已经日头偏西。桓帝听说张奂到了,立即传旨觐见。只见张奂两鬓已生白发,西北的风吹的他脸上有些皴裂。

单超引着他到宫来,边走边道:“张公,这才几个月不见,下关都不敢认您了。清瘦了一圈,都皮包骨头了,连头发都见白了。您在边关平叛,皇上时常挂念您呢,这不,前几日特意下旨给您府上赏一批西域进贡来的上好的毛皮,在这大臣中呀,您可是头一份。”

张奂道:“皇上恩泽四海,臣当尽心尽力为国效劳报答。最近宫里怎么样?”

单超抹抹眼睛:“好着,都好着呢。反正这么多年,皇上都习惯了,何况是我们这些个做下人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张奂听完沉默不语。

此时桓帝正在花园赏花,虽是百花争艳,刘志哪有心情看上一眼,只是来回慢慢的踱着步子。见张奂到来,心里略微一宽。

待张奂行完大礼,刘志扶他起来:“爱卿平叛西北,有卫平霍去病之功啊。不亏是我大汉肱股之臣。你起来,陪朕走走,赏赏花。”

张奂回道:“陛下广施仁义,如今天下安定,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实在是我大汉朝廷之福,臣民之福。”

皇帝命单超把住了花园大门,任何人不得入内,与张奂行到幽静处,泣涕涟涟道:“人人都喊我皇上,可是天下大臣又有几个把朕当皇上。”

张奂听完,跪拜道:“不能替主上分忧,是臣下的过失;让君父受权臣欺凌,更是我等做臣子的无能。臣等愿替皇上排忧解难,纵是押上臣一家老小性命,臣也要搏上一搏。”

皇帝上前扶起张奂:“然明快快请起。你就是朕的大护法,擎天保驾,非你莫属呀。”

张奂回奏:“天下有志者对梁家不满已久,只是梁家势力过于庞大,硬碰硬不异于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皇帝殷切的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张奂沉思片刻,脸色一喜,想到一个好主意:“办法有了,如今梁冀已出皇城,去虎牢三百里,来回需半月。梁冀日常那些蝼蚁佞人,不足为顾虑,能真正形成威胁的,是城防兵务和驻扎在洛阳城东六十里,负责京城外防的东山骑兵营。那里多是我在前线带兵时,跟我熬打出来的,臣持朝廷符节,夺了兵权,拱卫京师。”

皇帝听的入神,喜悦于表:“如果这样,那何愁老贼不除?”

张奂接着奏道:“这接管东山骑兵营只是其中之一,倘若京城防务和皇宫宿卫拿不到手里,那这些个骑兵连洛阳城都进不了。现在城防大权在大将军手里,想他日里骄横跋扈,目中无人已久,此次出走必定不会想到陛下之计,况且陛下对他的赏赐,与分封诸侯无异,他一时得意,如沐春风一般,自然放松防备。非常之时可行非常之事。没有虎符,就再造一个。尚书令尹勋,与臣交厚,常有杀贼报国之心,皇上可秘密召他奉旨持符节在行事之时夺取城防兵权。助臣一臂之力。”

皇帝应允,召尹勋秘密商议,计策已定,只待梁冀回京之时,便行夺权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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