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不成反被屠尽 高人指点告病归家

过了百日斩哀,曹家子弟守孝期满,携着一家老小回洛阳,路过芒砀山时,见这大大小小几十座山丘,首尾相连,大大小小埋葬了数十个刘姓诸侯,因为这天下还是老刘家的,为了方便祭奠祖先,自睢阳城一条大道直通到这芒砀山下。

山虽不高,可是却大有来头,《山海经》记载芒砀山“有文石焉,质胜玉,可以为砚”,黄帝时候就曾在这里开山取石。陈胜起义兵败,被秦军围追堵截九死一生,逃到芒砀山下,却被车夫庄贾所杀,就埋在了芒砀山南麓。汉文帝时为纪念他的父亲高祖刘邦战蛇起义,特意在斩蛇处立下斩蛇碑,这碑在月光明亮时,能投出高祖拔剑战蛇的灵光幻影,被誉为天下奇石。

曹操本想在山上游玩半日,但是曹家族人人数众多,又拖家带口,不易上山,只好作罢。

进了山中官道刚行三里路,直觉这天气凉了下来,两边山高树茂,鸟兽齐鸣,曹操心里总有些不安,问父亲道:“这山上历来多神奇异事,会不会有妖魔鬼怪?”

曹嵩道:“妖魔鬼怪吃人不多见,人害人的倒是比比皆是。”

这时上路两边密林里突地窜出数十个人,手持兵刃,黑衣蒙面,拦住了去路,老幼惊慌失措,曹氏族人立即拿出利刃对峙起来。

只听那贼首道:“你们听着,识相的老实点,我们要钱不要命,你们留下财物,便放你们过去,要不然,伤了诸位,别怪我提前没打招呼。”

曹操打眼一看,见这群贼人所持兵器不一,打造粗劣,队形不整,小声对父亲道:“看这群人不像是多厉害的狠人,应该就是土山大王,平日里劫个普通人家,现在我们人不比他们少,看他们拿的那些刀枪,粗工减造的,杀伤力不大,但是硬拼又怕伤到老小。”

那贼首道:“奶奶的,瞎嘀咕什么,今天要钱要命你们看好了,废话多了先拿你祭刀。”

曹操道:“钱物出来的时候倒是带着一些,现在没了。让劫匪给抢去了。”

贼首道:“抢去了?哪里被抢的?捷足先登?”

曹操道:“就是刚进山时,说的跟你们一模一样,打扮都一样,人数也和你们差不多。”

那贼首道:“跟老子扯什么蛋,我看小崽子你是活腻味了,给老子掉猫猫,我们占这个山那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过第二伙人,你以为这山能有多大呀,人多了别说打劫,捞鱼都不够吃。”

曹操道:“这么说你们是兵分几路干的呀。”

那贼首急了,拿刀尖指着曹操道:“小子就你废话多,哪有什么几路,一路都不够吃,再废话要你狗命。”

曹操伏在曹嵩耳边道:“听他这么说,也就这么几个乌合之众,咱们把东西给他们,让咱们的人准备好,他们拿东西时候快马冲上去结果他们性命。”说完给后面人使了个眼色。

曹嵩命人把包袱扔出去,正待那群贼人抢时,曹操大喝一声跃马向前,众曹家子弟一并杀出,一刀一个,砍杀的干净利落,一时间贼人被砍杀大半,贼首气急,平日里劫杀那么多,都是温顺的像待宰的羔羊一样,立威时也杀几个逞强的,本来还宁死不屈的,真到要死时候也就屈了。但是像今天这样自己人被人家当菜砍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这口气怎么咽的下,定要把这群路人千刀万剐,为兄弟报仇雪恨,直扑曹操,曹操见这贼首确实会些功夫,不敢大意,刀来剑往,那贼首竟讨不到便宜,眼看着自己手下弟兄马上被这些路人砍杀殆尽,再打下去自己也得搭在这里,喊了一声撤,像山上逃去,曹操弯弓搭箭,正瞄准那贼人后心,嗖的一声射出,那贼人听身后有动静,伏道闪避,确也被箭穿透小腿,众匪救起,抬着便跑进密林,曹家子弟杀红了眼,正待追赶,曹嵩大声喝止道:“穷寇莫追,快收拾了东西赶路,到了睢阳报官服让他们捉拿。”

那贼首正是张宝,被救到寨里悲痛欲绝,好不容易拉起来这几十人的队伍,官军都没剿灭,竟被一队过路的给灭了,所剩十来人,自己还被射了一箭,心中懊恼不已,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手下一人道:“这些人是亳州曹家的,和我是老乡,前些日子大宦官曹腾下葬时候我去那边踩过点,那个带头的就是曹腾的大儿子曹嵩,射您那个,是曹腾长孙,名叫曹操。”

张宝咬牙切齿道:“好个曹操,等着吧,有朝一日,我挖你祖坟。这里不能再待了,平原地区就这几个山,离了这地儿,豫州其他地方躲也不好躲,化妆成农人打扮,跟我回冀州去,今天的事谁说漏出去一个人,我割掉他的舌头。快收拾了东西,马上离开,分开走,免得引起注意,连夜赶路,走出平原就安全了。”

官军围着山搜了两天,只找到秘林遮蔽的山洞里几件破碗烂衣。

曹嵩回到了洛阳,几月不见,朝廷上变了天地,本来他身领司隶校尉的职务,对百官有监察职权,面见了皇上和窦武,这皇上换成了十来岁的孩童,窦武执掌了朝务。

出了宫,窦武叫住曹嵩道:“巨高啊,这些日子不见,老夫人身体还好吧。”

曹嵩正要拜,窦武拦住,扶着曹嵩胳膊笑道:“大礼免了,你这长途跋涉,刚到洛阳就进了宫,也够累了。”

曹嵩拱手谢道:“多蒙大人挂念,一家老小都安好。”

窦武道:“那就好,你这刚回来,舟马劳顿,司隶校尉又是个苦差事,出力不讨好,我和你父亲也是故交,这样吧,明儿我保举你为河南尹,也让你身上的担子轻一些。”

曹嵩听完,立时跪拜道:“谢恩公栽培。我们曹家没齿难忘。”

其实曹嵩心里比谁都清楚,虽然是平级调动,可是这做司隶校尉,表面上是监察百官,暗地里红里白里的,捞的油水多了去了。看这河南尹,虽然是京官,可是管的那一片地域,都是一些农人,想收些孝敬钱,无异于找那些农人剔骨取肉,闹不好激出民变来,一家老小都有搭进去。

可是既然窦武都安排了,想不干都推不了。只得乖乖上任,免得给人留下个不遵旨意的恶名。给人留下口实。

守孝时曹嵩虽然人在亳州,可是这宫里的事自己还是知道的清楚。窦武随随便便杀掉了几个宦官,审也不审,一句话就定夺了。本来以为这窦武和父亲有些交情,纵然不把自己提拔任用,好歹不会落井下石,可是今天一席话,曹嵩觉得自己想错了。听窦武这么说,心里怨恨也只能奉承。陈番和窦武已经开始行动清除宦官了,自己是宦官之后,夹起尾巴做人,或许能捡回一条命,要是一步棋走错,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

离开皇宫曹嵩立即拜见了袁汤,说了心中的顾虑,袁汤道:“贤侄,这个时候你得避一避风头了,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回京呢,在家守灵告个病假,做个富家翁也安稳。”

曹嵩立即明白了袁汤的意思,道了谢归家立即关门谢客,第二日便告病不出,窦武派太医看过几次,曹腾在世时,和宫里宫外关系都要好,文臣武将都给他薄面,连这太医也收了不少好处。

太医给曹嵩把脉只觉得有些阳气虚弱,并没什么大病,但见这曹嵩只是躺着像病入膏肓一样,言里语里都能听出点意思,临走时赏钱竟给上万。

窦武问这曹嵩病相如何,太医都道曹嵩这病症复杂,父亲过世悲伤过度,加上这一来一回数月劳累,病邪侵体,耽误了医治,一时半会怕是难痊愈。窦武想这难治好就难好吧,多个曹嵩还不好安置,碍手碍脚的,这下他自己倒下了,倒也省了不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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