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进了八月,正是秋高气爽。窦武望着皇宫上飘扬的云朵,映着天空,感觉心情格外的舒畅。前天,在他的一手操作之下,他亲信的小黄门太监山冰代替魏彪,出任了黄门令,还是自己人用的放心,山冰一上台,立即逮捕了长乐尚书郑飒。
这郑飒平日里在皇上和太后面前两面逢源,暗地里和大太监王甫、曹节等人来往甚密,结尾联盟,共同进退,形成一个不小的宦官势力。
陈番对窦武道:“大将军,郑飒这个人狡猾多谋,平日里多有不法之事,现在不如先把他杀掉,这样宦官们就少了一个军师智囊。”
窦武笑道:“杀了他一个,便宜他了。现在既然已经抓住他,就严加审讯,让他把能供出来全部供出来,到时候就把他们一网打尽,一劳永逸。”
陈番沉思了一会道:“此事怕有不妥,此时大将军掌权,一下杀尽了宦官,怕是会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惹来麻烦。”
窦武道:“麻烦也是宦官们的麻烦,他们死期就要到了。郑飒结案之时,就是他们众人黄泉之日。”
此时山冰正将郑飒关在北寺狱严加审讯。这郑飒也是经得起打熬,硬是一个字不说。山冰的语气和他的名字一样冰冷,冷笑着对郑飒道:“我说你呀,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替别人隐瞒着,你死了人家能记得你多大好处,就刚才,我就收到了通报,王甫和曹节,你的那两个黄金搭档,已经参奏了你了,历数你的罪行,他们自己倒是推得干净,现在正巴不得你一个字不说,最好是畏罪自杀了,人家更身上一点血也沾不上。”
郑飒自是不信,对山冰道:“要杀要剐,你就冲我来,别在这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我就是死也不会陷害他人。”
山冰道:“怎么?你不信?来人,拿王甫和曹节的折子给他看。”后面一小黄门太监拿出两张奏折,打开来给郑飒看,郑飒一瞧,果然是两人字迹,确实像山冰所说,两人不到陈奏要立即杀掉郑飒,还要祸及满门,郑飒看完先是震惊,然后出离的愤怒,心理道:王甫曹节,你们两个禽兽,我有心护你们周全,你们居然做出这等歹事,害我一家性命。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索性把所有的事全抖搂出来,死也拉你们垫背。于是一股脑的把所有知道的内幕通通说了出来。
审讯完已到了半夜,看着满满几大张的供词,山冰兴奋的情绪溢于言表,这次几乎将有权势的太监一窝端个干净,只要扳倒了曹节王甫,他这黄门令又可以前进一级,离这宦官之首大长秋也不远了。想想这人生,几个月前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黄门太监,见了谁都要磕头问安,端茶倒水,伺候的稍微出点差错,少不了一训斥,挨打也是家常便饭。自从被窦武看中,简直是一步登天,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不抱希望的年头,天上掉下个馅饼还落到自己头上,时也,命也。现在谁见了也要喊声山大人,就连那侍奉桓帝的张让,现在都要给几分薄面,就是这王甫曹节可恨,以前瞧不上山冰,一味打压,现在拿了你们的证据,就是皇上太后再宠你们,在这罪状面前也得伏法。
山冰为他自己造的假奏折洋洋得意,日常里时苦心练字,写王甫曹节的奏折竟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别人看不出来还可以,按说这郑飒应该是可以辨认的,毕竟互相熟识,天天相见,就是写奏折时候也大多三人一起商议,只是这牢中灯光昏暗,辨认不清,心中又做贼心虚,没往奏折造假这方面想,况且造假奏折,按大汉律,也是大罪。
山冰三更时出了北寺狱,直奔皇宫。前途的向往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一定像火一样照在他的脸上。他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迈出的步子大胆又坚定。
进了宫门,当值太监朱禹忙上前磕头请安,山冰虚一抬手,问道:“大将军在吗?”
朱禹答道:“今晚大将军没在宫中当值,陈番陈大人在,有事小的去帮您通报。”
山冰看了他一眼,自来对这个曹节的干儿子看不顺眼,现在是越想踢上一脚,他又没见有什么过错,还是忍不住要训斥几句:“好好看着,有什么事及时的通报了,别整天一对狗眼就巴拉巴拉的瞅着上面,小心跌坑里摔死。”说完大步而去。
朱禹郁闷了,这大半夜的是怎么个情况,进来无怨往日无仇的,怎么突然就来个这个,自己心里想想也没惹过他呀,虽然干爹曹节以前是整治过他,可是朱禹自己可从来没挤兑过他,对他还很友好,怎么这人一旦当了官,就开始乱咬人了。心里闷闷不快抑郁良久。心想着这人是谁踩到他尾巴了?半夜那么大火气,还那么嚣张,有点不对呀,起身慢慢的尾随过去。
山冰见了陈番,兴奋的道:“陈大人啊,我拿到了他们的证据了,马上禀报大将军,奏请太后抓人。”
陈番看了郑飒的供词,欣喜道:“有了这份供词,能把曹节王甫这棵大树连根拔起,彻底铲除,今天大将军不在宫内,直接奏请皇上和太后,我立即派人请大将军来。”
门外的朱禹听完震惊了,怪不得今天这山冰那么气焰嚣张,原来是要他们这群人赶尽杀绝了,山冰啊山冰你也太歹毒了,得先通报王甫曹节才是。
王甫在太后宫里侍候,听到朱禹的密报,当时吓了一身冷汗,随即定了定神,曹节也已经赶到太后宫中。
王甫道:“今日之事,是要置我等于死地,这窦武陈番,实在是欺人太甚,我等一再忍让,他们竟变本加厉,不杀我等誓不罢休。”
曹节道:“这形势显而易见,欲除了我等而后快,毕竟我们不是他窦武的心腹,今天既然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孤注一掷,来个鱼死网破。”
王甫惊问道:“如何个孤注一掷,手里就几个心腹太监,又没有兵权,还能拿什么和窦武陈番他们较量。”
曹节道:“窦武的兵权也是太后和皇上给的,只要皇上和太后能在我们手中,他们认谁来都得乖乖听命。”
窦太后正睡的熟,被曹节等人叫起,太后道:“有什么事,三更半夜的,不能明天再说?”
曹节跪奏道:“那新上任的黄门令山冰,受大将军指示,抓捕郑飒屈打成招,说我等不法,要害我们性命,所牵涉宦官竟十有八九,请太后做主,这根本就是他们借题发挥,滥杀无辜。”
太后道:“我明天知会大将军,不让他们乱来就是。”
曹节道:“事已至此,等不到明天早上,委屈一下太后了。”说完使个眼色,立即有亲信太监将太后看押到内室。
太后大呼道:“你们这是造反。”话没说完被堵上嘴,捆了起来。
此时门外通报,陈番、山冰求见太后,有要是禀报。曹节道:“正要去寻找他们,居然自己送上门来,让他们进来,来个瓮中捉鳖。”
陈番、山冰进了殿门,门一下给关上,跳出一队小太监来,手持利刃,立时给他们控制住。
陈番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曹节道:“你们才是要造反,奉太后懿旨,捉拿反贼陈番、山冰。”说着拿出诏书,上面赫然盖着朱红大印。
陈番、山冰看完诏书,脑子一下子变的空白,心想,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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