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谀奉承段颎得利 网开一面董卓撤兵

建宁二年的冬天特别冷,还没出九月天上就开始落雪花,洛阳城的皇宫大内早早就生起火盆。从周围山上砍的柴,烧成一车车的碳运往宫中。

皇帝刘宏已经从遥远的河间国到这洛阳城两年,前一年虽然自己是皇帝,但是窦太后临朝听政,官员听的不是皇上的圣旨,而是太后的懿旨。第二年虽然窦家倒了台,可是这边关又不太平,接连的外族叛乱让十三岁的刘志每天光听奏报都头大。

九月二十七夜,刘宏躺在宣德殿龙椅上,盖着裘皮暖被正在兴致勃勃的听奶妈胡氏给他讲张陵蜀地捉鬼的故事,中常侍王甫匆匆来报,刚道了一声万岁,刘宏一抬手立即止住他道:“有什么事等会再说,没看见朕正在听故事?”

王甫照自己脸上就是两个耳刮子,叩拜道:“都是臣的不是,打扰了皇上雅兴,可是这事急,不得不报啊。”

刘宏侧着身看了他一眼道:“急,急,急,屁大事到你们那都急,什么事,说吧。”

王甫偷偷望了一眼皇帝刘宏,见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在四周灯火中照的像一尊庙里的童子,煞是红润,见刘宏并无怒色,陈奏道:“西北边关,有乱贼扰民,烧杀抢掠,已经聚齐几万人众,已经收到了几个县的告急文书,请皇上示下该如何处置。”

刘宏身也不起,厌倦的道:“又是西北叛乱,怎么到现在还平不了?这都打了一年了,天天打天天平,平了又反,还有没有好时候了?”

王甫伏地道:“都是我们身为臣子的不好,我们甘愿受罚。”

刘宏道:“罚你们有什么用?罚了你那西北就不反了?现在当务之急是看选谁去平叛。明天朝会上议吧,到时候你们几个斟酌着办。”

王甫道:“这军国大事,别说是等到明天,就是一刻也不能耽误。胡人自古以来都是马背上的民族,骑兵善于奔袭,等一夜,他们杀个口子,能纵深几百里。到那时候想堵这口子都不好堵。”

刘宏道:“那你说怎么办。”

王甫道:“现在军中带兵的将军,经常和胡兵交战的就是段颎和董卓,这二人守卫边关多年,对西北胡人骑兵的战术比较熟悉,皇上可下旨封段颎为平羌将军,总理西北军务,董卓为副将,率领我天朝大军讨贼平叛,到时候天朝大军到时,叛军自会望风而降。”

刘宏懒懒的道:“就依你的奏请,拟旨吧”

王甫暗自高兴,领了诏书带了几个小黄门太监,火速送往西北段颎、董卓大营。

这段颎是西北凉州大族,少时学问好,名声在外,和黄埔规、张奂被本州人合称“凉州三明”。此时黄埔规早挂印而去,张奂自桓帝朝时便辞官隐居,这“凉州三明”在朝廷上任职的就剩下他自己。他在边关带兵打仗,和胡人打了大大小小数百战,大部分都是小股胡人骑兵,抢完就走,跑远了段颎再去追赶。看他的奏折里,胡兵天天反,段颎带兵天天打,还每次都是驱逐敌军数十里,逢打必胜。就是不见叛军减少,还越来越多起来。

王甫快马加鞭的赶到西北段颎大营,将旨意宣读完,段颎领旨谢恩道:“臣领旨。只是我军中最大的问题至今朝廷无法解决,也不给个准话。连粮草到哪了都不知道。”

王甫笑着扶起段颎道:“我出京时,皇上已经给附近州府下了旨,周围郡县都会按照朝廷旨意将粮草给你送来。”

段颎道:“这打仗啊,打的就是钱粮。只要我大后方补给线能跟的上,想灭了他们也是迟早的事。”

王甫道:“这个事,将军请放心,十日以内定能够源源不断的运到这中军大营。”

段颎听了面带笑容,带王甫到城中,拍一拍手,手下官兵会意,立即台上一口箱子,打开了竟满满的一箱子现钱。对王甫道:“劳驾您长途跋涉千里传旨,我段某人谢皇恩浩荡,也谢王大人每次都不遗余力的推荐我。这点小钱,不足挂齿,请王大人收下。”

王甫看的这些铜钱好像突然有了灵性,突突的跳到自己口袋,嘴上却说道:“有劳将军费心了,推荐你那是为国举贤,没有半点私心,你好好的打个打胜仗,让我在朝廷面前好有话说,这样今天反明天反的,皇上听多了,也就不灵了。”

段颎拱手道:“那就太谢谢王大人,这些钱你不稀罕,也不是给你的,听说王大人还有八十岁老母在堂,你我都是兄弟,这是我孝敬他老人家的,王大人要是再推辞可就是见外了。”

王甫笑道:“好好好,就依了你的。日后段将军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王甫定竭尽所能。”

当夜,董卓带侧翼一万骑兵,段颎率领两万人马,将叛军合围,夜班时分敌军疏于防备,突然发动攻击,两个时辰杀掉羌族兵五千余人。天蒙蒙亮,段颎命董卓全力追杀,自己清理了战场,立即给皇上报喜。

董卓将几百羌族兵团团围住,喊话道:“请你们首领出来说话。快快投降,否则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那羌族首领眼见形势已经这样,想要突围已经不易,为数百将士生命着想,也得只能依着董卓的要求。骑马向前单会董卓。

董卓让军士退后五十步,搭弓上箭,对准被围困的羌族士兵。董卓身强力壮,武艺高强,自信那首领也不是自己对手,驱马与那首领来到中圈单独商议。

董卓低声道:“想活命的,听我的,敢有半个不字,格杀勿论。”

那首领道:“请大帅饶命,我们愚昧无知,冒犯了大帅,请大帅免了我们死罪。”

董卓道:“照我说的做,一会我在东面打开一个口子,你带兵突出去,我带兵放了慢的追赶。赶不上你们时候,就回去复命。”

那首领听的惊呆了,本来已经羊入虎口,怎么还被吐了出来?本来就可以将我们片刻之间全部击杀,要是杀应该早动手了,用不着商量,可是这辛辛苦苦追了半天,为什么又给放了呢。

董卓道:“这次你们一共多少军队?兵分几路侵扰边境的?”

首领道:“一共一千五百余人,就这么点人,不敢分兵。”

董卓道:“你听好了,是一万五千人,分三路,现在其余人全部被汉军剿灭,就剩下你带着这几百人突围,明白了吗?”

首领听完,怎么突然就绝处逢生,活下来就行,望着董卓怯怯的道:“对,是一万五千人马,全部被汉军杀了,我也是带着残兵败卒偷跑出去才免了战死沙场。”

董卓道:“放你回去以后知道怎么说了吧,错一个人,我请奏皇上,增派各路人马,就是围起来,都得饿死你们,到时候你们可真是灭族之祸。”

首领听了感激涕零道:“大帅恩德,没齿难忘。”

果然,东羌骑兵突然攻入东部,士兵只是呐喊,却未加拼杀。那队骑兵迅速冲出包围,向长城以北远遁而去。

手下不解,问董卓道:“将军刚已把那些人围困,为何没有全部射杀,以绝后患。这样他们回去,还可能回来在此犯边。”

董卓道:“你懂个屁。朝廷绝了后患,还要我们干什么,只要有打仗打,朝廷就一天不能离开我们,我们才能有口饭吃。”

那属下恍然大悟,这就好比那捞鱼,一下捞干净下次真就没得吃了,想要吃长久,就得慢慢捞。

五日后,京城里中常侍曹节禀报:“皇上万岁,托您的福和我大汉列祖列宗的保佑。西北大捷了,段颎、董卓杀敌一万多人,平定了羌族叛军,皇上天威远照,我等祝贺。”

皇帝道:“爱卿平身,多亏了你们用心办差,你们在朝廷也将政务处理的干净利索。赏,都赏。封段颎、董卓侯爵,其余人等,一概按律赏了。”

曹节听完心里暖暖的,想冬天里的太阳,把整个世界都照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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