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曹操刚办完公差回到家,见曹嵩书房灯还亮着,轻轻扣了扣门,曹嵩听出了是曹操,让他进了屋。曹嵩正在计算赈灾的款项,前几日递上的折子皇上看完总不太满意,曹嵩暗中揣摩着圣意继续修改。
曹操来到桌前,曹嵩放下手中的笔,对曹操说:“坐下我有事跟你说,还没用饭吧,李二已经准备好了饭,今天我也忙了一天,一起吃吧。”
待二人坐定,李二摆上几碗菜,又烫好了酒,退了出去。
曹嵩道:“最近,公事办的还顺心吧。”
曹操道:“比刚开始时候见些起色了,我就想这么做下去,不出三年,京城肯定会换个模样。”
曹嵩喝了一杯酒道:“全国十三州,不只是一个京城,其他地方你也应该去看一看,体会一下百姓疾苦,将来做了大官,才会为民做主。”
曹操道:“有朝一日我外放了,一定要好好治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朝廷会派我出去。”
曹嵩道:“越是穷的地方,越需要好好治理,有你的本事把百姓都养活了,才是真正的父母官,才正能显出来你的本事。眼下就有个地方,你敢不敢去?”
曹操笑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就是龙潭虎穴儿子也敢去闯一闯。”
曹嵩道:“果然是父亲的好儿子,知道争气。爹也知道你在这里做的不错,朝廷也知道,可是毕竟是京师重地,难免不了会成为别人的目标,你杀了别人,别人亲戚就可能出来将你一军,外放了我也放心了,最近朝局复杂,还是不要夹在里面比较好。”
曹操道:“这些事我都想过,可是那些恶人目无国法鱼肉百姓,不杀确实难解心头之恨。”
曹嵩道:“杀他们是他们罪有应得,可是有些人不这么想,觉得你拿别人家的人头也出尽了风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就想抓住你的把柄,治你于死地。”
曹操道:“儿子明白了,看样子,离我离开京城的日子不远了吧。”
曹嵩道:“嗯,你收拾一下,这几天诏书到了你就走,你放心,钱我都准备好了,够你在顿丘吃上几年的。”
曹操回到屋里见丁氏刚哄曹昂睡下。丁氏是曹操的正妻,婚后没有生育,这曹昂是李氏所生,可是李氏在生曹昂时难产死了,曹昂一直由丁氏抚养,照顾的无微不至视如己出。
曹操对丁氏道:“明日,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跟我出京,到顿丘去。”
丁氏道:“顿丘在哪?去那里做什么?”
曹操无奈一笑:“到了你就知道在哪了,朝廷给我升了官,做了顿丘县令。”
丁氏喜悦道:“升了官这是好事呀,你干嘛还愁眉苦脸的。离开了这里也好,本来也是是非之地,去个远处安定下来,我们一家三口也能过得不错。”
曹操默默的抱住丁氏,丁氏道:“你快勒的我喘不过气了。”
果然,三天后朝廷的诏书下达,曹操携着一家三口,带了几个家仆赴任去了。李二本想跟去,曹操拒绝道:“你留在家好好把老爷伺候好,这个家你还得多操心,我年轻,到了哪都能应付。”
八月十五中秋节,曹嵩收到了曹操派人送来家书,来信很简短:在外一切安好,请父亲勿多挂念,保重身体,昂儿会叫爷爷了。一并送来的还有几块月饼,说是县里百姓送的,自家做的,让他尝尝鲜,他掰开来尝了一口,又干又硬,不知道是什么面做的,但是却倍感欣慰,这不仅仅是一块饼,而是百姓的心。曹嵩做了几十年的官,礼物收的不少,值钱的不值钱的都有,但是却从来没有收到过百姓的。他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十六傍晚,曹节病逝的消息送到了曹嵩府上。曹嵩去吊唁的时候,袁隗刚从院里出来,王甫蹇硕都在,见曹嵩来,王甫上前打招呼道:“巨高到了,先去烧了纸。”蹇硕低着头装是没看见。
袁逢道:“这曹节前些日子都病重了,有几次太医都说不行了,但是他还真有福气,终于还是熬到了吃完月饼。”曹嵩道:“有福之人,也享尽了富贵,也是无遗憾了,但是这人说走就走了,可真是让我一时难以接受。”说完拿袖子去擦拭眼泪。
这让袁隗心底里佩服不已,本来这曹节虽然和曹嵩都是姓曹,但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五百年前是不是一家都不确定,况且平日里又没多大交情,除了公事,日下里根本就没个走动,但是这说哭就哭的本事确实不一般,表情神伤,样样俱到,像是痛失了挚友一般。
等曹嵩出来,袁隗正在等他,俩人一同去了曹嵩府上。曹家人准备了酒菜,袁隗闷闷的喝一口:“今天曹节去世,病的有一两年了吧,沉沉的熬那么久也不容易。”
曹嵩听出了袁隗话的意思,他的兄长袁逢也病了,袁隗道:“我兄长也染了病,这才几日功夫就吃不下饭了,去了几个太医都束手无策,眼看着是一日日消瘦,我这心里也是难过至极。”
这时曹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袁隗道:“听说令兄的病时好时坏,昨天我去看时,精神还算好一些,只是说话没有气力。”
袁隗道:“饭吃不下,只能用一些燕窝、人参,续命罢了。”
曹嵩道:“我们老家有一名医世家,家父去世之时,家母哀伤过度,加上长途跋涉积劳成疾,大病了一场,茶饭不进,数个医生都无可奈何,最后请了华家的人给看的,那人当时很是年少,确实鼎鼎大名,几服药下去,果然药到病除,此人姓华名佗,前些日子来到京城行医,还到我府上做过客,我派人给你寻来,说不准管用。”
袁隗惊奇道:“你说的可是那民间流传的神医华佗?你居然和他是同乡呀原来,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不过此人只是耳闻,具体医术如何,确实不曾知晓。本来听他名声,还以为他是个老人家呢。”
曹嵩道:“他至今年不过二十,因为是名医世家,从小熏陶,但是当今社会,为医者鄙贱,虽然是治病救人,但是地位普遍不高,他来的目的也很明确,想讨个官做,提升医者的地位。”
袁隗道:“要做官嘛,这有何难处,治好了我兄长的病,金山银山都舍的给他,何况是要个功名。”
曹嵩笑道:“这么说就好办了,我现在立即派人去接华佗,送到府上去给令兄医治就是。”说完派李二请华佗送到袁逢府上。
袁隗举起酒爵谢道:“我替我们袁家谢巨高兄。”
曹嵩忙回礼道:“你我两家都亲如一家,袁家一直扶持我们曹家,才让我们有了今天,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完一饮而尽。
袁隗回去时候天已经晚了,袁逢服了华佗开的药,刚睡下,袁隗见袁逢面色有些好转,怕是自己的错觉。
第二日清早,袁逢居然能进一碗周米,袁隗喜出望外,命人寻来华佗谢道:“华神医果然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呀。”
华佗跪道:“吉人自有天相,他得是内毒攻心所至,前些医者开的药都是压制毒性的,只是压制,却只会让病不发出来,却越来越重,臣用的是发散内毒的,斩草要除根,发完内毒自然会好起来。”
袁隗对他非常认可,赐金赏银,他都推脱掉,当袁隗说不但有赏钱,还有官职赏赐时,顿时心法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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