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族祭

三圣往继山,因开天时代三圣授业解惑而得名,因辟地时代三皇伐天而显名,因造物时代三王治世而盛名,因神话时代三霸崛起而臭名昭著,成为天玄大世界诸多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其灭而后快,夷为平地,然后这一切却因为黄金家族的存在而成为空想。

黄金家族又被称为混沌遗族,是混沌时代灵部众的末裔血脉,自古老的混沌世界中迁徙而来,已在三圣往继山繁衍生息了无数岁月,是天玄大世界乃至整个大千世界不折不扣的古董家族。

家族内部由五大氏族和十二支扈族组成,以三圣往继山为中心,经营天玄大世界东方的五丘十洲,自成方圆。其中彼岸氏族的薛家定居在三圣往继山以西的流洲、凤麟洲、聚窟洲,与天玄大世界的中原地带相邻,控扼逐渐崛起中原八国;奔雷氏族的紫家居住在三圣往继山以南的沧海丘、扶桑丘、炎洲,负责制衡定居西南长生湖的四大世家;星空氏族的星空家与十二扈族杂居在三圣往继山以东的祖洲、瀛洲、长洲和生洲,负责经略天玄大世界以外的诸大世界以及整个家族的后勤运营;轩辕氏族的轩辕家居住在三圣往继山附近的蓬莱丘、昆仑丘、方丈丘,负责拱卫山门;闪电氏族的赵家定居在三圣往继山以北的元洲、玄洲,负责游说分化北方的仙道六派,拉拢各地的散修清客,与星空氏族一内一外共同构架起整个家族的情报网络,是家族核心圈中的核心,也是历代外姓大宗伯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赵家当代的掌舵赵伦素有‘青衫狐鬼’的雅称,为人似狐奸诈,似鬼无常,又喜好穿青衫,持折扇,明明是个活了十多个甲子的老古董,却偏偏装出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四处煽阴风点鬼火,引得本来就不太平的天玄大世界变得愈加混乱。

而与青衫狐鬼赵伦齐名的另一个家伙名声就要好许多,虽然同为家族先遣营的统领,分领十二地支房在天玄大世界以外的大世界经营据点,收拢情报,但为人却不似赵伦这般高调,反而低调的连家族内部的中层实力都不知晓他的存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位只手遮天的老祖宗般的人物。曾经一手策划了北方诸天大世界三百年的分裂战争和西方诸天大世界的内战,间接导致中央诸天大世界的沦陷和被殖民。而他的名字却也只有各家的家主以及家族内一些特殊的存在知道——星空家的当代掌舵,‘只手遮天’星空天眷。

对于赵伦和星空天眷这两位老古董级别的谍战高手来说,家族真正的隐患并不在外部,而是如何能有效的疏导家族内部潜在的势力纷争,将内部压力转嫁到外部去,使家族触手延伸到大千世界的每一处角落,甚至是延伸到天魔两界,尤其是在这场族祭以后,能否不动声色的消除潜在的威胁,为家族以后的行动埋下相应的伏笔。

快速翻阅着先遣营甲字房送递而来的最新谍报,赵伦手中的折扇轻轻摇动,片片香风随着折扇的晃动的节奏吹向对面而坐的星空天眷,而坐在对面的星空天眷则优哉游哉的品着小酒,把玩着手中的玉珏,当翻阅到长生湖四大世家联手北方仙道六派联手上山贺礼的谍报时,赵伦突兀的冷哼一声,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合起。

“看来还是没有伤到天上那位老祖宗的筋骨呀!唉,又要苦了玄朗那娃了。”星空天眷叹气一声,将手中玉珏放到茶案之上,拿起蘸满朱墨的狼毫小笔递给对面的青衫狐鬼赵伦。

赵伦接过狼毫小笔在那封谍报的尾端写了‘父子还礼’四个小字后,将谍报封上蜡丸,放到一个朱漆木匣当中。

“既然姓水的随礼而来,那就休怪赵某人还礼了。”说罢,重新展开折扇,一边摇动着,一遍继续翻阅剩下的谍报。

“可是玄朗那娃才刚回来,又要负责此次族祭的引魂之事,这么做是否有些太唐突了?老家伙想用玄朗那娃替代你家擎天成为下任大宗伯,执掌家族,此事你觉得可行否?”

面对星空天眷的接连发问,赵伦停手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反正肉烂在锅里,是谁都行,赵擎天他一个当爹的都无所谓,我这个作爷的就更无所谓了。只不过被老家伙这么一折腾,二郎跟他娘的关系可就要更僵了。”

“薛家的那丫头吗?”星空天眷双眉一挑,沉声道,“难不成是老家伙有意借助你我威势来打压自家的闺女?”

“鬼才晓得,你要是猜不透呀,我就更想不明白喽。”接着,话锋一转道,“无痕老叔不是回来了吗,有空帮我去说说情,看看能不能在二郎身边多安插几个影卫在暗处保护?”

“我可不去触这个霉头,我爹的脾气我了解,除非…”星空天眷故意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我可以把公明调往十二地支房,甚至可抽调十天干房的部分精锐前往中央诸天大世界协助你,但是你必须说动无痕老叔,族祭之后多派遣几个影卫协助二郎。”赵伦眯眼看向放下酒杯的星空天眷,继续说道,“如果不能除掉水问天,拔掉天上那位老祖宗留在四大世家的暗桩,家族今后的行动必然会受到四大世家和仙道六派的掣肘。还有仙道六派的六一老儿,这老儿滑溜的很,如果不能尽快的解决水问天,估摸着这老儿又要作妖了。”

“六一道友吗?”星空天眷笑了笑道,“仙道六派的事情可以等解决水问天之后再处理,六一道友那边,我自会派人去安抚他,半年之内掀不起大风浪。”说着,挥手命令侍候在堂外的宿卫搬进一面一人高的宽肚铜镜,然后挥手轻弹镜面,待镜面如湖水一般泛起阵阵涟漪之后才再次开口说道,“时候不早了,估摸着来贺礼的那帮人已经穿过了环山迎客道,进入了黄金城。”

“放心吧,我已经知会了轩辕,他们上山的这段路不会遇到太大的阻碍。跟他们相比,我更担心衍道广场。”说着,赵伦合扇挥袖,只见已经泛起涟漪的镜面上青光闪烁,一个提着红色灯笼的黑衣男子逐渐在镜面上显现,一道道似鬼魂般虚无缥缈的影子跟在黑衣男子的身后,跟随黑衣男子的步伐缓缓飘向三生往继山的主峰。

此刻,三圣往继山主峰上的衍道广场内,家族内地位崇高,也是青衫狐鬼赵伦和只手遮天星空天眷口中的老家伙,黄金家族当代掌舵者大宗伯薛凤楼正率领五大氏族,十二扈族近百名核心成员单膝跪在广场主道的两侧,三千名披甲执锐的宿卫营勇士似木桩一般矗立在他们身后,目光凝视着广场入口无风自扬的七百八十六面引魂幡和四十九名祭司打扮的灵氏族人,灵氏族人是十二扈族中的一支,在家族内部主要负责为死去的族人入殓,为战死在外,尸骨无存的族人招魂。而今天,他们将再次为那些为了家族战死的族人引魂,为那些自辟地时代便尸骨无存,永眠异乡的家族勇士指引归途。

五十面用夔牛皮制成的战鼓在广场北侧的英灵阁前一字排开,五十名外套素缟,内着黑色甲胄的执槌勇士神情肃穆的站在鼓前,静静的等待这擂鼓的那一刻。

“起鼓!”

随着黑衣男子踏上最后一层石阶,五十名执槌勇士同时挥舞鼓槌,敲响夔牛战鼓。浑厚悲怆的鼓声以三圣往继山的主峰为中心向四方传开,那一刻,一声又一声悲鸣的撞钟声从山腰的黄金城响起,从山脚的圣尊武灵点将台响起,从元洲响起、从生洲响起、从祖洲响起、从蓬莱丘响起、从昆仑丘响起、从更远的地方相继响起。

那一刻,三千宿卫营勇士同时跪在地上,啜泣不止。

那一刻,大宗伯薛凤楼颤抖着身体由单膝跪地改成双膝匍匐,百余名家族核心成员也一同匍匐在地,发出呜呜的泪泣声。

那一刻,四十九名灵氏族人震裂双臂的血管,将滚烫的鲜血淋在广场的主道之上,以自身血脉为媒介,招引那些不屈不灭的战魂归家。

“不肖子孙恭迎诸位老祖归家!”

“不肖子孙恭迎诸位老祖归家!”

“不肖子孙恭迎诸位老祖归家!”

当提着红色灯笼的黑衣男子步入广场,踏上淋满鲜血的主道上时,那七百八十六面无风自动的招魂幡骤然升空,一个接着一个的当空炸裂,而跟随在黑衣男子的身后的那一道道似鬼魂般虚无缥缈的影子在招魂幡的炸裂声中纷纷化作各色流光没入红色灯笼之内。

七百八十六声炸裂,七百八十六道流光,七百八十六位为家族血战疆场,尸骨无存的先辈。

“以吾之血,祭祖之灵。以吾之身,祭祖之魂。”

“以吾之血,祭祖之灵。以吾之身,祭祖之魂。”

“以吾之血,祭祖之灵。以吾之身,祭祖之魂。”

黑衣男子在声声悲戚中穿过广场主道,走到英灵阁前,单膝跪下,将手中提的红色灯笼捧在怀中,柔声说道,“诸位老祖,咱们回家了。”

刹那间,流光闪烁,七百八十六道光柱冲天而起,七百八十六个残缺不全的身影出现在光柱之中,他们或蹲、或立、或傲气凌然、或慈爱可亲、或仰天大笑、或掩面而泣,但他们的目光却始终盯着跪在英灵阁前的黑衣男子,盯着这个三闯天界将他们带回来的晚生后辈,盯着这个为了家族大业不惜自废双眸的先遣锐士。

有此后人,夫复何求!

“不肖子孙赵朗,叩拜诸位列祖列宗!”

黑衣男子放下红色灯笼,朝着英灵阁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不肖子孙赵朗,叩拜诸位列祖列宗,恭迎诸位列祖列宗魂归神位!”

黑衣男子再次朝着英灵阁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不肖子孙赵朗,叩拜诸位列祖列宗,恭请诸位列祖列宗永护家族!”

黑衣男子第三次朝着英灵阁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然后起身,提起红色灯笼,躬身走向已经开门的英灵阁。

正当这时,尖锐刺耳的声音伴随着一阵不和谐的脚步声自广场入口的台阶上响起,只见四名浑身带血的黑衣驼背老者率先冲入广场,紧接着一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白发儒生捧着一轴黄绢跨步走进广场,跟在他身后的七老八少,近百余名高手也相继跨入广场,站在他身后依次排开。

“奉天外天祖谕,缉拿钦犯赵朗,阻拦者,杀无赦。”一边说着,白发儒生一边展开黄绢,同时将目光看向已经走进英灵阁的黑衣汉子和仍然匍匐在地的大宗伯薛凤楼,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尴尬感。

“行大礼!”

似乎没有要理会这群不速之客的意思,五十名执槌勇士依旧敲打着夔牛战鼓,四十九名灵氏族人依旧跳着自远古传承至今的招魂之舞,三千宿卫依旧跪在地上,啜泣不止。

俄而,大宗伯薛凤楼起身瞄了一眼那四名浑身带血的黑衣驼背老者,只见那四名黑衣驼背老者纷纷鼓荡气机,似是在抵挡什么,又像是被什么重物重重锤击了一次,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由红转黑,竟瞬间原地炸裂,化作齑粉消散不见。

百余名家族核心也相继起身,跟随在薛凤楼身后,呈楔形方阵,面向英灵阁。

“薛凤楼,尔当真要撕毁上代大宗伯与祖庭定下的条约吗?难道尔当真要为了一个竖子引动天罚吗!”白发儒生近乎歇斯底里的狂喊起来,但换来的仍旧是没有任何回应。

“不肖子孙薛凤楼携家族后辈叩拜列祖列宗!”

说罢,大宗伯薛凤楼率先跪下,叩首三次。百余名家族核心也同一时间跪下叩首,丝毫不惧背后的虎视眈眈。

“也罢!劳烦诸位动手吧。今天这事,没完了。”一边说着,白发儒生一边小心翼翼的收起黄绢,用目光扫了一眼所有在场的家族中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英灵阁内的黑衣男子身上,停留在他的背影上。

就是这个背影,曾经让多少天界高手闻风丧胆,听之色变,又让多少豪阀宗门一夕之间血流漂杵,满门不留。战神谷内,他以一人之力迎战整个天界,甚至惊动了天外天的祖庭,可仍旧没有将他留下,任凭他杀戮一番后而潇洒离去。战神谷一战之后,中央天庭联合其他几大势力派遣八位天尊级别的高手联手追杀,却被他反杀四人,重伤三人,若非最后一位天尊级别的高手装死偷袭得手,将其击入混沌黑洞,恐怕此獠还将在天界肆意妄为下去。可任谁也想不到是,此獠竟然借助混沌黑洞之力逃到了下界,但他的身份却被各方势力的密谍通过些许蛛丝马迹追查了出来,黄金家族小宗伯赵擎天的第二个儿子赵朗,一个在下界都名声不显的娃儿,竟然就是为祸天界近一个甲子的邪道巨枭!

天晓得,这个家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白发儒生愣愣出神之际,一位两鬓霜白,儒生打扮的赤衣老者从众高手中走出来,拱手作揖道,“朱雀世家神鸢尊者带飞剑九柄前来贺礼。”说话间,九柄寸余大小的飞剑从他袖口中自动跃出,似活物一般排除成一条直线,先后刺向大宗伯薛凤楼的后心。

大宗伯薛凤楼没有回身格挡,而是任凭那九柄寸余大小的飞剑透心而过,依旧面向英灵阁双膝而跪。

“不肖子孙薛凤楼携家族后辈二拜列祖列宗!恭迎列祖列宗神魂归位!”

大宗伯薛凤楼再次叩三首,百余名家族核心亦叩首。

“长生湖廪君前来贺礼!”一声暴喝之后,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从七老八少中一脚踏出,双指并剑,剑指前方,八道白虎劲气自指尖迸发而出,向着薛凤楼的后心激射而去。

依旧是透心而过,依旧是面向英灵阁双膝而跪。

“不肖子孙薛凤楼携家族后辈三拜列祖列祖!恭请列祖列祖辟佑家族!”

大宗伯薛凤楼第三次叩三首,百余名家族核心三次叩首。

“长生湖苍龙世家龙神携弟龙圣前来贺礼,若有得罪,还望大宗伯海涵!”两名模样相似的老者相继从百余名高手中走出,拱手作揖,一条巨大的苍龙幻影浮现在半空之中,三十余道青色劲气随着苍龙幻影的一吐一息喷射而出,化作三十余道坠星,齐齐向大宗伯及百余名家族核心砸去,大有一网打尽之势。

大宗伯依然没动,就连他身后的百余名家族核心也没有动,任凭那三十余坠星当空砸下,丝毫未伤。

“龙家兄弟,火气不够啊!龙行百变这门奇功到了你们家里可真是糟践了。”说话的是一个略微驼背的瘸脚老头,他的身旁还站着四个年岁相当的老头,一个紫髯碧眼,一个满脸络腮,一个憨胖斗鸡眼,一个枯黄干瘦缺俩门牙,要多奇特有多奇特。

“大哥,跟这两花架子废啥话,姓薛的小辈敢有恃无恐,不就仗着星空无痕那帮老家伙们吗?他妹的,都玩虚的是吧,怕个鸟,还怕他们日后报复咱们不成!今天这事啥也不说,天使大人让咱干,咱就干死他娘的这帮混沌余孽!”憨胖斗鸡眼哼哼了几句之后,率先大步踏出,越过白发儒生,冲向那四十九名正在起舞的灵氏族人。

“四弟小心,老哥来助你一块将这群混沌余孽斩杀!”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老者亦是大步踏出,撮掌成刀,与憨胖斗鸡眼一前一后冲向灵氏族人。

但还未等他俩冲到近前,只见一个穿着破布麻衣的魁梧老者倏地出现,一拳一脚拦住了两人,鼓荡的气机瞬间漫延百丈,将在场的众人包裹其中。

“轩辕不破!”

瘸腿老头冷哼一声,一柄钩月模样的古怪长刀瞬间出现在手中,纵身冲向魁梧老者,当头就是一刀,大有将魁梧老者劈成两半之势。紫髯碧眼见状,亦唤出自己的趁手兵器,纵身跃出,与瘸腿老头一左一右联手夹攻,却被魁梧老者再次以一拳一脚轻松化解。

“唉,这年头人要是不要脸,神鬼都拦不住!”说话间,只见一个扛刀汉子突兀的出现在瘸腿老头和紫髯碧眼的身后,抬腿就是两脚,却被那个枯黄干瘦缺俩门牙的老者赶来挡下。

“呦,忘了还有你呢,龟老五,当年被我打掉的那俩门牙还没长出来呢?”戏谑之间,扛刀汉子挥手就是一刀,与那缺俩门牙的老头拼了一招,然后闲庭信步似的走到魁梧老者身旁,柱刀而立。

“今天是我家族祭,还望天使及诸位给个面子,至于玄朗的事情,我只能说那是一场误会,家族既然与天外天祖庭休战了,断然不会做出什么越界的事情。”似乎觉得少说了什么,扛刀汉子又补充道,“还有,赵伦那小子说了,今天的事情,除了水家那五只老乌龟,其余的人可以散了,反正那老家伙铜筋铁骨的,挨个几刀几剑的没什么大不了。”

一边说着,一边用戏谑的目光扫向神鸢尊者,廪君以及龙家兄弟。

“尔就是诨号小霹雳的紫霄吧?”白发儒生冷笑一声,扭头瞪了一眼神鸢尊者等人,“当年的仇怨,祖庭可还记得,望尔珍重,别出门被人给作了。”

“杀我?你玩茄子把去吧,我不去天界找你们的场子你们就偷着乐吧。”紫霄一脸不屑的在地上啐了口唾沫,然后回头看了眼已经礼毕起身的大宗伯薛凤楼及百余名家族核心,继续混不吝的说道,“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呀,如果再不走的话,等后面那老家伙发话了,你们可就谁都走不了了,到时候你们可别怪我无情啊。”

听到这话,神鸢尊者、廪君以及龙家兄弟的脸色开始不自然的变化起来,刚要有所动作,就听大宗伯薛凤楼的声音不缓不急的从紫霄身后传来,语气仍如平常那般不带任何情绪波动。

“诸位既然贺礼而来,那薛某人自然要代表家族留下诸位,好生款待,以免旁人说我们不懂待客之礼。至于还礼之事,赵伦已做计较,就不劳薛某人费心了。”

“看吧,叫你们跑你们不跑,看我也没辙!天使大人,要不咱俩先练练?”紫霄戏谑的耸耸肩,抡起大刀命令道,“给老子封山!他娘的,今天跑掉一个,老子的姓倒过来写。”

话音未落,只听轰隆轰隆几声闷响之后,一个个巨大的光柱冲天而起,以英灵阁为中心形成了一面遮天光幕,将整座三圣往继山都包裹了起来,任凭你有三头六臂,也叫你插翅难逃!

“好一个插翅难逃!”白发儒生不怒反笑,唤出一方飞熊印钮的紫玉宝玺,盯着紫霄冷笑道,“奉天外天谕旨,封山灭族!今日让尔等看看什么叫做插翅难逃!大封山印!”

说话间,白发儒生抬手将紫玉宝玺扔到空中,一道道狂蟒乱舞的紫电在空中乍现,一道道碗口大小的惊雷当空劈下,一团光幕以紫玉宝玺为中央快速延展开来,似一个倒扣的大碗,将三圣往继山方圆三万里尽数罩住,人兽皆不得出!

一场关乎家族的大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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