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亲那日,我便未曾踏出过家门,一直都在家中与尚青恩爱缠绵。
成亲已有三日,到了该回门的日子。
今日一早便整装出行,吃了点早膳后带上一点东西便回家了。
虽然现在我的家在东山,但雍禄府始终是我的家,我喜欢这样称呼。
坐了一两个时辰的车终于回到了家,祖父和兄长早早就在厅中等我。
拜见过祖父兄长后,与他们在厅中闲聊。不一会儿,匿之也来了,我们便移步到院中设宴游玩。
听着曲子看着歌舞,这着实是理想生活,其乐融融,一片和谐。
过几日尚青就要回燕地去处理事情,听闻那吕太后又派使者去燕地了,所以尚青要赶紧赶回去,未免让人识出破绽。
在尚青不在的这几日里,我便住回家中,等他归来。
***
我和尚青是农历三月中旬成的亲,他回燕地的时候是农历四月多。
前些日子阿姊派人从平城送来了好多东西,信中说是给我的贺礼,祝贺我成亲。
阿姊还说想我了,想看我什么时候有空,邀我去平城一聚。
我也回了些礼品,再给阿姊写了封信多谢她,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再去找她。
近来很是繁忙,算了下日子,该到祖父的生辰了。
兄长老早之前就开始筹备祖父的生辰典礼,我最近也在帮忙打点。
如今已是初夏,约莫再过十几日就是祖父生辰了。
不知是不是我错觉,我最近感觉到阿兄跟亦如有点小异样。
最近兄长来我归院来得很勤,时不时给我送点糕点还有一些小玩意儿,而且每次来都待得挺久的,以前可从未有过。
瞧着,现在又来了。我给兄长倒了杯茶,他坐下后眼神总是东张西望。
我察觉到了便问,“找谁呢?你三妹在这儿。”
“哪有找谁。”
“是嘛?”我调侃道,“我让亦如上街去采办药材了,得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哦。”阿兄喝了口茶,“我又没找她。”
刘祁可太不会撒谎了,我一看他那心虚的样子,就不觉得想发笑。
“兄长,你是不是喜欢亦如啊?”我看他不回答,又继续说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肯定对亦如有意思。”
刘祁听我这样说,好像也没想继续瞒下去了,“只怕是情郎有意,美人无意。”
“亦如那么美丽动人又有魄力的女子,瞧不上你也不奇怪。”
“你不帮为兄想想法子就算了,还要奚落我。”
“行!既然兄长开口了,那我帮你探一下消息。”
跟阿兄说完之后,我就差不多打发他走了,省得他在这总是给我碎碎念,念得我头都大。
晚上的时候,亦如回来了,我让她陪我食饭。
食饭的时候我就偷偷问她,“亦如,你有没有发觉最近兄长来得挺勤的。”
她迟疑了一下,“亦如没有留意。”
“来了总是在我归院东张西望好似在寻些什么,你在的时候他会待的更久,你不在的时候他放下东西就走了。”
“有吗?”亦如不敢看我,她回答说,“亦如没发觉。”
“诶,阿兄肯定是对你有意,我都瞧出来了,他有没有跟你示意过?”
“既然翁主都察觉出来了,还打趣我。”亦如撅个小嘴,“支子是有向我示意过,但是翁主,亦如深知自己地位卑贱,觉不敢有所逾越。”
“什么卑贱逾越的,你知道,我向来就不是那种在意地位的人,想来兄长也不会在意。况且亦如那么好,我可是很乐意你当我阿嫂的。”
“亦如不敢!”她突然就给我跪下了。
我瞧见这一幕倒怔了一下,“为何突然跪我,你又没做错什么。”
我赶紧把她拉起来,“同为人没有贵贱之分,在爱情面前亦是平等的,若你也喜欢兄长,尚不用愧疚,跟随自己的心便可,我会祝福你们的。”该说的都说了,跟亦如聊完之后,大概是知道她的心思了。
亦如应也是对兄长有意,但她是个心里有数的姑娘,顾及着他们之间的身份地位不同,也不敢有所想法。
我改日就把这些告诉了兄长,该怎么做他自己也知道了。
阿兄在阿嫂过世后就没对其他女人动过心,祖父也催了他许久,都没再娶亲。如今有心仪之人,祖父应该不会反对,若是迎娶亦如进门做大房可能祖父是不会应允的,也只能做个侧房,不知亦如是否会同意。
***
时间过得是飞快,未过多少日子,祖父的大寿将至。
一个月前已把请帖发了出去,这几日陆陆续续的有客人到了,刘祁把他们安排在南苑里面居住。
这时候的天已有些闷热,穿得太厚,我便在归院的水池里,水是温的。我褪去衣服,只留了一件内服在池里游泳。
吃着点鲜果,伴着水,好似舒坦。
我玩水玩得入神,不知不远处有一人竟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我瞧那人定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便喊来灵芝去拦住那人,立即从池子里出来穿好衣服。
我让灵芝去拦住那人,不料那人竟无逃的意思竟朝我走来。
我也迎上前,直接问他,“鬼鬼祟祟在那作甚!”
那人朝我作揖,“在下不是有意窥探姑娘,只是初来这雍禄府,迷了路走到了姑娘这,若是冒犯了姑娘,那给姑娘赔个不是。”
他说到这我才想起没有派人去门口守着,近来又那么多客人在府中,误闯了归院也是正常,好像是自己的失误。
“无碍。”我问他,“你是何人?”
“鄙人刘长。”
“原是淮南王殿下,三梦有眼不识泰山。”我邀他去凉亭里坐着聊天,让灵芝去备点点心水果和茶。
茶很快就上了,我给他倒了一杯茶。
他迟疑一下,“听闻昭公有一孙女貌若天仙,想必姑娘便是昭公的孙女?”
“貌若天仙不敢,殿下唤小女三梦即可。”
“从前有无人同你说过你生得很美。”
他开口就这样说我,竟让我有些不自在。
“殿下谬赞,三梦惶恐”我喝了口茶回答他。
“可有许配人家?”
我笑了笑回答他,“许了,夫随文信君。”
“文信君二公子?”
“正是。”
“倒也相配。只是......你们何时成的亲,为何未曾收到请帖?”
“本不是大事,成亲是小办,未有几人知道。”
我们聊了一会儿,刘祁派人过来把刘长叫走了。
刘长走了没多久,匿之便来了,他在屋里等我。
我进到屋里,匿之便开口同我说,“刘长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可聊什么?”
匿之这样一说,我心里有些发慌。
“他问我有没有许配人家,我与他就聊了几句。”
匿之沉默了,我瞧他脸色不是很好。
“是有何不妥?”我有点担忧。
“吕后视我们兄弟几人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把我们几人都给除了才得意。而刘长不同,他从小就给吕太后抚养成人自然与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除了明面上的交流,其他时候不同他往来,刘长这人深不可测,还是莫要与他多交谈才是。”
听匿之的话算是明白的,意思是匿之、尚青和刘恒他们是同一阵营的,而刘长不是,他是吕太后那边的。
我想起刚刚刘长看我的眼神,不免有些渗人,那眼神很怪,我怕我想多了,便没有与匿之道来。
直到祖父生辰那日,好多客人都在,又见到了刘长,再次扰乱我的心神。
那时苑中设宴款待,大家都是唱歌喝酒与祖父畅聊。
刘长坐到了我隔壁,同我一桌。
“与我饮一杯如何?”说着他给我倒了酒。
他酒都倒了,我再拒绝他是不合理的。便随了他的意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官场周旋比不过与美人喝酒作乐。”
他这话我只觉他冒犯了自己,我不想再同他聊下去,便赶紧离去,他欲拉住我的手,我窥见他的心思便巧妙躲开,此时正好匿之过来了,他上前去同刘长聊天,我脱身出去。
我在屋里不敢出去,生怕遇见刘长又对我明里暗里的骚扰我。
这刘长果真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我只觉自己被盯上了,好像砧板上的肉要被人刀俎一样。
祖父的生辰过去几日了,那刘长还未归去。
这刘长真真是流氓,怎么可以跟对自己亲兄弟的女人如此无礼?体统礼仪哪里去了?
大概又过了七八日,这刘长终于回去了!
因为这件事,匿之嘱咐我以后一定要寡言,我心是记住了,怕是事情也挺严重的,匿之才会这样紧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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