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与兄长要带我去平城定亲,三日后就出发。
次日一大早,我就去寻尚青,同他说了这件事。
尚青听了之后倒很是淡定,“莫慌,容我先去平城一探究竟,与皇兄说明情况。皇兄亦是个讲理之人,亦不会为难我们的。”
“如此最好。”
就这样,尚青收拾好包袱便赶去平城了,他说要比我们抢先到平城,这样才能把事情解决完。
我只能回去拖延时日,装病逃跑都没用!
最后还是被抓住,强行带上马车赶去平城。
去平城的路上,我都不想同祖父和兄长说话。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大概九日日便到了平城内,想来尚青应该前两日就到了。
到平城后,我们被安顿在代王宫的长亭殿内。
宫人通报刘祁,说刘恒外出还未归来,还得等些时日。
从上次来平城,这代王殿下便要我们等了许久,这次来平城仍旧要等。
我想快点见到这个代王,好早点搅黄它,让我回莲勺与尚青团聚。
无奈这代王就是不出现,可把我急坏了。
***
我每日都在长亭殿内待着,那日着实心烦,便在殿中四处散步。
“三梦。”
忽觉有人在唤我名字,便四处张望,回过头寻找,竟瞧见了金盛。
他问我,“何时来了平城?竟也不派人同我说,我好去迎接你。”
“我事先也未曾预料到,急急忙忙敢来的,你怎么在这?”
“恰巧经过。”他轻咳一下,“此番匆忙来平城是因何事?”
我与他边走边聊,“老祖父说我到了出嫁的年纪,四处替我寻亲,恰巧你们代王正招嫔妃还发了名贴到我家中。亏得你家代王,搅得我鸡犬不宁。”
金盛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我家殿下为人君子,若是嫁与他,不见得是坏事。”
我轻哼一声,“亦不见得是好事。”
“怎说?”
“三梦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殿下有几个嫔妃很是正常,一生一世一双人......实属不易。”
听到金盛这样说,我不很高兴,“哪个女子能隐忍那亦是她们的事,总之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若不能嫁与自己心爱之人,那不如终生不嫁,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受那委屈作甚。”
金盛又说,“想必殿下也是钟情于你,才会寄拜贴过去。”
“我同那代王面都不曾见过,何来钟情。”
“嫁给代王殿下就真的这般委屈?”金盛问我。
“若要放弃我终身幸福嫁入宫中,着实委屈。就算世间女子都说好,与我来说就是不好。我以心有所属,此番来平城就是来阻止这门婚事。”
金盛没有说话,又咳了几下。
我意识到自己的不得体,便缓和了下语气,又拜托他,“还得麻烦你,要是能见到代王记得帮我劝着几句。”
“好。”金盛说,“如今我在文尚斋当差,若是有事需要帮忙,可以来此处寻我。”
“文尚斋?那可是藏书阁?”
“嗯。”
“亦是个好地方,可是有很多奇书?”
“若是想看,可以来寻我。”金盛说完,又咳嗽了几下。
我留意到了,这一路上他咳了许多次,“为何咳嗽?可有看大夫?”
“看了,说是体热,已有一段时日了。”
我把他带入殿中,让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才说。
“将袖子挽起来。”
金盛有点疑问,我看他不解,便说道,“你忘了?我会医术,让我同你瞧瞧。”
“好。”金盛挽起了袖子。
“咳嗽有多久?”我问。
“已有数月。”
我把他的脉,从脉象来看,风热犯肺,恶寒轻,发热重,咳嗽又不易咳出,舌红脉浮数,可能是一些慢性的咽喉疾病,也可能是我们常说的支气管炎。
“食药已有数月,亦不见好,可是有何毛病?”
“无大碍,这种病是要好好调理,急不得。记得不可终日疲劳,不可食热气食物,少言语,静心安养。”话落下,我写好了药房,递给金盛。
“按药方抓药,中晚饭后服用,一天一剂。记住,食过饭才能喝药。”
“我每日只觉喉咙发干发痛,食不下咽。”
我思索着,“只要你按我方子抓药服用,不出十五日便可恢复,恰巧我在这宫中甚是无趣,可每日给你送药膳,助你早日安康,只是.....”
金盛疑问,“嗯?”
“记着帮我劝着你们代王。”
“好。”金盛有气无力的应道。
***
隔日,我给金盛煲好药,再给他煲了汤。喝了这些药不能吃鸡肉和一些腥的东西。便给他做了些清淡的小菜装进膳盒中,拿去文尚斋寻金盛。
那日金盛给了一个腰牌给我,我来到文尚斋门前,把腰牌递给门口那侍人。
那人问我,“您可是三梦翁主。”
“正是。”
他给我行了个礼,“翁主这边请。”
想必这金盛在文尚斋当差当得甚好,才有这等待遇。
一进到文尚斋,映入眼帘的都是一个个架子,上面摆满了书卷。
“哇。”我不禁感叹,还未曾见过宫中藏书阁,是这般不可思议。
他在岸旁看着书,我唤了他一声,“金盛。”
走到他身旁,把菜和药给他拿出来。
我一边拿一边说,“这个是药,这个是菜,这个是汤。”
“汤?”金盛疑问道,“汤是何物?”
“就是....把一些药材和肉类放进炖盅去煲,你先尝尝。”西汉好像都将汤称作羹,我一时半会儿没改回来便说是汤了。
金盛尝了一口,“好喝。”
“再尝尝菜。”
“很是可口。”
听到他这样说,我感觉获得了肯定,心里也一阵高兴。
他突然问我,“你可有意中人?”
“是。”说到这个,我心中所想的便是尚青,倒与他缓缓道来。
我说了一些与尚青的故事同他听,金盛听得也是认真。
后来我又与他聊了些其他事,亦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罢了。
聊着聊着我便随口说了一句,“两次来平城都没有好好逛逛。”
金盛问我,“想出宫?”
我点点头,“可以出宫吗?”
“我可随意出宫,我们坐马车出去,你躲在马车里藏好就行。”
***
次日清晨,我们约好在一处集合,上了马车,躲过搜查顺利逃出宫了。
我们先去逛了平城的大街小巷,吃了个平淡的早餐,再去茶楼听了曲子。
平城的街道上,四处都非常热闹,有许多人马来来往往。
我走在外侧,忽有一人骑着马飞驰而过,惊得我向后倒去,还好有金盛在旁边,一把护住了我。
金盛的手抓着我的手臂,我撞入他的怀里,抬头望去瞧见了他的脸。
“可有伤到?”
我摇了摇头,“无碍。”
只是这时他抓住我手臂的手还未放开,我感到很不适便松了松手,他可能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松开手收好了表情,我们也未再说什么。
后来金盛带我去了一处地方,是一个偌大的湖,湖水清澈见底湖周围种满了松树,时不时有鸟儿飞过风景别有一番风味。此时已是深秋,风吹着着实难受,不过瞧着这美景,倒也忘却了寒冷。
我呼着热爱暖手,“这是何处?”
“我幼时很爱来的地方。”
“风景真美。”
“冷吗?”
“有点儿。”
金盛把他的披风脱下来披到我肩上,我拉了下披风,“多谢。”
我们坐在那河边赏了会儿景又聊了下天,已是下午,便又回到城中找到一处客栈吃晚膳,食过晚膳便坐马车回宫了。
很晚才回到宫中,一进到殿中,祖父与兄长便出来了。
祖父问我,“三梦,你这一日都不见人影,是去何处了?”
他们要强迫我嫁给代王我心里还生着闷气。便没有回祖父的话,刘祁见状便又数落我。
“三妹,回祖父的话。”
我仍旧不说话,刘祁又想数落我来着,祖父摆了摆手,“回去休息吧。”
我也未说什么,便回房了。
***
回到房内,一片漆黑,正准备想点灯时,忽觉背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
我吓得一激灵,差点惊得叫出声。
“三梦,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我才反应过来,是尚青。
说着,我点了一盏灯,把尚青牵到床边坐下。
问他,“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点灯。”
“你人未回来点灯不是引人注意嘛。”
“此言有理。”我转头想了想,打趣道,“不对,大半夜潜入女子闺阁本就无理。”
“是是是,在下给您赔罪了。”尚青连忙道歉,“我来是告诉你这件事儿已经解决了,你尚可不必担心,想必无需几日便可回莲勺。”
“真的?”我听到这,抑制不住喜悦。
“是。”尚青说。
“早些天去既何去寻代王,那宫人说代王不在宫中,出去处理事务了,敢情是避而不见?”
“有这事儿?”
“嗯。”我说,“他避而不见倒要让我们好等,误了我同你的日子。”
“不差这几日。”尚青说,“你今日去哪了?为何傍晚才归来?”
“我同一友人出宫去玩了。”
“何人?”
“代王的手下,之前偶然救过他,想起来平城多次他便想法子带我出宫去玩了一日。”
“恐是男子?”
“嗯。”我理直气壮道。
还特意细瞧了尚青的表情,倒变了番模样,定是吃醋了。
看着他可人的表情,我朝他脸颊亲了一下,“莫要不高兴。”
尚青的脸色这才好转,他一把搂住我的腰,把我贴近他跟前,吻住我的唇,他的舌尖探入我的贝齿中轻柔,正当我浑身被激起麻酥的感觉时,忽觉唇边一阵微痛。
“疼。”
“记着这疼,往后不许用这种事气我。”
“知道了,我不会了。”我委屈的嘟着嘴唇,“疼。”
尚青这才又吻了吻我,揉了揉我的脑袋。
“早些歇息,明日到我那同我一齐用食。”
我问,“何时?”
“明日未时长亭殿西门等你。”
“好。”
***
第二日,未时大概是在下午两三点,正午时我仍旧给金盛送药膳,之前答应的事可不能失约。
因为是来王宫,这几日便穿回了那种拖地的长衣,行动十分不便,刚进文尚斋的门,就被门栓拌了一下,差点摔倒。
我不由得埋怨,“这服饰可真不便,稍动一下都被绊到。”
我一边朝金盛走去又一边数落着,“不仅浪费布料,还阻碍行走,亦不知是何人所为。”
“自先祖下来,服饰就是这般模样。”金盛说道。
“规矩条理是死的,可人是活的,绊的又不是他们,还不如把服饰织得简便些,省布料又方便。”
金盛笑了笑,“总有你的道理。”
我把饭菜给金盛拿出来。
金盛说,“这段时日多得你照料,我觉着身子渐好。”
“我再替你把把脉。”
随之,金盛就把袖子掀了起来。
“是比之前好多了,但还是得再吃几剂药。”
说着,我拿起笔在竹书上又写了个药方。
“按这个再抓三副药,吃完再瞧瞧怎么样了。”
“好。”金盛接过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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