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鲛人
以前老板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因为对他而言每天都是重复的，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寻找着那些山海散灵。
如今他突然又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街道，老板恍然间才发现，原来酒吧的二楼是有好几间卧室的，原来紫檀来了以后每天都有打理各个房间，还有一间最大的卧室是专门给自己留的，躺在床上才发现，自己有多久没有躺在床上了？几百年？还是几千年？光是楼下的吧台自己就在那里站了多久？
老板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恍若大梦初醒。
“老板，我回来啦！”
紫檀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老板忽然觉得，这个声音陌生而又熟悉，以前总是觉得那些来自己这里继承摄灵之法的人太吵，如今却觉得这个地方终于有了一丝人气，如果只有自己的话，这间房子里简直就像住了个幽灵一样。
“老板？你在吗？不会又出去了吧？”
老板走下楼梯，看到紫檀站在吧台后面熟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可是吧台前坐着的那个长相清纯的女孩让老板挑了挑眉。
“鲛人？”
紫檀和女孩儿同时望去。
“老板你竟然从楼上下来了？不对，你竟然上楼了？”
老板走到吧台后面，女孩儿看着这个‘老板’，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和这个略有锋芒的年轻摄灵者完全不同，但是一眼能看出自己的跟脚，那就很明显不是普通人，而是自己肯定打不过的高人了。
紫檀道:“回来的路上发现她用自己的法力对付普通人，这在如今是明令禁止的，所以我就先把她打服了带了回来，等国家那边的异能者们过来处理。”
“是那些家伙对我图谋不轨，一个花季少女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半夜堵在巷子里，你不知道这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来说有多危险吗？”
女孩儿大声的拍着桌子说道。
老板看了她一眼，道:“你少说也有二百来岁了，花季少女这个词不适合你。”
紫檀呕吼了一声:“二百来岁，都够做我祖奶奶了，您老人家保养的不错呀！”
啪！女孩儿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老板道:“鲛人寿可千岁余，二百来岁差不多相当于人类的二十岁。”
紫檀道:“谁知道她是二百岁还是二百九十岁啊。”
老板看了一眼被女孩儿捏碎的杯子，道:“那个杯子是上世纪我从英国带回来的，按照如今的市价算的话是三十万人民币。”
女孩儿尖叫道:“三十万！你这是诈骗！敲诈！是在勒索！我要报警！”
紫檀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报警也没用，打坏了东西难道就不用赔钱了吗？赶紧吧三十万拿出来，然后把你交给异能者们处理。”
“没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女孩儿尖叫道。
老板点了点头，道:“命也可以。”
说着轻轻一抬手，他的背后凭空浮现出一卷古老而又残破的竹卷。
女孩儿目瞪口呆地感受着那股庞大而又神秘的气息，鲛人一族毕竟不是普通人，他们一族与世隔绝，传承大多都还保留着，她几乎瞬间就可以断定这就是那传说中的山海册原稿！
老板道:“你们鲛人一族也属于山海之灵，虽然你们某一代的先祖已经在临终前将自身之灵投入山海册中，不过还是太弱了，再加上你锦上添花也不错。”
“不要！我给钱！”女孩儿都快吓哭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根据族内的传说，这家伙真的会把自己收入山海册中，他不会放过丝毫完善山海册的机会！
“你不是要钱不要命吗？”紫檀调侃道。
女孩儿欲哭无泪，她就是说说而已，而且她本来是认定他们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一个三十万的杯子贵是贵了点，可是随便拿这样的杯子出来招待客人的人会在乎这点钱吗？谁知道那家伙竟然是传说中的那个人，而且直接拿出了山海原册，吓死鲛了好不好。
老板已经收起了山海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那杯酒是46块一杯，一共三十万零四十六块钱，请问刷卡还是转账。”
女孩儿咬了咬嘴唇，小声的说道:“我，我现在没那么多钱。”
老板和紫檀收敛了笑容。
女孩儿感觉到气氛的变化，立刻说道:“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但是我赚钱很快，三十万不用一个月就能赚到。”
老板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是真的，我保证！”
紫檀道:“老板，要不先把她留下来吧，反正咱们二楼还有好多空房间，现在你经常要去学校教书，我继续上学的话，课程也会跟上来，店里正好缺一个看店的，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就先让她看店吧，也不用付她工资，当做是利息刚刚好。”
老板皱了皱眉头，“也只好这样了。”
女孩儿委屈巴巴地看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把自己未来一个月的时间给敲定了下来。
等她上楼去挑选自己的房间的时候，老板偷偷地裂了裂嘴角儿。
紫檀问道:“老板，为什么这次回来感觉你变了好多。”
老板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变了，是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
“这样啊。”紫檀点了点头，他并没有怀疑老板是被人夺舍了或者是有人假冒的，他回到家族中翻阅了族史，然后又跑了其他山海家族借阅了他们的族史，终于被他找到了每一部族史中的共同之处，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只是这个结论太过惊骇。
紫檀看着身边的老板，几千年，一定过得很孤独吧。
老板笑着看向紫檀，道:“很快我就要离开了，最后的这些时间，我想将自己融入如今的世界，好好的休息一下。”
紫檀怔了怔，他虽然之前就听到了老板和校长说要走了，可那是在他还比较懵懂的情况下，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紫檀的嘴边酝酿，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准备了很多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此前所想的一切好像都没有意义，感觉不论是说些什么，在老板做的事情面前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紫檀的嘴唇微微颤抖，“老板，我会很快去找你的。”
他没有说带上他，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过去只会是成为拖累而已。
老板笑着摇了摇头“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紫檀问道：“老板，您，还有那些前辈们，是不是很辛苦。”
老板笑道：“哪有什么苦不苦累不累的，这种事情，当初可是有无数人争着抢着要做的，好像少了谁都不行似的。”
紫檀喃喃道：“舍我其谁？”
“没错，舍我其谁！”老板眼神中绽放着光芒，“面对那样的敌人，少了我，其他人肯定撑不住，这种流芳千古，功德无量的大好事怎么能让别人抢了去？当然是舍我其谁！”
“这个世界，为何总是有那么多的人在替世人们默默的负重前行？值得吗？”
“值得不值得有什么区别吗？总有些原因，让我们不得不去面对。”烛龙出现在店里。
老板对紫檀道：“这位是烛龙前辈。”
紫檀心头震撼，赶忙恭敬地躬身抱拳。
烛龙点了点头：“如今的后人，比当初差了许多。”
老板道：“天道毕竟已经不在了，万道虚弱，修道环境大不如以前，能够修行者放在咱们那个时代，已经是金仙种了。”
“连天道都过去了吗？”
老板问道：“前辈这几日观红尘万丈，对如今这世道是如何看待的？”
“让人失望又充满希望。”
老板与烛龙相视一笑。
烛龙点头道：“我先过去了。”
老板道：“安排好这边的事情我就会过去与诸位汇合。”
烛龙点了点头，身形消失不见，一抹红光落在老板手中。
“有时间的话，替我也找个传人吧。”
紫檀默然，他知道，烛龙是感觉自己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所以才会留下自己的传承，让老板帮他找一个传承者，在这个世界留下一些属于自己的痕迹。
老板将烛龙的传承之物收好。
紫檀看着老板，眼中忽然闪过希熠的光芒，问道：“老板，您是不是也需要找一个传承者？”
老板道：“山海二十一路就是我创下的传承。”
紫檀快速的摇了摇头，“不不不，不是的老板，我的意思是指，您的亲传者，能够继承你真正力量和所学的传承者。”
老板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你也要知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山海二十一路确实可以算得上是我的传承，而且我并没有丝毫的保留，只不过你修行还不到，还无法真正的领悟到摄灵者的力量，摄灵者寻灵，封灵的过程，不仅仅是将山海之灵收回山海册，同时也是接受传承和开启传承的过程。”
紫檀愣了一下，他还是没太明白老板的意思，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摄灵者的力量仅仅是针对山海之灵而已，并不像电视或者小说中的那样可以拥有很强大的战斗力，成为摄灵者之后顶多就是比普通人强一点，现在的他除了可以封灵之外，连普通的鬼魂都对付不了，幸好他不怕鬼魂，虽然摄灵者对付不了鬼魂，但是鬼魂也拿摄灵者没办法，不过有些摄灵者是很惧怕鬼魂的。
想到这里，紫檀不由地想到自家那个让他感到头疼的那个堂妹。
老板继续说道：“你以为封灵之后，根据山海契约可以得到的力量是山海兽的力量吗？”
紫檀一愣，“难道不是吗？”
老板笑道：“当然不是，那是你们本身就拥有的力量，只不过如今万道不显，你们虽有法力，但无法感知规则，所以本身拥有的力量无法施展出来，而山海之灵只是帮你们开启那份力量而已，只不过每一个山海之灵擅长的都不同，所以开启的每一种力量也都大不相同。”
紫檀恍然道：“所以山海二十一路中很多老前辈在达到一定境界时，虽然没有进行封灵，却依然开启了各种各样的能力，就是因为这样是吗？”
老板点点头，“是这样的，在对付山海之灵的时候，你们因为有契约，所以可以金笔铭文，但是面对除却山海之灵以外的存在，额....这个怎么解释呢？如果把你体内的法力比作水，将各种能力比作水化作的冰的话，这样可以理解吧？”
“将水凝结成各种各样的兵器，这就是封灵之后开启的能力，而面对其他存在，我们就只能单纯的用水去淹死它们，比如说鬼魂，但是水不够深，不够多也是不行的。”
“没错，一桶水不可能淹死人，但是将一桶水凝结成坚固的冰刀，却可以轻易的将人杀死。”
“原来如此。”
“就算是口口相传的法决什么的，也只是将水化作更强大的冰刃的方法，对吧？”女孩儿的声音突然传来。
老板和紫檀回头望去，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那女孩儿将一个塑料袋像是口罩一样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口袋在自己脸的下半边，眼角带着泪痕，袋子里有好多颗洁白的珍珠，她手上拿着手机，手机里播放着H国的狗血肥皂剧，女孩儿一边看一边哭，掉下来的眼泪化作珍珠落在袋子里。
紫檀眼角略微有些抽搐，还真是简单的赚钱办法啊。
老板已经有些后悔将这个家伙留下来了。
女孩儿道：“对了，我叫织柠。”
说着将脸上的袋子拿下来，连带着里面的珍珠递给老板，“这里面的应该有几千块，先还你这些。”
鲛人，又名泉客。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鱼尾人身的神秘生物。与西方神话中的美人鱼相似。早在干宝的《搜神记》中就有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传说中，鲛人善于纺织，可以制出入水不湿的龙绡，且滴泪成珠。唐诗人李商隐的名作《锦瑟》中，“沧海月明珠有泪”便引用了鲛人的传说。据传说，鲛人的油燃点极低，且一滴就可以燃烧数日。民间盛传秦始皇陵中就有用鲛人油做燃料的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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