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梅花对于曹瑜的离开是不能再同意了,但是她面上分毫不显。曹瑜将菱花的事情交付给樊梅花以后就想离开,却被樊梅花给拦住了。
樊梅花手放置在精巧的下巴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在曹瑜面露不耐时才开口:“曹公子,此去一路山高水长,一路上不知会遇上什么突发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秀儿姐姐,你就这样孑然一身而去属实不妥。”
樊梅花看着曹瑜的面色稍缓这才又说了下去:“不如这样,你与我去一趟布庄,我替你从柜上拿一些盘缠,有钱才好上路,这样有什么事情也应付。你看这样可好?”
事情也确实如此,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曹瑜还记得当初自己要进京赶考的时候,灵秀儿是熬了多少个日夜,绣了多少的绣品才为自己攒够了盘缠。思及此,曹瑜也就没有多想,他将灵秀儿绣的香囊挂在腰间,跟着樊梅花去了布庄。
夜幕降临,月儿挂在空中却不似平时一般肆意散发柔和清冷的光辉,被层层的厚重的云遮挡着,这夜也就显得愈发深沉。布庄的工人都回家歇息了,布庄内静悄悄的。樊梅花推开门都能听见“吱呀”声。
樊梅花点亮了烛光,从柜台内为曹瑜装了一大袋的银子又拿了好几张银票作为盘缠,装的钱袋子都鼓鼓囊囊的。樊梅花绕过柜台,还没走到曹瑜面前就伸手想要递给他。不知道是不是步伐略微有点局促,樊梅花被柜台脚磕跘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往曹瑜的身上扑去,拽住了曹瑜腰间的衣服。突如其来的情况,扑过来的樊梅花带来的冲劲让他微微踉跄,腰间一紧。
“不好意思,是我没有注意。”樊梅花并没有在曹瑜身上赖很长时间,她一稳定住身子就站直了身子,将手中的钱袋子递给曹瑜,“这个给你,祝你一路顺风。”
曹瑜接过樊梅花递过来的钱袋,入手沉甸甸的,内心有点惊讶,他没有想到樊梅花居然会给他这么多盘缠,但他也没有拒绝,回头给布庄补上就行。
“多谢。”
“不用客气,不知你什么时候走?我怕是不能相送了,苏姐姐走了,你也走了,布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处理。”樊梅花满脸的歉意,仿佛是真的为不能送别曹瑜而万分愧疚。
曹瑜丝毫不在意,樊梅花本就与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关系也没有熟到离别定要相送的时候。在者说来,自己是一个大男人,哪里就矫情到一定要有人相送的地步了。所以曹瑜摆了摆手,示意樊梅花不用在意。
拿到了盘缠,曹瑜也没有过多停留,离开了布庄。
樊梅花确认曹瑜人走远以后,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朝着曹瑜离开的方向嗤笑了一声,完全卸下了在曹瑜面前温顺的样子,宛若变了一个人。
布庄门口谁都没有在意到有一个身影匆匆闪过。
翌日,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原本规规矩矩运作的布庄。
“不好了不好了,我们布庄遭贼了!”是柜台的账房先生,他对照着账本日常清点布庄银两时发现有大量的银两和银票不翼而飞,顿时惊慌失措。
账房先生的声音响而尖锐,布庄前厅大大小小的伙计都听到了,他们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聚到柜台旁边,叽叽喳喳的谈论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一群人聚在这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樊梅花掀开帘子从内庭走了出来,她在后面的时候就听见前堂叽叽喳喳甚是吵闹,便想走出来一探究竟。谁知她一走出来就看到了乌泱泱一群人站在柜台边上。
“樊姑娘!大事不好了,布庄遭贼了!”布庄的人都知道苏氏在离开之前将布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樊梅花处理了,樊梅花的身影刚出现在前堂,账房先生就快步朝她走去,“大量银两和银票都不见了,数目不少!”
账房先生靠在樊梅花的耳边说了一个数,樊梅花闻言瞳孔倏然放大,惊慌的大呼:“怎么会这样!”
布庄此时的场面着实有点混乱,一大帮伙计都没有干活,都在前堂三五个三五个围起来讨论这不知道从哪来的贼人。而且反应各不相同,有嫉恶如仇者一脸的愤恨,恨不得亲自将那贼人缉拿归案;有事不关己者还颇为幸灾乐祸,毕竟被偷的可不是他的钱,但是被旁人提醒道:“你可别这么想,布庄丢了这么多钱,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拖欠我们的月钱。”那些准备看热闹的人瞬间就像是被戳到了痛点,神情也变得慌乱,嘴里喃喃:不会吧不会吧。
一名伙计从人群中挤出,手里像是拿了什么东西一样来到樊梅花面前说:“樊姑娘,你看这个!我在柜台旁边一个角落找到的!看着香囊的样子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伙计的东西,没准是那贼人的!”
没错,那伙计手中拿着的确是一个香囊。
樊梅花在看到这香囊的一瞬间眼神一缩,视线有点回避,账房先生看到樊梅花这个样子,心念一动,忙问道:“樊姑娘,你是不是认得这是谁的香囊?”
樊梅花语气迟疑,仿佛并不确定的说:“这香囊怎么这么像曹瑜曹公子的。不瞒你说,昨晚因为曹公子决定去寻找秀儿姐姐,我特地从柜台拿了点银子给他做盘缠,可是与那丢失了的银子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难道是曹公子......”
樊梅花适时停住了话头,她这一番话先是挑明了这香囊是曹瑜的东西,然后也表明了曹瑜昨晚确实也出现过布庄,直接将怀疑的矛头对向了曹瑜。
账房先生和下面的伙计听了樊梅花的话,自然而然的就怀疑上了曹瑜,伙计们中已经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这事情就是曹瑜干的。
“这香囊要是曹瑜公子的,那么他就有很大的嫌疑,我定是要去曹家找他问上一问。”账房先生也是大程度上怀疑上了曹瑜,直接就想要出门去曹家,但是却被樊梅花拦下了。
“先生会不会是误会了,曹瑜公子的人品我想大家都知道,他不会是干这种事情的人,许是昨晚跟我取盘缠的时候不小心落在这里了。”樊梅花极力帮曹瑜开脱。
但是账房先生并没有打消念头,他让一名伙计去曹家跑一趟,将曹瑜请来这里对峙,可谁知却得到了曹瑜已经离开了的消息,这让曹瑜是贼人的猜测“板上钉钉”了。
“樊姑娘,我们还是报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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