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老板娘无故失踪,而南门守卫这边,阿木尔调查的也不顺利。
由于当时守城的元兵都喝多了,无人发现半夜时分,有人出入,而问询陆六之时,那陆六更是软硬不吃,只说那天喝了酒,就回崇岳府里睡了,还找了几名手下作证。
伯颜闻听,明知事情蹊跷,一时也没有证据,只是气得大骂,而阿木尔在秘密询问陆六之时,崇岳又送给阿木尔许多金银,阿木尔本来就查不清楚,也不想直接得罪崇岳与他背后的太平王,又受了一大笔贿赂,自然也就不时分尽心。
而伯颜本想依此事作为突破口,顺藤摸瓜,见阿木尔没用,便准备亲自着手查证,正在此时,大都里皇帝的御旨却到了。
只因那彭和尚已经率领红巾军一路高歌猛进,连下湖州,常州,江阴,京口,以及江宁等数城,如今,又直逼战略重镇集庆。
大都震动,皇帝心惊,命令伯颜火速赶往集庆亲临指挥。
伯颜接到这十万火急的御旨,自知关系重大,不敢耽搁,只叫来阿木尔交代几句,就急急上路,直奔集庆去了。
那阿木尔才算松了一口气,关于崇岳的案子,再也无人过问了。
而此时的仰天山魔天崖上,也早有彭和尚的信使星夜赶来给崇飞送来彭和尚的亲笔书信,详述自己多日战况,同时恳请总舵主陆崇飞在自己攻打集庆之时,能起兵响应,攻打青州,再各自依所占之地为依托,两路人马,协同作战,直取大都,平定天下。
仰天山众人本就欲报项家堡之仇,接到信后,总舵主陆崇飞直接回书答应下来。
信使走后,陆崇飞知道事关重大,便遍邀各处分会齐聚魔天崖,商量行动方案,
三天后,青州方圆三百里内的各会首领,都陆陆续续赶到了魔天崖。
陆崇飞把各个分会的力量集中分成四部分,第一部分由混元会,天门会组成,约三千人,崇飞亲自指挥,主攻南门。
第二部分有七星会,双龙会,天地会组成,由七星会舵主观虚率领,约两千人攻打东门。
北门由风铃儿统领无极会,神武会,天理会,约一千多人,西门由千变大师率领天皇会,一贯道,八卦堂大约一千多人,二人只是负责佯攻,牵制青州元兵。
商量已毕,众人摩拳擦掌,各自下魔天崖,返回本舵,准备。
转眼,崇飞与彭和尚约定之日已到,所分四部已经出发到了各自的位置,只把青州四门团团围住。
青州城里的潘忠也接到禀报,忙着往各处分派人马,防备乱匪攻城,怎奈城中元兵本就不足,而伯颜走时,又抽调五千精锐,整个青州满打满算,包括老弱病残,也不过三千人众,同时防卫四门之敌,实在蹙襟见肘。
潘忠无奈,只得与达鲁花赤阿木尔商量,抽调衙门里的差役,协助守城,同时,又派出人赶往大都告急,向附近州县请求援兵。
而此时,静待总舵命令的白莲四部人马,相对于忙做一团的青州元兵而言,却显得异常平静。
月上树梢,风声呼啸,虽然自己的任务只是佯攻,但对于风铃儿来说,此一战,非比寻常,她在大帐里,心思难安,不由得又出去,四处巡查一番。
见各处已经准备齐整,只等黎明时刻,总舵号令,便可攻打青州,风铃儿才踏实些,骑着马,准备回自己的寝帐,休息一会儿。
正在此时,只见从营门口,过来一拨会众,簇拥着一个满脸渍泥的破烂和尚往自己这边走。
风铃儿一见,赶紧翻身下马,连走几步到了破和尚身边,抱拳施礼道:"千变大师,如此晚了,还亲自前来,不知可有事情?"
千变瞅瞅身后,风铃儿会意,便邀请千变进了大帐中来。
那千变还未急坐下,又回身几步到了门前,挑起大帐的布幔,往外探头看视一番,见四下确实稳妥后,才又回到座位上坐了。
风铃儿见他如此谨慎,淡淡一笑道:"大师不必担心,这大帐周围的守备皆是我父亲的旧部,个个忠肝义胆,你只管放心,有话尽管讲就是!"
千变听了,才点点头,伸长脖子冲着风铃儿道:"我们此次用兵,非同小可,一旦占领青州,就可以一路向北直取大都,即使一时力量不济,最起码也可以依青州为本,西取济南府,东占滨州,据守黄河,划河而治,以待时变,风铃儿姑娘以为如何呢?"
风铃儿听了,点点头道:"大师所言不差,想我白莲励精图治多年,根基已固,如今,元朝统治,腐朽残暴,尽失民心,一旦总舵主在青州振臂一呼,天下必有无数英雄响应,万民拥戴,到那时,莫说割据一方,即使取元朝而代之,也并非难事!"
千变听得连连点头,道:"既然攻取青州,如此重要,而总舵主不让我们和他一起强攻青州,却让我们佯攻,不知姑娘是如何想的?"
风铃儿想了想道:"我风铃儿历来听总舵主的习惯了,他如何吩咐,我便如何做,至于其中原委,却没曾想过!不知大师对此有何高见呢?"
千变大师听了,嘿嘿笑道:"风铃儿姑娘所言不差,为将者,理应遵从调遣,乃是首要,但是今日一战,事大,其中缘由,你却不可不知!老衲以为,我们兵分四路攻取青州,南门兵力只有三千,是总舵主率领主攻,而东门兵力与我们相同,却也是主攻,我们两家兵力共有三千多人,总舵主却让我们佯攻。
所谓佯攻,就是装装样子而已,我认为,总舵主之所以如此安排,并非担心我们攻不下,也非担心我们立首功,而是,总舵主对你,对我都是情感至深,他不愿意我们二人因攻打青州遭遇风险!所以才自己披肩志锐,冲锋在前,而让我们躲在后面,乐享其成!"
千变说到此,微微乜斜双眼从风铃儿的脸上扫过,只见风铃儿听到"总舵主对你,对我都是感情至深"一句,不免心意萌动,脸色微红。
千变又继续说道:"老衲既然知道总舵主的心意,但却不能那样做!象这样,我呆在一边,任凭总舵主亲冒箭矢,老衲委实做不来!"
风铃儿听千变如此说,也不免心内振动,望着千变道:"那依大师之意,我们该如何做呢?"
千变大师闻听,挺身而起,铮铮道:"老衲以为,我们不如把佯攻,变作主攻!如果我们一起奋力,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能攻下青州最好,不能,也可缓解总舵主的压力!"
风铃儿听罢,稍稍思索片刻,转尔,望着千变道:"大师所言甚是,风铃儿愿意听从大师之意!但不知大师可有谋划,不妨细细讲来!"
千变见风铃儿答应,不免眼角挂着笑意道:"风铃儿姑娘,果然重情重义,不愧是总舵主最亲近之人!"
一句话,说得风铃儿面红耳热,只道:"时间不早了!大师还是捡紧要得说吧!"
那千变大师忙道:"依我只见,明日我们一起攻城,待一方攻入城中,在助另一方进城,然后,合兵一处,接应总舵主,到那时,青州城,就唾手可得了!"
千变说罢,二人又议论了具体协从,联络之法,那千变大师才告辞风铃儿,一路回自己的军营。
第二天,天刚破晓,只见南门方向,瞬间一朵白莲腾空而起,不待瞭望塔上的会众过来报告,风铃儿早已在营中看见,她立时满脸兴奋,翻身上马,一声呼喊,率领众人冲杀到北门之下。
风铃儿刚到北门,就听见西门方向,喊杀声震天,她料想那千变定然已经率先攻城,自己也不甘示弱,吩咐众手下,开始攻城。
此时,崇飞也已经把三千人马分成三批,开始攻城。
虽然白莲会众,缺少攻城器械,却个个奋勇当先,没有云梯,便用木梯,没有撞车,便抬动粗木桩,又在靠近城池左侧,架起几座木塔,塔与塔之间有木板相连,外侧有木板覆盖,可以阻挡元兵的羽箭,会众站在里面,可以来回移动,随时袭击城头上的元兵。
城上的几百名元兵,不断的往下倾倒滚油,热汤,又把那一个个木梯掀翻下去,不多时,白莲会众也已经是伤亡无数。
此时,在城楼上指挥的正是唐鹜阳与应是二人。
因潘忠另有打算,便将守南门的重任交给了他们,二人一边拼力死守,一边,那应是还不停发牢骚道:"这潘大人是怎么想的?明知道南门由陆崇飞亲自攻城,他惧怕不敢应对倒也罢了,还,还,只给我们几百士兵!这不是拿我们的命开玩笑吗?"
他刚说到这里,突然从那城外的木塔里,射来几只冷箭,其中一支正好射在应是的发髻里,吓得应是,大叫一声,翻身躲在城垛后面。
伸手摸摸,把那箭拔了下来,气得腾身挑起,往那木塔处,就是一箭,那箭却“噹”的一声,射在了木板上。
唐鹜阳也是心里生气,只是双眉紧锁,又挥动长鞭打飞了几名爬到城头的会众,狠狠道:"我们先抵挡一阵子,实在不行,就立刻撤出!"
应是也连连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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