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见玲珑攻势凌厉,一时舍了陆六,旋身跃起,避开来袭,借助下冲之力,挺刀直刺玲珑。
二人转瞬间,大战几十回合,只见应是挥刀斜劈,玲珑侧身躲过锋芒,将如意金勾同时探出,用两把金勾将应是的大刀锁住,然后抬脚踢在应是的手上。
应是负疼,却并不愿撒手扔刀,二人在那里团团打转,只是双脚互踢,难解难分。
正在胶着之时,只听得弓弦一响,一道劲风直扑应是面门,吓得他大叫一声,撒手扔刀,顺势倒翻,那只箭擦着应是的鼻尖迅飞而过,他惊慌未定,将将立住,只见眼前翠裙披风,两道金光又直刺而来。
应是侧身欲躲,已是不及,被一道金光直刺入心,他"啊!"的惨叫了一声,向后倒去。
此时,元兵已经被姬飞雪率领的天地会众人追杀出山坳之外去。
月儿纵身飞下熊背,疾步到了崇飞的灵柩跟前,只见棺盖已开,崇飞一袭白衣躺在里面,面目如昨,只是双目紧闭,没有了声息。
月儿禁不住珠泪滚滚而下,她把双刀插到背上,探手欲将崇飞从里面扶出。
却听见旁边一人一声尖叫:"他是朝廷重犯!你不能救走他!"
说罢,只见查吉尔公主,拼力上来,将月儿挡住。
月儿正心痛欲绝之时,突见查吉尔挡住自己,怒极,挥掌将她打飞了出去,随后飞身而下,拔出柳叶弯刀,娇喝一声道:"我要让你给我崇飞哥哥,抵命!"
挥刀直刺查吉尔的心口。
正在此时,只听一人大喝一声道:"月儿,不要伤她!"
随后一人飞身而至,挡在查吉尔前面。
柳月儿见是崇岳,更是恼怒,用柳叶弯刀指着ta道:"崇飞哥哥为了救你才落入这歹毒妇人之手!你今日还不让我杀她!难道你为了一个公主,至手足之情都不顾了吗?"
说罢,将一对柳叶弯刀,分开,愤愤道:"你且让开,让我杀了这公主,否则,我也不能容你!"
崇岳只将查吉尔抱住道:"月儿,崇飞之死,原因众多,并不能归罪查吉尔一人!你若杀她,也只管先杀我就是了!"
月儿听了,也不搭话,一双美目瞬间蒙上一层冰寒,挥刀直往崇岳后背刺去。
只听身后一人大叫一声道:"月儿,不可!"
疾风过后,一对儿如意金勾将月儿的柳叶弯刀,封了出去。
月儿更是气愤,指着玲珑怒道:"玲珑,你为何阻止我把他们杀了?"
玲珑过来拉着月儿,叹口气道:"月儿,你不知道,那一日总舵主送我与金刚出城,特意嘱托,不论何时,都不可伤害他的大哥!所以……"
玲珑说罢,望一眼崇岳与查吉尔,冲着月儿道:"月儿,总舵主之命我们不能违背,就随他们去吧!我们还是解救总舵主要紧!"
月儿听了,只得恨恨地瞅一眼查吉尔,过来与玲珑一起将崇飞的身体从棺里抱出来。
那只白熊见了,围着崇飞团团打转,不断悲鸣,月儿将崇飞抬到白熊背上,也翻身上去,将崇飞紧紧搂住,泪流不住道:"崇飞哥哥,我今天终于可以带你一起回家去了!"
说罢,催动白熊往远处奔去,众人也纷纷上马,尾随而去。
陆六骑在马上,回头望着崇岳道:"崇岳,我也要走了!你还要留下来吗?"
崇岳听了心里一惊,正要起身撒开查吉尔,却被查吉尔紧紧抱住哭泣道:"崇岳,虽然崇飞尸体丢了!但是有我父王在,定会保你平安无事,将来我父王一旦登上皇位,你就是皇亲国戚,封王封侯,享乐不尽!"
公主见崇岳还是 迟疑,又哭诉道:"崇岳,你是我今生最爱之人,你若狠心离我而去,还不如刚才让他们把我杀了好些呢!"
陆六见崇岳踟躇不决,自知等待无益,长叹一声,催马直往那烟尘深处,尾随而去。
查吉尔与崇岳二人无精打采地出了山坳,往回走了三五里地,只见从两边树丛之中跑出来许多的元兵,纷纷聚拢过来。
二人组织几个头目清点各部,伤亡逃跑的接近一半之多,众人按照查吉尔的吩咐,重新回到山坳里,搭起帐篷,安营扎寨。
好在白莲会众人只是抢走了崇飞,其余物资一样不少,众人才安顿下来。
查吉尔早偷偷派出两名手下,直奔大都而去。
一连几天,众人都呆在山坳里,无所事事,见走也不走,回也不回,都不明就里。
崇岳也不知何意,查吉尔只是敷衍他几句,并不说破。
几日后,天色将晚,只见几匹战马咆哮而至。
到了营门口,往大都送信的两名侍卫催马喝开拦阻的兵士,领着后面的几人直往查吉尔的营帐而来。
到了大帐门口,众人纷纷下马,在左右站立,只有一人,大踏步挑帘进去。
此时,查吉尔正独自坐在桌边,暗自盘算,突然听到帘笼一响,她扭头看时,见到来人,心里大喜,忙起身过来,一把拉住道:"大哥,你怎么亲自来了?"
那人见了查吉尔也是高兴,喜悦的表情只在脸上一闪而过,之后,拉住查吉尔低声说道:"如今大都宁宗早丧,新君未立,太后临朝主政,听信伯颜之辈的谗言,怀疑父王拥兵自重,勾结匪类,图谋不轨,形势已经是万分的严峻,听到你的消息,父王立刻吩咐我前来见你!"
查吉尔也悄声问道:"但不知父王让我如何去做?"
那人定定地瞅着查吉尔,许久,才沉沉说道:"我临行之时,父王只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八个字:搁置私情,以假乱真!"
查吉尔听罢,不由得浑身一震,两行泪水瞬间从眼中拥流出来。
正在此时,只见帘笼挑起,一人侧身进来,抬眼看见查吉尔满脸泪痕,啜泣有声,不觉诧异,走到旁边问道:"好好的不知公主为何难过啊?"
查吉尔抬眼见是崇岳,忙擦去眼泪,浅笑道:"哦!你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未曾见过大哥了,今日突然见到,不免开心落泪!"
说罢,又引着崇岳拜见她的大哥,崇岳早就听说查吉尔有一位名叫唐其势的大哥,见查吉尔引荐,赶紧施礼道:"早就听查吉尔说起少王爷的威名,没想今日在此相见,崇岳倍感荣幸之至!"
唐其势赶紧起身一把拉住,笑道:"我也听父王多次夸奖贤弟相貌堂堂,才智过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说罢,又拉着崇岳在一旁坐了。
三人说了些京师的情况,唐其势只说燕帖木儿地位稳固,深得当今太后信任,伯颜之流所非议之事,都已经被燕帖木儿在太后面前澄清了,崇岳听闻,心里也稍稍放下心来。
查吉尔见天色已晚,吩咐就在自己的帐中,摆下一桌酒席,给大哥接风。
查吉尔让随侍之人都退下,自己亲自给崇岳与唐其势斟酒布菜,殷勤备至,三人推杯换盏喝得倒也痛快。
喝了半晌,查吉尔见崇岳已经喝得有些高了,犹豫良久,才端着一个酒壶,立在崇岳身边笑道:"崇岳,前几日,遭遇叛匪劫持,若非你拼命阻挡,查吉尔早就没命了!你我虽是夫妻,但你对我的真情,查吉尔甚为感动!今晚,让我敬你一杯酒,聊表感激之情!"
说罢,拿过崇岳的杯子,满满斟上。
放下酒壶,双手捧起递到崇岳面前,崇岳醉眼迷蒙地瞅着查吉尔连连摆手笑道:"查吉尔,你我是夫妻,你不嫌我贫贱,以公主之身嫁我,我自然要好生待你!这本不算什么!"
然后,指着唐其势道:"你们兄妹难得一见,公主还是应该多敬大哥几杯才对!"
查吉尔淡淡一笑道:"崇岳,你对我情深义重,我理应敬你此杯!至于大哥,等你喝了此杯,我们再共同敬他!"
崇岳听了高兴,才伸手接过查吉尔手中的酒杯,道:"公主所言甚是,待我喝完此杯,我们一起敬大哥!"
说罢,仰头将一杯酒喝下,查吉尔眼看着他把酒喝尽,脸上还凝固着笑意,泪水却止不住地奔流而出。
崇岳把酒喝完,正想让查吉尔给唐其势写酒,朦胧中,只见查吉尔已是泪眼婆娑,他不由得放下杯子,微笑着伸手给查吉尔擦泪,手指刚刚触碰到她冰凉的脸颊,突然只觉得天旋地转,腹痛难忍,“啊!”的一声,仰面倒地。
查吉尔奋力扑了过去,将崇岳紧紧抱住,痛哭失声。
崇岳此时,似乎已经明白,他忍着剧痛,一把抓住查吉尔艰难的道:"查吉尔,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查吉尔哭道:"崇岳!你是我此生最爱之人,我怎么忍心害你!只是……我父王在朝中,被伯颜他们抓住把柄,步履维艰!陆崇飞尸体被抢走,我们无法向朝廷交代,堵住伯颜他们的口实,所以……我只有舍弃你,才能保全父王和我们一家!"
崇岳听罢,艰难点头道:"查吉尔,我明白了!你这样做,我也不怪你,因为……我终于可以回家,去,去......找我的兄弟们了!"
说到这里,崇岳抖抖索索地从腰间取出一样东西,放到耳边,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容来,瞅着查吉尔道:“你听,你听!蝈蝈叫了!蝈蝈叫了......”
话未说完,紧紧抓着查吉尔的手,突得,松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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