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远顺着他的话说：“是，程九爷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李三显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他面如死灰，仿佛沉浸在悲伤中。
“怎么？李三爷，程天是你的人？”
“是……”李三喃喃道。
顾明远则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怪不得您这么伤心，这可是一员大将，安插在程九身边，费了不少心思吧？结果竟然折在自己手里了。”
李三仿佛被顾明远点醒了似的，神色中多了一丝悔恨：“我害了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三爷。”顾明远连忙找补：“这是手下人犯错，怎么能是您害的呢。”“不过这程天倒也怪可怜的，听说从小就是孤儿，好不容易长这么大结果……”
李三没听出这话里的圈套，喃喃地道出了实情：“他不是孤儿……是我害了他……是我啊。”
顾明远的猜想得到了印证，但心中的疑团却越来越大。他是离真相越来越近，还是越来越远了？程九说程天是她的亲弟弟，赵行烨则说程天是捡来的，而李三呢，伤心得像死了亲儿子。除非程焕镛给他托梦，否则程天的身世要成为永远的谜了。
第二天清早，程九没事人一样叫程天送自己上班。程天不敢耽搁，像往常一样买好了早点，让程九在后排吃。
程九到军医院后，没有马上下车。
沉默了一会，程九率先开口：“我不怪你。”
程天转头想要解释，程九继续往下说：“昨天的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怪你。”程九说的是真心话：“以后做事别太莽撞，多动动脑子。不论给谁做事，小命牢牢捏在自己手里。”程九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平复了一下：“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就算不跟我相依为命，自己也小心点。”
说完她就下车了。虽然嘴上不承认，但顾明远的话的确点醒了她，人是会变的。看到顾明远递来的笔录时，她以为是刑讯逼供，只有一丝怀疑；但当他看到程天完好地站在她面前时，不怀疑是假的。但她也不敢、更不想承认，二人的血脉亲情，当真能因为时间的流逝淡薄至此？
她不敢听程天的解释，程九安慰自己：说不定程天另有隐情，或者他当时只是想脱身，糊弄顾明远的。她不敢细想，快步走到办公室，想投入到工作中。
刚坐稳没一会儿，顾明远的电话打来了：“你让程天这几天别出门。”
“什么？”程九不解。
“我跟李三说程天死了。满打满算赵天虎后天就回江城了，我准备把李三放了。你让程天躲着点，别让人发现。”
程天气不打一出来，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声音中的愠色：“你胡说八道什么？”
顾明远摆出一副官腔：“工作需要，你别管了，照我说的做。”马上把电话挂了。
程九无可奈何，只能给赌场打电话：“程天在不在？不在？好吧，等他回去让他立刻来接我。”
程天将程九送到地方，却没有马上回赌场。他径直走向军政处的岗亭：“我想找顾参谋。”岗亭的士兵瞥了他一眼：“顾参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兄弟，麻烦帮我跟顾参谋说一声吧。”
“快走，走走走！”岗亭的士兵不耐烦了，摆手让程天快离开。程天没辙，只能悻悻离开。
等程天到医院接程九，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程九皱起眉头：“怎么这么慢？你去哪儿了？”
“别的铺子有些事，叫我去处理。”他补充道：“本来昨天应该去的，耽搁了。”
程九认为这个解释可以接受：“坐吧。”
程天有些摸不着头脑：伙计急匆匆地找他，他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呢。
“顾明……顾参谋骗李三说你死了，他要把李三放了，让你在这躲几天。”程九解释，随即拨通了顾明远办公室的电话：“人在我这儿了。”
程天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眼看程九要挂断电话，他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我想见顾长官。”
程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让电话那头的顾明远等一下，随即示意程天来接电话。但程天坐在位置上：“我想跟他单独说。”
程九愣了一下，随即把话筒递给程天，自己则出门去查房了：“我半小时后回来。”
程天接过电话，确定接电话的人是顾明远后，他开门见山：“你们是不是监听了赌场的电话？”电话另一端的人迟疑了。程天得寸进尺：“我听说好像监听有录音的，你们有记录吗？”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李三爷和赌场的通话录音。”程天狮子大开口。
沉默。
“通话记录也行。”
沉默。“你还要什么？”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